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就在你身边》酸酸柚子茶

94、番外二

　　再次见到温华生是在两天之后的咖啡厅，溜溜并不奇怪他是怎么弄到她的电话号码。
　　那天溜溜到的时候温华生已经到了 ，她在他面前坐下来才发现他脸上贴着创口贴。
　　“你打架了？”溜溜很惊讶，一向稳重的他怎么会跟人打架。
　　温华生很坦白，他说他揍了陆盛庭。
　　溜溜问，“你为什么打他？”
　　温华生却无论如何也不张嘴。
　　其实温华生与四年前相比更加的成熟，但是他在她的事情上还是冷静不了。
　　那晚将小公主送回去之后，他去了陆盛庭家。陆盛庭一开门，温华生就给了他一拳。自从那年除夕之后，这些年温华生与陆盛庭相安无事，家里的长辈都不知道他们之间已不那么亲密了。每逢家庭聚会，他俩就算碰见也只是碰碰杯，在一起坐一坐，从不聊心里话，也从不开玩笑，更不提她。
　　陆盛庭摸着嘴边渗出的血，他知道温华生肯定知道了。陆盛庭听见温华生说，“你知不知道你的隐瞒差点害死她了”。
　　那段疯狂找她的时间里，只有陆盛庭知道溜溜在哪，可他选择什么都不说。
　　“你瞎说什么，我怎么会害她？”
　　温华生又揍了陆盛庭一拳，陆盛庭一个踉跄撞在大门上，门“哐当”作响。陆盛庭回击了温华生， 一拳打在温华生的鼻梁上。两人就你一拳我一拳，最后估计是打累了，跌坐在门口，靠在墙壁上喘气。两人脸上都挂了彩，分不清谁输了，谁又赢了。
　　温华生离开的时候，他听见陆盛庭说，“即使我陪在她身边三年，但她明确的告诉我她爱的是你。我已经为我的自私失去了你这个兄弟，请你一定要好好善待她，也请你记住上帝不会独宠你一人。”
　　温华生回头，他的视线因为挨打的关系已经很模糊。他瞅了瞅陆盛庭，说了一句，“我还是你兄弟”。
　　从陆盛庭那里离开之后，温华生回了温家老宅。他每次回来，温妈妈就将一堆美女的照片不厌其烦的一一向他介绍，他听腻了，也因此这个地方，他已经很久没来过了。
　　一进家门，温华生就看见温妈妈和温爸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茶。见他回来了，忙站起来问他吃饭了没有。温华生不答话，一步一步朝客厅走。
　　温华生虽话少，但平时对家里的佣人都很和善，佣人瞅这气势就知道少爷是真要发脾气了。
　　待温华生走近，温妈妈这才注意到他脸上伤忙问他怎么了。
　　温华生脸色很不好看，他开门见山的问，“四年前，你跟溜溜到底说什么了？”
　　温妈妈一脸错愕，温华生已经很久不在她面前提起溜溜。她支支吾吾的说不明白温华生的意思。
　　这时温爸爸站起来替温妈妈说了温华生几句，温华生这才怒气难消的又开口，“爸，你问问妈干了什么好事。我们做人怎么能这样？妈是因为溜溜当年生病了才让她离开的”。
　　温爸爸问问妈妈，“是小生说的这样吗？”
　　温妈妈含糊不清地吐了几个字，又闭嘴了，算是默认。这下温爸爸也生气了，指责温妈妈怎么可以这样。
　　温华生一直纳闷，自从温妈妈知道溜溜离开之后，她一次没提起过溜溜，也表现的相当冷静。原来始作俑者的就是她啊，温华生真的不敢相信。
　　沉默一会的温妈妈开口了，“难道我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守着她直到她去死？你以为我不知道自从那次事故后，你一直怪我，一直怨我为什么让你小小年纪经历了惶惶不得终日的日子？我这么做也是不想让你又经历一次没有希望的日子。溜溜的病，我们都需要理智面对。”
　　“你告诉我什么叫理智？你所谓的理智就是抛弃别人来成全自己，这跟你当年纵身一跃有什么区别？如果不是因为她，我早就死了，你知道吗？”
　　温妈妈不说话了，反而是温爸爸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温华生将那一粒棉花糖的事告诉了他们。最后，温妈妈嘤嘤的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她一直捶打着自己，说对不起，对不起。自从溜溜离开后，温妈妈没睡过一天安稳的觉。
　　温华生注视着溜溜一袭短发很久，他没回答她，反而说对不起。溜溜不明何意，温华生才解释，“我替我妈跟你说一句对不起。”
　　“我当时做出那样的决定也不单是因为温妈妈。曾经我也怨过你母亲，但自从当了母亲之后，越发能理解她”。溜溜淡淡的说完，“你就为这事叫我出来？”她拿起包准备离开，她的手又被温华生温热的手给抓住。
