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宝贝]岁月成碑》青乐兔

5、番外 伽罗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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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里的景象总是那样虚无缥缈，而又如此真实。

　　在现实之中堕入黑暗，在黑暗之中窥视过去，又沉浸在过去之中无法自拔。

　　迷蒙，黯然，悲戚，麻木，直至绝望。

　　我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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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出生在一个普通的乡下家庭里，我唯一的亲人，只有母亲。

　　那个有着漂亮的浅蓝色长发的女人，总是温柔地看着我，抚摸我的发丝，喃喃地说我身上这一点最像她。

　　我没有父亲，至少我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每次我向她问及父亲的事，她总会别开眼睛，岔开话题，再者就是胡乱编些谎话糊弄我。

　　起初我还是懵懵懂懂，没有多想，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心智的成熟，我开始怀疑起她的话。

　　尽管母亲多次告诉我，说我的父亲因为工作太忙没法回来看我们，可这样拙劣的谎言却也实在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出去一两年可以理解，可一去就是十年杳无音信，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死了，要么就是他自己不愿意回来。

　　在我为此感到疑惑时，“私生子”这个词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

　　第一次接触这个陌生的词汇，是在同村的那些小孩子口中。

　　小孩子一向是很单纯的，正因为这一点，才会让他们显得残忍，单纯而又残忍。

　　他们没有辨别是非对错的能力，只会本能地接近自己喜欢的事物，排斥自己讨厌的事物。跟风、排异、伤害他人......这些行径，大多都会出现在那些心智不够成熟的孩子身上。

　　那几个小孩叽叽喳喳的围在我身边，稚嫩的童音一个接一个地吐出侮辱性的话语，算不上难听，但确实很烦人。

　　我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事情，站在中间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他们骂够了，觉得没趣了，就会自己离开的。我这样想着。

　　意外的是，今天出现了一个新鲜的词汇，我从未听过，也不理解它的意思。

　　“私生子”。

　　我径直抓住那个说出这句话的人，没去管他话里具体的内容，眯起眼睛，压低声音问他：

　　“私生子，是什么意思？”

　　他大概是被我吓到了，颤颤巍巍地，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其他人也都愣在原地，显然是没想到我会动手。

　　说实话，那时候的我真的很没耐心。

　　我紧了紧揪住他衣领的手，眼底一片冰冷，语气不善地再次问道：“私生子，是什么？”

　　他反应过来，颤抖的声音中带着求饶的语气：“我、我也不知道啊...这是我娘告诉我的，好像就是偷偷生的孩子，见不得光的那种――”

　　我松开他的衣领，将他甩在地上，径自思索起来。

　　那几人也很见机地跑开了，周边一时间安静了不少。

　　太阳渐渐西去，染红了天边的残云，然后又逐渐暗下来。

　　我垂眸，思考刚才那人话语中的意思，也就是说，私生子，是见不得光的吗？

　　我是，见不得光的人吗？

　　……

　　我迈开步子，慢悠悠地走着，毫无目的地走着。

　　等到我回过神时，天已经快要黑了，似血的残阳已经有一大半没入对面的山头。

　　我站在田地旁的土路上，看了看四周陌生的景象。

　　看来...是发呆走岔路了。

　　我叹了口气，把书包往上拉了拉，然后快步往回走。

　　当我走到我家门前的那棵大椿树那里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母亲正坐在树下面等我。

　　“对不起，母亲。”我走到她面前，在夜幕的笼罩下看向她模糊不清的脸。

　　没等我向她说明原因，母亲就站了起来，扶住我的肩膀，那双漂亮的湛蓝眼睛看着我，里面却是深不见底的汪洋。

　　“已经有人告诉我了，说你欺负村里的其他孩子。”

　　“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把事情都解决了。”

　　说完，她弯下腰，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看着我，望向我那与她如出一辙的湛蓝眼瞳中。

　　我站在那里与她对视，这样近在咫尺的距离，仿佛被穿透灵魂一般，心中荡起微波，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夜晚的静谧，使得她的声音更加清晰地在我的脑海中响彻，即便经年之后，我也无法忘却。

　　“不要想离开。”

　　“不要想...离开我。”

　　“不要像你父亲一样，一声不吭地消失......”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提到我的父亲。

　　我仰头，看向她如海洋一般美丽的眼睛，我看见...她眼底暗藏着的――

　　疯狂。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