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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时移世易 ...

  •   记得两年前,关虔那么仗义的陪同商繁胥一起共赴枢机库参选,她虽未和人家太过熟络,可也看得出关虔这人心性固执,品格坚毅,死要面子,虽有时说出来的话能将人气得死去活来,也是有勇有谋,才智过人,在商繁胥心底对他很是看重,可被视作其挚友。

      如若这次劝他为了药王庄参战,为搏佳人一笑,这自然是理所当然。他本就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身为高门子弟,也从未娇气自矜受不得苦,然而,他这一战若是输给上官昉了,他必然是心中极为不忿,恐怕会觉得自己是在天下英雄面前丢了脸,万一从此便一蹶不振,那该如何是好?

      可要是他不出战,让八师兄登场,尽管他二人任谁出马都是极大可能的要输,可至此药王庄会如何看待他,他又将如何面对蒋芝素……

      正当杜轻舟陪着蒋芝素一同发愁时,元集真对她突然笑出声道:“你是不是忘了本尊的存在了?”

      杜轻舟还惦记着自家师兄们和爹和内伤,怎能把他忘了。不过,他这时主动跳出来,杜轻舟心中疑惑:阿真,你这时冒出来是几个意思?

      元集真也是听见她和蒋芝素说的事了,见她如此犯愁,就对她抛出了这个好主意:“那关虔确实不是上官昉的对手,可凭他一人之力不行,若有我来帮他一把,兴许他可以赢得十拿九稳!”

      杜轻舟知道元集真是不会做亏本买卖的,如今自己尚未求他,他竟起兴要对人主动“赐福”,她不敢盲目乐观,赶紧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元集真故意卖个关子:“我想干什么,对你而言是没什么影响,但对关虔而言却是至关重要的,你要不要问一下关虔的意愿,看他愿不愿意跟本尊做一些无伤大雅的交换?”

      杜轻舟赶紧叫他不要乱来。

      元集真无所谓道:“若是没有你的引荐,我想乱来也不行呀。你可以考虑一下要不要告诉人家可以向我求助,若是你自以为替人考虑,阻拦我们见面,我也是无可奈何的。但你要是觉得他确实不想输掉比武,确实想要赢了上官昉,你也只有让我们见上一面,让我来问问他,看他到底需不需要我的帮助。”

      杜轻舟问:若是他说他需要呢?

      元集真一笑:“那是他的回答,不需要你替他做这么多盘算。在没有得到他确切的回答之前,本尊不想轻易对你做出任何答复。”

      杜轻舟一时也不知该不该让他们见面,就说还得再想想,没有现在就答应元集真什么事。

      见识过了申文文和段勇斯的诡异武功,另外那乔善因到底有没有因他受到什么伤害,她虽一时察觉不到人家哪里不对劲,但没准也是有无法终身治愈的隐疾……若是但凡让元集真“赐福”过得的,对方必然会受到一定损伤,她虽不想关虔输了比武,却也不想害得人家练成个半残。

      可若关虔硬是不顾实力的差距去与上官昉苦战,最惨烈的下场便是力战而亡……若是他已经有了临死不退的决心,这还不如接受了元集真的“赐福”,就算后来会是半残,好歹是一息尚存的呀……

      杜轻舟心里感叹着事事难两全,便和蒋芝素一起往广鸿堂那边去了。

      人家关虔怎么说也是商繁胥的好兄弟,她就算想多操心,至少也看看商繁胥是个什么想法吧!

      广鸿堂上,正邪各自十大门派皆已到齐。

      有一传世古器,名曰百论钟,此刻也从枢机库里珍藏至宝的集殊院里请了出来。待会儿一日一论开启第一论,每个门派的代表写一个心中最想论证的道理在特制的淀花碧色纸条上,正邪各自与会有十大门派,于是就会收集到二十个可供论证的论题,将纸条放进百论钟的内部器皿中,由正邪各自的第一门派掌舵人同时敲钟,钟声响起之时,会从钟的内部器皿中摇落出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的是什么论题,便是今天一日一论的主题。当天傍晚时,第一论结束,会通过一日一战选定第二天的敲钟人,再由敲钟人随机敲出第二天论证的论题。周而复始,一日一论共有九场,于是就会从以上二十个论题中随机演化出九场论证。

      杜轻舟观那百论钟通体乌漆漆的,闪烁着异色的光彩,她站到不同的角度去看,那光彩的色泽完全不同,好生奇怪!听身旁懂行的人说,那百论钟是由深海玄铁结合雪山异石打造,钟体浑身雕绘了四季花鸟与星象云图,钟声响起时如雷轰顶,若有谁敲响一下,立时就能神魂沉静,但一般说来也就建议那人敲一下便赶紧见好就收,因为一旦收不住,敲响两下,双耳失聪;敲响三下,当场暴毙!

