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煞》宝燏

10、午餐访客

　　次日，一直守在严宽别墅附近的小宅院里，“无影”编号谢静过了几分钟都会拉开窗帘看看对面别墅主人回来没。幽深的鹰眼察看窗外，还是没有回来。在外的“无影”谢静平时监视着严宽的行动，因为通讯断了到现在都联系不上，只有最后留下的消息是在公司。台风来的前一晚他就露宿在公司，明明公司发布第二天台风天不用上班，全部回家不要出门。他反而留在公司，太奇怪了。现在已是中午十二点，台风早在早晨六点就走了。谢静拨打了“无影”宅邸的电话，哎……通讯还没恢复。谢静按捺不住了。还是回一趟主宅告诉谢峰总管。谢静动身回主宅。
　　路面被台风洗礼的脱了一层皮，树木连根拔起东倒西歪。满地的碎物。景象甚是壮观。天上的云朵被狂风搅拌过显得污浊不清，灰白灰白。谢静已无暇理睬。“轰隆隆”尾气声摩托疾驰而过。
　　杨家主宅“惜月园”。瞑月闲来无事坐在餐厅等午餐。
　　“昨晚真是可怕，那风‘咻咻咻’地刮，真像鬼哭狼嚎。我呆在哥哥房里都不敢出来。”
　　佣人掩嘴偷笑，老管家打趣“呵呵，月小姐喜欢刮风下雨，凑凑热闹，这又不喜欢了？”
　　“这哪一样，昨天那声音可刺耳了，像针扎着耳膜，昨天除了风声还有玻璃摔碎的声音。”
　　“小姐耳朵真灵，佣人屋里的窗被风刮倒了，玻璃渣都刮到屋里来了，我们昨晚可吓死了。”胆子大的佣人抢先老管家一步先说。
　　“啊？那你们有没有受伤？”瞑月担忧地询问，又上下扫视她们身子有没有受伤。
　　老管家严肃的扫了眼她们，她们早就领教过老管家的严酷教育方式，就对上他一眼便不敢在吱声。
　　老管家和蔼的微笑：“小姐，她们受了点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哦，那你们昨晚睡哪？”
　　谁都不敢说昨晚她们是在过道睡得。
　　“有给她们好好安顿，小姐放心。”老管家回复。
　　这时远处传来皮鞋鞋底踩踏木板的铿锵声“嗒嗒嗒”，温柔的大手展阔瞑月的脑袋，顺着发抚摸。收回手做到主位上。深深的看了她片刻，今天瞑月穿了件米白色A字型改良版旗袍长袖，胸前镂空红枫叶暗纹延伸至锁骨把骨肉分明的锁骨衬托出美丽。
　　“聊什么呢？大老远就能听到，月儿的声音很洪亮。”杨萧澈带着宠溺温柔的发声含着磁性的味道。
　　“哪有。没聊什么就说昨天风大。”瞑月娇羞。挺直了背板两手放在腿上习惯性地摩擦着袖边绣着枫叶针线的纹路。晃荡着两只小腿。
　　“是啊，昨天一整天某人都不敢从我屋里出去，上卫生间我得在门外陪着，看电视得陪着看书得陪着喝下午茶得陪着。昨天我自己工作的事到是什么都没干，就做了陪了。呵呵呵月儿什么时候这么粘人了。”杨萧澈玩味的勾着唇角宠溺地瞧着瞑月动人的表情觉得好笑，故意叹了口气。
　　“哎呀，哥说什么呢，老揭人家底。这让我以后怎么嫁人”瞑月被说的脸色绯红，习惯性的把脸颊边的碎发勾到耳后掩饰心中的慌乱，羞得真想撞到桌子底下。
　　杨萧澈温柔的眼眸在瞑月羞红的侧脸上盘旋来回，暗想：这孩子这么小就想到嫁人了。“没关系，哥不嫌弃。月儿可以永远做我的小公主。”
　　“那我老了，没人要我了？”瞑月瘪瘪嘴。
　　“哥要你，那就是我的老公主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真把身边人当空气。
　　“月儿这么早下来，是不是饿了？”
　　“没有啊，闲得无聊找人聊聊，不过今天怎么没见到荷梦，管家荷梦呢？”
　　“荷梦昨天受了点伤，今天就让她休息了。”老管家恭敬的回复。
　　“哦——我现在倒是饿了，大哥我们开饭吧！”
