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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秦佳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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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秦佳佳
张挺几乎每年都要到那个时候去看他,我都知道,但是我从不过问。
我觉得他于我是个陌生人,我们俩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
方叔叔第一次带我到他实验室外,悄悄地对着我说:“里面几个年轻人,你自己挑选。”
那是我风华正茂,家世、品貌、学历都是拔尖的,爸爸有自己的公司,妈妈在一家国营企业的老总,我自己继承爸妈的优点,身材高挑,容貌出众,学业上不错,正在科大读大四,学得是热门专业,追求我的男孩子比较多,我自己抱着玩玩的心态和他们交往。他们一天要死要活的,写点酸掉牙的诗歌文章,再是买点花儿草儿鸟儿小玩意讨我欢心,我对这些少男少女时髦的浪漫的做法丝毫不敢兴趣。我唯一感兴趣的就是吃,心想要尝遍全世界的美食。可是那些男孩子从来不问我喜欢什么,只是一味凭自己的揣测做出认为我会喜欢的事情,我在心中嗤之以鼻。那些恋情也不了了之,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爸爸一直的公司想拓展业务,自然想到热门的医疗器械还有什么新药开发之类的,我不是特别懂,但是却决定我的命运。他托自己的好友就是我叫方叔叔的那个人帮我找一个男朋友,学医的。冠名是我身体不好,还喜欢品尝美食,一生需要学医的照着他才放心,其实是想给自己找一个懂行的人,而且是自己人。
我明白爸爸的心思,妈妈也不反对,我自然没有什么意见。男朋友,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很熟悉有很陌生的名词,熟悉的我知道我不缺男朋友,陌生我并不知道男朋友到底能干些什么。
当时当方叔叔悄悄地把我领到他的实验校,看他带那几个研究生时,我平时第一次被他吸引了。
他不是帅气的男人,身子略显单薄,脸过于方正,头发短的太普通,穿作打扮与一个刚入校的大学生没有两样,上衣简单的薄棉衣,卡其色,夹克样式,裤子是深灰色的,算不上得体的打扮。可是我扫过其它的人,还是把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正在给他实验的老鼠喂食,专注的样子令人着迷。旁边还有他的几个师兄师弟,可都是一边做着事情一边不着边际的说话,爽朗的笑声浮在实验室的上空。只有他,我看他的那一小段时间内,始终没有抬头,没有说话,旁边你的一切若空气存在。
我发现自己喜欢安静的专注的男人。
我微微脸红的把他指给方叔叔,方叔叔微笑着竖起大拇指,夸我好眼光。说着就要进去看看,像是马上就要做成这一段姻缘不可。我试着拉住方叔叔,但是方叔叔摆摆手,脸上的神情告诉我让我一切放心。
我第一次紧张看着方叔叔走了进去,其它的学生马上围了过来,要方叔叔指导这指导那的。但是,从神情看,无外乎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学生与导师之间的关系,用这种方式来方式亲近,我是非常懂的。
他抬起了头,朝方叔叔尊敬地笑笑,算是打过招呼,又低头查看他的小老鼠。
方叔叔三言两语打发了那些热情的弟子,径直走到他跟前,指了指外面,低声说了一句什么,他茫然的看看外面,一幅不相信的样子。踌躇了两三秒,还是走了出来,看到了背靠在栏杆上的我两眼,微微皱了皱眉头,又走了进去,朝方叔叔摆摆手,表示不是。
我一时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方叔叔神神秘秘地走了出来,问我怎么样。这个时候我才明白,方叔叔生怕我没有看清楚,给他的弟子神神秘秘的说:“门口有个漂亮的女生找你,快去看看。”他是无论如何不相信的,但是还是不好拂导师的面子,出来看看,看到一旁满怀期待的我一眼,不认识,又走了进去,继续伺弄他的老鼠。
