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斯的日记：帝国逆军》风神的面具

19、Chapter 16.沙漠迷途

　　Chapter 16.沙漠迷途
　　好容易将亚基利这位大仙请走，混沌公爵到厨房里给红莲骑士倒水，正好亡灵兽把新烧开的水晾得温热，混沌公爵拿了个细长的玻璃杯把水倒进去，看见橱柜上放着一小瓶白糖，就拿下来取了一勺放进去，想了想，又放了一大勺。
　　混沌公爵把水拿到红莲骑士的床边，拍了拍被子：“水来了，喝口吧。”
　　红莲骑士慢慢把头从被窝里推出来，眯着眼睛瞄了他一眼，就接过杯子来。红莲骑士含了半口，顿了一秒，面无表情地咽了下去。
　　红莲骑士把水杯递回去：“为什么是盐水？”
　　“盐水？”
　　混沌公爵接过杯子瞅了瞅，当然瞅不出什么。“我放的是糖啊？”
　　红莲骑士睁开眼睛看了看他。
　　于是混沌公爵自己喝了一口，爆炸开的重咸味熏上他的颅腔，这口浓盐水马上喷了出来。
　　“我错了。”
　　混沌公爵利索地冲回厨房把水倒了，亡灵兽一脸“这是谁家傻儿子”的表情将水壶递给他，然后去盥洗室取拖把。这次混沌公爵找到了一盒陈年老蜜，又一寻思这蜂蜜是哪年的了，于是又把蜂蜜扔进了垃圾桶。“亡灵兽！我家有没有什么甜的东西？”
　　又略一思考，这问法好像有点怪。
　　“……好像没有。公爵手头没有留些糖果什么的吗？”
　　混沌公爵突然想起自己大衣兜里似乎留了些糖，于是又钻回换衣室去取。混沌公爵比了比，最后选了块蜜糖味的硬糖，将糖块扔进水里，淡黄色的糖丝懒洋洋地化开。
　　“……”
　　等糖化开红莲骑士都渴死了。混沌公爵索性直接端着杯子回到卧室，反正红莲骑士也不可能一口气全喝完。一推门，却见红莲骑士已经睡着了。
　　混沌公爵挫败地自己喝了口糖水缓解嘴里的沙痒感。红莲骑士到底怎么把那半口水咽下去的！
　　混沌公爵又百无聊赖地仰在躺椅上。直到一阵电话铃响，亡灵兽去接。
　　几声应答之后亡灵兽的声音传过来：“公爵，找您的。”
　　混沌公爵马上跳起来去接电话。
　　“喂？——基德？”
　　“没错公爵是我——”
　　这有点犯贱的声音很容易让人把玛格纳基德恶心帅的样子联系到一起，混沌公爵甚至能想象得到他正在电话那边用银枪推帽子对姑娘吹口哨。玛格纳基德继续说：“公爵，医院很安全，放心大胆地带着夫人来吧。”
　　“……我跟你解释过了不是夫人。”
　　“噢，对不起殿下，是我的错，准夫人，准夫人。”
　　“也不是准，基德。不是夫人，懂吗？”
　　“哦难道是——”玛格纳基德的声音高高挑上去，又干巴巴地讲道：“公爵这么长时间您都不告诉我您居然是个基佬。”
　　“你放的什么屁——行了这话题就过了吧。”混沌公爵痛心地说，“凯王那边呢？你调查好了吧？”
　　“交给我您还不放心吗？目前没有问题的我伟大的深渊骑士，我黑暗的太阳，经过我的调查他的情报基本与事实吻合，您不必担心。”
　　“基本？”
　　“嗯，有些细节是错误的——但是太过完美反倒惹人生疑不是吗公爵。”
　　“我知道。你继续调查，一定记得要小心行事。”
　　“先锋鸟自当爱惜羽翼。”
　　混沌公爵满意地撂了电话，可转眼又犯了愁。红莲骑士睡得这么熟，怎么把人抬到医院去？用被子卷起来扛着？
　　“需要用车吗公爵？”
　　混沌公爵看了眼适时出现的亡灵兽，对着他比了个大拇指。

