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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铲 ...

  •   曾阮难受了不到十分钟,然后就嘟囔着困了。

      这阵子够折腾,夺目的大太阳很容易让人丧失斗志。她揉了把眼睛,“我想睡觉。”

      李慕白笑着把她丢回轮椅上:“压得老子腿疼,终于肯睡了。”

      曾阮捡泥巴丢他,然后又擦了把满是泪水的脸,瞬间成花猫。

      “当初单手拎我甩,现在坐一下就叫疼,身体被掏空了吗?你该补肾了。”

      “你走哪看的那些有的没的广告……”

      “就镇里电杆上,”她边走边叹气:“还有富婆重金求子,几百万呢,只可惜我不是男儿身!我要是男的绝对是宁川炮王!要不你去,我提供消息也算是有功劳,得了子我四你六。”

      李慕白的脸色很精彩,为了防止她继续乱想,嘴皮一掀:“滚。”

      曾阮甩头就滚,进了板房没多久就黑着一张脸出来。

      “怎么了?”

      “我的床没了。”

      李慕白皱眉,推开大门往里凑:“怎么会?”

      曾阮的房间俨然变成了出土文物存储地儿,不仅她的床,连带着一切东西都被搬空。

      李慕白顿了顿,转头推开他们男人睡的区域。

      他和孙一翔的折叠床直接被推到最里边紧挨着。在一堆乱床的左侧,横着两张干净整洁的木质床铺。

      喧宾夺主也不带这么显眼的,这倒真有点意思。

      曾阮刚想发作,李慕白拍拍她的手。

      “我来。”

      然后转动轮椅,干脆利落地转了出去。

      曾阮出去的时候,李慕白已经跑远了,她在原地呆了会,感叹那个轮椅怎么跟风火轮一样,他踩着像是去大杀四方。

      “看什么呢?”

      身后一句阴测测的,新配了眼镜的孙一翔居高临下斜视自己。

      那眼神要多抽风有多抽风。

      她扬脑袋:“你怎么配了眼镜看起来智商更低了?”

      孙一翔捏着她轮椅的后边,威胁似的推了把:“你想清楚了再说话。”

      瞬间把节操丢掉,曾阮弯着眼睛笑得甜甜的:“更帅了呢!”

      孙一翔满意地给她顺毛,清汤寡水的黑长直,除去太阳直射的地方滚烫,下边凉悠悠的。

      挺舒服,难怪老白喜欢摸。

      “这就对了,我可是有你们把柄的男人,以后见面要乖乖喊孙哥,知道不?”

      曾阮挑眉的动作都有几分李慕白的精髓。

      “什么把柄?”

      孙一翔神秘一笑,暧昧的小眼神不断飞舞,弄得她莫名其妙。

      “你抽什么风呢?”

      孙一翔抿嘴嚯嚯,“别不承认,反正我都看到了。”

      “你看到什么了?”

      他捂嘴嘻嘻,“讨厌,非要人说大实话,少儿不宜。”

      曾阮的脑子跟大肠一样开始打结,干脆转头不搭理他。

      孙一翔八卦之心刚起,怎么能就此罢手,追着过去。

      “老白温柔吗?”

      曾阮想也不想:“温柔个鬼。”

      孙一翔更激动了:“那他是狂放派?”

      曾阮这下沉思片刻:“倒也不。”

      “什么滋味?”

      曾阮一头雾水:“什么什么滋味?”

      孙一翔眼神烁烁,索性摊牌:“别哔哔了!我看见你俩在打波!”

      他说完就在观察曾阮的反应。

      这家伙听了之后,瞳孔里蒙了一层雾,明显没反应过来。而后雾散了,红色瞬间从脖子往上涌到脑门,曾阮往前边冲边放声大吼:“放你奶奶的屁!老子什么时候和李慕白打波了!”

      轻微的咔嚓声后,孙一翔发现自己仰躺在地上。右脚八字外翻,平平整整地压在曾阮椅子的巨轮下。

      “疼疼疼!”

      曾阮往前:“你说!”

      孙一翔:“哎哎哎!”

      “你说!”

      “咔嚓。”

      曾阮顿了下,低头,看见那只压得惨兮兮的脚,瞬间后退。

      又一声咔嚓。

      孙一翔把脚拖出来,疼得嗷嗷叫。

      “我的脚!”