　　“好”
　　佣人依次端来三菜一汤，摆好了银勺银筷青花瓷碗青花瓷碟古色韵味。杨萧澈先给瞑月盛了碗鱼汤，“来先喝鱼汤暖暖身子。你们也先下去吧！”身后的佣人再呆下去就成观众了，他跟瞑月就成演员了。就跟看戏一样。
　　“是”佣人一一退下。
　　瞑月接过喝了口“台风过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去走走。呆家里两天都快憋坏了。”
　　“早上我已叫老管家派人打理下院子，好好休整下，下午就可以去逛逛了。才两天月儿就呆不住了？”
　　“这只能在屋里逛逛都没意思，我想出去溜达溜达，你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啊。”
　　“没忘，不过台风天过境之后，天气又降温了。你得答应我多穿点，这出去溜达一圈生了病下次我可不敢再冒险带你出去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吃着。
　　这时老管家走来，在杨萧澈耳边说：“‘无影’谢峰来了，还有谢静。”
　　“让他先到书房等我。饭后我去找他。”
　　“可，他要求现在。”老管家为难。
　　“有多重要，偏选现在？”杨萧澈不悦。难道要撇下月儿独自让她吃饭。
　　声音轻瞑月没有听到老管家说了什么，认着老管家的口型是谢峰，让她想起了这个人。“哥，要不就让他来餐厅吧！”
　　听着杨萧澈的回应肯定有事告诉哥哥，瞑月一时兴起也想听听，这几天闷得慌。
　　杨萧澈并不想把公司的事或者严宽的事放在餐桌上讲，也不想让月儿看到外界和自己不好的一面，他只希望月儿就在他的城堡里快乐生活不用理会外面的纷扰。即使天塌了他也会顶着不让她知道分毫。踌躇间。
　　瞑月已经快步拉着管家出去请人了。
　　杨萧澈心想：哎！这孩子都管不住了。
　　玄关，谢峰和谢静并排直挺的站着，目不斜视。
　　“又见面了。”瞑月轻快而来，语调悠懒。
　　“杨小姐，统领他。”谢峰见来人不是统领有些惊讶，没有表露在外。
　　“在餐厅，吃饭了吗？这位是？”瞑月注意到原本站在谢峰旁看她来了悄悄往谢峰身后退去，一身黑衣遮住了半个身体。
　　“还没，呃，不是吃了，这这这位是我手下也是我弟。”谢峰耿直说了实话，又觉得不对有脱口而出反悔这下一急话都说的不清楚了。手紧了又松，两手相握摩擦，懊恼说错话了，真怕小姐真拉他两去吃饭。这跟统领面对面的吃他可从没想过。
　　结果如他所害怕的。
　　“哦——那一起去吃饭吧！哥哥在等着呢！”一听就知道没吃，掩饰的又笨拙奇怪的人。瞑月暗想：原来以为在哥哥身边办事的都是些死板又严肃的人，看来是我会错意了。
　　“什么？我们还是去书房等。这不是打扰了统领和小姐午餐。”谢峰知道统领平时特别宠爱瞑月也特别珍惜与瞑月独处的时间，不愿受他人打扰，而且这件事有关瞑月生父。不好说啊！
　　“你们不是有急事吗？走吧，哥哥还在等着呢。”瞑月纳闷好好个大男人怎么这么扭捏，瞧瞧后面遮住半身一身黑衣带着鸭舌帽，看不见脸。
　　“是。”谢峰紧张的神情在老管家脸上盘旋，老管家倒向没事的人满脸写着：与我无关，我是被瞑月小姐抓来的。
　　两人尾随瞑月而去，管家步伐稍后。
　　这时餐厅桌上已摆好了两人的碗筷。谢峰和谢静心领神会地坐到杨萧澈左手边。
　　瞑月欢喜，家里经常就杨萧澈和瞑月两人一起吃饭，外公嫌少同他们共餐，外公要不是去公司要不就在屋里整理书籍缅怀母亲等等就是没有与我有关的事。瞑月高兴的端着汤喝看着谢峰尴尬的有口没一口的吃着，不觉得好笑。旁边的黑衣男子神情漠然一口一口地吃着饭，叼着菜，吃进去的菜好像没有味道。看着怪乏味，看久了口里的汤也无滋味了。
