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就在你身边》酸酸柚子茶

93、番外一

　　温华生已经连续一周帮张穆宁接他们家小公主放学了。
　　这天还没到下班的时间，温华生跟碧慧简单交代了一下之后，他一手拿着公文包，一手提着一大袋他让碧慧准备的小孩零食走了出去。
　　最近一周温华生都让她准备些小孩吃的零食，因此每天她下班之后都会去超市采购些零食，然后第二天提着来上班。身为秘书，碧慧知道老板不愿说的，她就不该问。对此，她只是猜测这些零食不是给张穆宁家的小公主就是温桦家的妞妞。
　　提起妞妞，碧慧发现这发音跟一个人很相似。碧慧刚回来不久，温桦来找过温华生，那天刚好温华生不在，碧慧跟她聊了几句，才知道妞妞的名字是温华生取的。当温华生说起这名字的时候，谁都没反对，就这样，大家默认。那时候，那个人已经离开大家视线很久很久了。
　　碧慧看着温华生消失的背影，她很欣慰，不管他去哪里，至少他不会像以前那样留下来加班到很晚。
　　温华生走了一会，碧慧正关电脑准备下班，她听见有脚步声，扭头一看，是张穆宁来了。
　　张穆拧问：“华生呢？”
　　碧慧继续往包里放东西，她拉上拉链，从位置上走出来，“已经走了， ”
　　“走了？”张穆宁这才拍着额头记起温华生今天帮他接小公主去了。他微微一笑，又说，“他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自从那天接完我们家小公主后，他就主动说以后都帮我接。接一回两回可以，太多我怎么好意思，可他说没关系。我觉得或许这是个好的开始，也就同意了。今天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碧慧跟张穆宁一起往外走。是啊，希望这真的是一个好的开始。张穆宁出了电梯之后，他打了几个电话，对方一直不接。张穆宁收好手机，“我去找找他，先走了”。
　　碧慧说好 ，就看见张穆宁驱车离开。她微微一笑，说，“他们感情真好。”
　　感叹之后碧慧觉得很奇怪。以前的三人行，怎么变成了二人行？自从碧慧回来之后，她从未见过陆盛庭找过温华生，也从未听温华生说起陆盛庭。
　　张穆宁到幼儿园的时候，他看见了很和谐的画面，却让他目瞪口呆。他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一边掏手机给艾莉打电话。“ 老婆，老婆，她回来了，她没死。”
　　远处的草地上，有两个小孩子边吃着手里的东西，边从滑滑梯上溜下来。离滑滑梯不远处，一男一女各坐在一个秋千上。女人短头发，熟悉衬衫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的帆布鞋，看起来像个学生。男人白衬衫配西裤，脚上穿着擦得黑亮黑亮的皮鞋。男人不时扭头看女人，而女人的目光一直看着一上一下的孩子们。
　　今天溜溜因与出版社谈 《风信子》童话书再版的事情，时间耽误得久了点。她急急忙忙的赶到幼儿园的时候，幼儿园的老师说久久正跟一个男人在园子里玩。溜溜听完很生气，责怪幼儿园的老师怎么能随随便便把久久交给一个陌生人呢？
　　幼儿园的老师解释，说这个男人也是幼儿园的家长，身份底细他们都清楚。在溜溜没到幼儿园之前，他已经连续一周带着久久玩。每次等她到了，他才带着自己的小孩悄悄离开。幼儿园老师自然以为溜溜跟这男人认识，也就没说什么。
　　溜溜目前是一个童话书作家。工作时间自由，一人带孩子没什么问题，但有时候因工作上的事，她确实会迟到。溜溜告诉久久在她没到之前，她让他在幼儿园等她。而幼儿园老师也只能等所有孩子被接走了之后，才能下班。
　　溜溜最近迟到几次，自知麻烦老师了；现在又不分青红皂白说了人家一通，她理亏的道歉接着被老师带到了久久正玩耍的地方。
　　溜溜没想到会是他。自从那次见过面之后，两人没说话，之后也没任何联系。溜溜以为她再也不会见到他了。
　　溜溜朝滑滑梯走去，久久见到溜溜之后，高兴的叫着妈妈，接着扑向她。她亲了亲他，让他继续去玩，接着她坐在了他旁边的秋千上。
　　溜溜生涩的开口，“谢谢， ”。
　　而温华生说，“你太客气了。”。
　　接下来沉默许久，两人都没说话。直到久久又叫了溜溜一声妈妈，溜溜应了一声，温华生才说， “久久很可爱，跟你很像”。
　　溜溜看了温华生一眼，接着将目光继续放在孩子们身上。半响，她问，“孩子妈妈怎么没来？”
　　温华生想了一会，他觉得她可能误会了。于是以解释的口吻说，“她小名叫小公主，是穆宁家的孩子。”
　　溜溜吃惊的扭头看了一眼温华生，而温华生也看着她，眼神依如四年前那样，透着爱意。
　　“ 仔细一瞧，跟艾莉挺像的。我们以前还说谁先有孩子，谁就是孩子干妈。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是孩子干妈了，还是个不称职的干妈。”
　　温华生一笑， 说，“穆宁艾莉一直惦记着你。”温华生省略了他也一直惦记着她。
　　溜溜又将视线放在远处。长时间没听到回答，温华生不确定是否她听见自己的话。
　　沉默一会，温华生又开口，“久久是。。。”
　　话还没说完，溜溜抢先回答。
　　“不是你的孩子。”
　　“一年前我回云歌城，阿姨告诉我你离开之前已经怀孕，而且还给我看过B超照片。久久不是之前我们给孩子取好的名字吗？”
　　温华生的意思很明显，他确信久久就是他的孩子。
