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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师徒情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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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一小走在回家的路上,白思凡看到路边的一个小摊子,忽然想起什么,拉着徒弟走了过去。
沈君羡不认得招牌上的几个大字,眸中尽是疑惑,扯了扯师傅的衣摆问道:“师傅,你这是买什么?”
白思凡从小贩手里接过东西,递过去几个铜板,边走边和徒弟解释着:“今早起来煮面的时候,发现厨房里的东西少了点。”
“我估摸着有老鼠,得买点老鼠药撒厨房里。”
沈君羡闻言身子一抖,心虚的低下了头,耳根子不经意间变得通红。
回了家,白思凡在厨房忙活了一阵,端出两碗面条来。
又是面条......一大一小面对面坐着,提着筷子。白思凡觉得,再过几天这样的日子,以后怕是提起面条他都能吐。
对面传来的刺溜的声音打断了白思凡的沉思,只见徒弟一口一口的吸着面条,几大口就吸溜完了,把碗一放,抬头对惊呆的白思凡眨眨眼:“师傅......我还能再添一碗吗?”
“啊?好!”端着碗又去厨房给徒弟盛了碗,见徒弟仍然吃的津津有味,白思凡也动了筷子,还是一股面条味,清汤寡水,淡得不能再淡。
白思凡吸吸鼻子,还是把这碗清淡的面条吃完了,连亲自下面的人都瞧不来,自家徒弟还是吃的这么有味道,真是神奇了。
两人同时放下碗,沈君羡一脸餍足的表情,黑漆漆的眸子都亮了几分,白思凡却无精打采的,一副怏怏的样子。
连菜都不会做的师傅不是好师傅!自己怎么这么废?白思凡陷入自我谴责之中。
回过神来叹口气,正准备收拾,沈君羡却抢先拾起碗筷,“师傅我来吧,你先歇着。”
也不等白思凡拒绝,沈君羡就抱着碗出去了。
徒弟太懂事了,相比之下自己简直是,一无是处!白思凡觉得自己太不称职了,孩子正处在长身体的时候,这么小小的身板不好好补补怎么行,不由得摇了摇头,天天吃面条像什么样子,又不能顿顿下馆子,看来得快点学着做菜,不如......去找海棠那丫头教他?
沈君羡再进屋时,就看到师傅站在原地发着呆,在师傅面前晃了晃,他才回过神来。
“君羡早上没睡好吧,你再睡会儿吧,师傅等下叫醒你,送你去学堂。”白思凡看向徒弟,强压下心中的烦恼,眉眼温柔,拍了拍徒弟的小脸。
不提起还好,一提起沈君羡真觉得有点困了,应了声好,便自觉的滚上了床,沉沉睡去。
白思凡在床边坐了好一阵,确定徒弟真的睡着了,这才悄摸摸的出了门,走进隔壁的院子。
白思凡觉得自己大概是快要废了......虽然没把海棠家的厨房烧起来,虽然好歹做出了几道菜,但那个卖相,不仅自己不敢恭维,连倾慕自己的海棠看了都脸发黑。西红柿炒蛋,糊的,醋溜土豆丝,没熟的,小炒肉,咸死的,白思凡心中默默流下两行清泪,他真的是尽力了。
海棠脸上有点僵硬,但还是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心里捣鼓许久才拼凑出一句安慰的话:“白公子,来日方长......”
白思凡肩膀一耷拉,整个人蔫了,垂头丧气。
沈君羡再睁开眼的时候,师傅正好从门外进来。
“君羡起来啦,师傅送你去学堂。”
师傅坐在自己床边,背对着自己,他却隐约能感觉到师傅有些不开心。
鼻头一股怪味传来,沈君羡动动鼻子,嗅了嗅,一股子的糊味。
来不及细想,自己一穿好衣服,师傅就扯着自己去了学堂。
“君羡好好学啊,乖一点,师傅等下就不接你了,我跟老先生打了招呼了,放学后他带你一块回来。”白思凡半蹲着身子,给小徒弟顺了顺毛。
眼中的失落一闪而过,快到没办法捕捉,沈君羡点点头,模样认真的向师傅摆摆手道别,就转身进了学堂。
直到小徒弟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白思凡才转身离去。
沈君羡刚走到自己位置上,上午找他麻烦的那几个小孩就围了上来,但却不是来挑衅。
就连坐在后面的那个小姑娘,似乎忘记上午的事情,也跟着凑了上来。
“我叫何明月,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小姑娘眉眼带笑,眼角笑的弯弯的,可爱极了。
沈君羡见他们没有恶意,面上的冰霜融化些许,沉吟片刻,还是回答道:“沈君羡。”
上午带头起哄的那个浓眉大眼的男孩,也站出来,自我介绍道:“沈君羡,我叫谢林。”
谢林话毕,明月就插嘴套了个近乎:“君羡哥哥,今早来接你的那个人是你爹爹吗?长的真好看。”
周围一片人眼里冒着星星,也跟着点头附和。
心中有一丝不舒服,沈君羡皱了皱眉,沉声道:“那是我的师傅。”
小孩子们没什么多的心思,自然也听不出沈君羡语气中的不悦。
你一句我一句,围在沈君羡周围的人顿时聊开了,也忘记了早上的不愉快。
“对了,你为什么现在才来学堂啊?”谢林把手搭在沈君羡肩膀上,晃着脑袋疑惑道。
沈君羡眉头皱的更深,没打算回答。
不知谁一句“先生来了!”,孩子们作鸟雀受惊状,一哄而散,都好好的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了。
下午的时间过得飞快,沈君羡和老先生一到巷子口,他就飞快的朝自家院子奔去。
院子里没人,沈君羡放慢脚步,喊了声“师傅”。
徒弟回来了徒弟回来了我忙了一下午了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做出能下嘴的菜了我也算合格的师傅了我的小徒弟一定要多补营养长高高,白思凡闻声,在厨房里泪流满面的碎碎念了一阵,这才端出一盘醋溜土豆丝一盘小炒肉,眼角噙泪的招呼沈君羡道:“唉哟我的乖徒弟,快来吃饭。”
两人吃完饭,同时打了个饱嗝。
白思凡简直又要不争气的流下泪水,沈君羡越看师傅越觉得不对劲,凑到他面前闪着眼睛道:“师傅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白思凡一把揽过小徒弟,塞到自己怀里,揉着他的脑袋:“你师傅好的很,开心的很。”
他抽抽鼻子,感觉自己像个充满慈爱的老父亲,和儿子相依为命。
沈君羡又小又细的双臂也自然的怀上了师傅的腰肢,鼻尖溢满了师傅身上的清香,让他忍不住将双臂拢的更紧......
