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妻不易》九千税

29、第二十九章

　　上车时曲涟问过来接她的人——那日曼音阁弹琴的小童，“此去国师府可远？”

　　小童回答，“不远，就在城西。”

　　然后走了足足两个时辰四个小时……

　　现代生活过惯了的曲涟表示四个小时都够她开高速横跨一个省了，呵呵，不远，还真是不远。

　　她带的东西不多，想着既然是去做徒弟，自然不可能有机会穿得花枝招展，于是珠钗首饰全部没带，包袱里统共三件换洗衣裳，一些贴身用品，外加她存下来的月例和华姨娘三分之一的积蓄。

　　路途比想的要远，中途曲涟打开一包出门时随手带上的核桃酥，与小童分食。见他的年纪和自己差不多，或许要大个一岁半岁，就厚颜无耻地喊，“师哥，你叫什么名字？”

　　小童被这个称呼给震住了，一口糕点哽在喉咙半天没咽下去，强灌了几口水才没被哽死。他惊魂未定，“我，我不是国师大人的徒儿，只是侍童，你不要叫我师哥……你叫我伐檀，就好了。”

　　曲涟看他一张嫩生生的小脸憋的通红，十分有趣又可爱，简直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掐一把。她又递给他一块糕，更加厚颜无耻地开始套话了，“那……伐檀哥哥，听说国师大人是从燮州过来，那他住在京城的时日多些，还是燮州多些？”

　　伐檀大约觉得这个小姑娘都已经是国师的徒弟了，无论是地位还是出身都比他们这些侍童要高，没必要太过防范，于是如实回答，“一半一半。燮州离京城不远，大人不喜京都喧闹，故而住在燮州。若是皇上召见，或者有其他要紧的事，才会回来一趟。”

　　曲涟搓了搓下巴，想起之前和曲奕从燮州回来，走了整整两天，按照古人的脚程，这点路程的确算不得远。

　　曲涟又问，“我对大人一无所知，怕这一去什么都不知道冲撞了大人，伐檀哥哥，你给涟涟说一说国师大人的生活习惯吧，不要太多，只喜爱和厌恶之物，涟涟就十分感激哥哥了。”她眨着水亮的眼睛，说的很可怜，善良的伐檀立马就心软了。

　　“大人喜静，喜茶，爱音律，不喜聒噪，不喜人多问，不喜辛辣。”伐檀一条条数过来。

　　曲涟追问，“那大人喜欢看什么书，讨厌看什么书？”

　　伐檀被问得愣住，“我只是侍童，不敢关注这些。”

　　好吧，曲涟呷呷嘴，退而求其次，“大人身边像哥哥这样的童儿，有几多？旁的伺候的人，又有几多？”

　　“能够在大人身边近身伺候的只有侍童，其他仆人从不敢在大人面前出现，而且侍童的数量也不多。”伐檀又开始掰着指头数，本就是粉雕玉琢的人物，做这个动作越发可爱，“衣食住行，加上我，一共八个人。”

　　曲涟听他这么说，越发觉得国师像个仙风道骨遗世独立的道士，而且七情六欲都快关闭完了，相当不食人间烟火那种。

　　她想起这几天从下人口中挖出来的信息，这位地位超然，连宁庆侯在他面前也不敢放肆，几乎要和几大亲王平起平坐的国师大人，姓陆名衍。

　　陆衍，陆衍……

　　倒是个很好听的名字。

　　也不知他当起老师来，是严厉多些，还是和笑容那般春风化雨的温和多些，或者更倾向于说一套结果做的是另一套的反复无常？

　　曲涟抱紧手中包裹，发现自己在不由自主的紧张。

　　国师府门口停了一匹黑马，看样子大门不怎么常开，没有守门人却自带威严的朱红鎏金打开一条缝，一个白衣小童站在门缝前，对一位高挑的锦衣男人说，“公子请回吧，国师大人说了不见公子，您再怎么央求也是无用的。”

　　伐檀听见动静，抬起帘子看了一眼，小声嘀咕，“怎么又是这人……”

　　曲涟的角度只能看见一个模糊人影，认不出来那是谁，听到伐檀略有些烦躁的抱怨，就问，“这人是谁，常来国师府么？”

　　伐檀挠挠头，“你不认得，这是桓王府五公子，因在燮州被曲奕公子带着见了大人一回，就总来拜访。大人不大乐意见他，这人却偏不识趣，日日纠缠，这两日来的更勤快。大人已经直接下令让我们见了他就说大人不在家，不用通传。”

　　曲涟问，“他为何每天都来？”

　　伐檀没好气地说，“还不是为了大人招收弟子这件事。这次从燮州回来，府上门槛都快被人踩塌，平时也不见这些人这么殷勤。”

　　曲涟若有所思，“原来有这么多人想成为国师的徒弟……为什么呢？”

　　伐檀像看着傻子一样看她，“能够收入大人座下，即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国师第一备选人。你不知道吗？”但是他也有想不通的地方，挫败道，“可是为什么是个女孩子。”打量曲涟，“还这么小……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之处，还这么傻……”

　　曲涟：“……”

　　“门口有人，进去未免纠缠，从西角门进，可好？”伐檀征求她的意见。

　　曲涟对这个不关心，“我都可以，看哥哥方便。”

　　她怀揣着一颗比这些小正太老一倍的心，却一本正经叫他们哥哥叫的无比顺嘴。

　　甫一下马车，就有两个小童引上来，稍瘦高些的说，“我们正在正门等，没想到你们从西角门进来。”

　　伐檀说，“大门有人呢，看到真正的徒弟到了，还不得发疯。让子仪慢慢应付。呐，我来介绍，这是大人收的徒儿，大人给起名字前，就叫她原名曲涟吧。”伐檀小大人一样介绍两边的人，他指着瘦高小童，“这是伐科。”又指着另一个，“这是伐善。大门口堵人的是子仪，其他人等见着了在给你介绍。我们都过了十岁，比你大，你叫名字也可，哥哥也可。”

　　曲涟一一见礼，统称哥哥，哥哥前面加上他们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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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