我多少有些失望,虽然方叔叔是让我仔细瞧瞧,但是凡是是个男生,看到我没有不多看几眼的。何况,那天我打扮的很不错,披肩的长发,白色的发夹,大红的羽绒,黑色的裤子套上黑红相见的长靴子,花了淡妆,在那个年代那个时候绝对是抢眼的。我早已发现实验室里的那几个男性动物迷恋的眼神穿过实验室的窗户,热辣辣地投向我。可是他,只是象征性的扫了我一眼,仿佛我不存在似的,给我带来的挫败感和我第一眼相中他形成了强烈的落差。我当时的想法非常奇特,非他不可。
所以方叔叔问我的时候,我一脸平静,语气平淡:“还行,在看看。”
再看看的时候是在方叔叔的家里,既然我有意,方叔叔又极力向我爸推荐这个人不错。说什么研究的新药里这个男子功不可没,而且沉稳,虽然话不多,但做事一百个放心。说是绵阳,成都,温江等几个医疗观测点都是这个人建立的,现在正在联系工厂研制一种保健的中药等。爸爸比我还心动,一致张罗让我和他快速发展。
而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不过,方叔叔还有一句话让我和父母有点冷:这孩子万事都好,就是在感情这块是块榆木疙瘩,要好好启发,说的时候还意味深长的看看我,意思是我要多努力努力。我心里想:什么宝贵疙瘩,也不过是个学医的,听说家在农村。不过一想起他淡淡的可有可无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又激发我的斗志,什么嘛,看我三下两下拿下你,你还能装什么清高。
见面安排在方叔叔家里,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安排,还想着年轻人的约会,我只要一出马,瞬间能搞定。不过,到了方叔叔的家里,我才知道,我怎么也搞不定。
开门的时候我就迎上了他的目光,他可能有点惊讶,我却脸红。方叔叔一脸坦然的坐在客厅里,语气温和的说:“张云,她是我侄女,今天过来玩。“
张云礼貌地朝我点点头,让我进来。随后说:“方导,我回去了。”
我这时心里有点气急败坏,什么跟什么呀,我一来你就走,摆明就是拒绝。
“张云,今天的这份你记录的数据中有些地方我还不甚明白,感觉可能在用药量有点问题,你还是等一等,我们再分析分析。“方叔叔不慌不忙,我才知道,张云压根儿不知道我要来,与我见面方叔叔一字也未吐漏。
我的心情略略平静,亲昵的坐在方叔叔身边问:“方叔叔,什么数据呀?”
“额,对了,我忘了你是要学数理统计的,你看张云这样统计好吗?”方叔叔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心底里暗骂他老奸巨猾。
“你是学数理统计的!?”刚才还在想如何回绝方叔叔的邀请的张云走了过来,神情淡淡的,步伐稳稳的,加重了语气问我。
“对,不相信。”我像个调皮的小女孩,歪着头问他,活泼的样子估计连我自己都没有预料到。
“那就好,方导,你让她----。”张云看了我一眼,突然这样说不礼貌,颇有些生硬的问:”你的名字”
“秦琴。”我促侠地回答。
“秦琴。”张云叫了我一声,头歪了歪不对,但是还是稳住语气对方叔叔说:“方导,那你给他看看,是不是统计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
“好呀!”方叔叔点点我的额头,把手中厚厚一叠的稿纸递给了我,我的脸红了。
是一份实验报告,通过控一组组数据来说明一种一种什么新的东西,我一点也不懂,也不知道在那些地方要用到数理统计。
张云一直看着我拿着稿纸翻来翻去,偶尔抬头,我看见他一双清澈的眼睛里像一望湖水,可惜没有一丝波纹。而且他一直盯着我手中的稿纸,期待着我能从中找打问题。
被盯得久了,我的手心开始发汗,深冬的天气,我发现我自己有点下不了台了。旁边那双锐利、平静、期待的眼睛,像一束不够温暖但足够凌厉的光,弄得我有些手足无措。
方叔叔及时拯救了我:“佳佳,别看了,休息一会儿,那也不是一会儿半会儿能解决的问题,以后你要向张云多讨教医学上的问题,看起来就轻松了。”
“对对,医学上的东西我一窍不通呢!看得有些费力。”我自嘲道。
“谢谢。”张云礼貌的接过我手中的稿纸,埋头看了起来。
“张云,别看了,我们来摆哈儿农门阵,我这个侄女,对医学颇有些兴趣呢。”方叔叔总有办法让我脱困。
“好。”张云答应的很快,眼睛却没有离开他手中的稿纸。