      “这么神奇!”杜轻舟听得半信半疑。想不到,这钟竟有如此大的杀伤力!

      叶全见她似乎不信这个邪,却也没有故意激她去试,而是耐起性子劝她:“就算不是,任凭你多去敲几下,也最多是听听那不怎么悦耳的钟声罢了。可要是真的如此,多敲一下便是害了自己,你说这是何苦来哉呀。”

      “大师兄所言有理。”杜轻舟听得点头,自己虽然好奇,也不至于拿自己的安危去冒险。况且,这还称不上是冒险,完全就是犯傻!

      而后,别的师兄又给她说起,这铸造百论钟用到的深海玄铁如何了得,雪山异石如何了得,钟体上的雕花工艺如何了得……反正听了下来,杜轻舟只觉得这百论钟却是是了不得!

      就在杜轻舟正感叹着这百论钟确实算得上一件至宝之时,那对面的人却突然接茬在说:“还以为你们名门正派有多厉害,结果还不是照样贪生怕死!”

      杜轻舟看了一眼那人,原来是裴织。昨夜听闻商繁胥说起他和对方的过往,虽然无法判断他有没有在言过其实,但看裴织对自己的处处针对,想来也是和那段过往有些关系,或许人家商繁胥本就没有说得太夸张,是真有那一回事的。

      杜轻舟笑看对方,料想对方这“贪生怕死”一说,是源自之前自己和大师兄那关于敲钟会害了自己一说的,遂十分客气道:“你要是不想活,大可以多求求我,若是把我哄得高兴了,我便一剑成全你呀!”

      那裴织听得脸色难看,正要反唇相讥,便被启玉坤叫住:“织儿,何须理会人家的胡言乱语。我们来者是客,做主人的不懂待客之道,莫非我们就得和人一般见识吗?”

      “是,师父,织儿自当不和对方一般见识。”裴织乖巧地附和了启玉坤,抬眼后又甚是高傲地将杜轻舟斜睨着。

      对这师徒的表现,杜轻舟自是有着十分开怀的解读:“说好听了是不和我一般见识,这不就是任打任骂绝不还手的意思吗?没想到珑凰斋里出来的弟子竟然如此贤良淑德,失敬失敬!”

      裴织给她这话气得不行,正要言语回击,启玉坤还是将她拦下了。而杜轻舟这边,冯南烟也是笑着对她劝一句:“你郎君也是要起身去与人敲钟了,要不你还是暂时消停些,别拂了他的面子可好。”

      他正说着,杜轻舟就看商繁胥与乔善因一同起身,朝着置于大堂正中的百论钟走去。

      这下怎么办,原本自己是想问问商繁胥的意见,再考虑要不要将关虔介绍给元集真的,可明显商繁胥现在是没空来过问自己这方的,自己即便再不懂事,也不可能这时乱发脾气将商繁胥抓出去说关虔的事情啊。

      就算商繁胥面上容忍她,肯和她走,可她爹也在堂前端坐着,怎容得她这般任性胡来!

      她正是又急又慌时,但闻那百论钟轰隆一声响起,果然如平地响惊雷一般叫人顿时雷声轰顶,心惊肉跳!

      可就在这心惊肉跳的一声过后,她只觉耳边再也听不清任何声响了,明明刚才还是身边人都在窃窃私语着,可这时候,尽管看见人家都在开口,她却什么声音也听不见,如同身在寂静空灵的所在,周边毫无声响来打扰她,她突然便觉自己心智澄澈,四肢百骸都得到净化一般……

      片刻过后,她才听见身边人在说话了,说是今天抽到的论题是善恶。

      七月十日,正邪掌门人联席大会一日一论第一论,论善恶!

      按照会议流程,在抽到论题后,各门派代表要各自阐述观点,以善恶论题为例,接下来各门派便会各说一件做过的善事,再说一件做过的恶事,然后便是相互抨击,彼此揭短,反正力求将人家说的善颠倒为恶,自己做的恶狡辩为善,以此来贬低对方,拔高自己。

      无论正道还是邪教,互相将对方做过的那些大善大恶之事都是早有调查准备的,所以,任谁想要隐瞒什么恶行,或是夸大什么善举,在此时此地皆有可能会遭公之于众,弄得不好便不仅是颜面扫地,还有可能被同道中人视若异类,或是承受更无法想象的后果……

      今日辩论的重点便是如何为善,如何为恶,各自坚持的善恶,到底哪一方更善,哪一方更恶。

      其实,也算是个极有意思的论题,杜轻舟听到身边人在说,挺难得第一论便抽到这么有意思的论题。可她却想着这个论出来个道道又如何,莫非论出来谁善谁恶了就能彼此服气吗?还不是要打一架,当一方有绝对优势可以碾压对方时,对方服不服气其实就没那样重要了!

