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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在极速行驶的高铁上,一夜未睡的罗绪脑袋昏沉,几欲睡下却都因杂乱的梦境而被惊醒,此刻他只盯着窗外浩浩渺渺的地平线发呆,直到远处蔚蓝的天空泛起淡淡的微光。

      突然一个稚嫩柔软的触感自他冰冷的指尖传来,低头一望竟是个肉嘟嘟粉嫩嫩的娃儿。小娃儿的脑袋刚过高铁座位,因包裹着厚实的衣物走起来摇摇摆摆,十分憨厚可人,这会儿他抬着头,眨着一双星眸般黑亮的眼睛四处张望,粉团似的的小手好奇得抓着罗绪的衣物。

      “小不点,你的妈妈呢?”罗绪伸出手指在小娃娃的脸蛋上轻轻一戳,孩子张着嘴被逗得咯咯的笑着,看着小肉球露着两颗乳牙,罗绪心中一软又不禁伸手在娃儿脸上摸了摸。小娃娃倒也不认生,居然主动抓着罗绪的手指,身子不断前倾似乎想爬上座椅。

      罗绪笑着将娃儿抱起,放置在身边的空位上,娃娃则高兴的扭着身子拍着手咿呀咿呀的叫着。

      “啊呀!我的小祖宗啊!可找着你了!”不知何时过道里冲来一个妇人,一把抱起孩子牢牢搂紧,朝着孩子脸上叭叭的亲着,嘴上更是不停的高声嚷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你咋随便乱跑呢!我的小祖宗啊!”

      妇人只顾自己激动,安抚完正准备走时才发现怀里娃娃咿咿呀呀向着罗绪伸手。

      “同学,刚才是不是你照看我家娃娃来着!”妇人凑上前热情道谢,罗绪抿着嘴角,摆摆手,“孩子也是刚到这边。”

      “啊呀!我家娃娃好像很喜欢你呢!诺!他还伸手要你抱呢!”娃娃向着罗绪伸着手,扑腾着小小的胳膊似乎要他抱,妇人直接挽着胳膊就把孩子递到了罗绪眼前。

      这可到把罗绪难倒了,他少与人有身体接触,刚才见娃娃可爱才多逗弄了一番,没想到这小肉球这般的“得寸进尺”,但此刻如若拒绝倒显得他不懂礼数,想着也只能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接过。

      孩子身子柔软温热,罗绪格外的小心,但不知如何动作只驾着孩子的胳膊隔空举着,一人一娃离得半臂距离面面相觑。妇人一见这情形,一边爽快的笑着一边就上前矫正罗绪的动作,“同学!你这第一次抱孩子吧!手臂要环着,托着娃娃屁股这里,另一只手要架着他的背,娃娃挺不直容易翻过去……”

      罗绪手里端着脆弱的小孩,身子只能忍着不适被妇人摆弄,好不容易才做对了,孩子反倒习惯,一趴脑袋就枕着罗绪的肩头睡去。肩上娃娃细腻的肌肤贴着他耳边,伴随着韵律的呼吸传来陌生的奶香味儿,他按照妇人指示轻轻的晃动着胳膊,慢慢只觉胸口暖暖一团让人安定舒适。

      “呀,娃娃睡了呀!”妇人惊喜的捂着嘴舒了口气,又笑意盈盈的看着罗绪,“我这小祖宗折腾一天了,这会儿终于睡下了,可多亏了你呀!”

