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Chapter 15.高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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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5.高烧
少女得意地坐到那张黑木宽椅上，将左腿叠上右腿，背后一对精巧的漆黑蝶翼惬意地舒展开。她随手将旁边茶几上的拿铁泼到了地上：“我要喝茶，要龙井。”
旁边的数码兽唯唯诺诺应着，一边将一块白布捂上地上冒着热气的水渍。很快便有数码兽端着茶上来，茶香袅袅，自褐色的紫砂杯盖边缘溢出。少女接过并不喝，晾在了一旁。
“奥米加那边怎么样了？”
她颇为得意地向机房那边问道，“奥米加”三字中气十足。一个机器人兽谦卑地回应道：“一切如您所愿，主子。”
“嗯——红莲骑士的情况呢？”
“潜伏很顺利。”
“很好。怪我之前还嫌这种新病毒娘们气了点，现在看来用在红莲骑士身上正合适。”她轻轻用手指抚了下杯盖，依然滚烫，她立刻缩回了手。“呵，精彩精彩，就算只有这么一出精彩的戏看，这病毒用得也值。”
“皇家骑士能逗得主子一乐，便是他们最大的作用了。”
“少说话，多做事。”少女瞪了眼那多嘴的机器人兽，一边掀开了杯盖抿了抿，接着紧紧皱起眉来。还是很烫。
旁边一位服侍着的三毛猫兽问道：“主子，接下来您是不是就该……”
“对。”少女点点自己的腿，三毛猫兽会意伸出两爪轻柔地揉着她的膝盖。她舒服地往后一靠：“那么……就该轮到那边了。”
奥米加猛地坐起来。
沙漠冰冷清爽的月亮就在他头顶，半缺半盈，奥米加不自觉咽了口唾沫。伸出左手，五指居然是抖的。
刚刚的梦……想不起来，只觉得脊背发凉，脑中那残余的一点惊悚化为排山倒海的疼痛。旁边阿尔法一起被惊醒：“怎么了？”
他的胳膊本来是放在奥米加腰间的，想早上再偷偷拿回去，结果一齐被带出了帐篷外，但奥米加似乎是没有注意。奥米加转过头去看他，脸上亮晶晶一片。
“又做恶梦了？”阿尔法犹豫了一下，还是用袖子抚上去。奥米加怔怔地看着他，没躲。
“嗯……我有没有……”
阿尔法放心大胆地把泪水给他擦完了：“没有。你只是突然坐起来。还……半个身子露在帐篷外面。”
“嗯……对不起……你继续睡吧。”
阿尔法“哦”了一声，又原地躺下了。奥米加诺进去，向另一边躺下，却不敢闭上眼睛。阿尔法轻轻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后背：“转过来。”
奥米加脸上一热，又立刻骂自己莫名其妙，一边乖乖转过身去。阿尔灿金色的双瞳微亮，额上红宝石也莹莹的：“再靠近点。你要把自己挤出去了。”
奥米加想了一会，没有借口拒绝，只好又往阿尔法那边挪了挪。
阿尔法抓起他的手，拽着贴到了自己额头上的红宝石上：“你摸着睡，大概能睡得着了。”
奥米加愣了一下，“这……大概？”
“嗯嗯试试试试。”阿尔法含糊地说道，一边又自然地把胳膊环上他的腰，“试一晚，别再不睡觉了。”
奥米加的脸不可控制地红了。红宝石在触感沁凉，又带着那么一丝人气温暖，竟像是有生命的，吸住了奥米加的手不让他缩回去。
阿尔法对他“嘻嘻”笑了一声，闭上眼睛睡了。
果然一夜安稳。日升起床的时候奥米加恍惚记得自己梦见了很多地方，山川湖海，天上云渊，仿佛灵魂出窍做了一次快速旅行。阿尔法问他：“睡得怎么样？”
奥米加满脸不可思议，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红宝石光泽流转，映出底座上横横斜斜的纹路。
阿尔法对他笑了笑，由着他摸着：“咱们今天得快点跑。向南菲尔沃省的方向。”
“南菲尔沃省？”奥米加把手放了下来，粗略在脑中过了一下地图：“咱们昨天一直向川斯密特省方向走，现在改变方向岂不是拖长了时间？”
阿尔法摇摇头。“咱们一直在原地转圈。他们篡改了了我们的导航信号。”
“……”
“我的导航系统几百年没更新了，所以没受到影响。”
“……所以你昨天一声不吭地跟我兜了一天的圈子？”
