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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铲 ...

  •   “你确定?”

      “我亲耳听见的。”

      门开了一道缝又合上,屋里有人翻身,有人批了件大衣走出。

      风沙依旧肆掠中心的那个点,外边的人抖了下大衣,指了个方向。

      两人一路走到车边才开口。

      “他们察觉了吗?”

      外边的人摇头:“没有。”

      烟头在指尖明灭,男人眼底闪过一丝光。

      “抽个空,我把人引开,你带着小像进去试机关。”

      对方却有些迟疑。

      烟头掉在地上,很快在砂砾中熄灭。

      “怎么了?”

      “刘老头的儿子还不好处理,万一他交代了——”

      “信息是假的,每次都是人碰头见面,没有网络痕迹,”那人淡淡道,继而邪笑:“你就是雁过留影,怕什么?”

      那人喏了声,而后又想:“那女的这次也在这件事里,总觉得这么个人呆在这里瘆得慌。”

      男人嗯,隔了会:“想办法把她弄走,动静不要太大,最好她自己走。”

      “我想想。”

      ——

      “这个合适吗?”

      “唔……”小指头勾了一下。

      “重了还是轻了?”

      “恩……”巴掌甩着摆手。

      “你倒是说话啊,呜呜嗯嗯,哑巴啊?”

      躺着的家伙咕噜爬起来,眼神鄙视:“你行你上啊?”

      孙一翔夹着尾巴把她哄回去,感叹:“唉唉,我发现你最近个子不长,脾气倒涨了不少。”

      曾阮刚想躺下让孙一翔捶捶腿,门开的瞬间蹭地坐起,端端正正的不说,还小脸严肃地吆喝孙一翔加砝码。

      李慕白扶拐逆光站:“怎样了?”

      曾阮很老实:“经过多番尝试,我觉得成功就在不远处。”

      孙一翔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李慕白扫了眼周围的香蕉瓜子花生皮,再看了眼曾阮嘴角的渣,利落地丢了拐杖坐床头。

      “继续。”

      曾阮含糊,嘴角芝麻跟着掉:“你守着我啊?你那么忙,还是不守着我了。”

      “继续。”

      她低头,嘴里叨叨的。

      李慕白眼神飘去,只能看见越来越鼓的白透脸颊。

      差不多过了五分钟,曾阮把东西都丢了。

      “总觉得不对味。”她叹了口气:“那玩意儿吧说重,也不重,至少没看起来重。说轻也不轻,毕竟是个实打实的。”

      “所以搞了半天你就这结论?”孙一翔坐不住了。

      曾阮委屈:“人家曹冲称象还有象呢,我什么也没有,我也很无奈啊!”

      李慕白沉默之后,“那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明明很淡的一句话,不知怎么,听着就让人有点难受。

      毕竟牵涉了一条命。

      这会门外又来了人,谭易菲甜甜地喊:“李队,今天的片子拍好了,有些技术上的事情想咨询一下你。”

      李慕白想也没想就起身:“来了。”

      等人走后,孙一翔也沉默了好一阵,回头却瞧见曾阮在捏床单。

      他乐了:“你看看,这叫什么?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别以为老白天天跟你相处就是你的了,谁敌得过糖衣炮弹的攻击呢?何况还是长腿炮,何况他还是个正常的男人。”

      曾阮手指头在床单破洞上不自觉地掏,继而抬头:“怎么听着那么酸?”

      “酸吗?”男人摸着自己的下巴:“我怎么不觉得?”

      “什么是正常的男人?”

      曾阮看了眼自己的腿,跟自己的比例看挺长的,可拉大环境下就成了柯基。

      索性放弃了长腿炮的挣扎。

      孙一翔看着她的目光很惊悚。

      两人瞪了好一会眼睛,曾阮忽然就单腿崩起来嗷嗷怪叫:“啊啊啊当我没说。”

      孙一翔:“啊啊啊你果真对我家老白有想法!”

      “放屁放屁!”

      “昨儿他还波你额头的!别以为摘了老子新眼镜老子就没看见!”

      “你就是看错了!”

      “孙一翔,你出来。”

      李慕白在外边冷冰冰地下命令,两家伙瞬间尴尬成一团怂球。

      “他没走?”曾阮做口型。

      孙一翔小声:“我怎么知道?”

      “要我等你?”

      “马上马上!”

      孙一翔连滚带爬地摸上轮椅,跟打了鸡血一样冲出去了。曾阮顺手抄起边上的练习册,而后恩了一声。

      她低头又往上边叠了本三年高考五年模拟。

      左手摊了会又换右手。

      最后在床上东爬西翻,找了个很小的砝码丢上去,而后又丢了一个反复掂量,双眼贼亮。

      “就是这感觉!”

      她又惊又喜,带着求表扬的大笑脸转轮椅冲出去,却没想到门外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人,刹车不及一轮撞上。

      黑色大衣,浓浓的雪茄清苦的味道。

      那人捡起地上散落的一堆书,吹开表面的砂砾看见上边的字,挺出乎意料的样子:“还在读高中啊。”

      曾阮抿着嘴角,不怎么想跟陌生人说话。

      “喏。”

      她不客气地接过,都滚出一段距离了,却总感觉有视线在后脑交织。

      曾阮想也不想往后望,那人依旧站在板房边。

      等再滚了一段距离回头,人已经消失了。

      “奇怪。”

      那张颧骨略高,法令纹稍深的脸,总觉得有点印象。但是见没见过,又说不上来。

      她边走边回头思索得太入神,轮椅滚了几下,似乎被什么卡住了。

      “咦?”

