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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陆南星被这个消息打得措手不及,脊背瞬间绷直,收起那点散漫,皱眉问他:“为什么?”
陆远山不欲多说,敷衍地道:“没有为什么,你只要知道我是为你好就行了。”
陆南星抿紧嘴唇,僵立在原地,看着他的神色略显嘲弄。
陆远山商场沉浮几十年,做事一向强势,即使是面对陆南星也习惯用命令的语气,又偏偏最容不得人反驳。而十几岁的少年正值一身反骨的年纪,说什么都要顶上几句。再加之当年父母离婚的事情,是以父子俩这么些年从来没有真正和颜悦色的交谈过,往往没说几句话,就如火星撞地球,空间里满是噼里啪啦的烟火气。
陆南星沉默,然后拒绝得干脆利落:“我不会去。”
陆远山只觉得自己的一番苦心不被理解,怒上心头,“我是通知你,不是来跟你商量的。这件事由不得你,你如果不去,就别进这个门!”
“随便你。”陆南星撂下这句话就不再看他,转身往书房门口走。
“站住。”他桀骜的样子彻底激怒了陆远山。他压不下心里的火气,手掌猛地拍在书桌上。
陆南星在门口停住,没有回头。
空气一片死寂。
陆远山站起身,训斥的话已经到了嘴边,目光无意中看到地板上的一片狼藉,想起他额角的伤,到底还是心疼。
他忍了又忍,最后作罢,只说:“楼下有药。”
陆南星纤长的手指搭在冰凉的金属把手上,低垂着眼眸没有说话,开了门出去。
廊灯泛着暖黄的光亮,走廊安静,陆南星回到自己房间,刚推开门,一道白色的影子就扑了过来。
比熊两只爪子抱着他的腿,嘴里哼哼唧唧叫着,尾巴摇得欢快,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眼巴巴望着他。
陆南星弯下腰,把它抱进怀里,连人带狗一起埋进了房间正中央的那张大床上。
被砸过的额角一跳一跳地疼。他整个身子陷在被子里,脑袋放空,眼睛没有焦点地望着白色的天花板,一只胳膊懒懒地搭在文艺复兴身上。
文艺复兴不安分地叫了两声,见陆南星不理会自己,从他的胳膊下面钻出来,腾地一下从窗边跳到地上。肉垫踩在木地板上,发出一串哒哒哒的声响。
陆南星刚闭上眼睛,枕头边的手机响起了提示音。
他没有动,直到提示音接二连三的响起,才睁开眼,慢腾腾地坐起身子去拿手机。
是周子齐发来的微信。
【周子皮:听说你今天晚上送阮琬回去了(斜眼笑)】
【周子皮:???】
【周子皮:大哥!你在不在!】
【周子皮:陆南星!!!】
【周子皮:人呢???】
陆南星揉揉后颈,随手回他:【嗯】
周子齐收到陆南星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惊住了,迅速建了新的群聊,拉了向以仓和罗迪进来。
【周子皮:惊天八卦!要不要听!】
向以仓几乎是秒回。
【你仓哥:放!】
【周子皮:能不能讲点文明,别整天放啊放的:)】
【你仓哥:O文明K 】
又过了几分钟。
【滴滴滴:来了来了,什么事,赶紧说!】
【周子皮:陆南星今天晚上送一个女生回去了】
【你仓哥:谁啊!】
【你仓哥:别说!】
【你仓哥:让我猜猜】
【滴滴滴:阮琬?】
【周子皮:对!】
【你仓哥:艹,你们俩还让不让人玩了,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滴滴滴:玩玩玩,要不重新来一次,保证不剧透】
【你仓哥:……再!见!你自己玩去吧】
【周子皮:行了行了,说正事呢,你们说他会不会对阮琬有意思啊】
