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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皇帝既留下话说留宿坤宁宫,底下人哪敢怠慢,所以陆楣在晚膳之前被挖起来,又在昏沉中被套上华服,盛妆以待万岁驾临。孰料宇文赫派人传话,道政务繁忙,今日不进后宫。传话的把这话翻来覆去的说了三四遍,陆楣仍旧巍然端坐,不动如山。小太监十分尴尬,不由得看向陆楣身侧的杜鹃,杜鹃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把桌上膳食拣好的放进食盒里,传话的内侍方才住嘴,对着陆楣弯弯腰,笑容略显僵硬,“奴才这便去向万岁回禀。”此时陆楣脑子里一遍遍回放着被端走的菜色,好似被夺了食的麻雀,气得眼睛都鼓了。还好杜鹃做出相送的姿态,用身体挡住陆楣,才没叫人看了笑话。
      “没有本宫的吩咐,就敢擅作主张拿东西,这般规矩是在哪儿学来的?”杜鹃刚回屋,陆楣就发作上了,一双筷子在菜盘子上乱戳,“只剩下这么几样,连个油星都不见!叫本宫怎么吃得下去!”银筷子沉甸甸的不趁手,几次都没能夹起个菜叶,陆楣一恼,直接把筷子掷到地上,怒气愈加,“连碗筷都不能选个好的,要你们有何用?!”
      杜鹃立时跪下,不与争辩,摆出认打认罚的态度。陆楣哪里是挑剔饭菜不好之人,不过是饿着肚子空等一个时辰,又眼睁睁见着自己爱吃的菜被端走,忍不住想要发泄。见杜鹃乖顺的样子,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同往日,于她们来说是掌握生杀大权之人,第一次感觉到阶级之分的陆楣很不习惯,开始不好意思,正待开口叫起,芍药掐着时间进来了。
      今夜露重,再着殿内暖香一熏,芍药左肩上尽是露水留下的湿痕,她仿佛看不见跪着的杜鹃一般,端着食盒飞快福一福身,从食盒里拿出来的菜还腾腾的冒热气,置换了原本的菜碟。陆楣冷眼旁观,心火渐消,看芍药满面笑容,和缓了声音问道:“今个儿可有喜事?见你如此高兴。”
      芍药正拿银针挨个试毒,闻言不由一停,下意识收了笑,又极快再次展颜,“娘娘说笑,奴婢不曾有什么喜事。”
      陆楣不信,“瞧你眼睛都弯成月牙了,说无喜事,我可不信。”
      “奴婢怎敢欺瞒娘娘,当真无喜事。”芍药收起银针,“只不过做奴婢的,哪里敢给主子脸色看,主子不痛快的时候,奴婢总不能愁眉苦脸的,得想方设法的让主子痛快才是。”
      话说得极是慰帖,陆楣最后一丝怨气也消散殆尽,兴高采烈的拿起乌木筷子,“起咯罢。”
      杜鹃冷眼看芍药小心伺候陆楣用膳,相尽而欢,尽管没人往她这边看上一眼,她面无表情的规矩行礼后退下,出了殿门看到等候许久的小宫女,微变颜色,半响叹道:“也罢,算是你的造化了。”
      翠竹屈膝,恭恭敬敬的行礼,晋升路上的石头主动让路,怎么也要客气几分,“姐姐的恩情,翠竹定当缅怀于心,不敢或忘。”小丫头说话的张扬反衬杜鹃苍白的脸色,彼时得意彼时失意,落在底下人眼里,又是一番捧高踩低。

      芍药逗趣的引陆楣说话,见他在兴头上,终于转到正题,“娘娘,您今早给一小丫头赐名,您可还记得?”
      “唔,记得。”陆楣含糊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娘娘做什么都是对的。”芍药赶紧示好,“娘娘既然喜欢她,我瞧着也算个伶俐人儿,不如让她近前伺候?”