      不过,正邪掌门人都是要脸面的人,也不可能一来连点理论基础都不树立便急吼吼要拉起对方来打架,然而,就算说话论证上让人无可指摘,可打架方面一概不信,那倒头来也是白忙活。毕竟这可是门派掌门在论证,不是学塾夫子在讲学,对方能听得进去最好,若是听不进去,那还是得武力疏导!

      杜轻舟想到这一刻时,就想从这处离开了,元集真倒是乐意留下来听一听,便对她道:“你急什么呀?我只需一天功夫便能将那关虔训练出来,你若现在没机会问出个名堂,晚些时候再去考虑这事也来得及。”

      他说得自是胸有成竹,杜轻舟也是信他有这个把握,可还是在心里回他:就算你来得及,我怕自己来不及,阿真,虽然我知道你是肯帮我的,但有些事,还是该我自己去琢磨。

      元集真也没多劝她,见她匆匆往室外走,便由着她自行离开了。他还想留下来听听这一群人要如何相互指责,也很好奇近年来这些人到底都做出了怎样的傻事来!

      商繁胥见她走得匆忙,本还想差人跟着,但杜重瑕对他摇摇头,记得从前这正邪大会上,孩子她娘朝梦溪便懒得参与其中,除了对一日一战较为上心,这一日一论她根本没来听,兴许这孩子是朝了她娘,也是懒得听人辩来辩去。

      既有杜重瑕阻拦,商繁胥就全心用在了当前的事上,暂时也容她去躲清闲了。

      杜轻舟其实是发现关虔不在堂上,这才出来寻他的。若是可以,她也想听听关虔现在的意愿,明知打不过对手,他也执意要参战吗?

      她出来没多久,那蒋芝素也追出来了。

      原本这么重要的场合,蒋芝素作为药王庄未来继任者是不该缺席的,可一想到关虔,蒋芝素还是没有忍住……

      杜轻舟见她对关虔情深意重,不禁去想,万一关虔在比武中有个闪失,那她怎么受得住啊……

      若是这次关虔没来枢机库,他不参战倒是合情合理,但既然他出现了,兴许便是已然有了参战的觉悟,可觉悟是有了,实力却也的确是有着明显的差距呀……

      在和蒋芝素一起去看了正在练功的关虔后,杜轻舟更确定了这差距在哪里……乐观估计,最多是坚持到四十来招,关虔现在的实力绝无可能和上官昉战到五十招。

      杜轻舟越看越皱眉,甚至有些想开口自动请缨让自己来替药王庄出战了……但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万一后续需要自己以枢机库的名义出阵,若她已经替药王庄去打一架了,后面如何再登场!

      唉,早知道就该向商繁胥问清楚一些事了……偏偏她这人本来性格就是懒洋洋的,若无必要,凡事皆可不求甚解。也就是这个性格,让她每次都要吃亏添堵。

      不久后,关虔察觉出有人在一旁偷看,便叫她们出来,杜轻舟一把将蒋芝素推到他怀里,自己偷摸溜走了。

      人家郎才女貌一双璧人,自己在那里待着也是碍事,还不如让他们二人多相处一下,说说体己的话。

      就算是她一开始有些话想问问关虔,可看他现在还在苦练剑法,想来也是有参战的意愿了。

      唉,不过参战不代表必胜,他应该也是懂得的……

      胜败乃兵家常事,想来这也不需要旁人多劝的……

      可就算这些道理都懂,知道输了就是输了,自己实力不济,不该怨天尤人……尽管心里这么想来着,也还是会觉得自己丢了脸,对不起人家的期待呀……至少杜轻舟自己便是一个如此想不开的人,若是比武上输给对方,那除非是她已在擂台上片体鳞伤爬不起来了,否则,就算是拼上性命,她也不想让对方赢的。

      但若论明智的办法,兴许便是比武当中随便应付几招了事,反正赢不了,何不将自己保全好,过了十余招,一不小心败在对方手里,这也是无可奈何呀……

      尽管“无可奈何”是最明智的,但她从来就不是个明智之人。推己及人,那关虔也该是如她一般好胜心强的,所以也绝无可能做个“明智之人”了。

      午饭时,因为没有参与上午的辩论,杜轻舟听着同桌人所说的某某某居然这样,某某某居然那样,完全是无动于衷的。

      蒋芝素和关虔都没有在席间出现,也不知是有什么情况发生了。杜轻舟本打算是饭后去过问一下的,却被元集真及时出声制止。

      她纳闷地问为何自己不能去,听元集真支支吾吾了许久,才很隐晦地告诉她,原本有些事是该夫妻之间才能发生的,但偶有青年男女一时昏了头,自认为浓情蜜意,于是就……

      后面的话元集真因为害羞说不出口了,可杜轻舟也不是傻得很彻底,听到这里也是知道自己不该去打扰人家了。

      她就问了元集真一句:阿真,你是偷偷去听人家的墙角了吗?

