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风水中介（霹雳同人）》仲心宛琴

111、110

　　待玉阶飞缓过来一些，北辰胤扶着他下了楼，众人在客厅里分宾主坐下。
　　别墅里开着暖气，温度适宜，寂寞侯才得以将裹在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来。他的身体也不好，方才又施了些力，脸色愈加苍白，连连咳嗽不止。
　　玉阶飞仍然非常虚弱，请北辰胤代为招待众人，北辰胤知道这个时候也不好叫外人过来，只得亲自去厨房烧水泡茶。玉阶飞望着寂寞侯道：“师兄，二十年不见，你的身子还是不见好。”
　　寂寞侯知道他的意思，自己这副病身子，玉阶飞只要见了，就能立刻明白他并没有使用吞噬龙气的逆天之法，这BY市的龙脉异常，实在与U市凶龙脉毫无关系。“是啊，老样子。倒是你，好好的一条龙脉，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不得不将灵识寄在扇中保命。”
　　玉阶飞垂下眼睑，轻笑道：“相信胤应该已经告诉过你们了，师兄何必明知故问。”
　　寂寞侯叹道：“哈，我等不到天命之人，不得已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命格有差的六祸苍龙。你明明一早就遇到了天命之选，竟为了他动用禁术，导致将自己的命格填了进去。你我不愧是师兄弟，殊途同归，境遇也差不多了。”二十年，当年师兄弟各选一条龙脉守护，各自离散，再也不见，如今再见，竟是如此人事全非的模样。
　　玉阶飞沉默片刻，当年同门学艺，他就对他这位师兄特别尊敬，有什么事也都会告知。“元凰那孩子很好，我没有选错人。而且，我心甘情愿。”守护龙脉是一条寂寞的道路，为此所要付出的心力与代价，几乎是常人无法承受的。因此，此道中人大多智计卓绝，却冷心冷情，轻易不肯袒露心声，手段也趋于极端无悔。
　　“你不后悔，便好。咳咳……”
　　闲话叙毕，北辰胤为众人送来茶水，寂寞侯望了他一眼，道一声“多谢”然后捧着茶杯，轻声道，“师弟，我也不与你多说其他，凶龙脉，也出事了。”
　　“哦？”玉阶飞握着团扇，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似乎早已料到。
　　“我先为你介绍，汗青编御主悦兰芳先生，冥界监察者四无君先生，以及玄宗弦首苍道长。”玉阶飞微微欠身，与悦兰芳、四无君和苍一一见礼完毕。“他们三位是我请来处理凶龙脉风水惊变一事，此事说来话长了。”
　　寂寞侯长话短说，将凶龙脉和阴煞之事说了一遍。玉阶飞神色渐渐凝重，最后长叹：“想不到师兄那里也是变故如斯，看来此事难以善了了。”
　　寂寞侯道：“原本我曾以为是你这里龙脉失衡，才吞噬了凶龙脉的龙气，导致风水惊变，但现在来看，两条龙脉的龙气都在流逝，这就耐人寻味了。”
　　天地间的力量是趋于平衡的，此消则彼长，一边衰弱，另一边必然兴盛。尤其是龙气这种东西，关系天地正气流传，阴阳平衡，更不可能无故消失。寂寞侯在发现凶龙脉有异时便怀疑起了BY市龙脉，无论玉阶飞是主动为之还是无意间的举动，必定是BY市的龙脉先出现问题，才会影响到凶龙脉。但看现在BY市龙脉的情况，这其中恐怕还有第三方的干预。
　　四无君和悦兰芳互相交换了眼神，已经明白了寂寞侯的意思。四无君沉吟道：“有第三方在吞噬这两条龙脉的龙气？是否还存在第三条龙脉？”
　　玉阶飞皱眉道：“与这两条龙脉龙气贯通的相生龙脉，不可能存在第三条，但天底下龙脉众多，是否有其他龙脉在行此逆天之举，这就必须查证了。”
　　四无君奇道：“你们守护龙脉一派究竟有多少人，难道你们不知道？”
　　玉阶飞道：“先生有所不知，守护龙脉其实传承颇多，我和师兄只是其中一支。而且龙脉守护向来是代代单传，我与师兄，只是恰好遇上了双生龙脉而已。各支之间并不互通消息，甚至老死不相往来，为的就说防止龙脉互相吞噬，导致酿成大祸。”
　　“还真是奇特的组织。”四无君叹了一句，转而问悦兰芳，“兰芳，不知汗青编的情报，能不能查探出龙脉的其他线索。”他其实是暗示悦兰芳先与经天子取得联系，悦兰芳虽明白，但此刻他在思考另一件事：“我们一直围绕龙脉在做文章，实际上，真正影响的是龙脉蕴生的龙气。那么，吸收两条龙脉龙气的……会不会并不是龙脉，而是有心人以其他方法在一点点吞噬龙气。”
