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煞》宝燏

9、严宽得手（2）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大长老显然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手握有百分之三十的总裁职任权，大长老您没有听错。我也同样很惊讶。”
　　“为什么？不是，风儿怎么可能把这个位子拱手让人，他难道不知道我是费了好大力气得来的吗？”大长老很清楚为了不让二弟势力太过壮大，他才把自己的独子推上去的。虽然刚开始风儿很不愿意，但之后他也不再闹了。稳稳当当的一直到现在，虽然挂着总裁的位置至少手握该有的权利，剩的杂事丢给副总裁做。
　　“您不想想杨总喜好游山玩水，自由逛了，怎么愿意一辈子锁在‘左翼’的牢笼里。我想这就是他逃走的理由吧！”严宽做理解状的表情垂首道。
　　“难以理解，这个理由太过牵强了。”哪个男人不爱权利不爱金钱不爱美人。大长老摆摆手不愿意听他胡说八道。
　　严宽晓得这个理由不能说服他只好换个方式：“但，例会在即，大长老难道想把‘左翼’拱手让人，杨萧澈再得‘左翼’就没有长老们的活路了，也就没有杨总的活路了。”
　　“二弟不会这么做的。”
　　“但是，杨萧澈，就不一定了，看看这几年他接任‘右翼’心狠手辣。该砍的砍，不该砍的也砍，做事一点情面都不给，让一些老辈们连油水都捞不着，更别说我这继父了。他就没把我当做父亲。”
　　大长老也是有所不爽，杨萧澈把每年的红利账面做的清清楚楚，谁得多谁少，分文不差分文不多，底下四位弟弟也跟他埋怨过很多，说杨萧澈不通事理，不懂尊敬长辈。
　　“哎……所以你想要我做什么？”大长老斜睨着他。
　　“希望大长老与其他四位长老可以把筹码赌在我身上，虽我是外姓，但我不会像萧儿一样不顾长辈情面，我也会充当长老们的手脚，制衡杨萧澈的权利，不会让他的手伸到‘左翼’来，我也会做好继父的职责监督他。我在杨家从来都是勤勤恳恳做事，不是个过河拆桥的人。”杨萧澈在这二十年里在“左翼”，没有招人口舌的地方，上下人都对他很看好委以重任，对此也没有自负，谦虚谨慎。如果他是杨家人杨家血统倒是一个刻意栽培的接班人。
　　但，这个时代这个社会外表是可以骗人的。人人都带着面具生活现在早已不是上一世纪大家那种朴实的人。
　　“好吧！我会对下面几个长老说说现在的情况。但，有一点你得答应我，风儿回来你得把副总裁留给他，善待他。”大长老知道严宽要是继任“左翼”就一定不会老实退至副总裁，为了试探他的忠心只能这么一说，他知道风儿回来不会回到总裁的位置，但至少要有他的后路可走。
　　“这肯定。”严宽肯定回应。“也不知道杨总出了什么事，什么时候回来。”
　　“这不需要你考虑，我会派人好好查查。”大长老心里着急，也不好表露出来让人以为自己自乱阵脚。好似想到什么“既然你识时务，你就在灵堂磕三个响头，倘若你食言，必遭天谴。这是我们杨家世代严苛的锲约是毒誓你做的到？”
　　“那是自然做得到，我来是为了‘左翼’的未来，我已经是杨家的人了，有什么不可做。”严宽说完起身，“大长老指路把，我随你去磕头。”
　　“好。”大长老领着严宽从一条条小道穿梭，穿过了内园，穿过了竹林。虽然宅邸外狂风呼啸，但宅邸内却像世外桃源不受外界干扰，平静无波。难怪五位老人闲得自得其乐，大长老不愿与杨父争夺“翼皇”，平静的居于此处。要不是杨萧澈继任“右翼”以来的严苛使得五位老头不爽，也不会推一个无用的肥猪上位制衡杨萧澈。
　　这更让严宽觉得命运的不同，总有一天杨萧澈我会揭开你的面具。
　　到达灵堂瞬间豁然开朗，灵牌像金字塔的形式摆放，最上边是首代家主。听说首代家主在清朝康熙年间就在朝任一品大官之后与皇上政见不合，家主意上书本国因效仿国外改革摈除闭关锁国政策开放沿海城市。许是对朝心灰意冷弃政为商，之后的家主也未从政，以商为主脉，在清朝覆灭时也有推波逐流的手段在。杨家世代家主都是以有远见有胆识能者胜任为主。严宽呆呆的望着高出人身高的灵堂。
　　大长老瞅着严宽愣神打趣地说：“第一次见，吓到了？还拜不拜？”