“你这阵子在研究什么呢?”我觉得问的很白痴,不过神情绝对像极了无知的幼稚的小女生。
“等一下,我发现了一点问题。”张云头都没有抬一下。
我只有安静的等,这一等,就是三十分钟的时间。方叔叔走进里屋又从里屋出来,看到我们仍是一副没有话题的局面,觉得很不解,我撅着嘴直指一旁埋头的张云。
“张云,张云。”方叔叔叫他。
“什么事儿,方导。”他抬起来头。
方叔叔看他一脸迷茫,眼神还停留在稿纸上的样子,摇摇头。说了一句:“看出什么问题”
张云拿着稿纸就和方叔讨论起来,似乎忘记了我的存在。我心中那个委屈极了。我记得那天,我特地穿了一件红色的大衣,白色的毛衣配上黑色的短裙,时尚得体,俏丽动人。可是,在张云的眼里,我似乎跟街边任何一个女子没有两样,他除了我手中的那稿子,几乎没有正眼瞧过我。
我被打败了。想想平时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男生,他们的纵容和娇宠,不允许我在这里继续沉迷下去。我知道,如果我在沉迷下去,我会更加一败涂地,我的自尊心不允许我如此。
有了这层认识,我对他的心淡了,我想起那天在试验里还有一个男生,他热烈大胆的眼神,我很自然的对方叔叔说:“张云不适合我,这人太冷,我不喜欢。”
爸爸虽然喜欢,但是听见我的描述,他们也觉得这样的人对女儿不太好。俗话说:天涯何处无芳草,方叔叔听说我对另一个男生的印象也不错。马上来了兴致,又对我竖起大拇指,说:“张挺也不错,那孩子,专业上没有张云的钻进,但是人情世故上比张云强,尤其是一张巧嘴,能把死的说活,平时说话最讨我欢喜,模样比张云强,只是家境比张云还要差点,听说大学时,都是同伴一个同学带着打工挣钱读书,这次能读研究生,也是那位同学的功劳。”
爸爸到底是生意人,心中略略一权衡,想着自己只是找个懂医药方面的就可。张云的个人业务能力强,但是人冷且对我没有兴趣,而张挺,除了业务能力差点,其它方面都很突出,而且听说性子好,嘴巴甜,看看我一幅骄傲公主的样子,只怕只有这样的男生能忍让我,随之让我和张挺交往。
与张挺交往轻松多了,他一张巧嘴,经常逗得我哈哈大笑。只是不能忍受,吃饭的时候他也叽里呱啦,我喜欢食物,最不喜欢吃饭的话多。想安静一会儿,他却安静不下来,一会儿问你好吃吗,一会儿八卦他哥们的奇闻,一会儿又给你夹菜等等许多我不能忍受的行为
不过,第一次与我爸爸见面,我爸爸就认可他了,看到他与我爸爸亲密交谈的样子,想想他对我平时的不动声色的关心,我想这世上没有完人的。我曾经为张云而心动,可惜他是块木头,现在我对张挺没有张云的感觉,但是张挺却能时时让我开心。而且,慢慢地他摸清了我不同于一般的女生,不喜欢俗气的浪漫的表示,最喜欢的是品尝食物。于是,每次他得到一笔钱,总是拉着我去我没有去过的饭馆,两年下来,稍微有点名气的饭馆我都尝了。我想,爱情也分很多种,心动的,感动的,平淡的,热烈的,长长久久的,世俗的等等。我和张挺的这一种,不是最好的,也不是最坏的。
但是,也有心情很不好的时候。
第一次是与张挺在一家刚刚开张的饭馆里吃饭,新推出的特色菜颇合我的口味,我慢慢的品尝着,张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我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场面还是挺温馨的。只是张听那声惊呼“那小子。”让我一惊。
顺着张挺的目光,我看到了张云。
他推着自行车,严肃的脸被春风吹醒,荡漾着微微的笑意,四月底的天气,刚刚热,他白衣灰色的裤子,看上去有点知性儒雅,鼻梁上架一幅眼镜,更显得文质彬彬。我想着我见过他两次面,也没有见他带眼镜,今日不知为何。旁边一女孩,半新不旧的一身衣服,白色的上衣略有些发黄,黑色的裤子略略有些败色,显得特别的不真实,最可笑的是,扎着马尾辫,我还清楚的看见了扎马尾辫的东西有小小的接头在风中漂浮。看不清楚全脸,但是从脖颈和侧面来看,皮肤不白,鼻子不挺,睫毛不长,额头不亮,最主要的是额边的刘海乱糟糟的,有点干枯的黄。
张挺看着我一幅不感兴趣的样子,兴奋的说: “那哥们,是我的室友,没想到偷偷的耍朋友。”
这句话在我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大浪,我忙低头吃了点食物,压压自己的情绪,用纸巾擦擦嘴角,问:“你刚才说的是谁?”