奥米加看起来很平静。但是阿尔法还是忍不住缩了下脖子：“战术需要战术需要。现在对方知道我们要去川斯密特省，所以一定把主要力量放到那边了。咱们今天加把劲，争取把他们甩远点。”
“……好吧。”
奥米加转过身去收拾被褥，雪白的发丝颤巍巍随着他的动作转过去。阿尔法看着，不禁伸手摸去，奥米加突然一个转头：“你说的‘他们’，到底是谁？”
阿尔法自然一笑，伸手将他鬓边一缕白发别在了耳后：“我也不知道。没见过。”
奥米加微微躲开，又转过身去拽被子：“……你怎么肯定这背后一定有人操控？”
阿尔法一个倒身躺在他手下的枕头上，一边伸了个懒腰：“啊……你不这么觉得吗？”
“……”
奥米加不看他，伸手去拽另一个枕头。
“奥米加。”阿尔法依然躺在枕头上，双手举到头上盘着。
“嗯？”
“……没事，忘了说啥。”阿尔法一个打挺从枕头上起来，“我去小解。”
“……唔。”
阿尔法钻出帐篷，开始庆幸昨天晚上好像没有梦见什么奇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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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莲骑士觉得自己的手指暖暖的，触感柔软，好像在掐着奥米加的脸……嗯全国只有他一个人敢这么干……
奥米加？
红莲骑士感觉自己没有平衡感，不知是坐着还是站着，四肢很沉。他微微睁开眼睛。
懵了一会，他以为自己在照镜子。
又懵了一会，他发现那是混沌公爵，正牵着他的手，将他的手指贴了在他的脸上。
然后混沌公爵的头动了动，手指又贴在了他的嘴唇上。
红莲骑士一瞬间僵直。
混沌公爵不经意抬眼，眼神飘了一下，然后定在了他睁开的那条缝上。
混沌公爵几乎是把他额手摔在了床上，如同一个被包着盐块的糖纸骗了的三百斤小孩。
“你醒了？”
红莲骑士尽其所能皱了皱眉。
“嗯。”
他努力感觉了一下四肢的位置，然后试图蜷起。混沌公爵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现在不行。”
红莲骑士不解地看向他。
混沌公爵似乎发现了自己这么做的没道理，尴尬地收了收手。“我……我管不着你。爱起起吧。”
然后他就坐回了床边转过头去，也不看他。
红莲骑士没动，他感觉自己脑子上正压着一块大石头。
“你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惨的。”混沌公爵用他惯用的语气嘲弄道，“这么狼狈，你这简直把我的脸一起丢了。”
“孩子呢？”
混沌公爵猛地转过头看他。
“孩子没事。”
“……”
混沌公爵又赌气般转过头去。
“……混沌公爵，”红莲骑士努力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咱们俩……到底是不是宿敌？”
混沌公爵感觉自己迟早要把脖子闪了。
“你就说这个？”
红莲骑士依然以手掩面。“你告诉我。”
“你觉得不像吗？”
“追根究底，是不是？”
“为什么不是？”
“世界树，二世她，她……”
混沌公爵又按住他的肩膀。“老动来动去的你不难受么？”
红莲骑士还是支起了半个身子，抬起头双眸水光潋滟：“到底是不是？”
混沌公爵被吓得一愣。
红莲骑士只是支起胳膊就已经跟冲刺了五百米那样气喘吁吁了，两眼潮湿，此时双颊还带着高烧的驼红，身上的白衫皱在一起，前所未有的脆弱。至少在混沌公爵面前。
“她……”
“你先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好不好？”
“她为什么……”
“先躺下！”
混沌公爵终于把人按回了枕头上，将两只手塞进被子里，又把白被掖好：“我真是为你操碎了心。”
“……”
红莲骑士向上看着天花板。上面的花纹斑驳，已经看不大清原来的模样。
“混沌……”
“是。”混沌公爵咬牙切齿。
“……为什……”
“咱俩观念完全相反，人生观相反，世界观相反，价值观也相反，就没有什么不是反的。”
“相反就是敌人么？”
“那你吃咸豆腐脑还是甜豆腐脑？”
“……甜的。”红莲骑士有点可怜巴巴地答道。
“……”混沌公爵又气嘟嘟地转过身去。
“混沌，”
“又怎么！”
红莲骑士低下头看他，“你是不是喜欢小孩子？”
“……是。”混沌公爵别别扭扭地承认道。
