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药丸》白渊操

153、第153章

　　“……大柱？”

　　这还是阿申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是以她疑惑地眨了眨眼睛：这听起来像是神道相关、也或许是这日上山、阳炎上附近水信仰相关的词汇。

　　“就是，‘守护黑泽的巫女’，”红枫木铃铛微笑着，拉着阿申一起坐下，像是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似的，语气也渺然了起来，“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啊……边角小村的女孩，居然可以成为山里的大柱……”

　　肃了肃心神，她看向阿申，言简意赅地解释道：“这是一件，十分名誉的事情。自此以后，我的姓氏就是黑泽了。”

　　“黑泽铃铛……”阿申念着这个名字，“不管怎么样，不论是姓红枫木，还是黑泽，铃铛都是铃铛呀！”

　　“是呢，不管怎么样，我都是砂流的朋友。”

　　“恭喜你呀，铃铛！”

　　看着黑泽铃铛微微笑的白净温润的脸，阿申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不过，开春雪融化了和我一起走……是怎么一回事？”

　　“黑泽在日上山，我是从阳炎山被召过去的镇守黑泽的巫女，当然得到日上山去。”

　　“哦，原来今天来的那些巫女是来挑人的啊……能被挑选为镇守黑泽的巫女，一定是最最顶尖的人物吧？”阿申颇有种同感的骄傲，“不愧是铃铛！”

　　这种概念……大概类似外省的学生冲破了首都高考生的优待，成为了北大清华TOP 1！的感觉吧？

　　“但是——”下一秒，阿申又不由得替她担忧了起来，“她们会不会嫉妒你，欺负你啊——一般按照道理，那个位置被不是本山的守护巫女抢走了，都会发生这种情节……？”

　　尽管巫女们都是平心静气地修行者，可是巫女们也是人类啊，更何况她们终日待在山上，基本不能离开山半步，能引起她们心情波动的少之又少，可以一旦引起——

　　“？”，黑泽铃铛摇了摇头，“不会。”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设身处地，自己的话也就算了，到时候再说，可是……阿申看黑泽铃铛，怎么看都觉得她就是一只和外表如出一辙的柔弱无力小白兔，顿时就生出了无限的操心感，便郑重其事地将自己的双手搭在了对方的肩膀上，“我一定得和你同行，然后在那边住上几个星期，谁敢凶你我就凶回去！”

　　这话假如是什么都没经历过的阿申，自然是说不出来的，她不是会凶人的类型，也没胆子凶人、甚至被凶了也不敢凶回去；不过现在经历了一些，虽说依旧是个礼貌的好孩子，但也懂得装腔作势，仗势欺人，保护自己和朋友了。

　　“砂流还打算陪我一起——”

　　黑泽铃铛的朦胧的眼睛“亮”了起来——可是，很快，她又露出了迟疑的神色，“可是……日上山并不是能随意进出的地方……”

　　“唔诶诶~————”

　　阿申拉长了语气，拉着黑泽铃铛的手臂，依偎着她，“不要嘛~——人家又不会做什么奇怪的事情打扰巫女修炼~只是一个星期也不行吗？”

　　“可……”黑泽铃铛蹙眉，“日上山作为灵场，会去拜访、进入的，除了巫女，也只有自|杀的人……”

　　“……呜。”

　　阿申的五官都耷拉下去了，“我不嫌避讳啦……只是想——但是这样会给你添麻烦吗？”

　　毕竟都拒绝到这个份上了。

　　“诶？这倒不会啦、倒不如说——”

　　“？”

　　“——”

　　被重要的人这样看重、依依不舍，她其实……非常开心。

　　但是白发赤瞳的巫女并没有说出这话。对于她而言，砂流是她最要好的朋友，所以……让自己的思与念诉诸于口、再缠绕在她身上并不是一件好事。

　　“……明天我去问问匡女大人吧。”

　　明明年龄也好、身量也好，都比阿申来的要小的黑泽铃铛，此刻却像个姐姐一样摸了摸垂头丧气的阿申的脑袋，“因为我是重要的大柱，所以砂流（我）的愿望一定能实现的。”

　　“嗯……？”

　　黑泽铃铛并不是会轻易做出承诺的人，她会这么说，那么这件事十有八九就成了。

　　“哇！”速度地回过神，阿申欢快地拥抱住了黑泽铃铛，“铃铛赛高！！”

　　——不过，说是这么说的，阿申还是有些神思不属度过了一个晚上兼第二个白天，连最黏她的龟甲都很有眼色地没有去打扰她，直到从黑泽铃铛那里得来了确定的消息，她的心情才重新高昂了起来。

　　然而，让人生气的是，似乎是因为开春之后就要去履行“镇守黑泽”的职责的缘故，原本属于她和好友的时间，被从日上山来访的、德高望重的匡女给占据了。

　　“……呼。”

　　无奈地叹了口气，阿申无聊地到处溜达，却刚好听到了姑娘伤心的呜咽声。

　　“……？”

　　犹豫了一下，阿申还是从枯山石后探出了半个脑袋。

　　不出意料的，是个巫女，而且年纪幼小……阿申定睛一看，发现那孩子成为巫女不久，而且日常多有受过友人的关照……似乎在俗世、也就是她上山成为巫女之前，她们是邻居来着。

　　“那个——”