“张云,你见过,我的好哥们。”张挺受宠若惊。
“哦,他也耍女朋友了,真是铁树开花了,千年难得一遇。”我有些不甘心。
“那倒是,他那个榆木疙瘩的脑袋终于开窍了。”张挺连忙接上话。
我讪讪的笑了笑。
“你怎么知道?”张挺满脸疑惑的问我。
他这句话点醒了我,是呀,我知道他什么呀,一个陌生人。
“听人说过。”我不以为意的回答。
张挺的眼睛眨了两下,没有再问下去。张云不近女色的事情,估计也不是什么秘密,连我这样绝色的女子,他的眼睛都不眨一下,何况其它的女子,估计有不少的女子在他面前铩羽而归吧。不然的话,张挺也不至于那么兴奋。
不过,有很长时间,张挺并没有在我面前谈他的哥们加室友张云的情事,我想,铁树开花,千年才一回,说不定那个女孩子又在那个角落里哭鼻子呢?她们可不想我这么会想,也不可像我有这么多的选择机会。
只是我意外地在他们的寝室里见到了那个女孩和张云。
我一直很抗拒到张挺他们寝室去,我在大学期间,就背着爸爸妈妈在外租了一间房,我和张挺的许多次约会,都在我的那间房里,跟许多成人一样,我和张挺该做的都做了。张挺是医生,我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反而脸色越来越好,整个人比以前更艳丽了,而张挺呢?对我更好,到我的租的房子里时间越来越多,几乎一天不黏那么一会儿,浑身都不舒服。
那次去张挺的寝室,是帮他拿一样东西,我们必须的东西,那个东西,在那个年代还不能直言,只有偷偷的。
与张挺恋爱差不多半年了,我还没有一次到过他们的寝室,一是因为不喜欢男生寝室的味道,二是隐隐约约怕碰到张云,虽然我们之间从没有说过什么,他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总觉得很别扭。但是张挺还是爱怜地给我配了一把他们寝室的钥匙,告诉我在哪里,说说不定那个时候有用呢?
没想到用到了这个地方。
轻轻地旋开门,我发现门并没有上锁,我的动作似乎怕被认发现了似的。只是我这样的轻轻,给我带来了尴尬,张挺寝室里有人,就是我那天看见的女孩子。马尾辫、白上衣、黑裤子,我都怀疑是不是她仅有这一套好一点的衣服。
她警觉地站了起来,小小的个子,身高绝对没有超过一米六,小鹿般的眼睛清澈迷人,丹凤眼,鹅蛋脸,弯弯的细眉毛,小小的鼻子,脸色有点黄白,看上去有点应养不养。
“我来拿点东西,马上就走。”我朝她笑笑,谁知道我的笑容有多假。
她没有吭声,眼睛却看着我在张挺的东西里翻来翻去。
“我真的是来拿东西,我是张挺的女朋友。”我有点火大,一个人盯着自己找东西,那眼光如芒在背。
“要不要我帮你。”那个女孩问我,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带点山中的泉音。
“不用。”我很坚决的拒绝,又补了一句:”你自己忙自己的。”
她真的就忙自己的,坐在一张桌子在写些什么。
我想在张云回来之前快点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动作弧度比较大,不一会儿就把张挺的床和桌子翻得乱七八糟,可是,着小子把那东西也藏得太隐秘了,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
张云进来了,端来了满满一盆水,进来的时候还说:“华华,来洗洗脸,今天逛了了一天,累了,洗洗热水脸,会好很多。”
我第一次听张云说这么多话。虽然我见过他两次面,一次一个字也没有说,第二次倒是说了些,可是留在我印象中的是他那刻板正经的语气,而现在,满满的爱怜,带着似小孩子的邀宠,温柔得像一层薄沙。
那个女孩自己急忙站了起来,急急地转过身来,想要从张云手中接过,没想到,手肘碰到了旁边床的铁架上,她的眉心迅速皱成一团,露出痛苦的神色来。
张云马上放下水盆,放下的动作有些粗鲁,一点儿也不想我印象中沉稳的他。他动作的弧度跟他们的全部身心都写满了两个字:担心。
但是,那个叫林华的女孩子的反应更奇怪,当张云自然的伸手想抓住她的胳膊看看时,她本能的一档,力度有点大,脸色苍白,眉头皱得更紧了,我似乎还看见她额头瞬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汗珠。
张云眼神有一瞬间的茫然,他似乎也看到了女孩子的退缩,只好把手缩了回来。不过,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女孩子又主动的把手伸了过来,带着微微的战栗,说:“你看,没什么事儿,不痛了。”
张云轻轻地拍了拍,笑了。这个时候才看见一旁观战的我,他仍然是一副礼貌又理所当然的样子:“找东西?”