饭后消了会儿食,白思凡便应徒弟的要求,指导他练了会儿武,一大一小都汗流浃背,身上的衣服被汗浸湿,湿答答的。
两人便直接打了两桶井水,把院门一关,脱去上衣,直接在院子里冲起澡来。
全身热意蒸发,换上干净的袍子之后更是神清气爽。
今天一天的劳累,两人都甚是疲乏,在小院里躺在藤椅上,让夏天的凉风吹干了头发,一大一小就打着哈欠,上床睡了去。
半夜,像是固定了时间一样,沈君羡睁开了眼,悄摸摸的推开房门,半个时辰后又悄摸摸的从厨房出来,重新躺回床上。
沈君羡觉得自己今天表现不错,以前在沈府,吃不饱穿不暖,经常去厨房偷冷馒头吃,也就学了几分厨艺。再加上这几天来勤于练习,不久就能让师傅对自己啧啧称赞。
想着想着,沈君羡闭上眼,唇角勾出几分笑意。
后半夜,白思凡在梦中呓语,沈君羡却睡得并不踏实,他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师傅很奇怪,师傅没穿上衣,全身湿透,一缕一缕的发丝垂落在他白皙圆润的肩头,师傅眼角带红,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细密的水珠,躺在床上,胸前两点隐隐泛着水光,下身的衣料湿透,紧紧贴着修长细瘦的大腿,沈君羡只觉得从来没看到过这样的师傅,他口干舌燥,全身发热,脸色通红,潜意识叫嚣着让自己做些什么来纾解全身的燥热......
早晨一睡醒,沈君羡想起昨日那个梦,心里感觉怪怪的,强压下杂乱无章的思绪,目光定定的望向师傅的方向。
师傅还没睡醒,沈君羡有些灼热的目光落在师傅漂亮的脸上,渐渐往下滑,白皙的脖颈,精致的锁骨......
好奇怪,自己全身又开始发热,沈君羡不知这股不安的感觉从何而来,阴沉着脸,想着自己是不是生病了。
白思凡一睁眼,就感觉有道目光黏在自己身上,转了个头,看到小徒弟已经起来了,看了眼外头的天色,便急忙爬起来,边穿衣洗漱边急道:“君羡师傅起晚了!来不及做早餐了,等会师傅送你去学堂,路上再买早点。”
怎么睡过头了呢我的天,现在快点去学堂应该还不至于迟到,白思凡以光速把自己收拾好,飞一样的牵着小徒弟出了门。
路上给小徒弟包了几个包子,便不耽误每一刻每一秒的继续飞奔。
余光不经意扫过小徒弟,只见徒弟呆愣愣的,面无表情,双眼无神,仿佛在思索什么。
稍微放慢脚步,白思凡在徒弟脑门上戳了戳,好奇道:“在想什么呢?”
沈君羡根本不敢直视自家师傅,耳根忽然发红,咬牙沉吟片刻,还是告诉了师傅:“师傅,我觉得我生病了。”
发烧了?白思凡掌心贴在徒弟脑门上,好像是有点热。
“师傅,我昨晚做了奇怪的梦。”沈君羡有点心虚,紧抿着唇,继续说了下去:“我昨晚梦到一个人,他很好看......然后我就嘴巴很干,很热很热......但感觉又不是一般的热,我整个人都.....变得很奇怪。”
白思凡一听徒弟的描述,马上明了,这不就是,做了春梦的意思吗哈哈哈哈哈,有点想笑,但碍于徒弟的面子,他还是憋着笑涨红了脸:“君羡,这不是生病了,男孩子到了一定的年纪都会做这种梦,很正常的,不要太担心。”
沈君羡低头,闷闷的嗯了一声。
白思凡见他这副害羞的模样,忍不住逗逗他,于是笑吟吟的打趣道:“我们家君羡这是梦到谁了啊?和师傅说说。”
沈君羡脸更红,头垂得更低,活像只鹌鹑,摇摇头嘟囔道:“我没看清,模模糊糊的。”
白思凡这才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感叹自家的小徒弟我快长大了,真有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