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痴者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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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兩人都將自己選定的劇本告訴上頭的時候，那個總是笑眯眯講究人權的總監，當場氣得狠拍桌子，抓起電話聯繫兩人的經紀人，靠，搞錯沒有，早知道是這樣的選擇，當初就應該一切包辦到底，給什麼選擇權啊，準備氣死人不成！？
總監一個緊急召見，讓兩個暫時沒有工作的人找不到推脫的理由，只能在第二天回公司，猶如讀書時期教導主任召喚一樣。
在總監辦公室裏，冥宇再次見到了冉軒揚，兩人都知道即將合作，一個是輕挑了下眉，一個則是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隨後乖乖在總監面前坐定，看著一臉便秘表情的總監在那裏糾結著什麼，那可憐巴巴的劇本已經被捏得變形。
「你們倒是相當默契啊！」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總監將那本恨不得捏碎的劇本摔在兩人面前，氣勢磅礴，怒意不帶隱藏。
看著《癡者》的劇本在乾淨的桌面上重重砸下再輕微彈起，冉軒揚依舊是挑了下眉，嘴角蓄上帶有一絲嘲諷的笑，而冥宇也只是看著劇本，專注的淡定，沒有任何反應。
看著面前兩個巨星級的人物，都是見過場面的人，此時壓根沒有把這場召集他們的洽談當一回事，能準時出現，那是作為對公司的尊重，僅此而已。
「你們是怎麼回事啊！居然給我不約而同地選擇了這個！我們現在要拍的是什麼東西？回饋影迷的禮物啊！起碼的基調是歡快的吧，大成本的我們不做，小成本的輕喜劇總行吧？你們倒好，直接給我選了個灰色基調的文藝片！你們是想要枯燥死觀眾，還是準備枯死公司啊？！」
這樣的影片拍出來，不是給那群熱情似火的影迷直接一桶冰塊嘛！
總監大人此時很有衝動把那個篩選劇本的人直接革職，怎麼能把這樣的劇本放到他們面前，給他們選擇它的機會！？
瞥了眼仍然看著劇本沒準備開口的冥宇一眼，冉軒揚心情倒是大好，他沒想到冥宇竟會和他一樣選擇這一部劇本，反正無論公司同不同意，冥宇同不同意，他是打定主意要拍這部了，不是因為這部劇本太好，純粹是和冥宇這樣的人合作，其他的劇本，他根本拍不下去。
「何總，您先不要激動。」冉軒揚笑著起身給雙眼冒火的總監的茶杯中加了熱水，雙手捧著遞到了他的面前，「先喝口水，冷靜一下。這事，你聽我說，你要相信在這方面很專業的我，這劇本是真的很好，而且也就只適合這種時候拍攝了，不選它，還選什麼？」
「哦？怎麼說？」知道冉軒揚是已經給了自己的面子，親自倒茶送水的，也不好再發作，畢竟他的身價和自己的相比，誰更高一些還很難判斷。
「首先，單就劇本來說，它的深度比其他的劇本要好上不是一個檔次。」冉軒揚自信地說著，被染黃的頭髮，在發尾稍卷，全部被紮入了皮筋，很是有藝術家的感覺。冥宇認真地聽著，竟不經意的點了點頭。
「嗯。」這點總監也不否認，不過現在他要的又不是電影的深度，他只要那些影迷看得開心，能夠繼續掏錢支持他們就可以了，你這一深度，一文藝，還不嚇跑全部人？！
沒錯，一個總拍大片的導演，一個偶像級的影帝，你讓他們去組合拍枯燥的文藝片？！那還能有堅挺著的FANS才怪！