　　阿申挠了挠脸颊，小心翼翼地出声，不过饶是如此，那个小姑娘还是被她吓了一跳，小声地尖叫了一声一边跳了起来。

　　……阿申差点笑出来。

　　“咳……”

　　她清了清嗓子，在称呼这方面差点卡住——阳炎山一带的地区有着漫山遍野的红枫林，因此巫女们不管俗世如何，有无姓氏，成为阳炎山的巫女之后便统一冠以“红枫木”的姓氏；而她对于不怎么关注的人的名字，记忆里也比平安时代的那几位刀剑付丧神好不到哪里去。

　　阿申思考了一下，觉得与其不礼貌地叫错人家名字，还不如笼笼统统含含糊糊地一笔带过：“你没事吧？”

　　“砂、砂流大人……”

　　那个小巫女呆呆地看着她，动也不动，似乎是被吓到了。

　　以通灵者的身份在神社暂居的阿申倒是没有对这个称呼有什么不适，只是看着对方战战兢兢的模样，她想了想，还是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叠的四四方方的手绢——在这个尚没有餐巾纸的时代，随身携带手绢已经成了她的习惯——温和地递到了她的面前：“……是想家了吗？如果可以的话，和我说说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呜、呜哇————！！！”

　　谁知到小巫女却一下子嚎啕大哭了起来，阿申顿时傻了眼。

　　“怎、怎怎怎怎么了呀啊！！？”

　　阿申蹲下身体，用手绢不断地擦拭着从小姑娘眼眶里溢出来的眼泪珠子，一边手忙脚乱地轻轻抚着她的后辈，“没事没事，乖哦乖哦！……那个，是谁欺负你了吗？或者说……是想家了……诶、没事了没事了……”

　　哭了一阵儿，小巫女抽抽噎噎地用手背擦眼泪：“呜……呜、嗝！……铃、铃铛姐——大人要成为……呜呜……要成为大柱了……要走、走了……呜呜呜……嗝！……”

　　“……”

　　小姑娘一边哭，一边打着哭嗝，阿申高高吊起的心一下子放了回去。

　　她还以为怎么了呢。

　　小孩子都是这样子的，不舍得和关系好的人分开，阿申想，就连王女士都回忆过往昔，说第一天送她去上幼儿园的时候，她哭了整整一天，接的时候人还在抽抽噎噎的呢。

　　“呜呜呜……要、铃铛大人……嗝！……呜、要、要被沉入黑泽、再也见不到了……呜呜呜……”

　　“——”

　　阿申刚刚张开的、打算说些什么的嘴一下子顿住了。

　　“…………欸？……”

　　她整个人都静止了一秒。

　　“……什么……？”

　　回忆往昔而分散的焦距对准了眼前哭泣的小巫女，阿申听见了一个不太像自己声音的声音在问，“你在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我、我昨天……呜、去找铃铛大人……不小心听见的……”

　　“……”喉骨在干涸的喉咙里上下耸动了一下，阿申问，“……沉入黑泽、是……什么？”

　　“好、好像是被放进盒子里……然后、呜……然后沉到黑泽里去……”

　　“————”

　　窒息。

　　迎面而来的是长久的窒息。

　　令人讶异的是，这样长久的窒息，她居然只感到了沉闷浓厚的不适——而能有那种反胃的感觉，正证明她还没有死。

　　阿申这才发现，哪里有什么窒息？她正快步地行走在木质的走廊中，漂浮着清新水汽、微腥泥土气息的空气一如既往地围绕着她，甚至因为她的大步而加快了流速，刀一般割着裸|露在外的肌肤；路上也碰见了三三两两结束了晚课的巫女，然而她却不能再朝她们点头问好，而是相当生硬地抛过去“走开！”两个字。

　　走到了某个和室的门前，一路上憋足了一口气，阿申一把推开了移门，走了进去。里面的正是面对面相坐的、来自日上山的匡女，与黑泽铃铛，见她气势汹汹地进来，她们皆抬头看向她，停止了之前有序的教诲与嘱咐。

　　教导什么？教导让铃铛乖乖送死吗？！

　　“哈！”

　　阿申抑制不住地冷笑了一声，咬牙切齿地喊道：“龟、甲！！”

　　霎时、就在审神者厉声呼喊的同时，一道光便被她的右手握住——不、那并不是一道光，而是一道映着冶艳泣血残阳的、原本清净如白菊一般的刀刃，上面有着龟甲文的痕迹、整柄刀刃可以说是艺术品一般令人赞叹的存在。

　　——不过，目前这件狭小和室内的三人，无论哪位都不可能平下心去欣赏就是了，尤其是被阿申的锐利憎恨的气势针对的匡女，更是“啊！”地惊呼出声，出于生物求生本能地向后仰身体、跌坐在了地上。

　　“——砂流！？”

　　冷艳幽美的脸庞上露出了将石块砸入水面一般破碎的诧异，黑泽铃铛惊呼着找寻着阿申的方向。

　　“——是你吧？”

　　然而一向在她呼唤的时候就会拉着她的手的黑发少女此刻却熟若无睹，将刀锋直指狼狈的匡女。

　　“——是你们吧。”

　　她冷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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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在零 濡鸦之巫女里，匡女就是负责制作人柱的巫女
沙雕小剧场：
阿申：我被狗作者被安排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