      李慕白收回抵在轮上的拐杖,一边的谭易菲捂着波澜起伏的胸口:“差点就掉沟里了!要不是慕白手快!”

      曾阮皱眉,抱着一捧书,看着面前坍塌的那一道沟壑,一时间没有想起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看来还是没长教训。”

      谭易菲轻笑:“孩子嘛……”

      “成年了。”

      “看起来也好小呢。”

      李慕白冷哼:“都说光长个子不长心,你是个子没长心也不大。”

      谭易菲:“哎呀,你怎么这么说,人家小姑娘都要哭了。”

      李慕白顿了顿,转头看向曾阮。

      还真是……

      曾阮的大眼睛像蒙了一层雾,一会清晰一会迷茫地看着他。

      脸颊上的肉鼓着,看起来特别可怜。

      李慕白的喉头动了下,直觉感到不简单,却忍不住闭了嘴。

      曾阮转身就滚,他想也不想跟上去:“你——”

      眼前飘来一把沙,暴怒的声音在下边吼啊。

      “李慕白你奶奶个卷儿!”

      一本书飞过来。

      “你才不长个子!”

      又一本书飞过来。

      “你才没心眼儿!”

      两个砝码跟暗器似的BIUBIU。

      谭易菲惊呼:“哎呀,怎么打起来了!”

      李慕白抹掉面上的沙,从地上捡起两本模拟题和砝码,望着风火轮似的背影,忽然就很开心地笑了。

      这近乎花枝乱颤的笑,笑得谭易菲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慕白……”

      李慕白眼底带光,指着曾阮的背影:“这他妈才是她。”

      大风吹过模拟题的页面,纸张在阳光下三两页乱翻。

      清隽的小字中规中矩地堆在答题线上,可以想象出某人捏着笔头一脸严肃奋笔疾书的样子。

      李慕白差点就被感动了,直到看见她的答题。

      语文:

      问:作者运用了什么手法,来表达此刻的内心活动?

      答:作者其实真没想法,反正我没看出来。

      历史:

      问:发动西.安.事.变的主要人物是?

      答:张学……友?

      物理:

      问:电与磁的问题,兴趣小组通过做实验,改变……,从而达到……。你得出什么结论?

      答:实验很成功嘛!

      李慕白脸色铁青地合上书本,像是双手用力合在某人的脸颊上一样。

      就这水平,还哭着闹着要上北大!

      而且最气的是,他之前还信她个鬼邪了!

      “曾阮!给老子过来!”

      跑远的人耳朵一叩,笑话,她想,谁过去谁傻。

      曾阮在躲角落里傻乐,就看见一辆货车拉着人过来了。地宫的发掘只靠他们几个完全弄不下来,在跟当地管辖部门商讨之后,这边的乡长带着8个朴实的劳动力来支援。

      钟灵很开心,招呼着大家过去看她怎么操作,曾阮调转方向过去凑热闹,看了十来分钟发现无外乎是运土,清理等不挨边的体力活,并没有学到什么,就意兴阑珊地走了。

      回去的途中下意识要去原来的板房里,而后才想起那间房早就被改成了放文物的仓库。

      两个顾老头带来的人跟石狮子似的守在那,老远就用眼神在威胁她不要靠近。

      哼,不靠近就不靠近,只要她想,有的是机会去看。

      而后听见了炒菜的声音,临近中午,请来的大妈也不知道在倒腾什么,洋葱炒什么肉的香味一个劲往这里飘。

      曾阮捂了下肚子,好像还真有点饿了。

      她在临时搭建的厨房边晃了一圈,最后美滋滋地嘴角挂着油出来。没过多久背上忽然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

      嗯?

      回头看,背后没人。

      曾阮皱眉,明明没有大风,砂砾不会打她肩膀吧?

      隔了会又挨了小小的一下,像是有东西在丢她。

      曾阮一下就怒了:“谁啊!谁欺负她腿脚不利索的曾奶奶啊!”

      一团白色的卫生纸被小微风吹得左右滚动。

      曾阮愣了愣,四下望依旧没有发现什么人。

      她转着轮椅凑过去,弯身捡起来,那团白手纸像是包着什么。等一层层拆开,里边有张揉得皱巴巴的纸条。

      上边的字不多,一眼就能看完。

      可曾阮却一下睁大了眼,仔仔细细地把每一个字都看得很清楚才作罢。

      而后嘴唇上的颜色一点点地变白。

      “偷国宝的贼,你能把秘密瞒多久?”

  • 作者有话要说:  问:是什么支撑我身兼数职还爬来更新?
    答:是罪恶感。
    最近单位人事调动,科室来了新BOSS,走了老搭档。现在他手里的事全是我的,我的,我的了。
    为什么工资不是我的?
    摊手。
    最近《只有他知道》出版改稿中,确实吃不消哈哈哈哈(苦笑),这边更新会比较慢,要不我默默写完结了大家再来吧~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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