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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缘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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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像长了脚似的,一时在这条街上炸了锅。
连魏朝都来旁敲侧击分手的原因,谢三浪却什么也没说,日子照常过。
大清早,街头的吴婆婆颤悠悠站在院子里,一条扭曲巴歪拐枣木的拐杖敲得青砖地面咣咣响。
一边儿敲地,她嘴里一边儿絮絮叨叨地骂:“小三子你这个小兔崽砸,又把俺家的乖乖牵哪儿去啦?!俺家的鸡昨儿晚上又丢了好几只!夭寿的——”
骂上几句,就得歇一会儿喘口气儿。灰底儿粗麻布的衫子洗得发白,套着麻杆样儿的身子骨,呼噜噜直喘,活像深冬晴日西郊苇子塘里枯朽颓靡的芦苇花。
不出半刻钟,谢三浪嬉皮笑脸地挑着水桶晃悠悠进门:“婆婆莫气,为我这么个小兔崽子生气,犯上犯不上?万一气坏了您的身子骨,小三子我找谁哭去。”
谢三浪就地放下水桶和扁担,搀扶着吴婆婆在一旁的木凳上坐稳,方才起身去倒水:“借去看个门儿,有吃有喝的伺候着呢,明儿就给您送回来。院子里水缸刚挑满了,这几天您啊别往西边溜达,那边在修路。”
谢三浪三步两步走到鸡笼前,弯腰往里看:“那两只老芦花和小黑丢了?大爷的,准是那几个东西手欠。您甭着急上火,一准儿给您找回来——只多不少。”
吴婆婆碎碎叨叨:“俺就要俺丢的那仨。”
谢三浪好脾气:“妥妥的,找不回来它们仨小三子也不回来了。”
吴婆婆把一个粗蓝布的包袱塞给他,又好气又好笑:“好你个小兔崽砸,就知道贫!”
谢三浪随手接过包袱就要出门:“我谢三浪这没爹没娘的,一会儿叫兔子一声爹,看它应不应。”
吴婆婆扯住他:“我说小三子,你和王家丫头咋回事啊?”
谢三浪脸上还是带着笑:“不合适,分了。”
吴婆婆敲敲拐杖,替他着急:“我说三儿啊,清澜是个好样儿的,多少好小伙子盯着呢,你可别犯浑。服个软儿,认个错儿,有什么话不能说开的。打小儿一起长大的情分,知根知底的,咋说不在一块儿就不在一块儿了呢?”
谢三浪仍是笑而不答。
吴婆婆见问不出个四五六来,摆摆手:“快走快走,少在这儿气俺。”
谢三浪“诶”了一声利利索索往外走,隔了一条巷子还听得到老太太站在院子里嚷嚷:“哄哄她,你好好哄哄!话说开了就好了!”
谢三浪径自穿街过巷,走了很远才停下来。
天气很好。微凉。
清晨的阳光斜斜地洒下来,照在谢三浪身上,他年轻的脸上泛着健康的光泽,眼睛里却是一片与年龄不符的清明和冷然。
如果什么话都可以说开就好了。
但是,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