　　“杰斯，圣盾龙来消息了。”艾可萨突然撩帘钻进用餐车厢里，龙角“砰嗤”戳碎了顶灯：“黑战暴确实受了伤，似乎向三省交界那边去了。”
　　我被吓得一下子咬到了舌头，痛得麻了嘴。不过……布利田省，瑟夫省和南菲尔沃省的交界处不是一片荒原吗？他去那里干嘛？
　　“闪光暴龙兽我也联系到了，”艾可萨扑了扑头上的玻璃碎末，坐下拿了我的杯子喝了口水：“他就在南菲尔沃省。”
　　“这么突然？”我卷了卷疼痛的舌头，看着地龙进来收拾残渣：“他怎么突然就联系到了你？”
　　“谁都有毫无办法的时候嘛。”他将一头红发向后甩了一下，“我稍微加快点行程，争取早日到达瑟夫省。”
　　“瑟夫省？——”我愣了一下，“咱们两个分头行动岂不是更快？”
　　“不可不可。”艾可萨摇了摇头，“我既然答应了要帮你，起码要把你送到地方。嗯，我太困了先回去补个觉，有什么需要的话就跟地龙他们说，别客气。”
　　然后艾可萨二话不说风一样从车厢里出去了，双翼一张飞去了前面的车厢，留我在车厢里将一肚子话艰难地咽回去。

　　“那么，我就走了。”沙古牙看着海天使和黑战暴，“现在哪里都不太平，在南菲尔沃省一定多加小心。”
　　“好——”海天使上前抱了抱她，“瑞克莱姆更危险，你也多加小心。”
　　“嗯。”沙古牙摸了摸她的头，朱唇轻轻弯着，“你也不要委屈自己，多吃点好的。”
　　“嘻嘻，沙古牙姐姐不用再操心我啦，快去和撒多格杜汇合吧。”海天使蹭蹭她的手，“我和黑战暴一定好好的。”
　　“嗯，”沙古牙的锡杖佩环轻响，风沙沙的吹拂起她那一头绮丽的秀发，“那我走了。多保重。”

　　“免疫系统崩坏程度，24％……数据损坏，15％……怎么搞的你。”
　　混沌公爵叹气，把检查单子放在红莲骑士的被子上，“你把自己作成什么样才会把免疫系统作坏啊。”
　　红莲骑士面无表情地咬着橙汁的吸管，理直气壮地说:“我不记得了。”
　　“你从哪里开始断片的”
　　“……”
　　“说话啊。”
　　红莲骑士狠狠咬了下吸管:“我不慎遭了对方的暗算，只记得自己被一个大布袋兜到了一个暗室……往后不太记得。”
　　“……你还记得你在悬崖上面救了两个小孩吗”
　　红莲骑士茫然地看着他，摇摇头。“什么时候的事？”
　　“啊……你在这里好好待着，我再去问一问。”混沌公爵叹了口气，摸了摸半满的水杯试温，又拿起水壶将水杯填满了，才拿起检查单推门走出病房。凯王看到他出来，紧张地从公共座位上站起来，两手僵硬地拽了拽衣服。
　　“你怎么说”
　　“公爵，”凯王将手里的纸单递给他，“免疫系统遭到破坏的原因我倒是数不太全——这是研究室那边的检查成果……”
　　“哪个的”混沌公爵接过，纸单上端不甚醒目地写着“‘丁香’新深渊雾气检查报告”。凯王答道：“‘丁香’就是您要我们调查的那个新深渊。您回来前后研究室才开始采集好样本着手研究，最后一次采样是在昨天中午，初步结果基本可以确定了。”
　　混沌公爵继续往下看，下面成分栏啰哩巴嗦写了一长串学名，有好几种后面标注了“病毒”字样。最后结论里写道：“以上临床实验现象表明此种雾气并无任何致狂效果，且只针对部分病毒种实验体的免疫系统有明显破坏作用，这种作用随机出现。”
　　“随机出现什么意思”
　　“那些实验体没有任何共同点。”凯王道，“我甚至请隔壁组的研究人员来看了，这些实验体是随机生成的，这些病毒也是随意挑着感染的。”
　　“……”混沌公爵不太信服，但是也暂时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只能皱皱眉。
　　“像您公爵……您有没有吸入那股雾气”
　　混沌公爵一愣，他昨天给红莲骑士洗澡的时候可被那股子怪味呛得想把他扔出去。
　　“有。”
　　“那么您有没有——”
　　“没有。”混沌公爵斩钉截铁地说。就连亚基利今天早上看起来也很精神。
　　“呃，那目前我们只能这么解释了……而红莲骑士殿下的情况似乎是病毒造成的破坏遗留。”
　　“……”
　　混沌公爵确实没在红莲骑士体内检查到病毒存在，这检查结果是他亲自拿他两人的数码构成仔细对比出来的。感情这倒霉皇骑一个晚上自己把病毒全杀干净了
　　“我这里有其他新深渊雾气的检查单子，公爵您要阅览一下吗”
　　混沌公爵接过，草草浏览了一遍，基本里面都含有“病毒”的字样，有很大一部分实验结论还停留在初步推断。
　　“算了。有确切结果的时候再通知我。”混沌公爵把单子塞回去，“要是没有事了，你就可以走了。”
　　“嗯……属下还有一个请求……”凯王嗫嚅着说，“您……呃……”
　　“直说，没事。”
　　凯王鞠躬下来弯成一个直角：“您可不可以到旧深渊里去看一看，研究人员没办法下到深处……只能拜托公爵你了。”
　　\"嗯为什么\"
　　\"我们至今都无法确定新深渊的出现原因，也没法确定它和旧深渊的关系……\"
　　\"好吧，我知道了。\"混沌公爵干干脆脆答应道，\"还有别的事吗\"
　　凯王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没有了，属下告退。\"
　　屋内红莲骑士已经又蒙被睡了。混沌公爵心里思忖着即已没有病毒感染，这高烧也应该能慢慢退下，嗜睡也该是正常现象……一边上前将温度计递进被里塞在他腋下，又掖了掖被角，然后坐在一旁计时。这时门被人轻轻推开了。
　　亚基利蹑手蹑脚地走进来，手里还拎着两个饭盒:\"怎样\"
　　混沌公爵叹了口气:\"已经没有病毒了，但是残留的破坏还在，这烧是免疫系统紊乱……\"
　　\"哦哦，\"亚基利轻轻搬过来一个凳子，\"没什么大事吧\"
　　“暂时没有。”
　　“那就好……你的伤呢？”
　　混沌公爵轻笑了一声，“好得差不多了。”
　　“唉……你这孩子体质还真是奇怪。”亚基利将饭盒轻轻放在旁边的小木桌上，又看着红莲骑士道：“这孩子要住院吗？”
　　混沌公爵不假思索地答道:\"得住一段时间。\"
　　\"好吧……\"
　　亚基利欲言又止，终于只嘱咐了些琐碎注意点，回去店里了。