　　“拜。说出的话怎么可能反悔。”严宽依照大长老的要求，朝灵堂磕了三个响头：“我严宽在此盟誓，我若继任‘左翼’总裁绝不辜负五位长老的栽培，尊敬五位长老，善待杨秦风。倘若违约，必遭天谴。”严宽说完又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这样可以吗？大长老。”严宽跪着问。
　　大长老见严宽态度端正，欣慰地点点头：“说得好，起来吧！”大长老心想要是这是他的儿子就好了，仪表堂堂不用担心他的将来，有出息能为自己争出一片天。要不是风儿风流玩物尚志，他也不得不去争。如若认他为子是不是会为风儿的未来谋一片天地。为他所用。大长老突然灵机一动。
　　“严宽啊。我是说如果，你既然是我们杨氏家族的人，做我的干儿子如何？冠‘杨’姓”大长老知道这个要求有点过分，对男人来说入赘已是丢面子。再改姓，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但他就是想看他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屏风后莫名的动了动。
　　严宽吃惊，没想到大长老会突然会说出这样的要求，始料未及，他从小父母双亡，在大伯家成长知道什么叫寄人篱下，朝不饱夕，他怨恨父母早早撒手人寰留他一人尝遍人生的苦辣酸涩没有甜，怨恨伯父母的冷眼。对他来说生存才是第一，这些伦理道德都是虚的，不重要的。
　　“好，我愿意。”严宽回以亮堂堂的笑容。为了生存在这杨家，有何不可。
　　“老爷——”严莫难以理解，惊呼出声。
　　严宽用眼神示意严莫闭嘴。“可是。”严莫无语。
　　“只是不知道这是不是乱了辈分。”严宽蹙眉表示诚恳，没有不愿意的意思。
　　“你是二弟的女婿，我认你做干儿子，这是亲上加亲。希望以后你能对风儿好。”大长老过去拍了拍他的肩。
　　“好，这是自然。”严宽谦逊的点头示意。
　　“那我们就在瞑月十八岁生日，公布这个好消息。好吧？”
　　“大长老怎么想我就怎么做。”严宽谦卑的躬身。
　　“外面风大，今夜就在侧院休息吧！等明天台风走了，你在回去也不迟。”
　　“是。”严宽没想到冒着台风前来居然有这么好的事。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有出头之日，不用被杨萧澈踩着。与杨萧澈可以平起平坐。
　　管家带领着严宽和严莫回测院休息。
　　这时从屏风走出四个人，分别是三长老、四长老、五长老、六长老。
　　三长老黑瘦高，三角眼透着精明，有很多情人但膝下无子都传他是不孕不育。四长老肥嘟嘟的身材憨厚老实，所以他的儿子也是憨厚老实这应该叫父传子。五长老清瘦懦弱没有主见，不想纷争只想颐养天年。六长老帅气不喜每天都得在牢笼里上班下班，喜欢游山玩水唱歌绘画泡妹子，排行老六是最年轻的长老，年仅只有六十，身子硬朗有一张娃娃脸看起来像四十多的中年帅哥。也是最疼爱瞑月的人。
　　“这样行吗？收他做干儿子，简直疯了，他可是外人。”三长老无法理解大哥的决定。
　　“但是他在我们杨家，也有二十年了，工作认真老实。”四长老憨憨地说。
　　三长老无奈的瞥一眼四弟：“老实的人看什么都是老实的，不跟你议论。”三长老追问大长老：“这个买卖很亏，都给严宽这小子拿到这么大的好处，你确定他会照你所说，为我们所用？我倒觉得他是第二个杨萧澈，苛刻无情冷冰冰。”
　　六长老坐在边上嘴里叼着狗尾巴草含糊地说：“大哥也是没得选择，没有人可以代替秦风了，想想三哥没有子，四哥儿子又太过老实巴交不适合做‘左翼’总裁，总裁就是要有野心有心计心狠手辣懂得支配底下人。四哥儿子该有的都没有。”
　　四长老不置可否。
　　六长老瞟了瞟五长老：“五哥嘛！就那样，我嘛！就这样。一句话大哥没得选，只能选严宽。”
　　“什么这样那样。凭我的第六感，严宽绝对不是善哉。”三长老激动的说，鼻角也带动情绪地抽了一抽，声音也怪里怪气的，着实像个太监。
　　六长老放荡不羁的取笑：“三哥，女人才有第六感，三哥成天窝在女人堆里，莫非都变女人了？还是被女人勾了魂取了阳气，都忘了自己是男人？哈哈哈哈”
　　三长老气结，伸出手指被气的抖动着，冲向前似要与六长老拼个你死我活。
　　“哎哟喂，你打不到我三哥，瞧你这身子骨，劝你少跟那些女人呆着，不然真要被吸干了。哈哈哈哈”六长老一抽身躲开三长老丢过来的鸡毛掸。
　　五长老长老缩缩身，不愿参与他们的打闹。
