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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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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
叶迦从释天集团出来后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去买了一台车,一台与他整个人的气质都相悖的黑色的甲壳虫。售车经理看着他将一双长腿费劲的塞进这么精巧的一台车里,连推介的语气都显得不那么理直气壮了。所幸,他今天遇到的是一位不爱说话的顾客,付款时连价格好像都没看一眼。
叶迦不在的这几年,叶鹤庭住的最多的是公司,其次就是叶迦走之前在市区买的公寓。所以当叶鹤庭破天荒的提早离开公司,将车开到公寓的地下车库,却看到车位被一台没上牌的甲壳虫占了的时候,心脏居然没来由鼓动起来。
他的车停在车道上,人坐在车里,手指在嘴唇上轻点。虽然在很多年前就改掉了撕嘴皮的习惯,但一旦产生无法控制的焦虑时,手还是会不自觉的落在唇上。
堂堂一个坐拥财阀的上位者,居然被一辆停在自家车位的无牌车弄得心神不宁,这事看上去的荒谬程度丝毫不亚于叶鹤庭此刻忐忑的心情。
当他意识到时,自己已经来到公寓的门前,手指停在密码键上,居然不知道是该直接开门,还是应该先敲敲门,就是这一恍惚间,范自立的人已经把门打开了。
当看到看门的人是叶迦时,叶鹤庭的胸口仿佛涌出一团暖流,待这股温暖的能量流淌到他的四肢百骸时,他才感知到自从叶迦离开后自己的身体有多冰冷。
然而叶迦并没有多看他一眼,开了门就径直转身回到了书房。
叶鹤庭就这么看着他神游似的走到了电脑桌前。桌上有一樽他从未见过,也不知从哪弄来的水晶烟灰缸。叶迦拿起搁在烟灰缸上燃了一半的香烟轻轻吸了一口,淡色的烟雾从他樱色的嘴唇里缓缓的被吐出来,他眉头仍旧轻微的紧着,眼睛里映着屏幕的亮光,指尖释放出机械键盘喀嚓喀嚓的脆响,安然自若。叶鹤庭的视线落到了烟灰缸里面,那里横竖躺着四五个颜色鲜亮的新鲜烟蒂。
“抱歉,赶稿。”叶迦头也没抬的说道:“煮了白粥,香油拌了一碟鲜菇肉酱,自己盛来吃。”
叶鹤庭没有说话,他将手中的车钥匙放在了金属盘中,修长的手指微颤的伸进领口,松开了两颗衬衣扣,然后解下领带,随手扔在门边的藤制衣筐里,光脚走到冷柜旁,给自己倒了一杯什么都没掺的烈酒,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滚动,在杯壁上留下粘腻的印记。叶鹤庭旋即灌下一大口,喉头微颤。
“锵”的一声将酒杯顿在桌上,他快步走进了书房,来到叶迦的身边,一只手按住对方的脖颈,一只手扯住对方的头发,顺应人体力学的座椅随着这股力道往后一仰,一双滚热的双唇就结实吻了下去。
叶迦在失重的眩晕中,胡乱抓住了叶鹤庭的手臂,抓的很紧,却并没有反抗。叶鹤庭的鼻息有烈酒的味道,唇齿间的力度像极了掠食者的攻击,毁灭或是臣服全在他一念之间。
叶鹤庭不知道是因为发烧还是因为酒精的作用,他此刻的脑中是前所未有的喧嚣,杂乱的情绪在脑中不停的翻涌着,他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叶迦并没有回应他的吻,这是他预料之中的,然而对方丝毫没有抗拒的全然放松,却也出乎他的预料。
“叶迦……叶迦,叶迦……”叶鹤庭的呼吸灼热,一遍又一遍的小声喊着叶迦的名字,最后的尾音带出弱不可闻的两个字:“哥哥。”