      陆楣刚想拒绝,转又想起现下的状况,性情大变尚可说是死而复生后豁然贯通,可细节却无法隐藏,一个人总不至于连行为习惯都彻底改掉,但若此时有个以前不熟悉的人来伺候,自然不怕露出马脚。覆盖旧痕迹最好的办法就是刻上新的痕迹,时候一长,记忆会自动漂淡旧日的琐碎,能记住的,只有最后刻上去的纹印。
      拒绝的话终是变成首肯:“你来安排罢。”
      芍药喜不自胜,“这丫头从未近前,我先带在身边好好教教她。”又快步走到门前,领翠竹进来,教她磕头谢恩,小丫头实心眼,每次都重重的磕下去,非要听见响不可。
      陆楣对动不动下跪磕头这事厌烦得很,只磕了两下便叫起,模仿自己刚进公司时主管给的勉励,随便说了两句,芍药觑看陆楣面色不愉,匆匆说了几句话便将人领下去了。

      吃过饭,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又睡不着。百无聊赖的陆楣在床上懒了一会儿,突然问芍药:“越嬷嬷的伤如何了?”
      芍药正在给陆楣铺床,闻言楞了一下,回道:“前个儿太医来诊治,说已经不碍事了,到底年岁摆在那,还是再静养些时日的好,嬷嬷也惦记娘娘,几次三番说病好要来请安,杜鹃姐姐做主把六谷子拨过去伺候了。”
      不过问问病情,又带出了另一个新名字!陆楣内心很崩溃,面上声色不动,“也好,嬷嬷前些日子进谏本宫磕坏了头,理当好好歇着,至于六谷子,叫她尽心伺候嬷嬷病好。”
      芍药手上动作不停,微微一笑,“娘娘这几日怕不得空,明个儿奴婢替娘娘去瞧瞧越嬷嬷,娘娘也不必太过担心,原本越嬷嬷的活计,这些日子都由晚香嬷嬷看护着,宫里出不了错。”
      光是给我介绍人名,却从来都不解释她们都是谁干什么打哪来和我关系怎么样。陆楣想想自己还有那么多人不认识,还有那么多事情不知道,心下猛然升起一股心火,烦躁不堪道:“你且下去吧,明早让晚香嬷嬷过来一趟,我有事要问。”
      自家娘娘死而复生之后,脾气明显变得喜怒无常,芍药哪敢多嘴,只要一见陆楣皱眉头,立刻装得跟温顺小羊羔似的,杨柳般的纤腰折了折,轻手轻脚的退出去。
      直到听到门扉被轻声关上,陆楣方才长出一口气,笔直的背立马垮下来,靠着床沿呆坐半响,一脚一个踢飞鞋子,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开始闭目沉思,绚丽的宫装被压得满是褶皱。
      在没有确实依据前,谁都不能相信。这是陆楣的人生信条,尤其是在一个完全陌生、都不知道怎么到这里的地方,突然出现的笑眯眯给你糖果吃的,从来不会是好心的杰克大叔。
      心里暗暗回忆着安东市到新城州市的距离,两者虽离着近,但一瞬间无声无息的同时沦陷,似乎核导弹也不能轻易做到,而在此之前他刚刚从殡仪馆出来,当时风和日丽,一点预兆都没有。走着走着眼前一黑,再醒来就到了这里,这期间发生了什么,看来还需要自己去查证啊。
      此时没人盯着,陆楣又恢复了原本的不良习惯,双手叠放在脑后,还翘起腿一抖一抖的晃悠,距离上天就差嘴里叼根烟。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每次都能让人怒火高涨,这次也不例外,芍药领着晚香嬷嬷进来时,晚香嬷嬷直接炸成烈火奶奶。
      “娘娘,您贵为皇后,母仪天下,怎可……怎可……”晚香嬷嬷气到呼吸不畅,“您虽出身将门,却也是大家闺秀,举止淑仪堪为表率,怎可学市井混混那般行径!”
