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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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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曦堂胡闹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除了日常孙太傅的授课,还要学习礼、乐、射、御、书、数六艺。萱和的琴技那可谓是魔音绕耳,“震惊四座”,把教习琴技的先生吓得拔腿就跑,对着她直摇头。
每当听陆瀛墨吹起那悠扬的萧声,萱和都是一脸羡慕,萱和甚至都要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母后亲生的,明明母后在时的琴艺那可谓是隐都一绝,她怎么没有半点遗传到,嗯,肯定是因为太像父皇的缘故,萱和托腮,唉,忧伤。
“我来教你吧。”陆瀛墨看出了她的沮丧。
“真的?”
“吹箫其实也并不是那么难,首先要姿势要正确,把手按在这。”陆瀛墨掰开她略有些僵硬的手指将它们一个一个按在箫孔上,“来。”走到她的身后,手轻轻覆在她细长的指尖上,将她半拥在怀里,手把手教她吹奏。
萱和用力一吹,发出了低沉的箫声。
“这是五音中的羽。”两人渐渐靠得很近,陆瀛墨的话语就在萱和的耳旁,均匀的呼吸吹洒到她的颈间,有些痒痒的,萱和一个侧脸转头右脸颊与陆瀛墨的左脸轻触,陆瀛墨不由得一怔。心似乎漏跳了一拍,不过立马反应过来,稍稍分开一些距离,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来,继续。”
梨花树下,箫声如诉,阵阵梨花吹落似一幅如画的美景。
说起习字,那二皇子赵子易的字可是连孙太傅都忍不住交口称赞的。都说字如其人,一个人的气质或多或少会贯穿于笔锋走势之间,赵子易的字笔墨横姿,颇有一番风骨。正如他的为人一般处事严谨,做事有条理。
这一日赵子易正在堂中练字,“皇兄。”萱和探头探脑的走到赵子易的案旁。
“萱儿。”赵子易放下手中的狼毫。
“皇兄你看那里。”赵子易闻言一个转头。萱和立马拿出来藏在身后的毛笔在他脸上一划。
赵子易募得一愣,摸了摸脸上的墨渍,还有笑的前俯后仰的萱和。“好啊,敢戏弄皇兄。”赵子易拿起桌上的狼毫便追着萱和不放作势也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别跑。”
沈舒容拿着几本诗籍刚刚踏入林曦堂,就被萱和撞了个满怀。
萱和见势就躲到了沈舒容身后。“啊,不要,皇兄我错了。”
舒容一抬头就见到了狼狈的赵子易不由的一笑。
“好啊,舒容,你也敢取笑本皇子,平日里你最爱整洁,今日也要在你的脸上做一幅水墨画。”说着赵子易就上前给沈舒容画上了几笔,没想到赵子易玩心大起连沈舒容也没放过。萱和见沈舒容毫无防备之下被画成大花猫了,形象全无更是笑的花枝乱颤。
“还有你,别跑。”趁萱和失察被赵子易抓了个正着,萱和也被画上了两撇小胡子,甚是喜感。
三个人就如同孩童一般看着彼此的脸傻笑………
“自天子以至于庶人,一是皆以修身为本。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也。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每次上孙太傅的课都让萱和特别眷恋寝殿里的软床,随着大家一起诵读,萱和偷偷将书本立了起来将头埋在书中,眼皮渐渐搭了起来。
“咳咳咳。”半晌听见沈舒容在一旁假咳,孙太傅从堂上慢慢走了下来,走到了萱和身侧,萱和惊醒立马随着大家一起高声诵读。“故君子必慎其独也。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掩其不善,而著其善。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
孙太傅年纪有些大了,眼睛不太好,走近一看萱和正在认真的诵读点了点头便走开了。萱和松了一口气,朝着沈舒容投去了感激的目光。要知道上次上孙太傅的课睡着可是被罚抄了五遍大学衍义,至今萱和都能回忆起那右手抽筋的感觉。
算学,算是六艺之中萱和最拿手的了,周易,九章算术是萱和平日里最爱研究的书籍。数艺九科:方田、栗布、差分、少广、商功、均输、盈朒、方程、勾股。萱和都能融会贯通,打得一手好算盘不说,心算更是又快又准确。连赵子易都说这要是生在普通人家倒是可以去有钱人家做个账房先生,倒也是不错。
陆瀛墨在芸国自幼学习骑射,教习的还是芸国最厉害的骑射师傅,传说能一箭双雕,百步穿杨。萱和第一次见到的时候,鼓掌拍的手都红了。然后,然后射下来的雕就被萱和鼓捣着给烤了,不过味道不甚让人满意,自后萱和就一直让陆瀛墨射些麻雀下来偶尔打打牙祭。
萱和是女子,不比男子孔武有力,普通的弓箭拉起来很是吃力,赵子易特地命能工巧匠赶制了一把轻巧的箭弩,更适合女子使用。萱和甚是喜欢,天天带在身侧。偶尔还用它“除暴安良”,吓唬吓唬人。
“陛下。”
城楼之上宸帝背手而立俯看下面正在练习骑射的众人,陆瀛墨的箭术确是不错,每次都能直中红心。沈舒容一袭白衣,少年才俊,英气勃发,引得不少宫女神往。赵子易的箭术虽然不如陆瀛墨的精准,但是骑术倒是练得不错,鲜衣怒马,朝气蓬勃,很有宸帝当年的风姿。“孙太傅,这帮孩子也在你这里学了不少时日,诸皇子中你觉得谁可堪大任?”
