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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山间林木掩道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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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山是这片地区最高大的山,通往山顶的路上生长着无数百年杉树,高大粗壮的杉树遮挡着天空,就算是晴朗的天气,下面也不会太过明亮。
清虚观便建立在戊戌山的山顶,道观规模颇大,百年前这里香客云集,来往之人络绎不绝,可几百年过去,道观好似被人忘记了,又加上清虚观建立在山顶上,来往不便,现在道观的维持已很是艰难。
不得已,住持与监院商量后,吩咐各个院落自给自足,在后山开辟了大片的农田,只是道观规模大,又年代久远,许多地方都需要维护修缮,这笔钱财还是让住持有些难以舍得,如若拿出修缮院落,若是弟子们有些什么事,又从何处得来钱财啊!
住持近日为这事愁白了头发,监院也成天揣着一张满是褶皱的包子脸,两人相携走在道观里,见着充满活力,跑来跑去的小弟子,又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对着他们挨个打招呼。
“白行回来了吗?”住持背手望向监院。
“还未,”监院摇头。
住持叹了一口气,“这可怎么办呀!道观一日不如一日,娘娘殿与财神殿都起霉了,如果白行带回来的消息不是我们想要的,我们就要早作打算了。”
“就只看白行了,”监院听着住持的话回道,口中大叹一口气,“还有啊,住持,娘娘殿和财神殿不止起霉,那日白行还从里面摘了蘑菇出来煮汤喝了。”
蘑菇汤?住持皱眉,“何时煮的,为何我不知道?”
“就他去送信的前一天,那日我叫他去打扫一下娘娘殿,谁知过了一会儿,他就高兴的摘了一捧蘑菇出来,说是在案台下面布帘挡住的地方找到的,”监院回想了一下,慢慢说道。
“这样啊,那一定非常鲜美,”住持对着院中一处失神的想着,下巴上的白胡子微微翘起,山上风大,吹起他的衣角,看起来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他已经好久都没有吃过这些东西了,住持想着。
鲜美?监院斜眼看向住持,“住持,修行之人忌口腹之欲。”
“啊!呵呵,”住持转头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掩饰着笑了两声,拍拍监院的肩膀,摸摸雪白的胡须,背着手走了。
监院无奈的摇摇头“你这牛鼻子老道还真是,”他笑着轻骂了一句,跟在他的后面,继续查看道观。
这边山下,因为昨日的大雨,今日的山路很是不好走,白行抱着木榣,挡住了一部分视线,更是不好走,可是他的嘴巴却还是一刻不停的讲着什么。
“小花,小花,我想给你取个名字,”白行一手搂紧了怀里的花木兮,一手抓紧不知他从何处拾得的木棒,慢慢往山上爬去。
取个屁,花木兮骂了一句,便不管那个小话痨,她透过高大的树木看向天空,因昨日的大雨,今日天空显得格外干净,这些高大的树木也被冲洗得干干净净,木榣被白行抱着一晃一晃的,自己变成这花已经不少时日了,到现在为止除了能看能听外,还不能与外界有任何交流,也不知何时才是个头啊!
“小花,小花,你觉得叫黑黑可好,你看你是是黑色的,与这名字正相配,”白行自说自话。
你才叫黑黑,花木兮被白行取名的喜好吓了一跳,你能想象一朵花被人取名字,还是这么没有含义的名字吗?花木兮拼命忍住自己想要伸叶子抽他的冲动。
白行点头,“恩,就叫这个名字,黑黑啊,马上就要到道观了,你期待吗?”
期待你个大头鬼,花木兮控制不住的骂人。
白行又走了一会儿山路,前面突然出现了一块鹅蛋似的大石,这石高两丈,通体圆滑,整个石身泛着一股淡青色,石上正中竖刻着大大的朱砂填制的“清虚”二字,这二字之下,还密密麻麻刻着一些小字,因为年代久远看不是太清楚,只能看清“飞来石”三字。
白行一见大石欣喜异常,“黑黑,我们到了,再往上走几百步,便到道观了,”白行搂着木榣往前跑了几步,踏上青石板铺成的石阶。
花木兮被白行抱着路过大石,待走近大石时,花木兮才忽然感觉异常熟悉,她看向这块石头,十分疑惑,这人间怎么会有如此灵气逼人之物,路过大石后,她还止不住的看向它,心下有些疑惑,这灵气逼人的大石为何会让她如此熟悉?
白行抱着花木兮一步一步远离大石,“黑黑,你可是喜欢这石头?”