      肇事者抓了把头发:“疼吗?有多疼?”

      “疼!”

      完了。

      曾阮经验丰富:“听见声音了吗?”

      “咔嚓!你难道没听见?”

      她倒抽一口气:“我当初是两声呢,两声是骨折,你是几声?”

      孙一翔满地翻滚,伸手比了个“二”。

      ……

      那天下午,曾阮被罚站小板房边,掰着腿金鸡独立一小时。

      孙一翔眼泪汪汪地坐在她的轮椅上,翘起石膏裹起的脚仿佛在昭示天下。

      卫东青看了眼他们三个残疾人士,手指头伸出来指了半天,愣才憋出一句话:“离我们远点!”

      腿瘸不会传染,但是智障真的会。

      李慕白转动轮椅来回踱步,乱,太他妈乱了。本来这里的事情就一团糟,这下好,眨眼的功夫这俩人不仅没做贡献,还一个负责扇风,一个负责点火,唯恐天下不乱。

      曾阮的脚有些酸,小动作动了动。在男人眼峰扫过的瞬间,立刻站直。

      卫东青看她可怜的小眼神,也是忍不住:“慕白啊,你妹妹也是伤患,站这么久不太好啊。”

      曾阮的小眼神更幽怨了。

      老张忍不住提点:“慕白,你们队是不是该改个名字来换换风水?”

      曾阮小声:“改叫三个瘸子队?”

      孙一翔:“不洋气,应该叫身残志坚队。”

      李慕白扬手要削人,两只同时缩头。

      他叹了口气,让卫东青帮忙把拐杖拿来,自己撑着站起。

      两人又分分往后缩。

      男人冷笑:“怕我?”

      两人齐刷刷点头,又集体摇头。

      他还是给了一人一拐,孙一翔的掌心结结实实挨了,到曾阮那,曾阮缩得更猫似的。

      李慕白就一拐打在她身边的小土坡上意思意思一下。

      “喂喂不公平!”

      左手掌又挨了一下,孙一翔老实闭嘴。

      李慕白撑着拐杖往前走了两步,伤腿碰了下曾阮:“过去。”

      曾阮松开头:“怎么?你也要面壁思过?”

      卫东青看不下去了:“慕白妹妹,你哥让你坐轮椅呢!”

      曾阮瘪嘴:“最伤残的就是你,蹦什么蹦,拐给我。”

      李慕白:“真想挨打了是吧?”

      曾阮站起来,挺起不怎么显著的胸.脯:“是啊,来啊,谁怕谁啊!”

      李慕白盯着她看,而后抬手,曾阮下意识缩回去。

      后脑勺是温热的抚摸,李慕白声音柔和:“乖,听话。”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突来的温柔刺激得颤颤发抖。

      曾阮夹着尾巴过去了,眼睛左右看,就是不肯跟任何人对上。

      那天回去什么事也没做,李慕白把曾阮的东西全部搬进他们房间里,三个人凑合呆一晚。

      那晚上孙一翔翻来覆去睡不着,动静惊动了另外两个,李慕白披着外套起来,摸上他的额头后皱眉。

      “在发烧。”

      孙一翔哼了下:“脚疼,不是我娇气啊,为什么同骨折,你们不疼?”

      曾阮:“开始还是挺疼的,但刘老头技术好啊,他的药膏凉悠悠的,盖上就不怎么疼了。”

      孙一翔:“今天我在医院,医生说要打钢钉,吓死人了。还好我机智要求慢慢养……刘老头是谁?能不能给我看看?”

      曾阮翻身仰头:“他死了。”

      “哦,死了……”孙一翔翻身想起来,又被李慕白推下去。

      他惊讶:“被你弄死了?”

      “大火。”

      “咦,新闻报的大火?”

      曾阮好奇:“都上新闻了啊?”

      “这种丧尽天良的事肯定要报啊,是不是儿子欠赌债,想偷家里东西,为了掩饰又放火,结果不小心烧死了老子的那件事?”

      李慕白给他一杯水:“看来死的真的刘老头。”

      曾阮好一会没说话,继而长长叹了口气。

      “真不知道钱算是好东西,还是坏东西。”

      “钱没有好坏之分,”李慕白给她掖了下被角,“人心才有。”

      “一个人心要多狠,才做得出这种事啊。”

      “不过他儿子在现场,我倒挺意外。”李慕白仰头自己喝了半杯水。

      孙一翔嘴毒:“怎么?烧爹还要现场观摩?”