　　“御主所言正是。”寂寞侯立刻附和，点了点头，“如此缓慢的龙气流失，并不像是龙脉间天然的吞噬，应当是有心人刻意为之。但那人不知U市这条龙脉是凶龙之脉，轻微的龙气失衡都会让阴煞爆冲，进而引起连锁反应。而师弟因为更改了天命之主的命格，寄托自己的命格填了龙脉，也觉察了此事。我想，原本那人是准备一点点蚕食龙气的。”
　　“哈！”四无君化出羽扇，轻轻扇动，算计的眼神一动，竟有几分期待，“此人无论是谁，同时吸收两条龙脉的龙气，好大的手笔，四无君倒想会上一会。”
　　悦兰芳揶揄地看了他一眼，难得四无君竟有蠢蠢欲动，不过他还是说道：“先别激动，四无，现在首要的问题是，必须揪出这个人来，看看他究竟用了什么方法，又想要干什么。”
　　两条龙脉一旦完全失衡崩毁，出事的可不仅仅是与龙脉息息相关的北隅王朝集团和紫耀天朝集团，整个BY市和U市，乃至U市凶龙脉周围大片地方都会受其影响。历史前车之鉴，但凡龙脉断了，都是改朝换代，天下大乱之时。
　　四无君道：“说的也是，不过吞噬龙脉，想来方法众多，要大海捞针恐怕不易，或许可以从龙气流向来查探。”
　　寂寞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正是为难之处。我与师弟虽是龙脉的守护者，能感受到龙气的流逝，但是并不能感应龙气的流向，而且这么细微的龙气流逝，也很难用术法追踪。”
　　玉阶飞也道：“龙气乃天地间孕育的灵秀正气，非我等凡夫俗子可以轻易驾驭。且我和师兄皆命格有损，无法全力施为，这的确是个棘手的事情。”
　　一直沉默不语的苍忽然开了口，望着众人道：“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一试。”
　　“哦？弦首请讲。”
　　苍缓缓地扫视了在场众人，轻声道：“我可以让灵识出窍，借由灵识来追踪龙气流向。”他所修的是道门正法，沟通天地阴阳，确实有其玄妙之处。
　　寂寞侯眼神豁然一闪：“弦首当真可以一试？”
　　苍点了点头，话锋一转：“我可以，但前提是必须让龙气先显现出来。”
　　龙气本是天地间无形之气，不会具体地成为某个事物，大家都是行家，心知肚明苍的意思，灵识的敏感程度比普通功体强上数百倍，但是龙气若无媒介感应，即使是苍也是无能为力。
　　苍很快把目光转向了悦兰芳，悦兰芳与他对视，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苍沉吟片刻，笑道：“天地万物，相生相克，想引动龙气，其实也不是全无办法，御主，你说是不是？”
　　悦兰芳一怔，蹙眉道：“你的意思是，动用星灵之力？”悦兰芳身怀西白虎星灵之力，亦是天地所蕴生的天然神力，以此来引动龙气显现，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这……好吧。”
　　“且慢！”四无君瞟了苍一眼，苍依旧淡如水，似乎超然物外，“弦首，星灵之力与龙气接引，两强对峙，你可想过失控的后果？”
　　苍垂下眼睑：“这是目前最快的办法，四无君可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暂时没有，不过此法还有待商议。”四无君争锋相对，悦兰芳刚要说什么，四无君却将他拦下，“寂寞侯先生，玉阶飞先生，还请两位再想想是否有其他办法，龙气毕竟与你们相关，若用星灵之力，万一两相对冲，我恐怕对现今的龙脉也有危害。”
　　四无君说得委婉，但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星灵之力若与龙气对冲，将直接影响到身为西白虎星主的悦兰芳，而四无君就算拼着打散龙气毁灭龙脉，也定然不会坐视悦兰芳出事。
　　寂寞侯与玉阶飞面面相觑，一时竟是沉默无语。
　　苍默然片刻，忽然道：“咱们之前封印阴煞只能维持十几日，眼下我们的时间已经不足十日了。”
　　“弦首是在要挟我们吗？”
　　“不敢。”苍的态度忽然强硬了起来，“只是时间紧迫，若别无他法，苍认为一试无妨。”他望着未曾表态的悦兰芳，“当然，苍也定会尽力维护所有人周全。”
