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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事发 ...

  •   青楼以前是形容精致奢华的楼阁,住在楼阁里的是文雅高贵的小姐。等青楼在虞城被赋予了别样的绯色意义,那便成了男子们高贵的去处了。

      女支女,左女又技,形容的是有技艺的女人,这里的技艺不仅指的是床上技艺,还有琴棋书画等高雅的艺术。所以我们只是娼,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招徕客人的女子,而红袖阁,充其量只能算是娼馆而已。这样的女昌馆接待的自然不是什么高贵有钱的客人,它面对的是家有薄产手有余钱又管不住下半身的人。

      这样的男人,素质自然高不到哪里去。他们不在乎女人的内涵,他们只关心女人的□□是否美丽,价钱是否合理。

      并且,他们十分喜新厌旧。

      相同的□□很难长久的吸引他们,为了生意,红袖阁只能不断的推陈出新。

      今晚就是又一次的拍卖,对了,虹娘谓之出阁。第一次总是不一样的,不管对女孩,还是对恩客。
      男人们似乎总有这样的处女情结,好像得到了女人的第一次,就会在这个女人身上留下自己的味道,就像小狗撒尿标记。他们帮助一个女孩成为女人,这个女人就会对他不一样,将他永远放在心里。这种行为会使他们得到不一样的满足。

      但我觉得或许是那个玷污的过程满足了男人们的毁灭欲吧!

      今晚拍卖的对象是和我一起被买进来的那个女孩,叫青雀,比我大一岁,今年十二。比她大的三年间已经陆陆续续卖了出去,此时正坐在台下陪坐在客人身边斟茶倒酒,莺声燕语的调笑。

      过了那一关,女人就不会再怕了,她们会很快熟悉那种生活,并从中找到乐趣。这一点,茹娘似乎说的没错。

      人类真是非常厉害的生物,无论什么样的环境都会很快适应。

      青雀也会很快适应的吧?我坐在纱帘后,透过纱帘看着青雀颤抖的背脊,一心二用的拨弄着手下的琵琶,灯笼的光透过纱帘在我的手上形成红色的瘢痕。

      竞拍很激烈,听着价钱不断上涨,虹娘的声音里带着兴奋。最后是一个中年男人以三十二两的价格拍下,看着他突出的大肚子,我有点担心青雀晚上会被他压死。

      第二天早上,院子里劈柴的木头,看着青雀从前楼出来,放下手里的斧头,看着青雀,青雀讥笑嘲讽的看着他。对视了几秒,木头攥紧着拳头,从后门跑了出去。

      “媛媛,我要洗澡,你帮我烧水、擦背。”青雀趾高气扬的说,慢慢的走到后院,脸色有点难看。

      “好啊。”我说。

      青雀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

      后院厨房里,我打开锅盖,烧好的热水冒着白白的烟。我用水瓢将水倒到木桶里,拎到浴室,青雀傻呆呆的双手托腮坐在小木扎上,脸上的泪水亮晶晶的。

      看着我来来回回运水,青雀忽然将我手上的水桶推倒,“媛媛,我最讨厌你了。我们都是一起买进来的,凭什么他们待你不一样!凭什么你有老师教!凭什么你不用做事!凭什么你和我们不一样啊?你凭什么用怜悯的眼光看我。”

      幸亏水桶里的是冷水,但是初春的天气还是很冷的,我拉了拉黏在身上的衣服,心情也不是太美妙,果然好人不能做。

      “这种事情,你应该去问虹娘她们啊!”我看着青雀说:“不过就算不问,你也知道答案的吧。”当然是因为我比你漂亮,比你值钱啊!

      见我这样,青雀越发气怒了,指着我骂:“你嚣张什么,还不是都要卖的?你装的再乖有什么用,你去讨好虹娘讨好胡三啊,他们还不是要卖你!”

      “你喊这么大声,虹娘和胡三会听见哟。”我拧着袖子上的水,皱了皱眉,“洗澡水已经弄好了,看来你也不需要我帮忙擦背了。我也要回去换衣服了,你自己洗吧。”

      “……呜呜……”

      我走出门,将青雀低低压抑的哭声抛在身后。

      接下来几天都十分平静,青雀的牌子已经正式挂上接客,面对客人也能露出羞涩的笑容。

      我并不意外,自顾自拨弄着我的琵琶,配合着茹娘的古筝声。

      这一天晚上,突然有一群人闯入了红袖阁,他们一进来就开始打砸,醉醺醺的客人们被吓得夺门而逃,姑娘们惊叫着往二楼后院躲。

      虹娘焦急的拉着客人,“钱还没付呢?”可是好不容易有逃单的机会,客人们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根本拉不住。