“嗯。”叶迦轻声应。
“你回来了。”
“是的。”
“是回来我身边的回来,对不对?”这话虽问的幼稚,却情真意切。
“是。”叶迦用指尖轻轻滑过叶鹤庭的脸颊,“我回来了。”
是的,无论如何,回来就是回来了。
叶迦拍了拍叶鹤庭的肩膀,对他说:“你先去泡个澡,我把手头这点写完,陪你吃饭。”
叶鹤庭轻轻应了一声就离开了书房,好似这五年什么都没有发生,好似刚刚也什么都没有发生。
叶迦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走出了房间,却又听到他的声音远远从客厅传来:“你别抽烟了。”
叶迦弯了弯嘴角,没有应声。
他们默契的避开了一切破坏这美好氛围的话题。
这一晚,平静而又温馨。
然而,第二天总是崭新的一天。
这天早上,叶迦约了殷焕琰到松岩旗下的德瑞传媒见面,碰巧文渊出版也在这栋大楼。
同一时间,在董事会上,叶鹤庭力排众议,给聂一舜执掌的传媒板块再次注资10亿。
叶鹤庭与叶迦几乎是同时收到了关于对方最新动向的消息。兄弟俩的行事作风,出奇的相似,然而除此之外,彼此相同的还有当下那刻的心情。
叶迦就开着他新买的黑色甲壳虫来到了德瑞传媒。刚走进电梯就看到了殷焕琰。两人抬眼一对视,殷焕琰愣了一下,几乎没认出叶迦来,他今天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和一顶洗得泛白的黑色鸭舌帽,穿的是一件灰色的连帽衫外面套一件牛仔衣,宽松的运动裤和运动裤和篮球鞋,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从校园走出来的学生。
“聂总那边,已经结清了。”仍旧是殷焕琰先开口说道。
叶迦颔首,问道:“德瑞的企划我看了,还是倾向于偶像歌手,你自己的想法呢?”
“如果不考虑市场因素……”殷焕琰有些迟疑的错开了视线,顿了顿后抬起眼看着叶迦说道:“我还是想做音乐。”
叶迦点了点头,像是没有更多的问题要问了,两人之间就这么沉默下来。
叶迦的手机不适时地响了起来。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后就挂断了,转而对殷焕琰说:“把你最满意的作品给我听。”
当叶迦看到殷焕琰的眼中仿佛被瞬间点亮的光彩后,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刚好,我iPod里有一首新歌的demo”
叶迦直接将殷焕琰带到电梯旁的楼梯间,关上消防通道的防火门后第一次听到了殷焕琰的音乐。
整个过程中,叶迦什么话都没有说。长达八分钟的歌曲,作词、作曲、演唱甚至念白都是殷焕琰一个人。殷焕琰盯着叶迦的侧脸,十指紧紧的攥在一起,指甲都刺进手心,他努力捕捉着叶迦的每一丝表情变化,试图从中判断出他对自己作品的喜恶。不自觉的身体已经微微有些发抖,他知道自己的地狱和天堂就在接下来对方的一念之间。
此刻,叶迦的手机又不合时宜的震动起来,叶迦皱着眉头按下了拒接,然后继续听焕琰的歌,直到最后一个音符播送完毕。
叶迦看着殷焕琰,似乎正在斟酌着字句。
他看着对方眼里的迫切,不由得一笑,“很好,音乐和嗓音的质感都不错。”叶迦对作品十分满意。当看到焕琰兴奋和欣喜的神情已经溢于言表,叶迦又多说了一句:“你比他们认为的更有才华。”
焕琰的眼眶微热,他低下头什么都没说,虽然他很想告诉叶迦,自己所创作写的每一个音符,唱出的每一个词句,表达的每一分情绪,都是因为你。
你就是我筑梦的原点。
然而当他对上叶迦的微笑后,心中却又突然满足和平静下来,冥冥中两人之间已然缔结了一种叫做默契的羁绊。