「其次，這種劇本，因為影響票房，所以，無論是我，還是冥宇，也許這輩子都沒可能去拍這樣的戲。」冉軒揚坦然地實話實說，冥宇這下是在認真的思索後，才輕輕地點了點頭。
「嗯。」嘿，你還知道這片子拍出來沒有人會看啊！
「所以說，難得那麼好的機會，這不是誓言要拿獎的影片，也沒有任何的票房壓力，為什麽總監不行行好，給我們一次嘗試的機會呢？錯過了這次，我們很有可能一輩子都沒有下一次的機會了。」冉軒揚說得極誠懇，讓人不忍拒絕。
「可是，軒揚啊，這事……」
「再者，我和冥宇從來沒有合作過，彼此也不甚瞭解……」知道總監要說什麼，冉軒揚壓根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直接將問題轉到了最敏感的那一點，讓他老人家也不得不警惕地看著自己，不知道下面自己要說的話是什麼內容，「所以這種強烈表現男主角的片子就是最完美的選擇了！」
好吧，這句話百分之八十是忽悠，導致冥宇在認真地聽清內容後，都不免皺了下眉，沒怎麼明白意思。
「無論導演是誰，冥宇，你都想要嘗試飾演癡者這個人物吧？」冉軒揚突然轉向一旁的冥宇，拋出一個問題，本來就專注於他說話的冥宇，本能地點了點頭。
再次轉回視線看向總監，冉軒揚這次的注視中更多了一份毫不退讓的強勢，「何總，你的答案是？」
其實被七彎八拐的，這問題現在聽起來，好像冉軒揚是一個好心的陪襯，會將冥宇的心願達成，因為他是偶像級明星，除了這種當禮物性質的影片可以姑且不記之外，一生中也許沒可能再有機會拍這種自己想拍的片子，你作為公司的領導，連這點願望都要掐滅嗎？你真的忍心嗎？
看著點頭點得乾脆的冥宇，總監已經開始有了些動搖，當然其中也有冉軒揚施加的壓力造成的。
雙方的交鋒還在繼續，冉軒揚越吹越厲害，忽悠地總監那是完全找不到方向，但就是死死咬著底線，不肯答應讓他們拍這部片子，直到最後冉軒揚小聲地嘀咕了一句，現在外面這件事已經被炒得那麼熱，有關名譽問題，票房不是問題，質量才是最重要的，我們哪里會隨便應付，總不能弄個搞笑劇草草了事，觀眾是歡了，我們以後還怎麼混啊！
說得那個叫幽怨，也是最後的強心劑，最終總監只能頭痛地按著太陽穴，再次拍了下桌子，嚷道，「拍吧，拍吧，隨你們高興去做吧！只要給我在規定時間內把片子殺青就是了！」隨後趕人似的把兩人給攆了出去，他可再也受不了冉軒揚的精神攻擊。
帶著得意的笑，冉軒揚和冥宇同時走出了公司的大廈，在門口分別時，冉軒揚重重拍了下冥宇的肩膀，說了句，合作愉快，那笑得連眼角紋都能清晰看見的臉，看來真的心情很好，冥宇淡淡地點了點頭，然後看著對方哼著小曲坐進了自家車。
今天的談判，冥宇說得話極少，大概只有三四句的樣子，幾乎都在聽，這根本是一場冉軒揚的個人秀，同為戰友的冥宇還很欣慰地發現，這人的一些想法，和自己是相同的，哪里有荊陌說得那麼可怕。
坐在回去的車上，荊陌在知道這一場爭論後，又是一陣冷嘲熱諷，看來是相當地不喜歡這位冉導，酸得連冥宇都覺得牙痛，「是啊，那是因為正巧你和他的立場相同，如果不同的話……哎……總之這人吧，我說就是沒心沒肺，唯我獨尊的人，這種人做律師，才不管你是殺人犯還是搶劫犯，只要是他想你無罪的，死人也能被他給謬活了！」
聽著這話，看著車外飛馳而去的景象，冥宇倒是沒覺得什麼抵觸，在今天的接觸後，冉軒揚竟給他留下了通情達理的印象。
這場戲，便多了一絲期待。
對冉軒揚有了興趣，冥宇在回到家後，很自然地打開電腦，想要搜刮一些關於他的評論，特別是影評方面的，一直知道他的電影很深入又很獨特，但無奈自己行程排得太緊，往往不能靜下心來認真看完一部他的作品。