　　悦兰芳不由苦笑，明知四无君是在维护自己，但若不答应动用星灵之力，实在也是骑虎难下。
　　玉阶飞给北辰胤递了个眼色，北辰胤是商场上打滚过的人，看惯了各路人士勾心斗角的场面，眼下几人虽只是各怀心思，也足够令人尴尬了，是以他作为别墅主人赶紧出面打圆场：“各位稍安勿躁。时间也不早了，不如诸位先休息片刻，我令人准备晚饭，吃过饭再讨论吧？”
　　玉阶飞轻声与北辰胤耳语了几句，北辰胤点了点头，笑着道：“是，若是诸位不嫌弃，今晚就留宿在这里吧。这栋别墅有的是房间，洗漱用具也都齐备，若有其他需要，我让人现在就去准备就是。”
　　主人都开了口，做客的自然不能不知礼数，便暂时没有说下去。寂寞侯与玉阶飞师兄弟久未见面，一同去了小客厅说话，其他人自便。
　　四无君瞥了一眼神色从容的苍，与悦兰芳出了门，说是去别墅附近散步，其实就是为了避开众人而已。走了片刻，悦兰芳见无人跟来，忍不住道：“四无，你今日可真反常，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起我的安危了？”
　　“玩笑归玩笑，真要填命，也轮不上你我。”四无君沉着脸，方才之事还是令他耿耿于怀，“我越来越觉得那个玄宗的小子是在坑我们。”
　　悦兰芳道：“玄宗也是名门大派，我想他不至于故意要害咱们，想来只是顺便拖我们下水，解决那阴煞之事罢了。毕竟，他想独立成事也难。”
　　四无君挑眉：“若只是这样还好，我担心他有所隐瞒。那日他对敌袭灭天来之时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得提防着，还有……为何他知道你是西白虎星主之事？”悦兰芳的西白虎星力很少昭示于人前，之前策谋略处心积虑设计他，都未曾发现这一点，这个苍却一下子点破，不得不令人怀疑。
　　悦兰芳道：“这……此事不算机密，同为三教，他要知道也是不难。也罢，我会小心行事，眼下除了这条途径，也别无……”他话未说完，经天子的电话再度打来。
　　“哈，看来你还是先得给天子汇报汇报。”四无君笑着看悦兰芳接电话，这事若让经天子知晓，恐怕他也不会同意悦兰芳行此险事。
　　“你在哪里？”电话刚接通，经天子便劈头盖脸地问道。悦兰芳干咳一声，一边给四无君打手势，一边走到一旁，小声安抚了几句，然后便把事情给经天子说了。
　　经天子听完并没有发表意见，只是问：“也就是说，你们现在可以肯定有第三方在吞噬龙气，因此要追踪那个幕后黑手。”
　　“是。”悦兰芳沉吟，据实相告，“我们暂时只有这个办法可行，动用星灵之力恐怕会引起星象改变，到时候若是引起变故，替我遮掩一番吧？”
　　“先别急。”经天子这次态度却出奇地平静，“我们这里也有发现，龙气一事，或许有人可以帮你们，你们在哪儿，我叫他们去找你们。”
　　“谁？”
　　经天子道：“到了你就知道了，我和他们另有约定，不说了，我赶着去处理，你把定位发给我。”之后匆匆挂了电话。
　　悦兰芳愣了愣，也只能依经天子所说行事，回头把事情告知四无君，四无君笑道：“哈，既然又有人要来加入，也当知会一声此地的主人。”
　　两人回到别墅，迎面就遇到了苍。苍淡淡地看了看两人，四无君冷着脸与他错身而过，苍却忽然道：“刚才是苍唐突了。”
　　“嗯？”四无君一时侧目，笑道，“岂敢，弦首心怀天下苍生仁心，我等万万不及。”
　　苍叹道：“苍……始终视两位为同道。”说罢他不再多做解释，转身离开了。
　　四无君和悦兰芳面面相觑，四无君道：“什么意思，谁跟他同道啊？莫名其妙！”
　　悦兰芳苦笑着安抚：“好了，大家目标相同，与他有什么不满，等阴煞的破事解决再打他一顿便是，现在何必跟他杠。”
　　“也是。”
　　两人去寻北辰胤和玉阶飞说明情况，寂寞侯在一旁听了，点头道：“冥主若有意相助，我们或许有更多的选择。”
　　晚餐是北辰胤特地吩咐心腹从酒店订好之后直接送到别墅来的，丰富且可口，不过大家都是修行之人，对此并无多大的需求，只随便吃了点就算了。之后大家各自在客厅休息。
　　六点过后，别墅的门铃响了，四无君和悦兰芳知道那一定就是经天子所说之人，便向北辰胤点了点头，起身前去相迎。
　　打开大门，门外站着两人，向四无君和悦兰芳打招呼：“是这里吗？四无先生，御主，久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