“嗯。”我回答的很简单。
“什么东西?”他迟疑了一下,还是礼节性的问我。
“不能说。”我突然很反感他这种礼貌。同样是女孩子,为什么有如此大的区别,何况我是比那个女孩子漂亮许多的女孩子。回答的有点恶作剧。
“额。”他淡淡的应了一声,便转过身把刚才那盆移到旁边的脸盆架上,换了一副语气叫那个女孩子洗脸。女孩子已经过了刚才的疼痛期,除了眉心微微有些蹙着,其它又恢复了平静安详的样子。
“你看看这个。”女孩子没有洗脸,而是指指桌上的稿纸。语气有些欢快,想获得礼物的小孩。
“你弄出来了。”张云拿起稿纸看了一会儿,惊讶的也像个孩子。
“就是你写的那两个专业术语没有明白,我想一会儿我在查查书。”听到张云欢快的语气,女孩子更加愉悦,清澈的眼睛上下灵活的转动着,急于想表现自己在努力学习什么。
“这个已经帮我大忙了。”张云调皮的像林华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数学系的,我弄了好半天呢。还有我这龙飞凤舞的字你也能认识,真真的辛苦了。那些专业术语,一会儿我教你。”
“好,那本书我已经学了大半了,就是那两个没怎么懂。”林华一点也不装,可是我听着很不舒服。想着张挺的东西也找不到了,还是不在这里碍眼了,说不定自己骄傲的性子又做出什么不得体的事情和说出不大动听的话来,对自己和张挺都不好。于是悄悄的离开了,离开的时候,两人没有觉察,我失望之余与张挺见面时脾气坏了许多,张挺有点莫名其妙,还是想着各种笑话逗我开心,看他不遗余力的样子,我似乎满足了。俗话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张云自己不讨巧,我也没有办法,论长相,论情感,论所谓的爱情,张挺在我心中的份量早已超过张云,何必为一个只见过几面说过几句话只是一瞬间的动心的陌生人烦恼呢?
只是以后每次张挺和我无意中聊到他哥们张云的时候,我心里都有些烦躁,忍不住又要打听,比如他们发展到什么样,关系如何,那女孩的家境怎么样,张云怎么会选这样一个品貌、家世都差他很远的人。张挺那张弹簧般的翘舌,总是能够给我许多有趣又可恨的答案。只是我掩饰的好,从来都是毫不在意,从来都是张挺先说起,徐徐道来。
这样过了大半年的光景,这期间,张挺对我无微不至,我不知为何,时冷时热。有一次,张挺说我们的俩的关系差不多定下来了,我爸爸甚至张罗为他开一家公司,他说想请哥们张云,他这一路走来,张云帮了他不少的忙。我本来对张云很反感,但是不知为什么很愉快的答应下来。期间还问了一句:“那他回带他的小女朋友吗?”
张挺笑我称张云的女朋友为小朋友,不禁哈哈大笑,说的你好像很大一样。后来又郑重其事的说:“我不知道,我得问问。”
张挺不知是忘了还是怎么,当我们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张云是一个人,他那小女朋友不知到哪儿去了,不过张云却神清气爽,跟我见面的那个青年似乎早已远处,脱胎换骨。
我调侃他说:“她呢?甩了。”
他第一次对我笑:“怎么会呢?”
“那怎么没来?怕出丑”我促狭的问,诚心让张云尴尬。
“不会,她要打工。”张云坦然的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勤工俭学,还是社会实践,还是体验民间疾苦?”我仿佛不把完美的天戳个洞,我不甘心。说话毫不留余地。
张挺在桌子下面用脚踢了踢我。我一副大小姐脾气,假装皱着眉头:“你踢我干嘛?难道我说错了?”
一向好脾气的张挺不知为什么脸色有点难看。我一点也不在乎,怕什么,张云,张云的女朋友,就连你张挺,算哪根葱?
“你说错了,她家穷,靠自己挣生活费和学费。”张云说话的口气郑重,仿佛宣誓他的主权。
“张云,你看你的条件不错,另外给你找一个?”我假装熟络的碰碰张云的手肘,继续自己的无赖和调侃。
张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不用,她挺好。”张云镇定自若。
“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像蜜蜂一样,多彩几朵花,你才知道那朵花的蜜好,张挺,你说是不是?”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俗气,死搅蛮缠。
“张挺,你有经验”张云望着张挺笑。
“佳佳她乱说,她开玩笑的。”张挺的脸红了。哼,打量我不知道他那些来也快去也快的情史,不过我对张挺很大度,那些情史,都是我之前的事情,在我以后那是一丝花香也没有。按照我刚才的说法,他知道我这朵花才是他今生想要的花。
“你们俩挺有意思的。”张云调侃道。我想,耍了朋友的人就是不一样,想着第一次见面他刻板和无视的样子,想着第二次见面他正经和心无旁骛的样子,我在心中叹息,或许我出现的不是时候,如果我也是在那个女孩出现的时候出现,天时地利人和,说不定他比现在还春风得意呢?这个念头只是这么一闪,想着好马不吃回头草,他在我眼里算个啥,不过是个懂点医学的研究生而已。
“你们俩也有意思,让小孩子过家家。”张挺不示弱。
“不是,我们很认真。”张云这句活说的郑重。
“那我问你----”张挺冲口而出,不过,看到旁边好奇的甚至有点兴奋的我,还是附在张云的耳朵问了一个什么问题。