花木兮听见白行的话,倒吸了一口气,看向白行平平无奇的脸,喝,你这小子,为什么会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黑黑一定在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吧!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何,只是我晓得的也不多,只能半知半猜的,你不用担心,”白行对着花木兮笑着解释道。
花木兮被这小子吓得不轻,这个家伙竟知道她在想些什么,那他岂不是知道她不是常物。
“黑黑也不用担心,我不会说出去的,”白行知道花木兮的担心,开口安慰道,“黑黑,你快看,我们快到了。”
花木兮顺着白行的看着的方向望去,只见从前面半树腰处,露出了一角飞檐反宇,在太阳的照射下,泛着淡淡的金色光芒,其下坠着一青铜双子铃铛,随着风吹发出清脆之音,看起来精美异常,只单单从这一处,便可猜出这清虚观的的规模,木榣心里也忍不住好奇起来。
白行小心踩着台阶往上走,这些台阶早已布满青苔,下过雨之后更是湿滑,一个不小心便会摔得四角朝天。
“白行师弟你回来了,”一身着深蓝色道袍,脚穿布鞋,手上挎着一竹篮的年轻小道士从台阶上走下来,见着往上走着的白行,笑嘻嘻的打了一个招呼,肉乎乎的包子脸看起来格外欢乐,“路上可有好玩的?”
白行仰头看向来人,温柔的笑着回道,“是乐业师兄啊!”
“是呀,”乐业笑嘻嘻的,本就不大的眼睛,更是只留下一条缝。
白行几步跨到乐业身边,伸出手轻轻捏捏乐业胖乎乎的脸,“师兄,我出去了这么久,你可有被欺负?”
“呵呵,哪有人欺负我,”乐业听见白行的话,微微往后缩了缩,笑眯眯的包子脸也有些不怎么自然。
白行见他这样,眉头皱起,放下捏着乐业脸的手,轻轻哼了一声,“一定又被欺负了,”白行说着,心里有些生气,看来那些家伙又欠收拾了,这便想着,就快步往山上走。
乐业立马扔掉篮子,一把拉住他,声音带着乞求,“白行师弟我没有事,不要去找他们,被师父他们知道了又会受罚的,”只是被欺负一下,没有关系的,要是师弟去,被师父知道了,又得罚他了。
“师兄,他们每次都欺负你,你都不晓得反抗吗?”白行转身恨铁不成钢的伸手,戳戳乐业肉肉的脸。
乐业躲了躲,嘿嘿讨好的笑着,“没有关系的,他们只是口头上占些便宜罢了。”
“师兄啊,你真是清虚第一笨蛋,”白行见乐业这个样子,也不好再骂他。
乐业抓抓头发,憨厚的笑着,点头承认,“嗯。”
白行长叹一口气,看着他点头,“师兄,你可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啊?”乐业不知白行在为自己的今后担心,依旧傻呵呵的问着。
白行被他弄的也没了脾气,对着他摆摆手,“好了好了,我要回去观里,还有事要给住持说呢!你自己出去小心一点,”白行说着便踏步往台阶上走去。
乐业笑呵呵的看着白行离开的背影,捡起掉在地上的篮子,往山下走去。
白行抱着花木兮沿着石阶往上,虽已近道观,可因为石阶的修建均是避开树木,所以有些绕,但也算是一种特色,不过道教的的道,便是自然,这样也正好相称。
“到了。”
白行的话在花木兮耳边响起,将已经神游天外的花木兮拉扯回来,花木兮望向前面,顿时眼前一亮。
在走了许久昏暗的杉树林后,眼前出现了一片全是白玉般的石板铺就的开阔平地,几尊青铜小鼎立于平地两旁,中间立一较大香炉鼎,上面精细的花纹还清晰可见,由此可知应当维护得很好,只是边缘有些风化,但看得出应当是用了很久而不是故意做旧,平坦的空地之上,一些身穿深蓝色道衣的小道士正在习武。
在往前,踏上几步台阶,两栋雄伟的八角三层楼阁立于两旁,翘起的飞檐上均雕刻又飞龙吐珠的石雕,飞檐下皆悬挂一青铜双子铃铛,看这样子,刚才在山下看见的飞檐,应当就是这处了。
两栋阁楼之中立有一两层正殿,房顶雕刻一金黄色的双龙戏珠石雕立于正中,两边接连有群龙,各显姿态,在琉璃瓦的映衬下,更显威严,在上房顶之下,有一排朱砂色镂空木窗,正中木窗之下,悬挂一书写‘三清殿’的牌匾,下面那层屋檐之下,悬挂三面横匾,各批“修德筑道”,“修身养性”,“顺其自然”。
光看这外面,谁又能想到道观里面好多地方都是杂草丛生,房子也都是破烂不堪,到处漏风的样子。
再其下,正中一扇大开的朱色大门前面,站一身着深蓝色布衣的白胡子老道,此刻,正瞪着双眼看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