　　“大哥，你管管六弟，凭着自己长得帅身子骨硬朗老欺负人。”三长老叫屈。
　　“哎哟，你们能不能消停消停，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晃着我头晕。”大长老挥挥手示意他们不要再打闹，“这可是灵堂，被祖宗看见，可要怪我。”大长老本来就对于杨秦风失踪耿耿于怀，被他们这一闹头更疼了。这一窝兔崽子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六长老躲到大长老身后嘿嘿的嬉皮笑脸。三长老只能停罢停脚站一旁冷哼着出气。似要用眼神杀死他。
　　四长老看着好笑还催促着：“打呀打呀，怎么不打了？”还在旁拍手叫好。
　　大长老无语“哎”这几个弟弟真是越活越不像话了简直跟老顽童一样。
　　“我们只能赌一把，也可以杀一杀杨萧澈这孩子的锐气，让他知道不能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事后严宽再背叛我们，再甩掉不迟。”大长老阴狠地说。
　　“大哥说得对。”五长老附和。
　　“你只会说对。”三长老冷哼。
　　五长老缩缩脖子。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大长老无奈。
　　众长老这才各自回屋歇息。

　　严莫忍的憋屈，随严宽到了房里，见管家走后，才终于可以出声。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怎么对的起爸妈。他们养了你这么多年，不是要你为了权势改名换姓。”严莫不明白这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心里在想什么，他从小就默默无闻，不爱说话，有心事也从来不说，唯一记得就是跟妈吵架过，那是他第一次见大哥吼着：“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个家，不再寄人篱下，看人脸色。你放心我会自己赚钱，不用施舍。”说完这话老妈就拿着鞭子抽他说他“没良心，吸血鬼，寄生虫，死了好了。”这也是严莫第一次见平时对自己温柔的老妈这么凶恐，就像泼妇骂街。两人你拉我扯，厮打在一起，严宽推了把老妈就夺门而出了，记得是高中毕业后的事，后来上了大学就没有回来过。之后再见他已经是鼎鼎大名的杨家家主准女婿了，入赘杨家。他也成了他的私人管家。在老家入赘很是受大家不屑，但是对象是杨家谁也不敢说什么。他也能理解大哥一穷二白，那取得了人家千金大小姐，只能入赘。同样的他也得到了许多升职的机会，报复也得到了伸展。这些严莫都看在眼里。但唯独改姓不能理解。
　　严宽自顾自的换下了外衣，到了杯红木桌上的红酒，慢慢品着。严莫见严宽不回应他，心里更急，“哥，你倒是说话。”坐在他旁抢过他手里的红酒，“你为什么这么作践自己，改姓，这有违纲常。”
　　“什么有违纲常？什么对得起父母？什么叫作践？”严宽挑眉全身斜倚在软榻上，“严莫，什么时候你的父母变成我的父母了？”
　　“我，好歹他们是你的亲伯父伯母，把你当亲生儿子看。咱俩是堂兄弟。你改了姓他们算什么，我算什么。”严莫失望。
　　“你是装不懂吗？我在你们家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要不是血缘维系着，不然我还以为我是你们家的保姆，洗衣做饭打扫卫生，还有你妈的冷言冷语，你爸的漠视。别给我装，也别跟我说你没看见。少用姓氏来绑住我。”
　　“我那时候还小，不懂事，我没办法阻止他们。”严莫心虚嗫嚅申辩。
　　“我要你来帮我，不是让你来阻止我的。你急什么？你去歇息吧！有话明天再说。”严宽不想再跟他争辩什么，他也不想说服他让他理解。对严宽来说当初在大伯家生活，过够了被使唤来使唤去的生活，现在角色互换了，让他们的儿子来为他效力。呵……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啊！
　　今夜老宅外狂风不断，严宽也激动的彻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