      “同学,你一个人出来啊,是回家还是去玩儿啊?”罗绪最不善闲聊,在学校就常常给人臭脸高傲的感想,但不知是不是怀里的孩子化了向来冷漠的内心,这会儿居然一问一答起来,“回家,看妈妈。”

      “你妈妈真有福气啊!有你这么帅气的儿子!啊哟,我家宝宝如果长大了能像你这么高,这么帅就好咯!”妇人夸张的称赞着,而罗绪脸上的笑意却慢慢褪去,最后只冷着脸将孩子轻轻递还。

      “阿姨夸奖了,我想不管娃娃长成什么样也都会是你的宝贝,不是么?”罗绪漠然道。

      “也是也是!天下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啊,哈哈哈!我家娃娃长再大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呀,还是大学生会说话。以后我要好好教育娃娃,像这位小哥哥学习!一表人才啊!”妇人搂着孩子就往外走,离开时还再次向罗绪道谢。

      看着妇人欢快离去的背影,罗绪望着窗外愈加明亮的天空,喃喃自语:“我倒是希望自己有个像你这样的妈妈。”

      5个多小时的车程,一路上罗绪滴水未进,一下车还来不及收拾就打了车前往指定的医院,赶到时等着自己的是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头发斑驳,一脸疲惫,“罗绪,回来了啊。”

      “姜叔叔,我妈呢?”罗绪只点了个头,便急着问道,“怎么回事?严重吗?”

      “唉,边走边说吧。”男人领着罗绪进了医院,忍不住叹了口气,“你也知道你妈那脾气,要不是这次上班时间突然晕倒,可能还不知道好好休息!你说这要在家里晕倒,又没人照看还不得出大事!”

      男人大致说了情况,罗绪母亲是这所医院的外科医师,昨日上班时间突然休克晕倒,就诊发现是常年积劳成疾导致的急性心肌梗塞,如今情况虽然稳定但仍然需要做手术,而作为唯一的直系亲属,只有罗绪签字了才行。

      冰冷的单人病房里,躺着的人便是罗绪的母亲兰月梅。此刻她闭眼沉睡中,斑白的及耳短发如枯草般堆在苍白的枕头上,瘦弱的脸庞插着不知名的呼吸管,起伏不定的胸口搭着一双细白修长的手。

      罗绪恍惚间差点认不出人来,记忆中兰月梅刚毅伶俐的形象突然分崩离析了,躺在床上的更像是个脆弱的、透着老态的陌生人。

      罗绪轻手轻脚的走到床头,盯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不知看了多久,直到兰月梅缓缓醒转。“罗绪……”嘶哑而微弱的呼喊自她的嘴里传出,罗绪微微颌首,他对上的那双眼睛依旧清明。

      还是她,罗绪心想。那是兰月梅的眼睛,即使在此刻仍理智明朗,也只她能做到了。

      “小梅,罗绪这次专门赶回来看你的,你可要好好休息啊,赶快好起来啊。” 姜霄见人醒来,俯身上前将兰月梅扶坐起来,又仔细掖好被角朝着罗绪笑道,“你应该还没吃饭吧,我去买些早点,你们娘俩也很久不见了,多聊会儿。”

      男人一走这单人的病房便忽然空阔起来,古怪的安静中罗绪坐着一言不发,兰月梅也只呆呆的望着他,几次想要伸手去摸摸眼前男生的脑袋,但伸到半空的手还是放了下来,最后声音轻巧的问道:“在学校还好吗?”

      罗绪点了点头,看到兰月梅打着点滴的胳膊,问道:“疼吗?”

      “打着麻药呢,不疼。”兰月梅扯起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但对话到这儿就又断了,两人陷入长久的沉默。时间缓慢的流淌着,窗外的光线愈加明亮,照在素白的室内有些晃眼。兰月梅与罗绪的关系好像一直就处于这样的沉默中,像是冻结在冬日里的太阳,看似温暖、触之冰凉。

      看着阳光中这个世界上流着与自己血液最亲的男生,兰月梅有些迷茫和失落,她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这般安静看看这个男孩,想着当年那个奶声奶气的小粉团,怎么就一夜之间长成大人了呢?