红莲骑士唇角的弧度柔和了。“我也是。”
混沌公爵一时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幸好这时门被敲响了。
“进。”
亡灵兽从门缝里钻出来，“大人，亚基利太太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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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弄了一宿终于能用了！”
沙古牙从地上爬了起来，胡乱拢了拢头发：“你睡一会吧，我这就联系撒多格杜。”
“嗯沙古牙姐姐拜托你了……”
海天使也从地上爬起来，脸上的灰也没擦就向沙古牙怀里爬去，然后窝在了她大腿上。
“……”黑战暴沉默旁观。
沙古牙长长吁了一口气，然后拿起地上老式话机的话筒。
“权限已接通，正在连线……”
然后是轻微的一声“咔嚓”。
“喂？沙古牙？！轰隆——”
沙古牙差点扔了话筒。
“是我。来瑞克莱姆——”
“什么？嗷——”
那声尖叫不是他的。沙古牙又重复了一声：“来瑞克莱姆省！”
“怎么了？”
然后是一阵刺耳的杂音。
“喂？我在呢！”
“支援红莲！你在哪呢——”
“好！我一会……马上……喝！乒——轰轰轰……”
又好一阵乒咚声，撒多格杜回答道：“南菲尔沃省西边。这里好多……疯了的数码兽啊！还有旗子！”
“……没事吧？”
“没事！唔……挂吧！”
沙古牙果断撂下话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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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把人送去医院啦——我只是回来找东西。”
“啊？严重了吗？——你是不是给他洗澡了？”
“洗……洗了……”
红莲骑士听着门外的争吵声，默默将被子拽上来把脸蒙住。
“我已经送去检查了——总之你先回去啦，等检查完我送回家让你看。”
红莲骑士又把被子撩开。
“嗯？这怎么行，我也得去医院啊。你快点，一会汤都凉了。”
“鸡汤？不婶子他不爱喝这个！他爱吃甜的！”
“甜的？——鸡汤哪有甜的？”
“你就熬点甜的东西啊，用那个银耳，还有山楂……”
“高烧能吃那玩意吗？”
“呃嗯这个……”
红莲骑士掀开被子，使出洪荒之力下到地上，然后两三步走到门边，拉开了半掩的雕花木门。
亚基利：“……”
混沌公爵：“……”
红莲骑士：“……你好。”
亚基利：“……你好。”
混沌公爵马上把红莲骑士推进屋然后关上了门。
木门那边传来亚基利恶狼一样的喊声：“混——沌——”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你就这么乐意让人看见你生病？”
“……”红莲骑士又感觉自己失去了平衡，混沌公爵紧张地一把拽住他。
“啊啊啊啊啊你现在乖乖在床上躺好！我一会就送你去检查。”
“我怎么了吗？”红莲骑士坐回床上，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说。
“你……”
亚基利已经开始打门了。亡灵兽似乎在死命拉扯她。
“婶子我马上就来！你先喝口咖啡啊！——亡灵兽我会给你加薪的！”然后回过头：“我真是服了你了。你没有炎症，伤口愈合得很快，但是就是高烧不止，我今天早上给你量体温已经39℃了你知道不？”
红莲骑士懵懵懂懂地摇摇头。“我只看见你在亲我的手。”
混沌公爵成功被KO了。他仿佛看见他脑子里那张名为理智的小纸片正在被一点点撕碎。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啊！！”
红莲骑士迅速钻进被子里蒙住头，宛如一只钻进水洞的水獭。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Chapter 15.高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