此刻,叶迦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他接通了电话。最后这一通电话是出版社打来的,约好了签约的时间,签约作者却迟迟没有出现。叶迦在电话这头三两句就拒绝了文渊的合约,虽然没有解释原因,但也表示毁约并不是因为商业原因。由于缺少正常人际交往空间的有才之人多少都有些乖张的个性,见怪不怪的出版社并没有过多纠缠,就平静的放弃了争取。
电话协商的过程,叶迦没有刻意回避殷焕琰,而对方也只是在一旁安静的听着。
待到挂了电话,叶迦在殷焕琰期许的眼神中说道:“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经纪人了。”
因为有了叶迦的参与,殷焕琰与德瑞签约的过程变得效率很高。较之以前谈定的条款叶迦在现场略作了些修改,保留了比原先更多的自由和权利,而德瑞也拿到了一个比预想要高的抽成点数,双方对这个结果都十分满意。
等到合约签成,两人即将离开的时候,叶迦突然看到会议室外正在忙碌的员工全都放下手中的工作肃穆而立,只见朝向叶迦这边,正迎面走来一行人。为首的男人居然是松岩国际的总裁祁凤桀。这是叶迦第一次见到本人,不知怎地第一眼就让叶迦的脑海里冒出一句“直入白云深处,浩气展虹霓”的感慨。
祁凤桀,绝非凡品。
按理这种场合应由德瑞这边的人先向殷焕琰介绍祁凤桀,再由殷焕琰介绍自己和叶迦,可是没想到祁凤桀一来就先进行了自我介绍。他先是礼数周到的表示了对殷焕琰加入的欢迎,然后恰如其分的表达了对德瑞发展前景的看好,待到一切过场都按部就班的走了一遍后,他终究还是将目光落在了叶迦身上。
叶迦知道自己今天刻意的装扮现在看来确实显得有些好笑,但是也正是这样的措手不及,才让叶迦对祁凤桀真正的提起了兴趣。
祁凤桀在与叶迦握手的时候,拇指在叶迦的手背上不着痕迹的摩挲了两下,眼神里带着七分欣赏,两分试探,一分挑衅。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叶迦的食指也正趁握手的时机在对方的掌缘处回应似的挠了一下,眼神里有着七分挑衅,两分玩味,以及一分欣赏。
然而这都发生在一瞬间,没有人觉察出异样,气氛仍是恰如其分的热络。叶迦注意到,在场所有人可能只有视线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的殷焕琰,从中捕捉到了一些什么。叶迦淡淡的看了私有隐忧的焕琰一眼,示意他不用担心。
实际上,目前为止发生的一切让叶迦也开始有些不确定,他隐隐的预感到,今天冲动之下的决定,可能将这个敏感而细腻的年轻人带入了一个无法脱逃的命运轮转,旦夕祸福,世事难全。一向淡泊的叶迦突然很希望命运能够给他多点眷顾,至少不要和自己一样。
叶迦看着自己手机上红色的未见来电显示,一通是解展的,一通是叶鹤庭的。他的手指有些犹豫的在上面来回划动了几次,最终还是选择放弃了回拨的念头。
这天晚上,叶鹤庭因为出席文化界的酒会,并没有回公寓过夜。
叶迦则是以赶稿为由拒绝了解展的邀约,实际上却是在电脑前帮殷焕琰修改了好几首新作的曲子,一直到凌晨才疲累的躺到床上去。
他睁着眼睛盯着色彩与线条的极尽简约的卧室屋顶,那盏低调得几乎毫无存在感的吸顶灯是他视线的着落点,他无法避免的回想起五年前自己决定离开的那个晚上,他的视线里也只有这只盏灯,当他被叶鹤庭粗暴的压制着重伤未愈的身体,嘴里发出隐忍的喘息时,眼睛的视线也是落在那里的。
当时为什么会逃避呢?叶迦闭上眼睛回想着那晚叶鹤庭的神情和眼神,惊讶的发觉自己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几乎是一片空白。唯一有印象的,只有那盏灯。