      陆楣被这暴呵惊了一瞬,迅速反应过来后一跃而起,作淑女样端坐床边,尴尬的扯着衣服想要捋直裙摆,偶尔对上晚香嬷嬷的眼神,假笑两下继续扯裙子。可惜鞋子踢得太远,只好赤脚踩在顶尘上,模样狼狈。看见缩着脖子的芍药,陆楣口气极冲:“我不是吩咐你出去了吗?想进就进?进门之前不晓得通报一声吗?”
      无辜的芍药被波及,她习惯性的给陆楣做缓冲,刚要开口却被晚香嬷嬷截断。晚香嬷嬷在宫里是个资历深厚的,精通礼仪,平日里十分重礼,乍看见从来知礼守礼的皇后做出如此猥琐举止,惊慌愤怒之下不由得言辞太过犀利,晚香嬷嬷自来守本分,急忙试图补救。
      只见晚香嬷嬷垂下眼,恭谨答道:“方才芍药前来,说是娘娘想明早见老奴,老奴便与人换了今晚守夜,想着娘娘明早一睁眼就能使唤。”她间或抬头瞥一眼上首的陆楣,头垂得更低,声音越发柔和,“本是想与丹桂一起来的,恰好贤妃德妃两位娘娘打发人过来问明日可否前来请安,丹桂迟一步就来。”
      丹桂的大名,陆楣是听说过的,这人虽不讨喜,本事却是一等一的。陆楣刚穿越过来不了解情况,身体因为上吊还没缓过劲,正是丹桂出面主持大局,底下人才没慌作一团,有赖于她的心计筹谋及铁血手腕,不但将事情压下,更维护了皇后尊严,最后令宇文赫心里都升起几分愧疚之情。只这人偏也奇怪,不居功不求赏,办完该办的事,自个又窝回西暖阁去守书房了,若非有事,从不在陆楣跟前晃。
      看着晚香嬷嬷额头暴突的青筋渐渐消去,陆楣的心态逐步平和,晚香嬷嬷自诉的辛劳以让陆楣些许动容,命芍药拣回鞋子,有一搭没一搭与那两个故意凑趣的聊起来。
      说着话,丹桂赶巧就到了,请安后安静的立在晚香嬷嬷身后,不言不语,眼神都只盯着地面,半点都不曾乱瞟。陆楣心知这是有事相商的意思,淡淡看芍药一眼,芍药聪明的表示这就去外头守门,只说娘娘歇息了,谁也不叫进。
      待芍药退下,丹桂简单的交代一下迟来的原因,依旧一副棺材脸,整个人看起来木怔怔的,说话也干巴巴的不着听,“贤妃德妃两位娘娘均派了身边的领头大宫女前来,两位是一并来的,明着是问娘娘何时恢复请安,怕是觉着权利烫手了,想赶紧卸下来还给娘娘。”
      “权利?”陆楣皱着眉,心下一片茫然,装作想不起来般。
      晚香嬷嬷接口道:“娘娘卧床的时日,陛下令四妃共同协理宫务。”顿了一顿,又道:“这两位娘娘一向是最守规矩了,应当是白日里瞧娘娘气色不错,晚间就使人前来探问。”
      话音刚落,丹桂硬邦邦道:“表面上的规矩谁都守得住,心里面规不规矩谁又知道?依我看,这是想讨好娘娘,让娘娘觉得她们懂事听话,好给她俩开禁。”
      晚香嬷嬷轻笑一声,“丹桂姑娘这就说错了,开禁?开什么禁呀?咱们娘娘自来仁慈宽厚,哪里禁过其他人什么?”