　　“你怀孕了为什么不跟我说？”
　　溜溜掰着放在腿上的手指甲，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如果是，她一定会承认，可惜，久久不是他的孩子。
　　“久久是我收养的。”溜溜看着久久跑来跑去，她像讲故事一样，慢慢说，“我生病的事，我想你应该知道了。”
　　温华生点点头。
　　“我也曾想告诉你，可最终没那么做”。
　　“为什么？”
　　“去美国之前确实怀着你的孩子，也想把他生下来，可是。。。”溜溜掩面哽咽，她几乎说不下去了。温华生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并让她别说了。
　　溜溜情绪稳定后，又开始说，“到美国两个月之后，我做了一次骨髓移植。其实骨髓匹配度并不好，但医生建议我赌一把。移植前，医生建议拿掉孩子。我知道有可能我下不了手术台，即使活着下手术台，也不能保证是否能痊愈，因此我不同意，但最终我自私的妥协了。手术前一天，我给你打了一个电话，毕竟你是孩子的爸爸，可接电话的是……. ”溜溜隐略了那个人的名字，她继续说，“手术之后并没有出现预期的结果，排斥反应很厉害。失去孩子后，以及身体的疼痛不适，一度我不想活了。有一天在病房里，我选择了自杀，却被子胥及时发现。我被推进了抢救室，抢救了将近七个小时，就这样我活了下来。出院没多久，我遇到了久久，他被遗弃在我当时住的地方。发现他的时候是个冬天，他已经被冻得不行了。我叫上子胥，将他送进医院，谁都没想到他却活了下来。后来，他就代替我们死去的孩子陪在我身边。如果不是因为他，我可能已经死了。”
　　“谢谢你还活着，”温华生站起来，走到溜溜面前将她揽在在怀里。他低着头像哄小孩子一样拍着她的背，发现她比以前更瘦。如果溜溜不说，就算他想破脑子，他也不知道她遭受了这些。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他顾不得擦，眼泪就这样一滴一滴落入了溜溜的头发里。
　　溜溜觉察之后，推开他，接着故作轻松的说，“都过去了，我说这些并不是希望你难过。路是我自己选择的，我也不后悔。”
　　“ 接电话的是谁？”
　　“已经不重要了，不说了”。
　　温华生很坚持的又问，“是谁？”
　　溜溜仰头看了温华生两眼，此时他背对着她。
　　“是Cherry，她说你正洗着澡，有话她可以代传。”溜溜停顿一会，说，“你们结婚了吗？”
　　“结了。”
　　溜溜先是一惊，接着心里没来由的心痛。她强忍着，“哦，恭喜。”
　　“是她结了，新郎不是我。”
　　“那是。。。”
　　“这人你也认识，是你们杂志社的主编Alex”。
　　剧情反转的太快，溜溜有点hold不住。她不在的几年里，发生太多事了。温华生只是告诉她两人是在一次帝都的酒会上认识的，但他对两人如何快速的走入婚姻殿堂只字不提。
　　后来溜溜从穆宁的口中才知道cherry决定跟Alex结婚之前，她找过温华生说过掏心窝子的话。原话是，“我累了，等不到你回头了，所以，我放弃”。
　　这时溜溜的电话响了，是陆盛庭的电话。溜溜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挂了。
　　温华生问，“你一直跟盛庭有联系？”
　　“没有，从三年前开始吧。”
　　“他去美国找过你？”
　　“嗯，你怎么会知道？”溜溜记得当时她答应跟陆盛庭走，条件是陆盛庭答应她不会将她的行踪告诉温华生。
　　温华生握紧拳头，他愤怒到了极点。他怎么没想到会是陆盛庭在他去美国找她之前捷足先登了。
　　他怎么可以这么做？温华生一遍一遍的在心里问着自己，陆盛庭难道不知道自己找她找疯了吗？
　　温华生久久不说话，脸上阴沉。这时幼儿园的老师跑过来了，说要关门了，提醒他们离开。于是温华生和溜溜各自领着孩子出了幼儿园。
　　分开之前，温华生要了溜溜的电话号码。溜溜却让温华生不要再来找她，并说他们回不去了。
　　温华生固执偏执的说回的去，一定回的去。
　　溜溜说，“我今天说的一切只是对四年前我俩之间有一个交代而已。我不否认我还爱着你，但事实证明有些事只有爱是不够的。”
　　“两个人相爱不就够了吗？”
　　溜溜突然抡起胳膊上的袖子，各种针眼以及埋在胳膊上的针管清晰可见。“我连我是否能活下去都不知道，你不觉得和你谈爱太扯淡了吗？就算我不死，我这身体也不能生孩子了，而你是温家独苗，温妈妈愿意？”
　　说得太激动，溜溜一不小心将几年前温妈妈让她离开温华生的事说漏了嘴。
　　温华生此时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的眉毛已经拧到一块了。他问，“你说我妈知道你生病的事？”
　　溜溜却什么都不想说了，她领着久久上了车，自顾自地慌乱地拧着车钥匙，发动着发动机。车驶向马路之前，溜溜听见温华生说，“我的电话号码一直没变”。
　　小公主从未见过这样的温华生，她奶声奶气的抱着他的大腿问，“叔叔，那位阿姨是谁？”
　　“是叔叔深爱的人”。
　　“什么叫深爱的人？”
　　温华生抱起她，亲了亲她的脸蛋，温柔的解释道，“就像小公主的爸爸妈妈一样”。
　　小公主马上明白了，“我知道了，就是每天互相亲嘴的人。可是叔叔刚才怎么没亲阿姨？”
　　“在梦里，我亲过她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