　　杨萧澈第一次觉得瞑月会目不转睛的盯着出他以外的男人看这么久，吃味，咳嗽了几声，希望可得到瞑月的注意。
　　“谢峰怎么不吃了，味道不好？”瞑月是被咳嗽声拉了回视线，这下又把视线拐到谢峰脸上，看他吃得慢好像有心事，这么匆匆正好选到饭点。是急事？开饭好一会也没见他们只字片语，就是不停得拔饭。
　　“没有，味道挺好。”谢峰偷偷看了下杨萧澈，见他没说话，又不敢先提起。
　　瞑月细心观察谢峰的神色，有什么这么避讳的吗？咬着筷子。“你们刚刚不是有事要说吗？说来听听，我也想听听。”
　　谢峰踌躇不敢吱声。
　　谢静又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吃饭。反正话也带到，后面也是谢峰的事，他不想理会什么恩怨情仇。
　　杨萧澈这下也注意到谢峰坐立不安知道有重要的事，便对瞑月说：“月儿好好吃饭别逗谢峰了。”
　　“哦。”瞑月刚动几下筷子，又说“你们是‘无影’什么时候带我去‘无影’宅院玩，我在象山这么久从来没去过。”
　　谢静轻微一震鹰眼琥珀色的瞳孔收缩着在瞑月身上刮着。冷冷地道：“‘无影’宅院不是什么人都可进的，只有继承家主正统血统的继任者才能进，我们宅院也不是可以玩的地方，小姐体弱娇贵还是……”
　　谢静话还没说完就被瞑月打断了：“我没记错的话我也是正统血统的继任者。”瞑月突然气势摈然，放下手中的筷子，上身向后倚靠，眉毛上挑，瞑月听出了他对她的不屑。认为她女儿家娇贵不识社会疾苦纷乱，不识杨氏的权利纷争。不是她不识，只是她不理。因为残酷因为冷情。
　　谢峰被这一刹那的对话惊住了，很瞪自己这个傻弟弟，知道你耿直别他妈实话实说啊，没看见我们阎王正主在吗？谢静也接收到了上方的冷眼，也是被瞑月小姐的气势震到了，低头不再说话，又自顾自的吃饭。
　　“好了，你们俩吃完了，就去书房等我吧！”杨萧澈听得出瞑月有点恼怒，这个谢静以后还是不要来主宅比较好，戾气太重像只没有驯化的野鹰不知道什么话该讲什么话不该讲。
　　两人放下碗筷站起身躬身后转身朝书房走去。
　　“吃完了，就去休息下，等我谈完事，我再带你去后院看看，差不多快修整好了，不过肯定没有台风来前漂亮，不过没关系，树木会长。”杨萧澈说着顺便给她夹菜。
　　“我也想听听你工作上的事。”瞑月蹙眉赌气道。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工作上的事你不要插手，你身体不好医生也说过了思虑太多对身体不好，你平时就是想太多，才经常失眠。看看你的小脑袋瓜成天都想什么呢！”杨萧澈柔顺的抚摸月儿的脸颊，眼里柔情似水。
　　“我不想一直当废物，什么都不懂。”瞑月擒住杨萧澈的手抓住他的大拇指来回摇摇，“哥把我当公主看，但在别人眼里我就是体弱多病的林黛玉。我不要这样，我就听听不说话。”
　　“我不会让别人这么想你的。”杨萧澈抽回瞑月抓着的大拇指，放下手里的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严宽只是把你当成筹码，是把你当成博取杨父同情的物品。
　　“哥，你可知心口不一，你怎么会控制得了别人心里的想法呢。现在的人多懂得伪装，带着花俏的面具示人。哥，该知道的我还是会知道的。”瞑月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只是她很矛盾。
　　“我说过的话不会改变。月儿等我。”杨萧澈说完起步就走。
　　独独留下瞑月，目光复杂的望着杨萧澈远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