　　眼见夕阳又红，大地依然是茫茫一片金黄。奥米加又被烈日好好照顾了一天，狂风呼啸似乎要折了他那无形的翅膀，嘴里不知被塞了多少土。此时他脸色发青，却不是因为被旧伤和环境双重折磨的身体，而是因为前面那个丘窝——正是早上他们出发的地方，地上还倒着他早上插的标杆。
　　\"阿尔法……\"
　　阿尔法也陷入了沉默。他在认真思考对方的能耐到底有多大。
　　奥米加疲劳地闭了闭眼，用手按了按麻痛的太阳穴，也没多说什么。正想将帐篷解压出来，忽觉冷风呼啸，寒得他骨子里都战栗起来——阿尔法微微用力拉住他的胳膊。
　　只见丘窝那边缓缓爬上几个黑影，身形庞大步伐摇晃，犹如僵尸般在蓝灰色的天空下剪出纸一样的影子来。
　　奥米加\"锵\"地弹出暴龙剑。
　　\"奥米加，我……\"阿尔法上步晃到他面前，用苍蓝的披风“呼啦”挡住他的视线：\"对不起……\"
　　“……不要挡住我啊。”
　　“对不起，”阿尔法赶紧往旁边挪了两步，“你状态还好吧”
　　“不用担心。”
　　奥米加先发制人地丢了几发冷气弹过去，立刻在对面炸开了几米高的沙子，晦暝的暖红色光辉间冷气弥漫，沙子落下又掺进浑浊的灰尘。阿尔法擎着王龙剑严阵以待，只觉迎面一股奇异的冰冷杀气袭来，如同来自终年怒雪的海姆冥界——
　　暗——亡
　　对方动作疾迅犹如青雷一闪，瞬间便冲到了阿尔法面前。阿尔法只一瞥便安下心来——不是。王龙剑闪电般劈下，那数码兽野兽般怒吼了一声，阿尔法臂上用力，便把它死死压在地面上。它有着螃蟹一样的两钳，却有一根蝎子一样的尾勾；奥米加上前挥剑将那尾勾斩下，绿色的汁液沾染了暴龙剑上的银光。奥米加又是一枚冷气弹打在冲过来的另一只数码兽身上，坚冰在它身上炸开无数纵起的棱角，黑乎乎的内容物让它看起来就像是一枚巨大的海胆。
　　“合成兽”
　　此时余下的数只形状怪异的数码兽已经全部冲了上来，在半空中形成了一个大角度优弧的包围圈。两人立刻转体半周背碰背，两道凛冽寒光银虹一闪——
　　沙石卷着那些合成兽尽数被拍飞出去，暗绿色的血液泼洒到地上。阿尔法又将奥米加挡在身后：“又来了一波。”
　　“……”
　　奥米加正要拨开他的披风转头去看，就觉一阵天旋地转，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跌坐到了地上。
　　“奥米加——”