畢竟，對冥宇而言，演戲是一種事業，並不是興趣，所以全神貫注於自己的事業是最起碼的職業道德。冥宇的工作很勤奮，每一部接到手的戲都會認真揣摩，努力深入劇情，他會為了演好一部戲去瞭解這部戲的作者以及導演，想要拍出更好的戲。
因此，沒有合作過的冉軒揚，冥宇自然是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瞭解和深入。這次終於有了機會，他第一次在搜索中，輸入了冉軒揚三個字。
結果出來得很快，唰唰好幾十頁的內容，看來他的知名度和自己果然有得一拼。
然而，當冥宇點開第一頁的所有搜索結果，出來的都是類似「冉導用精妙的拍攝手法比喻性愛情調的侃侃而論」，或者「時下最瘋狂的夜店中驚現冉導身影」，再或者「為尋求靈感，冉導不惜買醉聲色場所」時，還是不免嘴角抽搐了一下……
每一個粗黑的標題下方，總有好幾張照片為證，霓虹繽紛的光芒閃爍下，嘴角蓄著朦朧笑意的冉軒揚大大咧咧地坐在包廂中，懷抱著一個身材火爆，長相也十分出眾的女星，手放的位子，絕對不能用逢場作戲來形容。
但最為敬佩的還是冉導那雙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眸，那麼深邃，緊緊盯著鏡頭，就好像是他努力擺好了最帥氣的姿勢，然後等著狗仔說「一二三，茄子」一樣。當然這是絕沒可能的，只能解釋為，冉軒揚對鏡頭的敏感度，讓他在快門響起的刹那，總能找到那個方向，然後用鷹一般的眼眸緊緊盯住了鏡頭。
說不出那是一種什麼感覺，但當狗仔清洗照片，然後發現這一雙眼眸時，怎麼說也得背後發涼吧，就好像自己要暗殺的人，早已經洞悉了自己的行蹤一樣。
繼續抽搐地看著這一條又一條列為搜索榜前列的新聞，冥宇好像看外星人一樣盯著那一張張照片，奇怪公司怎麼會任由這樣的負面信息廣泛流傳成這樣？
就在冥宇從嘴角抽搐一直延續到眼睛都要抽筋的瞬間，一句和自己有關的話語出現在了冉軒揚的桃色新聞中。
那是一句陳述的評論句，「對於狗仔隊來說，最頭痛的無外乎兩個人，一個是冥宇，因為無論你怎麼跟蹤他的新聞，也別想跑到任何獨家新聞，而另一個就是冉軒揚，因為無論你挖掘他多變態的嗜好，到頭來會發現，外界早已對此麻木，沒有任何新鮮感。」
輕輕閉了下眼睛，冥宇選擇關閉了網頁。
在收到正式劇本的當天晚上，冥宇接到了冉軒揚的電話，問他有沒有時間，和他過一下劇本，最主要是想把握一下劇中人物的性格。
這倒不是這個妖孽導演的怪招，畢竟每個導演都會和主演在開拍前的有這麼一次深入的交流。然而，這種深入交流，絕對不會選擇在這個時間來進行。
剛洗完澡的冥宇有些無奈地瞟了眼臥室床邊的液晶鬧鐘，上面的時針正在靠近兩點。
「你是說現在？」不是冥宇理解能力差，這個時間，實在很難讓他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怎麼？現在沒有空嗎？」冉軒揚的口氣根本是沒有意識到這個時間有什麼奇怪，「你過來我這邊吧，有車嗎？最好自己開車過來。」
又看了眼床頭櫃上已經被翻爛的《癡者》劇本，冥宇終於還是說了句好，並許諾一個小時之內會到達後，掛了電話。
通情達理？
在換上衣服的時候，冥宇終於理解自己助理對這四個字的嗤之以鼻，是啊，冉軒揚通情達理，哈哈，他就只會通自己的情，達自己的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痴者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