      陆楣端坐上方冷眼看二人笑里藏刀的斗嘴,暗自比较下,觉得还是丹桂说话无甚禁忌,简单易懂,伸手虚点几下,示意要听丹桂说话,晚香嬷嬷不情不愿的退至一旁。
      丹桂不因被陆楣重视而沾沾自喜,实际在她脸上,一丝表情都欠奉,“娘娘已在未央宫中承诺再选新人入宫,此番势必要寻个妥帖人生下庶长子,两位娘娘主动交回宫权,正是向娘娘表露她们不争的态度。”
      “大公主正是贤妃所出,如今远嫁突厥,德妃的二皇女也许了人家,这两位求不着娘娘什么。”丹桂语速极快,一连串的人物关系听得陆楣头都大了,“贤妃的三皇女尚未及笄,淑妃的四皇女仍处稚龄。由此可见,贤妃才是真个不争,德妃不过是扯皮做幌。”
      陆楣头晕脑胀的听着丹桂给自己分析现下情状,想起四爷剧中被用烂的一句台词,一字一顿念出来:“不争,即是争啊——”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丹桂愣在当场,一时摸不透陆楣的心思,避免多说多错,索性保持安静,晚香嬷嬷终于逮到机会表现自己,笑容满面的逢迎陆楣:“宫中当属娘娘最为通透了,今上正值壮年,若是皇子过早羽翼丰满,反倒前途未卜,而娘娘的孩子生来便是嫡子,世人哪个不看重嫡庶之别?”
      如是大半个时辰过去,陆楣才逐渐明白如今自己的话语份量有多重,他当时不过是随口一提,谁知竟能将后宫势力重新洗牌,四妃中两位已经表明亲近之心,只要再出去露个面,分出去的宫权便可自动收回。
      我真是个鸡汁boy啊!看起来那么困难的任务,随口一席话竟解决了一大半,贤妻已经做到,良母还会远吗!
      陆楣越想越高兴,深感自己当时是如此聪慧,正想不要脸的自夸一下,丹桂嗫喏着开了口:“娘娘虽解燃眉之急,现下仍旧是困局,前狼后虎,需得从长计议,才得脱困之法啊。”
      此话大有深意,原本放松的陆楣一下警惕起来,思忖半响还不知凶险在哪,低垂眼睑掩去眸中的疑惑,“有想法就说来听听,不要吞吞吐吐的打哑谜。”
      丹桂似是在苦恼如何解释,犹豫着吐出一句话:“娘娘可曾想过,您主动给的,恰好是陛下想要的?”
      我主动给他什么了?美人?孩子?哪个男人不想要娇妻美妾儿女成群啊?!陆楣十分不解,又不知道可有什么前情,只能憋着不说话,不懂装懂。只不过丹桂说完这句话,陆楣发现晚香嬷嬷的眼神明显变了,隐约带着一丝惊惧之意。
      陆楣立即决定从晚香嬷嬷下手,他也不说话,直直的盯着晚香嬷嬷看,看得晚香嬷嬷身上一激灵。晚香嬷嬷一边揣测着陆楣的心思,一边试探着问:“此番选秀,娘娘打算借个什么名头?”
      这个问题陆楣还真没想过,不过他决定直白一点,“皇上都已经夸过我了,当然直说是给皇上选新妃咯。”
      话音刚落,丹桂和晚香嬷嬷异口同声喊道:“娘娘,万万不可——”
      院子里传来猫叫,几人意识到刚才那一喊惊动了外头,俱压低声音说话。“娘娘,此事已算是娘娘一个人的主意,礼部肯定走不通,少不得要传召进宫。”丹桂神情焦急,“本来皇上打算让贵妃出头给牡丹提位份,贵妃不愿做恶人,反而说通太后开口。皇上如今对娘娘关怀备至,不进后宫,不过是因为娘娘提出纳新之事呀。”
      “娘娘嫁入皇家,当以皇家名誉为重,如此公告,有辱陛下颜面,实在是要不得呀。”晚香嬷嬷一并劝道。
      “那——御花园百花争艳,借此名目请她们前来赏花,安排皇上暗中观察,如有何意,直接把人留下便是。”陆楣对这些弯弯绕绕理解得吃力,态度消极的出了个主意。
      “这倒是个好借口。”晚香嬷嬷与丹桂对视一眼,最终由晚香嬷嬷开口劝说:“怕只怕有些人家消息不灵通,不知道其实是给皇上选妃,贸贸然领着女儿前来赴宴,偏惹皇上青眼,到时候,难做的还是娘娘啊。”
      陆楣挑着指甲,“我有什么难做的?普天之下,皇帝最大,他说的话谁敢不听?他看上的人谁敢拒绝?”