我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不就是张云搞定那女孩没有?翘翘小指头都知道。
张云的脸红了,这架势,估计什么也没有得到,真是青涩。
“你一天到底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张云说。
“亏你还是个学医的。”张挺瘪瘪嘴。
张云不吭声了,脸红的跟天上的彩霞一样。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十八九岁的青涩少年,满怀初恋的喜悦和紧张,这种感觉,我什么时候有过,那真是二八好年华。
那次的吃饭以我的醋意开头,却以张云的青涩结尾,大家熟悉了不少。自那以后,我们有个好几次在一起的时光,我看到了张云的脸色越来越好,眸子越来越亮,身子越来越直,走路更加的干练和有劲。我想,这小女孩还有点本事,把一个这样刻板正经冷漠的男孩子调教成这样。不过,很奇怪的是,每次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女孩都没有出现过,张云总说她有事太忙。我和张挺开玩笑说他金屋藏娇,他也不介意,说等以后工作了多的是机会。
只是机会不会再来。
我工作后的第二个年头,张挺已经正式在我的家里进进出出,我租的小房子早已被爸爸妈妈收了回去,说跟张挺虽然一切都已成定局,但是总归还没有拿到那个可以双方相互束缚的本子,张挺在爸爸一边在爸爸开的一家分公司里兼职,一边读研,为了给我们家长点面子,还要准备到北京读博。张挺有点舍不得我,爸爸妈妈和我都认为男孩子还是以事业为重,他也就不再说什么,北京离成都远,飞机也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飞机票对我们家来说实在不存在任何问题。再说,我也是在公司里挂个职,闲散的时间多的是,陪他亦或让他有时间回来陪我,都不存在问题。还有一点,不是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距离产生美吗,我和他自认识以来,几乎天天腻在一起,慢慢的已经淡了不少,这样下去爱情变成了亲情,友情或者其它,我实在无法接受。所以,张挺到北京读博的事情已成定局。
只是没想到,张云也要到北京读博。刚开始,张挺兴奋的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还有点不相信。张云不是说继续在成都读博吗?他怎么舍得下学期还要读大四的女朋友呢?依照他的性格,这确实是一件怪事。
我的推测张挺很快得到了证实,他告诉我,张云告诉他,他们已经分手了。
我的心微微动了动,但是我不动声色的问:“谁甩谁了?”
“他不说,我不知道。”张挺不十分在意。
“分开多长时间了?”我继续问。
“不知道。”张挺老老实实的回答。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我心中的怒火被勾了起来,声音大了许多。
“他不说我怎么知道?”张挺疑惑的看着我。
“你是他的哥们,你不是说他大学帮了你许多吗?他不跟你说跟谁说?”我的心情怪的很,说坏就坏。
“那哥们他不说我也不能严刑拷打吧。”张挺实在不能理解。
“算了吧,算我多管闲事。”我突然泄气了,心情来得快收的也快,就像当年一眼相中他又一语抛弃他,做出决定紧紧那么两三秒的时间。
“怎么看上去你比他还着急?”张挺终于忍不住了。“难道你是林华的亲戚?要打抱不平。”
“你的想象力还丰富。”我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张挺的冷幽默总能让我从我的困境中自动逃离出来,这是他的本事,是他的魅力,是他最吸引我的地方。
后来,张挺零零碎碎的说起来张云的一些事情,一点儿也不完整,比如说张云沉默了,几天难得看到他说一两句闲话,仿佛张云以前多爱说闲话似得。不过事情完成的仍然完美,尤其是论文答辩,高水平,高分数,获得了一致的好评等等。比如张云半夜悄悄的起来,学会了抽烟,一明一暗的火苗惊醒了半夜熟睡的他,迷迷糊糊他告诫张云小心火烛,张云也含含混混的答应。比如张云和他一起吃饭的时候要了酒,他可是从来不会喝酒的,还说喝酒伤身伤心伤人等等。我问他张云是否醉了,他说只是喝了这么一小杯,怎么会醉,那我不用问,最后肯定是他醉了,他那酒量和酒品我是十分清楚的------反正这样零零散散的事情每天都要叨唠一点,我想也没有多大意思,再后来他叨唠的时候,我一只耳朵听着,一只耳朵赶快送出去,不做任何停留。
只有一次,让我有点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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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张挺说的很多,开始我还有点烦他,后来心情越来越不好受。
他说:今天本来没有什么事情,我想着张云这几天沉闷的很,还有几天就要放假了,放假之后张云可能就要到北京去了,虽说他自己还没有完全决定要不要去,但是,北京医科大学的通知已经下来了。我就对张云说:我、你、他还有几个师兄师弟见家人,出来好好玩玩
寝室里天气热,闷得慌。没想到张云满怀期望的对我说:“今天不行,我等人。”
我又问他:“等谁等多久?”