      “你长胡子了啊?”看着男生下巴上的青茬,兰月梅惊奇道。

      罗绪伸手摸着那扎人的胡须,有些无奈,“对啊,一夜间竟然长那么快。”

      “你和你爸爸一点都不像,他从来不怎么长胡子……”兰月梅低声道,像是在回忆一件极其久远的事情,“也没你这么高,我看你现在站起来快有一米八了吧,送你去北京的时候好像更结实一些,吃不惯北方菜吗?廋了……”

      罗绪盯着卧在床上自言自语的女人,慢慢的找回了一些属于亲人的熟悉,“从小,他们都说我更像你。”

      “是啊,你爸总说你是跟我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和我一样的倔……”兰月梅说到这儿突然噤声,抬头再看罗绪时带了几分歉意,“这次辛苦你赶回来了……” 罗绪摇摇头,兰月梅则鼓气抓住那双同样冰凉的手,声沉心切,“这些年……辛苦你了……”

      罗绪没想到有一天会从兰月梅的嘴里听到这句话,心里没来由的一酸,他不敢去看对方,忍着胸口里的一团苦楚将手抽了回来,抬头微笑,“没事。”

      这么多年了,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只会躺在病床上哭着喊妈妈的小男孩了,如果兰月梅有留意她会发现自己教会罗绪的第一件事便是不要对任何人抱有期望。

      姜霄举着两大袋的早餐走了进来,正撞上两人默然对坐,他瞧见兰月梅脸色惨淡,知道两人或许又没怎么谈拢,忙堆起笑容道:“来来来!热腾腾的豆浆和糯米饭团!”

      “诺!罗绪,听你妈讲你小时候可爱吃糯米饭团了,里面包了肉松香肠还有油条!趁热吃!”接过烫手的饭团罗绪笑着道了声谢,但随手将之搁在了床头柜上。姜霄看着这举动还以为罗绪嫌太烫不好下嘴,又递上一个,“这个温度刚刚好,要不吃这个吧!”

      “谢谢姜叔叔,我胃不好吃糯米饭不容易消化,会胃疼。” 罗绪一边摆手一边又瞧了一眼兰月梅,“老妈可能忘了吧……”

      “这……”这马屁算是拍到了马脚上,姜霄有些尴尬但又立马拿出豆浆,“要不先喝点豆浆吧,天气冷喝点热的好!”

      罗绪接过温热的豆浆忽然想到了什么,将其敷在兰月梅挂点滴的手臂上,“盐水从静脉进入,打点滴的手臂会特别凉,这么捂着可能会好受一些吧。”

      对于罗绪突然的举动,兰月梅有些不知所措,姜霄忙道:“还是罗绪细心呀,这事儿我还真没想到。”

      “你怎么知道这些?”兰月梅捂着手上的热豆浆,越发觉得眼前的男生成熟的可怕。

      “小时候我常生病,三天两头住院打点滴,那时候手臂总是冷的发青,当时有个护士姐姐看着不忍,特意从家里带了个热水袋给我,是她教我的。”罗绪眉眼低垂,似是在说一段与自己相隔很远的故事,但兰月梅分明听出了怨愤。

      “他终究还是怨恨我的。”兰月梅心想着只觉难受,她知道自己亏欠罗绪,但这些年她不是没有想过弥补,可就是这么阴差阳错耽搁了一年又一年,直到这个男孩长成如今这样不惊波澜的模样。

      早饭草草将就了,姜霄示意兰月梅再躺一会儿,便和罗绪两人退出了病房。

      南方的冬天总是晴一阵阴一阵,此前还是万空无云这会儿已经潇潇下起了小雨。罗绪从口袋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又递给了姜霄一支,对方摆摆手,和煦的笑容不知何时也凝重如窗外的天色。

      罗绪的面容袅袅罩在烟雾中,姜霄踌躇许久才上前并行站着。“你妈妈的手术要尽快做,下午你签完字,明天就可以做了。”

      “有危险吗?”罗绪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眯着眼睛盯着雨中朦胧的景色。

      “只要是手术都会有风险,但好在你妈妈的病情基本稳定,这次也是请了院长亲自操刀,问题不大,你放心。”姜霄深深吐了口气,小心翼翼道,“只不过手术后的恢复期需要特别小心,你妈妈一时半会儿可能是出不了院了,这需要有人贴身照顾……”

      “嗯……等手术完……”罗绪猛的吐出一口烟,顺手将手里的烟头掐灭径直丢向雨中,转身伸了个大懒腰倚着栏杆,“我会和学校提休学的事儿……”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姜霄立马解释,“你妈要知道你休学照顾她,肯定不会同意的!”