一旁的孙太傅不卑不亢,答道,“老臣觉得两位皇子都乃人中龙凤,将来必可成大器。要说其中谁的天资更高,依老臣浅见,二殿下仁厚、处事严谨,远在三殿下之上,将来必可成就伟业。”要是换作其他臣子肯定惶恐而不敢言,孙太傅一向正直公正,从不偏颇,加上他又是宸帝的恩师,在这宫中敢这样说话的,恐怕就只有孙太傅了。
“嗯,那萱和如何?”宸帝手抚了抚老旧的城墙,一旁的李公公偷偷用余光看了一眼宸帝的脸色,还是和刚才一样,看不出有任何波澜。
“公主机灵聪慧,更有自己的独到见解,很多时候老臣都感到意外。公主若是个男子,必也有一番作为。”
宸帝点了点头,“她呀就是顽劣了些。”
“公主殿下还小,活泼些也属天性。”
苏后早逝,这萱和可是宸帝一手带大教养的,比起敏慧、子勤,花在她身上的精力、时间是最多的。
“太傅觉得庄周梦蝶,可以为真否?”
“梦境玄妙,时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也不乏警示预言。”
“朕曾经连着七日做过同样一个梦,金羽火凤,涅槃重生,其火焰冲天而起,凤鸣声,声声不绝于耳,片刻,这火中凤凰便冲腾而起,其势如虹,翱翔于天。转而梦境变换,朕又来到一个极寒之地,千里冰封,万里飘雪,朕举步维艰,却遇一位老者,白发鹤颜。他对朕说了八个字帝星转世,天下归一。”
“老臣虽不谙玄学星象之道,但凤凰乃是百鸟之王,象征祥瑞,若上苍托梦于陛下,帝星转世于宸,实乃宸之幸,天下之幸。”
“是么。”可就在这梦的第八日,苏后产子,萱和出世,宸帝就再也没有做过这个梦,原也以为是上苍的预示,可萱和是女子,如何为帝。这些年宸帝一直将她带在身边教养,除了对苏后的亏欠,对这孩子的舐犊之情,也是这个梦的预言,若他日她真的为帝,宸帝也希望她能做一个明君。但他更希望这个梦不是真的,只愿她远离这些朝堂后宫的波谲云诡,尔虞我诈,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
“这骑射谁能比得过芸太子,这样吧。不如我们来比些别的。”萱和轻轻夹住马肚,身下的黑马慢慢悠悠的走到赵子易与陆瀛墨身边。
“那你想比些什么,为兄自当配合。”赵子易笑笑放下手中的弓箭。
“那就比投壶。”
“投壶?”投壶是宸国贵族们宴饮时做的一种投掷游戏,在宸国较为盛行。陆瀛墨乃芸国人自然不知为何物。
“以投壶代替弯弓,谁投中的多谁胜。”萱和拍了拍手,一旁的侍卫上前听候吩咐,“上壶。”
这金属壶,壶颈长七寸,口径二寸半,壶高一尺二寸,容斗五升,壶腹五寸。
“每人八支箭,依次投壶,需将箭矢的端首掷入壶内才算投中,要依次投矢,抢先连投者投入亦不予计分。投中获胜者,至于彩头么,谁要是胜了就可以向输者要一样东西。如何?”
“好。”不过投壶之戏罢了,有何难。陆瀛墨翻身下马。
在离壶一定距离的地方,众人站成一排,“我先来。”萱和神气的拿起一只箭羽,轻轻一投,箭羽轻轻松松就投入了壶中。
“公主殿下有初,第一箭入壶。”
“好。”在一旁观战的宫女太监们,一阵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