他没有吭声,神情略有些落寞,亦有些坚定。
“你是不是在等林华?”我好奇的问。“你们和好了。”
张云似乎为了坚定他的信心,郑重的点点头。
“那你不去北京了?”我有些急了。“是不是准备找单位工作了?你不能因为感情毁了自己的前途?”
我的一连串问题引起了张云的思考,他想了一会儿说:“没什么,有她在就好。”
我心里想笑,这句话真的有点酸,文绉绉的实在不是不适用用在这样的场合。
“那你今天搞定她哈。”我忍住了笑,嘱咐她。女孩子,只要搞定了,一切都好办了。
张云默默的没有吭声,我不知道他到底听懂我说的什么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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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挺唠唠叨叨的说了半天,我来了精神,问:“真的和好了?”
“不是,真的分了。”张挺遗憾的说。
“说清楚了!什么原因,张云还是那个女孩子的?”
“不知道,那个女孩根本没来。”
“你怎么知道?”我问得的着实有些模棱两可。
“我知道什么?”张挺一头雾水。
“他们真的分了!还有那个女孩来没有来你又怎么知道?”我问了两个问题。
“哎,”张挺叹了一口气,“张云唯一的一次让我今天陪着他,我就陪着他一直等呀等,他就一直坐在那里,我呢,小睡了一会儿又一会儿,直到天黑,直到到你这里来。林华连个人影也没有见着。”
“会不会有什么事情?”我不甘心的问。
“我也这样宽慰张云。张云却苦笑,说了一句轻飘飘的话,真的分了。脸色难看之极,想来也是伤心到了极点。”张挺说的很伤感。
“一定是林华三心二意了。”我肯定的说。
“不会吧。林华看上去不像呢?”张挺替那女孩辩解。
“你见过她几次呀?”我嘲讽他。
“那也是,不过我有时担心张云那闷骚的性格,他做事想来分明,唯有在感情上亦步亦趋。比如,这次嘛,我们等到中午了,肚子饿了,人没来,我说我们吃饭,他不吭声。我说要不你自己去找她,女孩子不是喜欢这样彰显自己的珍贵吗?一天我出了许多注意,他都摇摇头。真不知他怎么想的,难道在那里痴痴地等,就能等到,林华难道和他真的心有灵犀?”
张挺一番不着边际的分析,我没有听出所以然来。反而,我突然轻松了,一直见着张云的疙瘩心情仿佛突然之间打开了。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说:“这样也好。”这样为什么好,我不知道,只是我欣喜张云又是一个人,真正的一个人。
但是,张云即使是一个人,我还是没有一次单独约成过他。
第一次我说服自己是找他,想让他参与爸爸公司张挺负责的那个项目,理由是他专业知识过硬,可惜我七弯八绕的和他通话时,他连一句委婉的话都没有说就拒绝了,压根没有见面的必要。
第二次我又找个理由,说张挺不在,我手里的有份资料弄不懂,请他过来看看。他推辞他很忙,正在准备行李,然后委托另外一个师兄过来,连一个机会都没有给我。
第三次我有点不死心,觉得这样隐晦这也不是一回事,想探探他对我的想法。于是直接邀请他吃过饭,说是为了给他践行。他只问了一句:张挺在不在?我更直白:要他干什么?
他便直截了当的说不用,等着喝我和张挺的喜酒。我在电话里略有些愤怒,问他:你是不是假装不知道我的心意。没想到他说:我不会假装,说完就挂掉了电话。电话的盲音提醒我不是在梦中,我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十分的羞愧。
第四次为了缓和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又给了他一次电话,这次电话除了开始的欣喜:你是?我马上接过话说:我那天说错话了,你别介意,现在我真心实意的想给他介绍一个女朋友。没想到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我愤愤不平,愤愤不平的结果我跑到了林华的学校,凭着我的能力,三下两下我就打听她在那个系那个班,住在那个宿舍,是不是有了新的男朋友。
说来奇怪,告知我的人不明白我对这样一个女子为什么感兴趣。首先这个女孩子沉默寡言,除了同寝室的几个女孩的关系较好外,几乎没有任何外事交往,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看书,一天到晚拿着一本厚厚的书看着。我收到这样的消息大概是林华大四刚开学,还听说她准备考研,以前周末的时间有一半奉献了家教,不知怎么,这学期没有家教了,周末偶尔在学校图书馆打打工,也是沉默的像不存在一样。成绩还不错,但是并不拔尖。听说以前好像有一个男朋友,但是不确定,现在确定没有。
我隐隐约约有些失望。我想象中林华应该是出众的,明快的,甚至是耀眼的,或者妖艳的,可是这样一点零零碎碎的消息,仿佛她要把自己隐没在滚滚红尘,没有一丝儿气息。那时候的我突然对她充满无限的好奇,这种好奇超过了对张云的好感和情谊。
