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宝贝]岁月成碑》青乐兔

4、番外 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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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无边的黑色。

　　沉重的悲哀化作骇人的浓黑雾霾，将我笼罩其中，几欲窒息。

　　那名为心脏的器官，也在这沉痛的气氛中失去所有活力，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动弹不得。

　　耳边不断传来女人的哭声，在悄无声息的殿堂里回响，久久地徘徊着不肯散去。那样的声嘶力竭，那样的......悲恸。

　　前来吊唁的人们脸上挂起一副悲伤的表情，他们带来的，只有一束葬花和一句“节哀顺变”。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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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抬头，隔着一层冰冷的黑白相框，看向里面那个即便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也仍然好看得过分的家伙。

　　阳光透过黑色的布幔洒在上面，却并未为其添上一丝暖意。色彩依旧暗淡，那深入骨髓的冰冷也依旧存在。

　　我记得，昨天这个时候，他还在的。

　　脑海中仍清晰地回放着那一幕：黑发少年抿起了唇，那原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嘴唇显得更加苍白。

　　我看到――他眼中的悲伤，以及......愧疚。

　　为什么......他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呢？明明该感到羞愧的一方，是我才对。

　　天气依旧明朗，阳光也温暖如初，金色光点泼洒下来，映入他琉璃似的黑瞳里，终于给他还黑洞般的暗淡眼瞳增添了一抹生气。

　　我在离他那样近、那样近的地方，凝视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呢？

　　具体他说了什么我已经记不起来，亦或是选择性的遗忘了吧。

　　我只记得，他苍白的唇片开开合合，吐出了委婉又残忍的话语。

　　接着，他便离开了。

　　我站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被无数的人流冲到路边，凝望他与那人一同离去的模样。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听见自己鼻腔里迸出一声嗤笑，然后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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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以为，不会再见到他了。

　　但我没有想到，仅隔了一天的时间，就又一次见到了他。

　　却是以这样的形式。

　　在这弥漫着绝望与悲伤气息的葬礼之上，我站在灵堂之中，抬头仰望这两人灰色的面孔。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不哭也不笑。

　　窗外，流风在低吟，时光在浅唱，讴歌生命的短暂，命运的无常。

　　而我，将在这一刻，将他的模样刻入灵魂，化作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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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没有回头，也不在乎那是谁。

　　然而，它却停下了，停在了我身边。

　　“对不起―――”属于女孩子的声音。

　　来的人颇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是之前在小巷围堵我与小心的那个女孩。

　　什么意思？她是来道歉的吗？在这个时候？

　　“我不知道，你们是那样的关系，那个时候……总之，对不起。”性情娇蛮的少女抬头看向我，眼里满是认真的神色。

　　“……”我抿唇不语，看了她片刻后移开了视线。

　　女孩见我不说话，也别开眸子，做了一个祈祷的手势。

　　直到将要下葬时，我才打算离开，身旁的女孩不知何时已经离去，来吊唁的人们也已经走的七七八八。两具棺材旁边，浅蓝色长发的女人在那里抹眼泪，还有另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我没再去看他们，扭了扭酸痛的脖子，迈开僵硬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出灵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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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在那赤红的墓土之上，一座石碑悄然而立，斑驳的碑面上只有两个支离破碎的字体。

　　『岁月』。

　　――『岁月刻成碑，立在我心上。』

　　-TRU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