如果叶鹤庭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还像当时那样对待他,如果他还愿意的话……叶迦自嘲的想,那么他一定会将他的神情记下,无论好坏都不会再忘记。
然而这一夜,叶鹤庭并没有回来。
第二天早上,还有些时差没倒过来的叶迦被殷焕琰的信息吵醒,睡眼惺忪的得知殷焕琰拿到德瑞的第一个策划,居然是去芬兰拍音乐微电影。
叶迦拿到企划案的时候也有些懵,一个三分之一面积在北极圈内的国家,一个永久中立国,这就是叶迦对“芬兰”两个字仅有的了解。德瑞的策划给出的理由是想拍出北欧中世纪风情,希望能以极圈内的冰雪奇观来强化殷焕琰的高洁气质,希望制造一个目前市场上比较稀缺的冷质偶像,云云。叶迦一开始还坚持认为,策划给出的以上所有内容,仅仅只是将去芬兰的差旅费用在后期制作上,在中国东北地区一样也能办到,何必折腾到北极圈。直到叶迦从叶鹤庭那里得到消息,说是祁凤桀这次也碰巧要到芬兰洽谈,才明白了这场所谓最高规格的包装之精髓所在。
叶鹤庭是第一时间知道内情的,当然也是第一时间表示反对的。
自从那天叶鹤庭夜不归宿后,两人的关系就一直像一杯处于临界点的冰水混合物。叶迦的睡眠越来越差,每天只能靠加大工作量和运动量来维系基本的睡眠。叶鹤庭也因最近接连发生的事情,有一种棋差一招的懊恼感受。他不常遇到挫折,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何况如今叶迦回来了,他更加没有输的资本。
叶鹤庭确定自己反对叶迦去芬兰的意思表示,百分百清晰明确的传达到对方那里,然而叶迦还是置若罔闻的一意孤行。其实叶迦出发之前就预料到,这种与过去极为相似的不辞而别会把叶鹤庭逼到多么癫狂的地步,然而当他下了飞机后,拿着还没来得及启动系统就疯狂震动起来的手机时,心下还是有些惶然。
“鹤庭。”
“下一班回国的飞机一个半小时后起飞,票我已经给你买好,信息发到你手机上,你现在去取票、过安检、然后登机,我会亲自去接你,再过十一小时十分钟,我要在机场见到你。”叶鹤庭的声音冷得像芬兰的空气。
“如果可以,十天后再去机场接我也不迟。”叶迦的声音里有些安抚的意味。
“叶迦。”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冷冽声音。
“放心,没事的。”叶迦干脆柔声安抚着。
沉默良久。
叶鹤庭有些暗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哥哥,现在还是你答应过的那种‘回来’吗?”
叶迦没料到他会这么问,有些语塞的应道:“是……”旋即又觉得此时此刻这句话显得多少有些勉强,于是又说道:“if you want.”
“手机24小时开机,随时保持通讯畅通。”叶鹤庭的声音重又恢复冷静的说道。
预料之中的回应,叶迦在心里想着。然而还没等叶迦应声,叶鹤庭就挂断了电话。
外景工作因为大财团已经发展成熟的运作模式进展得十分顺利,殷焕琰确实跟这里的自然环境有一种相互加持的效果,在一群一群庸庸碌碌的人群中显得栩栩生辉,无论从质地还是从气场上,确实是一个带着光环的耀眼存在。叶迦虽然没有再刻意装扮成学生,但那副黑框眼镜还是一直戴着,他在摄制组里的多半时间都是在一旁安静的看着,眼神总似有若无的牵连在殷焕琰身上,殷焕琰也是一样。可以看出殷焕琰的整体状态比刚遇见的时候要好很多,他是一个让人省心的艺人,有才情、有素养、性格温和、品行良好,这样的人确实具有多种多样的可塑性,至少之于经营他的人来说是这样。
然而,叶迦始终觉得缺了点什么。