我理所当然的跟踪过一两次,一次是在她们的校园里,她一个人,在校园里一圈圈的徘徊,嘴边有时又隐隐的笑意,有时不知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眼角泛起了点点泪花,她用袖角悄悄的擦去。不过,许多时候,她显出一副茫然的神色来,一双小鹿般的眼睛露出惊恐来。只是这个女子瘦小的身子里,仿佛自己在不断的滋生一种坚强的力量,抑制住这种情绪的产生,只是抑制的特别的辛苦,完全是自己与自己作斗争。
第二次更可笑,我无意中在张挺原来的学校门口看到了她,她静静的站在哪儿,像一个风中随时可以被吹走的小树,但是又顽固的抓住少量的泥土,支撑着。我故意放快放重脚步走过她身旁,她仍然没有察觉,眼神那样清澈那样无辜的指示着前方某一个地方,我突然意识到不会她到这里来怀旧或者期望看到张云的身影,难道她不知道张云早已不再这个地方呢?我心里暗暗骂着活该。走进校园后有忍不住恶作剧的绕道她身后,继续前走的撞了她一下,她方才如初梦醒。连声说对不起,声音哽咽,仿佛有莫大的伤心事。我抬头仔细看,发现这个女孩的脸色苍白,脸比我以前见到的时候小了一圈。她没有认出我来,一连声说了对不起后变得不知所措。我也有些张皇,估计瞪了她一眼走了。
我想或许她想起以前的甜蜜来,当时我便想起张云的酸楚和张挺的有趣了,心中很平衡。
因为张挺到北京读博,我到北京的时间也多了那么几次,很奇怪的是,每次都没有见到张云。我心中有些惆怅,有时候忍不住问,张挺每次都说他忙。我没有再问张云的情事,我想对我来说打听清楚不一定是一件好事。许多事情简单一些糊涂一些更好。
又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这样的日子格外的让人思念,我有些时日没有到北京,张挺说他自己辗转贵州,和张云做一个关于酒的中药课题,可能对我们以后的公司有帮组,特别的忙。在忙字里我消停自己,放逐了自己,给了张挺和自己无限的自由,电话少了,信少了,见面少了。很意外的是,我接到了张云的电话,电话里他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又努力的压抑着。他问我:“秦佳佳,你或者你父母认识成都一些学校的领导?”
“干什么?”我有些莫名其妙。
“我想请你帮过忙,可以吗?”张云第一次对我这样温和,第一次有求于我,我受宠若惊,连忙回答:“可以呀,只要我能帮上。“
“嗯--。”张云第一次迟疑了,他没有像以前那样当机立断的说出什么事情。
“你怎么变得吞吞吐吐?”我想可能是去年的不死心给他心里留下了阴影,马上表明自己的态度:“你是张挺的哥们,你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
“谢谢。”张云很感激。他还是迟疑了半秒说:“我回来跟你详谈,到时你别拒绝。”
“你要回成都来。”我有些惊讶,出去读书一年多了,张云从来没有回来过,似乎在躲着什么,躲我亦或是躲林华?
“对,我明天就走。”张云肯定直白,恢复了以前的冷静和冷漠。
“好,我等你。”说完这话,我自己都笑了,这似乎有点信誓旦旦,又似乎是秋后算账。
他也笑了,男子不夸张爽朗的笑声让我的心头一颤。
电话在笑声中结束,我和张云的一切也在笑声中结束。我没有等到他,当时认为只是他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或者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或者他自己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当张挺的电话隔了十天左右打来的时候,我的世界一片黑暗。
“佳佳,张云走了。”张挺的声音里充满了无限的悲伤。
我马上明白了走了是什么意思,我的眼泪汹涌而出,张挺说什么我都听不见了,我的心仿佛缺失了一块,他留在我脑海中仅有的一个画面一一闪过:低头喂老鼠专注的神情,张望了我一下漠然的神情,立在客厅里端正的身影,埋头看稿子回答方叔叔话的样子,从窗前满脸笑容悠闲的走过的样子,端着水急急地走过来,温暖说话的的样子,电话里他简单的话和留给我的电话盲音等等。
许久,我才听见张挺伤感的说:“佳佳,别哭了,逝者如斯夫,命运如此,活着的我们该好好把握。”
张云去了,多少年了我都忘记不了他,这跟每年张挺在他的祭日都要回张云老家有关系,说来似乎也没有多大关系。人们常说得不到是最珍贵的,我不知道是不是这样,是不是张云当年跟我在一起,一切都会重新书写,或者说不定日常的琐碎早已被磨平了我当初的怦然心动。如今日的我和张挺,我早已厌烦了他的八卦,他也不再时常哄我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