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湖泊》玲珑亦老

4、洗澡时发生的怪事

　　见酒喝的差不多我便提议大家各自歇息，赵东本想去扶醉了的唐荻，陈诺却已将她扶住，唐荻也将整个人贴在了他身上，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行了，我送她回房吧。”赵东不甘心的跟到了门口最后也只能悻悻离去。
　　陈诺将唐荻扶到了床上，唐荻就如一条蛇般坐也坐不住软塌塌的靠在他身上，勾住他的脖子，朝他衣领里吹了口热气。
　　热气混着酒气陈诺也有些醉了，唐荻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但唐荻这样的女孩他见多了。
　　他的手不老实的在她白皙修长的大腿上游走着，唐荻小声的哼了一声没有阻止只是紧紧的靠着他。
　　“你喜不喜欢我。”
　　陈诺没有说话在她身上四处点着火，唐荻没有等到答案星眸半张凑过去亲吻他的脖颈，密密麻麻的吻落下，发出轻轻重重的喘，两人很快纠缠到了床上，在这透不出一点光的黑夜里贪婪的汲取对方身上的温暖。
　　回到房间后我正忙着整理东西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这么晚了会是谁呢，敲门声依然在继续，“谁啊？”我喊了一声也没有人应答。
　　我只好放下手中的东西把门打开，门外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奇怪，我将门随手关上。
　　不经意低头时发现地上竟然凭空多了一滩水迹，真是个奇怪的夜。
　　我继续回房整理我的东西，将床铺好后我打后院水龙头下接了一桶水，打算清洗一下白天沾上的灰尘。
　　陈诺从唐荻的房里走了出来，唐荻睡了一会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些尿急，跌跌撞撞跑到女主的门前拍了两下。
　　“小灵，在吗？”
　　“怎么了？”方灵将门打开扶住了跌到了她怀里的唐荻，“你怎么喝的这么醉？”
　　“你陪我去上厕所好不好，我要小解，一个人不敢去。”
　　“好好好，下去少喝一点。”
　　唐荻打了个酒嗝，“我们去哪呀？”
　　“这里只有马桶，你去不去？”
　　“马桶？我不去。”唐荻一脸委屈，“太脏了。”
　　“那就在外面解决吧，我给你放风。”
　　两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唐荻被冷风一吹酒醒了一半，乡下的野草长得高，乌泱泱一片，唐荻拨开草丛找了个地方蹲了下来，刚将裤子解开，突然眼前的草丛动了一下。
　　她吓了一跳，“小灵，是你吗？”
　　“我在呢？怎么了？”
　　唐荻再往草丛里觑去却又什么都没有了，难道是小狗！
　　“没事？我就看看你还在不在？”方灵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唐荻安心了下来，笑自己实在是过于敏感了。
　　四周恢复了寂静，只剩下草丛被微风拂动着沙沙的细碎的声音。
　　唐荻解完了手正打算起身，一抬头突然看到眼前的两排草丛中间伸出来一个脑袋。
　　“啊！”她吓得连滚带爬跑了出来，牛仔裤还搭在大腿上
　　方灵听到声音慌张的赶了过来，“怎么啦？”
　　唐荻立马将裤子拉了上来，惊惶的指着草丛里，语无伦次道，“里，里面有人！”
　　方灵听了吓了一跳，“不会吧。”说着举着手电筒往草丛里走去。
　　“你别去！”唐荻勉力拉住她一步也不敢靠近那个草丛。
　　“放心，我就看一眼。”
　　唐荻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精神紧绷着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什么东西。
　　方灵壮着胆子一把拨开了黢黑的草丛，草丛后什么都没有，只有随风摇摆的狗尾巴草。
　　方灵送了一口气，“你是不是看错了。”
　　唐荻魂不守舍，带着哭腔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方灵见她吓坏了安抚她道，“或许是只猫呢，这么晚又这么黑你可能看错了。”
　　唐荻没再说话，她抱着双臂突然觉得好冷，缩着身子身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好了，你回房休息吧，可能是今天太累了。”