      元集真恨恨地没有理她,她猜这活了几百年的祖师爷应是害羞了,也没再逗他。

      心想这下,关虔也必是下定决心要替药王庄拼死一战了。

      下午,善恶论题继续开展,蒋芝素依旧是没有出现。

      傍晚,一日一战开启第一战,大师兄叶全代表枢机库对阵云霄宫乔善因。说是因为人家嵇芳台本人未曾露面,所以便由弟子对阵弟子,也算是给了云霄宫的面子。

      杜轻舟这是头一次见识到乔善因的剑法,可谓是飘忽诡谲,招招出其不意,且他的内力深厚得不符合他现在这个年纪,大师兄与他交手,全程都打得惊险刺激,博人眼球。尽管杜轻舟也觉得乔善因很厉害,比自己估计的更有实力,身法难料又应变得当,时有出彩的招数连杜轻舟都想替他鼓掌叫好,但就算他步步为营,机关算尽,这场比武,大师兄始终都是个稳赢的局面。

      这就叫实力碾压!任凭你招数再出彩,头脑再灵光,实力不济就是实力不济,不过还是输得挺漂亮!

      大师兄旗开得胜归来,师弟师妹们自是对他更添一分崇敬。大师兄脸上相当镇定,一点没有过分欢喜,当然,枢机库的同门们自是知道他心里是等着大家来夸的,于是都毫不吝惜赞美之词,滔滔不绝的围着大师兄就是一通猛夸。

      而乔善因那边,兴许在看到对手是叶全的一刻,便已然知道了彼此的实力差距了,但也是奉献了毫无保留的一战。好在叶全实力确实更胜一筹,可以有闲暇来周全他的颜面,没有让他输得太惨。

      一日一战第一战是叶全获胜,商繁胥便委托他做明天的敲钟人了。

      晚饭过后,杜轻舟特意在止步亭等着商繁胥,等来等去,近乎是等得要睡着了,他才慢悠悠走回来。

      “轻舟妹妹……”

      被他唤了一声,杜轻舟这才发现自己正倚在他怀里,她本想立马将他推开,却又想到人家蒋大小姐那般行容有度的大家闺秀都有意乱情迷的时候,自己到底是拘谨个什么劲儿呀!

      便也没急着推他,就靠着他问:“我现在找你说说话,不会耽搁你的事吧?”

      “应该不会。”见她没有太排斥这样的亲近,他自然是乐意和她腻着多待会儿。

      不等她再有话说,他便先对她说,原本名门正派也有不得已的时候,为善为恶,皆因时移世易。她也没嫌他是在推脱塞责,猜想他是因为她没有参加一日一论,以为她受不得名门正派人士竟然曾经作恶,才没有去听那善恶之论的。

      其实,比起善恶的界限,她更相信凭实力说话。现在她身在正道道中,还不是因为她爹是前任枢机库掌印,而他是现任掌印,枢机库是正道之首,所以她便自认为是正道中人,若这天底下都将枢机库视作邪道,那她也会爽爽快快的承认自己是邪道中人,一点没有思想包袱。

      待他说完了一些事,她听得不住在点头,心里想着自己也懒得去反驳他了,赶紧让他说完了他要说的,自己也还有许多话要同他讲。

      她今天是格外乖巧地由着他贴身靠着,又由着他絮絮叨叨许多事,待他正想更的得寸进尺一些时,她便开口问他是否知道关虔会替药王庄出战的事。

      他揉着她的额发,轻声说他知道,而且是他去劝说的,既然关虔会来这里,那便是关虔有意出战了。

      “可他确实打不过上官昉,你不是也清楚你一点吗?”杜轻舟感觉疑惑,说到此刻时,有些激动地坐立起来,也不靠着他了,而是改为有些气恼地看向他,“你是知道我会关心这事,所以让关虔来的,你知道我会想要替他出战,所以你……”

      “不,你不能替他。”商繁胥直接否定了她的这个想法,又将她往怀里拉,“你不是药王庄的人呀,你说你参合进去干嘛?”

      杜轻舟没有依着他,再次将他推开:“我为什么不能?关虔还没有娶蒋芝素,他不是也可以……”

      “可他迟早会娶。”商繁胥柔声安抚她,将手搭在她的肩上,“你昨天已经当着大家的面承认自己是商夫人了,既然是商夫人,你怎么能替药王庄出战?”

      “啊?”杜轻舟这才发现他昨天纵着自己与人家斗嘴原来是这个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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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时移世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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