      丹桂欲出声,却被晚香嬷嬷拦下,“娘娘可曾听说过麻雀?”晚香嬷嬷转向丹桂,不着痕迹的摇摇头,仿佛与陆楣谈天说笑,“这种鸟儿是平民家孩子抓着玩的,叫声刺耳羽毛斑驳,自来从不进奉于贵人前。别看麻雀平淡无奇,气性极大,一旦关进笼子,必不吃不喝绝食至死。众生有灵,小麻雀死了,它的父母该有多伤心呐。”
      经过一晚上的交谈,陆楣对晚香嬷嬷的说话风格略有了解,心知其不会无的放矢,仔细一琢磨,立刻发现她在以物喻人,转念想想,肯定有不愿意入宫的姑娘,但皇上若看中,再无回寰余地。
      “娘娘贵为皇后,区区几只麻雀又能奈何,只怕他们飞到陆家楼阁上抛砖弄瓦,搬弄是非呀。”
      原身身份高贵,哪有人敢直呼其名,自陆楣穿过来,众人皆是口呼娘娘,半点没曾提起过原身的姓氏闺名,乍听得陆家二字,陆楣反惊得心肝乱颤。暗暗思索一番,估摸着此身大概是同姓陆,陆楣方才点点头,道:“这不成那不行,你们倒是有好主意?”
      这回没有晚香嬷嬷拦阻,丹桂口若悬河:“不如传召众位闺秀,邀上皇上太后,赏花为次,主要令各家小姐比拼才艺,仿照科举,定个三甲高低,再由娘娘提前定个赏赐彩头。这般,有心的自然卖力,无心的亦知藏拙,纵有点了状元却没得皇上看中的,搏个才女名头,也可提高身价。”
      陆楣思考一阵子,想不出什么缺漏,亏得晚香嬷嬷提点了一句:“在人选上还需留心,娘家势力不可太盛,需寻几个好拿捏的。”
      丹桂点头称是。
      剩下的琐碎事,陆楣大手一挥,都交给二人安排了,并非他疲懒,恰好是他有自知之明,既是原主器重的人,定然本事不俗,他肚里墨水不多,别帮倒忙为上。
      两人俱在宫中摸爬滚打了多年,哪怕得了全权负责之权,亦不敢妄自尊大,先拣着分工同陆楣禀了,事情本就又多又杂,单单说下工作思路便谈到人定初时。金香嬷嬷亲自端来三份莲子百合甜汤做宵夜,陆楣给一人赐了一碗,打发走了,自己也草草吃一口就上床休息。

      乾清宫,南书房。
      总管大太监张禄和小心翼翼奉上一碗温热的绿豆汤,蹑手蹑脚退至一旁,悄无声息得像个隐形人。
      宇文赫被这一碗汤转移了注意,端过来微微润润唇,笑睨一眼张禄和,“那边传信儿了?怎么说?”
      张禄和垂了拂尘,陪笑道:“万岁圣明,坤宁宫中的一切均和万岁说得是一模一样,奴才愿赌服输,是服的心服口服啊。”
      “你这老货,不过五十两银子,就心疼成这样。”宇文赫笑骂了一句,“心疼也不成,这可是朕凭本事赢的。”
      “奴才怎敢,奴才怎敢。”张禄和连连哈腰,“奴才的一切都是皇上赏的,奴才愿为皇上赴汤蹈火,区区银子,奴才又怎会心疼呢。”话虽如此,却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似是强忍着心疼又不敢说。
      张禄和脸上满是褶子,偏皱起脸来五官又往一处聚,滑稽面孔逗得宇文赫心情大好,几口喝完绿豆汤,掷笔而起,“跟以前一样,你在这儿守着,朕去你兰主子那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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