　　温华生知道她之所以做出那样的决定最主要的原因是她爱他，而他就那样放开了她的手。陆盛庭骂得对，在事业面前，他舍弃了她。痛苦的情绪从心底晕染开来，他已经感觉不到来自脸上的疼痛。他半响之后说，“有一个人，我想让你见见”
　　“谁？”
　　“一个重要的人”。
　　这时马总朝他们走了进来。溜溜与马总的视线对视，不知道为什么，溜溜发现与四年前相比，他老了很多。
　　马总坐下，侍应马上端了一杯咖啡过来。溜溜仍旧站着，马总对她摆了摆手，溜溜这才机械的坐下。
　　马总拿着汤匙一直搅拌着，溜溜觉得他几次几乎要张嘴了又将话收回去了。这时反倒是温华生像个隐形的透明人一样，在一边不说话，也不看他们。
　　最后，还是马总开口了。
　　“我能叫你溜溜吗？”
　　“可以”。
　　“溜溜，我找了你很久，我的女儿”说完，溜溜看见一颗一颗泪珠从马总的眼睛里流出来。溜溜想到了一个词，老泪纵横。
　　女儿，这什么跟什么啊。溜溜慌张的喝了一口面前的白开水，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她需要时间消化她所听到的。
　　“我得去接久久了，失陪”。
　　溜溜刚一站起来，马总捂着脸，两只肩膀不停的上下起伏，溜溜觉得他在哭，顿时脚步挪不动，于是她又坐了下来。
　　温华生终于不再选择当透明人了，他准备开口替马总述说一切，却被马总打断。
　　“小温啊，还是我来说吧”。马总正视溜溜的眼睛，溜溜便听到了接下让她震惊的话。
　　“第一次见你是在帝都举行的酒会上，当时我就想你会不会是我不见了的女儿。你跟你妈妈年轻的时候长得一模一样，那时候我盯着你看，小温还很不高兴。我做了太多对不起你们娘俩的事，我想老天不会一下子将你送到我的眼前，也就对此作罢。再次听到与你有关的事情是在一年前，小温主动找到我。四年前我外甥也就是你表哥少千对帝都干了一些坏事，我因惭愧，因此选择了避而不见。但小温一直在公司楼底等我，我看了他给我你五岁的照片，才明白你真是我的女儿。从他口中得知你生病了，我们疯狂的找你，我们甚至在美国利用各大媒体寻找你，可一无所获。我想老天爷是真要惩罚我，又将你带走了。”
　　“我在美国一段时间之后，去了温歌华。“所以他们自然找不到溜溜。
　　温华生听到温歌华，他眼睛突然亮了一下。他记得第一次见她，他是这样介绍着自己，“我在温哥华出生，所以我叫温华生”。温华生责怪自己真笨，怎么就想不到她会去自己的出生地看一看呢。
　　溜溜问，“你们抛弃了我？”不然她为什么会不见，这是溜溜很想知道的问题。
　　马总马上否认，“我跟你妈爱你都来不及，怎么会抛弃你。这都怪我，你妈不是C市人；你走丢的那年，你妈想回娘家过年，我因一心扑在工作上，就让司机送她回去。你妈本就对我冷落她有怨言，于是独自带着你坐火车回你姥姥家。春运你是知道的，人真的很多。你妈又不经常出门，去买票的时候，你被人群挤走了。你妈找了你一天，还是没找到。她又饿又冷的回到家，我才知道你丢了。我马上报警并派人去找，可仍旧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可每每都以失望告终。我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我想在我死之前估计见不到了，于是，我骗自己说你已经死了。”
　　溜溜没听见马总提到她妈妈，她觉得很奇怪。“我妈呢？”
　　“在找了你半年之后，终于受不了跳湖自杀了”。
　　溜溜虽然没见过这个女人，但听见她死了，溜溜的眼泪还是一滴一点落在桌上。很久以前她就知道，这血缘是骗不了人的。
　　溜溜没说话，马总说，“这都怪爸爸，是爸爸没看好她。对不起，对不起”。
　　溜溜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毕竟这一切的悲剧都是他间接造成的。可似乎溜溜又不能怪他，如果没有发生这一切，那么她就不会在云歌城遇见爸爸，也就不会得到他全部的爱。
　　天意，这一切都是天意，怪不得谁。
　　“有妈妈的照片吗？我想看看”。
　　“有，有，有。”马总从内衣口袋掏出一个钱包，从最里面的一层里抽出一张被保护完好的照片，他递给溜溜，指着照片说，“这是你妈妈”。
　　溜溜看照片，果然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离开咖啡厅之前，溜溜还是没能亲口叫马总一声爸爸。此时她最想回到云歌城，她想那里的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