　　方灵牵着她回到了屋里，经过后院时还看了我一眼，我的房间在东厢他们在西厢，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办法后院是公用的。方灵笑着说了句晚安，唐荻则低着头一脸煞白匆匆从我面前走了过去。
　　“我能不能。”走到门口时唐荻局促的抬起一张惶蘧的脸来，“今晚和你一起睡。”
　　方灵见她这担惊受怕的样子有些不忍，“好啊，只要你不嫌弃那我们今晚就挤挤。”
　　她舔了下干燥的嘴唇，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夜有些凉，冷水浇在身上我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心里想着尽快洗完回到房间，一瓢水泼下，突然之间却觉得有些奇怪。
　　我低头看了眼手上，不知在什么时候手上布满了变血红色的液体，还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流，我看向自己的身体，只见我顷刻之间通身都流着血红色的液体，脸上也溅满了鲜血睁着一双瞪大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流淌在院子里的血水。
　　水，我看向洗澡的盆里，血红的一滩水，血水滴落在我的睫毛上我的眼前仿佛都变成了一个通红的世界。
　　是梦把，我狠掐自己的掌心掌心传来一阵疼痛。
　　突然从装满血水的水桶里发出咕噜，咕噜，渗人的声音，我全身的寒毛瞬间炸起踩在黏腻的湿血里一步一步往后退。
　　咕噜，咕噜
　　血桶上冒出朵朵血泡，有什么东西从血桶里往上涌，我吓着说不出话来狰狞的死死盯着那不断冒出东西的血桶。
　　借着微弱的月色我终于看清了那浮在血面的是什么东西。
　　是一大撮女人的头发，不断往外冒着，仿佛也从我的喉头里冒出来，越来越多。
　　我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最终在恐惧的作用下尖叫一声划破寂静的长空。
　　我终于忍受不住身体如痉挛了一般在极端的恐惧作用之下啊的怪叫一声待我反应过来时血桶已经被我踢到在地。
　　我一晃身，全身软了下来，再定晴看去时水又变得澄澈，又是那我从水龙头下放出的干净的水。
　　我壮着胆子往那水桶走去，生怕再看到那一大撮女人的头发，结果水里什么也没有，倒映出我扭曲的面孔，惊惶的神色。
　　我魂不附体，冷汗淋漓的收拾了东西就呆呆的往房里走去。
　　刚刚那一幕我没法解释，是眼花还是有什么在作祟。
　　躺在床上我久久不能入寐，想到明天要去拜访作法事的仙娘看看能不能从她那里打听出什么，昏昏沉沉不知数了几度繁星才终于疲倦的睡去。
　　晨曦微起我便醒了，刚出门就碰到了方灵。
　　“你上哪儿去啊？”
　　“去拜访小时候给我做过驱邪法事的仙娘。”
　　“仙娘？”方灵一头雾水。
　　“仙娘就是本地的巫婆之类的，我小时候不是出过意外吗，醒来后请她给我做了出法事，我打算去拜访拜访她。”想到仙娘那都是很久前的事了不知道她还在不在。
　　“我能去吗？”方灵眸光闪动，期待的看着我。
　　“行吧，带你去长长见识。” 有方灵相伴我自然很乐意，收拾好昨晚沉重的心情，极目四望茫茫的田野，在山的尽头，沿着蜿蜒的小道走过几处农田就是仙婆的家。
　　我对仙婆的记忆还停留在小时候那场驱邪仪式上。
　　一间昏暗的密室中设着两坛香火，方炉鼎中央耸出一个如蒙古帐篷般的圆炉，炉上插着九根香烛而香正烧到一半，室内已听到靡靡音有人在念咒。
　　炉灰里亦遍满立香，低伏着火光四耀，刹时间幽暗的室内亮如白昼。
　　烛火前方设着一个神坛，坛上用红布四遮，幕内供奉着三座神像，正中观音菩萨像，左首大黑天，后首祖宗像，九株大香正对神坛。
　　仙娘遮着青色头帕将双眼遮迷，双膝跪于一个红蒲团上嘴中念念有词，手里掬着一束米睁眼时眸中精光一闪口道我的生辰八字，将米洒于祭坛上。
　　仙娘这是在收黑，小孩子夜夜被梦惊扰于是父母便请出村中仙娘来驱邪避祸。
　　仙娘又拿出一根符箓，上书圣母仙娘赦令。将符咒于香火上一扬，符咒便委委化为纸灰置于清水之中。仪式至此还差最后一步，那便是喊魂。
　　仙娘从祭坛上拿出一个鸡蛋，嘱咐外婆拿到街上去沿街呼唤我的名字。
　　“小乙回来了吗”
　　有人答道“小乙回来了。”
　　外婆一路喊到了家，将我抱起用手蘸着唾沫抹了抹我的头部，最后递上一瓶浑浊的神水，“喝了它了，喝了就不做噩梦了。”我在大家殷殷的目光下一饮而尽，
　　有点怪味道自那以后我确实没有再做过噩梦直到不久的前一天。
　　仙娘的家已隐隐可以望到了，多年前还是青墙灰瓦现在已刷上了水泥，有了现代建筑的派头。我带着方灵敲响了仙娘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