      李慕白沉吟:“不,我感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因为他儿子当时的表情。”

      曾阮望着昏黄的小灯,那张惊慌失措的脸再度出现。

      “感觉他也很意外。”

      李慕白点头:“没错。”

      “过失杀人?”

      “这就不是我们关心的范畴了,”李慕白把东西放回原处,慢慢挪到灯下:“现在最关心的是,那湿婆还在不在。”

      孙一翔:“什么湿婆?”

      曾阮一下来了劲儿,翻身:“跟你说!我们在刘氏骨科发现了一个小的湿婆像,跟咱在下边发现的那个,一模一样!”

      孙一翔瞪大眼睛:“啊?”

      “惊讶吧!而且他都说了,这个湿婆像来头不小,好像还是什么因因——”

      “斯坦因。”

      “对,跟他有关!”

      孙一翔:“啊!啊!啊!!”

      “你啊什么?”

      孙一翔一把抓下额头上的退烧布,仿佛压了个很大的秘密准备宣泄。

      “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

      李慕白皱眉:“明白什么?”

      “那小湿婆像!那小湿婆像是不是大概这么大,这么高?”

      他比划了下,李慕白立刻寻到他床边:“不错。”

      孙一翔拍手,“哎呀!”

      曾阮着急了:“你倒是说啊!”

      “你们上去后,我不是下去了吗?”他面色激动:“我下到比你们还要下边的一层了,那里才是地宫的中心!”

      “而在中心的中心位置,有一个空了的神龛,底部四方,有些凹陷,我当初就在想,哎呀,这上面应该会有个什么东西。”

      “就那湿婆?”

      “应该不差!”

      “凭什么这么觉得?”

      “地宫以前被盗墓组织搜过,而那批人应该是怕垮塌,大的开口没有,所以大的佛像都留在里边,但是小的基本被一卷殆尽。”

      “神龛里边的像应该就在以前被弄出去了,我仔细看了下,总觉得那个地方跟上边的湿婆会不会是一样的,也是个机关按钮?”

      “那现在湿婆丢了,是不是开不了?”

      “也不至于开不了,只是暂时不知道它控制的哪里,还有什么东西没被发现,机关是什么原理,如果有了它,我们的研究会方便很多。”

      曾阮哎呀一声,李慕白忽然转头:“谁?”

      三人停止说话,风声越大,里边就越发安静。

      他推门,外边什么也没有。

      曾阮:“有人吗?”

      李慕白脸色严肃,他皱眉:“不知道,但刚才我感觉到衣料摩擦墙壁的声音,这和风刮过的声音不一样。”

      孙一翔沉思后:“这里边有别的人?”

      曾阮捏紧被子:“找我的?”

      手背一暖,李慕白摇头:“不是,别怕。”

      “还有一件事,我早就想说,这阵子你们要有个心理准备。”

      “什么心理准备?”

      “顾教授那边和我们不太对盘,你们平时小心点,保护好自己,对成果也留个心。”

      曾阮不清楚里边的明争暗斗,只觉得怎么挖个东西都闹那么复杂。孙一翔倒是清楚点,罕见严肃地点头。

      “明白了。”

      “湿婆的事还有谁知道?”

      “他们应该看见上边少了东西,但里边的东西基本都空了,能想到小湿婆上,估计不太可能,除非他们也去刘氏骨科看过。”孙一翔:“我想让朋友仿一个,放上去先看看效果。”

      “大小能仿造,重量能吗?”李慕白摇头:“我们都没碰过它。”

      曾阮弱弱举手,两人齐刷刷转头。

      “我碰过。”

      “你什么时候碰的?!”

      “别管,反正我碰过。”她闭眼,回想起那手感,顿了顿:“但是我说不出来多种重,得让我拎东西,差不多重了我会感觉出来的。”

      她刚说完,就发现面前的眼神烁烁的。

      “怎么?”

      李慕白忍不住俯身,在她额头上响亮地留了一记。

      “不愧是我的曾阮!”

  •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就是你,说什么借位的,就是你,乖乖出来我打一个。
    三瘸队正式诞生……
    李慕白半夜叹息:带了这一届,我就彻底不干了,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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