这天收工后回到酒店,叶迦洗漱完毕后像往常那样坐在电脑前,仍旧是拧着眉,屏幕里播放的是前期拍摄完成的一部分样片。来来回回反复看了几遍后,叶迦随手在纸上勾勾画画了一些图案。这时,正好听到了敲门声,来人正是殷焕琰。
“这儿可真冷。”殷焕琰穿着一件宽松的运动外套,头发还湿漉漉的。
叶迦抬眼看了看焕琰,说道:“去把头发吹干。”抬手指了指盥洗室。
“噢”焕琰老实应声往里走。
“等下。”叶迦突然出声叫住他。
焕琰疑惑的回过头。
叶迦看着眼前的殷焕琰,湿漉的头发,淡红色的嘴唇,还有一身带着蒸汽味道的细腻皮肤,突然有个想法在脑海中成型,他思忖片刻后,对一脸茫然的殷焕琰说了一句:“把衣服脱了。”
随即走到门边,将暖风调到最高,随手扯了一条毛巾扔给殷焕琰,然后将门上的链锁挂上。
“嗯?脱什么?”殷焕琰有些惊诧。
“衣服,脱掉你的衣服。”语气平缓,吐字清晰,难以置信的耐心。
殷焕琰的脸蓦地红了起来。
“给我看看你的身体。”叶迦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噢,好的,可以。”焕琰突然明白过来叶迦的意思。其实在韩国参加艺考的过程中他也经历过这个环节,只是刚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于是没有过多犹豫,他便开始照做。
他拉下了运动外套的拉链然后脱掉,剩下一件睡觉穿的白色工字背心,然后抬腿脱掉了自己的运动长裤,剩下一条白色的内裤。此时基本已经能够满足一般审查的需要,于是他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叶迦,自己是否该继续?得到肯定的答案后,焕琰有些不自然的脱掉了工字背心,领口磨蹭过耳朵的时候,那里一阵麻痒。
“还要继续么?”焕琰的声音有些干涩。
殷焕琰的手指在剩下的唯一一件底裤边缘有些徘徊,叶迦终于微笑着说:“行了,可以了。”
鼻尖已经有些微汗的焕琰松了口气,就这样半裸着身子不自在的站在叶迦的眼前。
叶迦看到殷焕琰的左胸有着一道淡淡的白色痕迹,于是用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果然只是颜色和其他皮肤有异,抚摩起来却不会有任何异样。
“心脏手术留下?”
“是的,先天性的,十八岁做的手术。”殷焕琰对这件事情表现的很随意,“痊愈后就没问题了。”
“很好。”殷焕琰的身材匀称修长,在集训班学习舞蹈之类的形体课锻炼出了一身紧实而不夸张的肌肉,同时也有被保护的很好的白皙皮肤,如果不算左胸那道白痕,整个画面几近完美。
叶迦略微思量,说了句“你等下。”便随手找了一只红色的原子笔,然后拖过一张带滑轮的椅子坐在殷焕琰身前,一手轻而稳的扶着焕琰的腰,一手拿着笔,在殷焕琰的身上开始勾画。
叶迦受母亲的影响,从六岁开始一直受到艺术方面的专业培养,对于手绘和素描这些小技艺,很有一些自己独特的风格。就像字如其人,画则如其神。叶迦一笔一划的细细描着,鼻息轻轻的喷到殷焕琰的小腹上,引起一阵烘热。笔尖轻微的刺痛在身上一点点的蔓延,从敏感的地方到更加敏感的地方,焕琰极尽全力的控制自己,不想在叶迦面前丢脸,然而在这种感官和精神的刺激下,一切抵抗欲望的想法都是徒劳。
时间不算久,叶迦已经在殷焕琰的身上勾出一簇鲜艳的火焰图案,红色的图案延绵纠缠,自侧腰蜿蜒至胸口,精致而又写意、妖娆而又华丽,映衬着这具充满生机的年轻身体,极具诱惑。
叶迦直起身子,舒了口气,他靠在椅背上凝视着殷焕琰,一寸一寸的审视对方几近完美的身体,他看了看效果,觉得十分满意。此时的殷焕琰连脖子都染上了胭脂的颜色,眼睛里水汽氤氲。叶迦发现对方表情异样的时候,视线也不自觉的瞟到他的腿间,有些歉然的说道:“需要去洗手间么?”