      后院赶来的胡三一见这幅场面,立刻火冒三丈,骂道:“你们在干什么?来我们红袖阁捣乱,就不怕官府吗?”撸起袖子踢翻了一个汉子。

      闯入的人一共五个,四个身高膀圆的汉子,还有一个高瘦的白斩鸡,这群人却是以白斩鸡为首。
      “你问我们干什么,你们红袖阁做的什么好事?你们就是把官府叫来,我们也不怕。你们给我砸,官府人来了咱们正好见官。把这草菅人命、坑害百姓的贼窝给端了。”白斩鸡有恃无恐的喊道。

      这群人有依仗,虹娘眼睛示意,木头绕过两人,把红袖阁的门关上,隔绝了门外看热闹的人。

      “这位爷,有话好好说。咱们开门做生意,和和气气的,秉公守法。待您有什么不周到的,您说出来,我们一定改!”

      “改?!这是能改的事情吗?”白斩鸡哭骂道,“老子被你们害的染上花柳了!”

      虹娘、胡三:“……”

      纱帘后,我嘴角微勾,捂着嘴,突然有些想笑。

      虹娘和胡三可不觉得这好笑,他们对视了一眼,心中咯噔一声,眼中都有不妙的预感。

      虹娘打着哈哈,“这位爷真是会说笑?咱们楼里怎么可能有染花柳的姑娘,不可能的啊!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就是你们这染的。”白斩鸡道:“就你们后院马厩那个女人。别以为你们把她送走了,这事就完了。”

      “这个客人,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马厩那个女人并不是我们楼的啊!虹娘我是个好心人,看不得疯疯傻傻的女人流落街头,这才把她安置在马厩。怎么您……”虹娘用怀疑的眼神看着白斩鸡,“不会吧!?后来我见那女人长久放在马厩也不是个事,就送走了。您怎么染上花柳的,这种事可真的不关咱们的事啊!您是不是去了什么下三流的地方……”和其他女人鬼混染上的。

      “你放屁!”白斩鸡显然不是颠倒黑白的虹娘的对手,但是再颠倒黑白,事实发生了就是发生了:“那女人就是你买来放在那卖的!一次二十文,随便怎么玩,你们有收钱的,就你们楼里有个小子收的。又不是我一个人,我随时能找来一大堆证人。”

      虹娘心里暗道要糟,果然出事了。但是她也不怕,女人他们都已经处理了,谁能证明女人染了花柳。

      “哎呀,我就知道那个小子不是个好的。”虹娘仿佛恍然大悟,拍着胸口骂道:“我好心好意的收留疯婆子,做好事,这天杀的居然瞒着我们做这种事。不得好死啊!爷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的教训他。”

      反正虹娘是死不认账。
      白斩鸡的脸黑了,“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给我砸,继续砸。”

      四个大汉立刻抄起手边的案桌,胡三和木头双拳难敌四手。

      “住手,都住手。”

      你说这白斩鸡看着也不像没钱的,为什么要去玩那种低贱的女人啊!什么特殊癖好,什么低级口味啊!

      像那些贩夫走卒即使事发了,也是不敢闹的。人要脸,树要皮,争不过红袖阁,又弄得街坊邻居都知道自己得了花柳,日子怎么过,干脆私下里认栽。

      可是白斩鸡不一样,他这次来,还带着人,显然是不想红袖阁好过了。虹娘心里也知道,这事只能私下解决。

      红袖阁的姑娘有花柳这种事情绝对不能承认。谁知道玩过那马厩女人的男人,会不会从后院绕过来,再花钱玩楼里的姑娘。闹开了,让人知道红袖阁里的姑娘是有花柳的,红袖阁的生意还做不做了。赔了白斩鸡,其他的得花柳的男人找过来怎么办?
      花柳这种事情,是青楼娼馆的噩梦,一旦沾染上了,有嘴都说不清。

      虹娘拉住白斩鸡,谄媚的劝道:“这位爷,您看,咱们有事好好说,喊打喊杀像什么话?芙蓉,上酒上菜,咱们到后院好吃好喝的慢慢谈。”

      “那个女人现在在我手里。”白斩鸡突然冷笑道。

      虹娘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了,脸色难看的看着得意的白斩鸡。

      虹娘和胡三陪着白斩鸡和四人去了后院,后院的人都被赶到了小楼里。

      “我就说妈妈不要做这种事呢?容易出事。”

      “就是,青瓦街是什么地方,这里是什么地方?阿娘太贪心了。”

      “你说,我们会不会也……”

      “你别瞎说,哪有那么巧?”

      说是这么说,但是看小姐姐们抱着自己的手臂,面色苍白,小楼里很快传来了低低的哭声。

      “你们说,那个男人手里握着那个女人,阿娘得赔多少钱了结这件事?我们不会又要回到青瓦巷吧?我不想回去了。”

      楼里一时间叽叽喳喳的,担心的看着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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