      对于姜霄的慌张罗绪先是不解,一边抬头望着从上空飘下的雨滴一边揉着有些发涨的太阳穴,“那……你的意思是?”

      姜霄并靠着罗绪站着,他紧握着眼前的栏杆,沉声道:“罗绪,你应该知道我对你妈的感情。这些年我们像朋友一样的来往,一来是你妈和我都在等着合适的时机,二来也是因为你妈一直顾念着你的感受……但如今……”

      “但如今……你也长大了,懂事儿了。我想这时机也算是成熟了……你妈再要强再好胜,也毕竟还是个女人……她也需要依靠,需要被照顾、被呵护,不是吗?”

      姜霄是兰月梅同一个镇上长大的老乡,又是大学校友,自兰月梅离婚之后便就出现在了罗绪的生活中。罗绪一开始只以为是兰月梅学生时代的好友,未曾留意过多,印象中是位儒雅温和的绅士。

      但日子久了便也能看出端倪,姜霄对兰月梅和罗绪的照顾超出了朋友间的本分,做的太好又太周到。有那么长一段日子,罗绪频频见到他,总觉得下一秒姜霄就会笑着对他说:以后请多多照顾,成为自己的“家人”,成为那空旷屋子里的堆置之一。

      只是往后的这一切却只停留在如此,姜霄仍然时常出现但并无下一步动作,直到现在。

      “对呀,你早该说这句话了。”罗绪轻笑,像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巨石,“我都奇怪你们是怎么憋那么久,都十几年了!姜叔叔我可等你这句话,十几年了!”

      罗绪的反应自然是超出了姜霄所料,但对于这来得太突然的答复,他竟然高兴的有些不知所措,“罗绪……我……谢谢你!”

      “姜叔叔,是我该谢谢你。”望着这个已过不惑之年的男子像个孩子一样笑的局促,罗绪的脸色不自觉的柔软,“谢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

      下午办了相关手续,姜霄让罗绪回家躺一会儿晚上再过来,罗绪想着也是给他们俩解释的空间便打了车回来。进了家撞上眼前的是客厅里随手乱扔的衣物,以及可以看得见的灰尘,罗绪苦笑,自己这个妈妈在生活日常打理上还真的是一点没有长进。

      但坐了一夜的高铁,这会儿罗绪疲乏之极也顾不得脏乱,给早已关机的手机充上电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那是极沉的一觉,罗绪只觉得疲软的身躯坠入一潭温润的湖水,有一股引力自底下无尽的黑暗深渊传来,拽着他的身躯往下沉……

      尖利的争吵声让疲倦的罗绪不得不睁开眼,卧室的门紧闭着,但屋外客厅的光线则从门缝里漏了出来。他听见屋子里有人来回的走动,踏步声沉重又焦虑。

      罗绪揉揉眼实在舍不得离开温暖的被窝,但随着意识的清醒,四周空旷的黑暗则让他有些害怕,他心里焦急着想要寻找熟悉的人。

      罗绪一边哆哆嗦嗦从被窝里钻出,一边又伸着腿点地,想要够着床边的拖鞋,但屋内太暗他用脚搜索了半天也没找到,最终只能赤着脚走向房门。离得房门越近屋外的争吵声也越来越清晰,一个低沉粗犷的男人不停的辱骂着什么,而在不间歇的辱骂声中偶有几声女人冷漠的回应。

      那是兰月梅的声音,罗绪心里突然一颤:她怎么会在家里!