　　残阳燃尽，奥米加猛然发觉自己正身处中心宫殿最上层。极光漫天，月白微透明的地板犹如冰雪大地，隐隐发光的银色纹路纵横交错，冰封天地间立着那个简单几合体组成的冰雕样物体——世界树二世。
　　一万个人心里有一万个世界树，但是这一万个世界树里没有这样一座“冰雕”。
　　阿尔法忽然站在他面前，暗金色的瞳将他完全地罩在了里面。
　　“哼。”
　　奥米加左手一抓，却抓空了。
　　他的数据装甲又不见了。
　　怎么回事……他没有睡觉啊！怎么清醒着就进入了梦境？！
　　“你的小手段到此为止了。”“阿尔法”语气凉凉的，“如何？这里，相似吗？你接下来很长时间都要待在这里了。”
　　奥米加直接用拳照他脸上揍过去。出乎他意料，“阿尔法”结结实实吃了这一记，脑袋被打得足足偏过一百多度。
　　“呵呵，”“阿尔法”的脸迅速爬上一抹血红，又回过头来恶狠狠盯着他：“你要怎样？还要将我断肢折翼，或者这次干脆削成人棍？”
　　“……”
　　奥米加狠狠吸了口气。多路战龙兽躺在地上喋血的模样依然记忆犹新，历历鲜血依然是他午夜梦回处最深重的梦魇。他的身躯不可察觉地颤抖起来。
　　“哦——”“阿尔法”嘲讽道，“果然这天地间你最在乎的是我的安危，而无辜者的性命根本毫无所谓？哈哈，我说的呢，哈哈哈！”
　　“阿尔法”兀自笑了起来，“嗯……上一次你应该不记得了……不过是反复自杀表演给你看，我自己都没觉得有什么，你却伤心到选择性遗忘……啊，我这么一提醒你好像想起来了？怎么样？这次还是我来，或者你亲自来？”
　　“……”
　　奥米加的嘴唇发青，上下碰了几碰。
　　“你说什么？”
　　“你……”奥米加抬起头，血丝满眼。“你，根本不配！”
　　“阿尔法冷冷“呵”了一声，怒瞪着他，目眦尽裂：“那你就放心大胆地来断我的手脚啊，来啊！”

　　“奥米加？”
　　阿尔法捂住右手腕，王龙剑无声地落在地上。
　　周围铺满了合成兽的尸体。红稠的血液一点一点淌下来，渗进沙子里。
　　奥米加的神智逐渐清明了。天空已经变成夜前夕的灰蓝色，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布兰克沙漠，眼前阿尔法的眼里隐隐映着血光。
　　红绿的血液混得污浊，脏了暴龙剑那鎏金的铭文，渐渐冷了。
　　“阿，尔法……”
　　阿尔法的右手被他捂在阴影里，只看到泉涌的血迅速浸湿了他一大片玄衣，在沙地上形成一洼。
　　“阿尔法……”
　　“我没事，你没事，了吧？”
　　阿尔法的话卡在了一半，只见一股黑色稀泥从奥米加的盔甲中间钻出来，迅速爬满了他有些破损的洁白盔甲，形成了一层晶亮油膜。暴龙剑柄与加鲁鲁炮口被一种蛛丝一样的黑色物质缠住，披风软体动物一样扭了两扭，簌簌两声变戏法一般完全变成了黑色。
　　“阿……尔……法……”
　　奥米加原本蔚蓝的双瞳已经变成血红一片，声音枯萎了，稍一用力便凄惨地破碎开来。
　　“阿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