殷焕琰在这样的目光感觉自己快要昏倒,他羞耻的解释道:“对不起,我没控制住。”
“是我没有考虑周全,对不住。”叶迦快步扯过床上的被单,披在殷焕琰身上。
殷焕琰被他拢在身前,一双眼睛无措的看着他,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伸手紧紧的抱住了叶迦。
“可以吗?”殷焕琰的手指紧紧的抓着叶迦后背的衣服,像溺水的人抓到了浮木,声音却在叶迦耳边细若蚊吟的说道:“可以吗,求你……”
叶迦轻轻扶着对方腰部的手感到对方身体传来一阵阵的颤抖,于是只能认输般的叹了口气,继而刻意拉开一段距离,他看着焕琰的眼睛说道:“闭上眼。”
说罢,就这么吻了上去。
叶迦的嘴唇很凉,可能对于浑身滚烫的殷焕琰是这样,这微凉的触感让他迷醉,在这梦寐以求的亲吻里,焕琰的灵魂和身体像是剥离开来,一个轻轻的飘起来,另一个缓缓的沉下去。
“不要求我。”叶迦轻轻的吻着殷焕琰的眉心,低声对他说:“你很好,你比所有人认为的还要更加好,未来很长,你的光彩需要时间才能绽放。”叶迦慎重的看着殷焕琰的眼睛说:“没有人配让你乞求,包括我。”
伴着叶迦像梵音般圣洁的声音,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直接的敲进了殷焕琰的心脏。
“很抱歉,我没办法给你想要的,无论是现在或以后。”叶迦的声音冷静又真诚,“不是因为你不够好,而是因为我没有。”叶迦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这是他第一次对这个仰望他的年轻人有所回应,因为他也是在今天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可能会成就非凡。
“如果你仍需要,我可以帮你。”
叶迦轻轻的将他放倒在床上,手指尖轻轻的勾向内裤的边缘,焕琰的呼吸变得凌乱而急促,随着叶迦的动作腰部开始不自觉的扭动起来。
叶迦勾起嘴角笑了笑,低声说道:“嘘……嘘,别急。”同时将嘴唇轻轻的沿着焕琰的肌肤一路轻吻,直到那道淡淡的白痕,嘴角一边溢出轻笑一边含混说道:“忍不住了么……”。
嘴唇来到焕琰的耳边,用比云朵还柔软的声音问他:“舒服么?”
焕琰轻哼着点了点头,要知道此时此刻,他甚至愿意为之付出生命。
待到殷焕琰即将攀上顶峰,叶迦让殷焕琰睁开眼看着自己,他也认真的看着对方,用流沙般质感的嗓音喊着对方的名字:“焕琰……”同时,对着那鲜艳欲滴的嘴唇深深的吻了上去。
等殷焕琰得到了满足,叶迦扯过被单帮他掩住身体,随即自己到浴室冲了个冷水澡。待到他从盥洗室出来,殷焕琰已经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精神有些涣散靠坐在床上。叶迦走到桌前,从外套里拿出半盒香烟,抽出一根刚刚递到嘴边,刚要用打火机点燃,却又想起什么似的的将烟放回了烟盒,旋即随手扔在的桌上。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殷焕琰突然问道。
“你知道的。”叶迦淡淡的答道。
“我希望你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永远不会褪去。”殷焕琰眼神里的迷恋已经多到有些露骨。
“你喜欢可以纹在身上。”叶迦知道他说的不仅是指图案。
“你亲手帮我纹么?”
“以后也许,但现在不行。”叶迦拿出自己的手机,对着殷焕琰躯干上的图案拍了几张,然后说:“明天让化妆照着画,然后加一组你赤身在冰河里的镜头,身体吃得消吧?”
殷焕琰接过手机看了看,当看到屏幕里浑身红色妖娆的图案时,又点开相机对着自己仍残留着情欲痕迹的正面按下快门。他知道这样不理智也不安全,但是他就是想把这一刻保存下来。随后他站起身,看了叶迦一眼,眼神很复杂,但是也有很多东西经过这场喧嚣的发泄后逐渐沉淀下来。殷焕琰拿起自己的衣服走进了盥洗室,关门的一瞬他看到了叶迦眼中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