      罗绪忙走上前想要打开房门,但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拧转门把手。他试了好几次直到手臂酸疼,房门像是被钢铁浇筑般纹丝不动,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被反锁在屋内。客厅里的争吵声更加激烈了,男人似乎正动手砸着家里的器具,叮叮乓乓声不绝入耳。

      “开门!开门!”罗绪握紧拳头用力砸着房门,隐约不详的预感让他背脊一阵发凉,屋外的人毫无反应,男人仍在谩骂而此刻女人抽泣的哭声响了起来。

      罗绪紧张的把耳朵贴着门缝想要听得更真切一些,桌椅推搡的声音自屋外突然传来,原本哀哀戚戚的抽泣声变成了凄厉痛苦的喊叫,罗绪的胸口狠狠被揪紧。他用力拍着门咬着牙拿身子狠撞,在女人的哭声中肢体碰撞的声音如尖刀一样刺激着他。

      “婊子!我打死你!我让你不要脸!臭不要脸的!!”随着数声手掌击打□□的声音后,罗绪分辨出男人从肺腑里迸出让人恐惧的辱骂,他心里急的不行眼眶已溢满泪水,可无论如何用力他仍然撞不开这一扇门。

      万般无奈之下,罗绪趴在地上贴着冰冷的底板想从门缝里看向屋外,嘴里撕喊着,“住手啊!你给我住手!!”

      从那一丝窄薄的缝隙中看去,兰月梅颓然倒地。那是一张布满泪痕的脸,惊恐的瞳仁瞪的老大,披散的头发黏在她的额头嘴角,张大的嘴巴急速的开合着想要呼喊什么,但只嘶哑着发出一连串的气音。

      这副场景直突突的直插罗绪心头,他顿觉目眦欲裂、心如刀绞,疼的他不停的倒吸气。

      就在罗绪撕心裂肺的呼喊声中,一双黑色的皮鞋突然挡住了兰月梅,从男人的步子来看他正向卧室走来。罗绪立马起身胸口的悲痛化成了极度的愤怒,他疯狂朝着房门拳打脚踹,直到房门洞然大开,屋外刺眼的光线直射入内。

      罗绪将手掌挡在眼前,男人的身影站在逆光中看不真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张可怖的面容骤然出现,怒喊着将罗绪推向房内的黑暗之中……

      “啊!”床上的罗绪惊厥着坐起,在恍惚梦境与现实中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场梦魇。

      罗绪将脸埋在手心,脸上的湿意提醒着梦里可怖惊心的画面,胸腔内的心脏跳的飞快,而背上渗出的冷汗让他的身体不住的发颤。缓了好一阵,罗绪才真正从余悸中恢复过来。

      天色已晚,窗外有淡淡的月色透露。罗绪摸索着床边的手机开机,跳脱出屏幕上的数字提醒着他已经昏睡了近5个小时。“嗡嗡嗡嗡”手机不停的振动起来,屏幕上接二连三的跳出未接电话与短信微信的提醒。

      罗绪划拉这几个号码,把最近姜霄的来电回了,示意一会儿就去医院。又对炸开了锅的宿舍群回了信息,沈小杰、余天等人在群里大呼小叫,说着:罗绪再不回电话就要报警了!因为不愿详说家中情况,他只交代了家中有事儿晚些回京,而处理完一堆短信电话后,有一串陌生数字躺在未接电话中尤其碍眼。

      这电话罗绪眼生,但从记录里看却是打了次数最多的号码,犹豫片刻罗绪还是回了过去。

      “嘟……嘟……”电话响了两声,对方就立马接了起来,“喂!罗绪吗!你在哪儿啊!你没事吧!怎么电话也不接啊!还以为你失踪了!余天他们都说要报警了!……”

      对于听筒另一边连珠炮似的发问,罗绪先是一愣,但等渐渐听出了对方是谁后,又觉得心口一暖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

      “喂!喂?怎么不说话啊!是罗绪你吗……”得不到回应,听筒内的声音变得有些焦急

      “是我。”罗绪拉开窗帘,屋外的夜空繁星密布,雨过的天空清透的像块墨玉,那朦胧的皓月突然像是一张人脸,罗绪望着天笑了起来,眉眼间是少有的温柔,“谢谢你啊,胡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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