【你仓哥:不可能,按他那脾气,要是对人家有意思,我们现在早该改口了】
【滴滴滴:就是啊】
【周子皮:我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滴滴滴:你拿什么觉得?女人的第六感?】
【周子皮:???……你可以闭嘴了】
【周子皮:不信我们等着看】
他把消息发出去,切换到和陆南星的聊天记录,不怕死地发了一句。
【周子皮:兄弟,你跟阮琬有没有可能啊】
过了一会,才收到回复。
【大帅比:改行当月老了?帮你捧个场?】
周子齐蓦地背后一寒,连忙澄清。
【周子皮:我瞎说的哈哈哈哈,你别理别理】
和周子齐消息一起发过来的还有一个验证申请。
陆南星看到阮琬的名字,愣了愣,滑了下屏幕,点了通过。
【阮琬:你到家了吗】
【大帅比:嗯】
又等了一会,阮琬没有再发来消息,陆南星便站起身,抓起在地板上蹭的脏兮兮的文艺复兴,带它去洗澡。
文艺复兴趴在陆南星怀里,见他往浴室走,脑袋立马支了起来。一直到进了浴室,它突然拼命挣扎着要从他怀里蹦出来。
陆南星抱它放进浴缸里,伸手按住它,开了花洒,用手背试了试温度,最后冲在文艺复兴身上。
白色的毛被水打湿蜷在一起,文艺复兴坏心眼地蹭着陆南星胳膊,委屈巴巴地叫唤。
它的叫声又小又弱,陆南星被它闹得没了脾气,也不在意胳膊上的水,揉它脑袋,“乖一点,一会就好。”
话音刚落,房间里手机语音通话的声音适时响起。他擦了擦手,去床边拿过手机。
“陆南星?”刚接通,女孩带了一点慌乱的声音顺着听筒传出来,“我刚按错了,准备挂掉的。”
“没事。”陆南星接着电话,走回浴室,将扒着浴室边缘准备爬出来的文艺复兴按了回去。
小白狗不满地叫了几声,用牙齿轻轻咬着陆南星的手指泄愤。
阮琬静默了几秒,然后不确定地问:“刚才是有狗叫吗?”
陆南星开了扬声器将手机放在一边,把手指抽出来,挤出沐浴露涂在文艺复兴身上,“嗯,我养的狗。”
阮琬靠在阳台的门框上,想着在他微信头像上看到的那只比熊,“叫什么啊。”
他散漫地笑了一下,舌尖顶了顶牙根,“文艺复兴。”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起名太麻烦。”陆南星顿了顿,又补充:“它被抱过来的时候刚好学到文艺复兴,就这么叫了。”
确实像是他能干的事情,阮琬轻笑,听着耳边陆南星低沉慵懒的声音,心跳如雷。
散在楼栋周围的房子稀稀疏疏亮着灯火,小区里静得能听到虫鸣,有风温柔地吹。
“你在外面?”
阮琬把吹散的头发拢在耳朵后面,回答他:“在阳台上。”
陆南星拿毛巾包住文艺复兴,给它擦完身子,去找吹风机。
手机里一时有些安静,呼吸声清浅。阮琬知道自己该挂电话了,却贪恋这份相处的喜悦,感性还是占了上风。
直到客厅里舒于的声音传了过来,“琬琬,和谁打电话呢,早点睡。”
阮琬捂住听筒,“和我同学,我知道啦妈妈。”
陆南星拿着吹风机回来的时候,刚好听到手机里阮琬的声音,“我妈妈催我了,我先下了。”
“好。”
“那,晚安。”她小心翼翼地说出口,却舍不得按下挂断的按键,心里还有期待。
过了几秒。
“晚安。”
他熟悉好听的声音顺着话筒传到阮琬耳边。
像有二十四朵烟花一起盛放,又像填了满心的棉花糖,连空气都是甜的。
阮琬挂断电话,揉了揉自己的脸蛋。怎么办,好像真的无药可救了。
她真的好想告诉他,你要不要试一试喜欢我。
我其实很好哄的,只要一句话,我就跟你走。
去哪儿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