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风水中介（霹雳同人）》仲心宛琴

112、111

　　“怎么……会是你们？”
　　数月之前，因一桩房屋闹鬼的委托，四无君与悦兰芳曾经前往M市处理，谁知竟无意间卷入了御天五龙之间的纠葛。最后委托虽顺利完成，却差一点被名为炽焰赤麟的红龙异数盯上，幸而五龙之首天尊皇胤醉饮黄龙及时赶到，两条龙大打出手，两人方能顺利脱身。
　　至今回想起来，四无君还觉得实在是好险。那红龙炽焰赤麟霸气十足，冷酷果断，并且城府极深，四无君是极不愿意再与之打交道的，甚至连后续都没有过问过，只希望御天五龙自己赶快解决，别再将事情牵连到孔雀风水中介来了。
　　于是，当四无君看见刀无极和天刀笑剑钝一起出现在别墅门口的时候，顿时眼皮一跳，仿佛有些不好的预感：“兰芳，是我的错觉吗？”
　　“炽焰赤麟、碧眼银戎。”悦兰芳貌似平静地念出两条龙的名字，后退一步，“你们……怎会在此？”
　　“两位先生唤我天刀即可。”天刀知道刀无极的存在必定使得两人心生戒备，而刀无极虽然不曾开口，低垂着眼睛显然也极为尴尬，便笑吟吟上前打圆场，“我们是冥主指点而来的，我二哥之前与两位先生有些龃龉，天刀代为致歉，还请两位不要心怀芥蒂。”
　　刀无极也极诚恳地低头：“前日之事，刀无极该向两位说一句抱歉。”
　　对方已经给出了态度，四无君和悦兰芳也不好斤斤计较，况且既然是经天子让两人前来，背后的纠葛想来已经解决了。四无君道：“我们收钱办事，谈不上什么恩怨，你也无需道歉，请进吧。”
　　刀无极与天刀一进客厅，寂寞侯和玉阶飞的目光就定在了两人身上。他们都是精通相面批命之术，只看一眼便了然，这两人的命格非凡，不是寻常之人。
　　悦兰芳为众人互相引荐，然后大家一起坐下讨论。刀无极与天刀新到，自然众人说话的焦点先落在了他们的身上。寂寞侯从四无君口中得知两人是御天龙神，更带几分关注：“天地间龙气蕴生途径虽有不同，但归根结底是出于同源。龙脉所生龙气乃地精，两位天生龙魂，乃天秀，不知其中是否有所关联？”
　　天刀温文尔雅，自带一股使人亲近之感：“天秀地精相生，自然是有所关联的。实不相瞒，我们之所以会来，的确与龙气之事有关。”
　　寂寞侯咳嗽两声，他从刀无极与天刀身上的龙气推断，两人的龙气并无异常：“愿闻其详。”
　　“此事，要从我们的大哥，也就是御天五龙之首天尊皇胤说起。”天刀缓缓道，“实不相瞒，天尊皇胤也遭遇了与龙脉相似的事情，龙气尽失。”
　　“什么？”四无君与悦兰芳顿时沉下了脸，看来这吸收龙气的幕后黑手动作还不小。“发生何事？”
　　天刀为难地看了刀无极一眼，刀无极倒是不介意，开口道：“这由我来说明吧。”
　　事情要从那天刀无极杀了梦如芸，之后醉饮黄龙赶去救援四无君和悦兰芳说起。谈到这个的时候，刀无极还是有些愧疚地看了看两人，见两人并无表示，只等着他讲下去，这才继续。
　　醉饮黄龙仍是放不下兄弟之情，有心将刀无极感化回归，刀无极那时则是一心想摆脱醉饮黄龙的纠缠，两人一路追一路打，跟猫捉老鼠一般，连续追逐了一个多月。醉饮黄龙追上刀无极，两人便要打起来，他不敢下重手，只求能将刀无极困住，两人你来我往，打了好几次都没有结果。
　　最后一次，刀无极实在是被醉饮黄龙烦不胜烦，于是化为龙身突围，醉饮黄龙也回归皇龙本相，两条龙在云层中混战追逐，一路纠缠，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发生了变故。
　　刀无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突然之间身体像是被一张无形的网给定住了，动弹不得，醉饮黄龙也是同样的情况。于此同时，刀无极感觉到身上的龙气被一股力量缓缓抽离，让他浑身经脉都紧束起来。
　　与龙脉失去龙气会崩溃类似，身为龙，一旦失去身上的龙气，也是与死无异。刀无极正在挣扎之际，只见醉饮黄龙忽然发出一声愤怒的龙吟，身上的皇龙之气爆窜而出。醉饮黄龙是五龙之中的皇者，他的皇龙之气威力巨大，瞬间就将缚住他们的网撕开了一道口子，刀无极感觉自己的龙气倒灌，身体也能活动了。
　　“兄弟快走！”醉饮黄龙大喝一声，将自己的龙气散出，然后甩尾把刀无极打了出去，刀无极立刻化为人身，再看时，醉饮黄龙散出的龙气果然被神秘的力量全数吸尽，醉饮黄龙在空中反复挣扎，只是龙气流逝更剧。
　　刀无极明白，再这样下去醉饮黄龙很快就会因为龙气尽失而丧命，而醉饮黄龙明明自己可以跑，却是为了救他才如此。刀无极心有所感，前尘旧恨，此刻也是不复心头。他立刻拔刀，一刀劈向虚空，同时催动御天龙族的秘法，强行抢下醉饮黄龙的龙魂。
　　此时的醉饮黄龙已经奄奄一息，龙气所剩无几，刀无极无奈之下只好先护着龙魂先去找极道先生求助。极道先生尚风悦虽恼怒刀无极之前所为，但对醉饮黄龙之事更是痛心无比，与其余四龙一起，努力保全醉饮黄龙剩下的龙魂。
　　刀无极说道此处，也不由黯然：“极道先生虽保住大哥的龙魂不散，但龙气若不回归，大哥也……”
　　天刀看了看刀无极，叹了口气继续道：“为了追查龙气，我和二哥求助于冥主，冥主和沐流尘先生也在追查龙气流逝一事，因此我们觉得，这件事恐怕有所关联。”
　　“皇龙之气，龙脉龙气……”寂寞侯用手指扣着桌面，陷入沉思，“究竟是谁对龙气如此执着，能够网缚真龙皇者，那力量恐怕不小。”
　　四无君道：“那还是要从龙气流逝方向着手。”他摇着扇子看向刀无极和天刀，忽然眸光一闪，“不过这回有两条真的龙在，就不用星灵之力吧？”
　　四无君明摆着是在挤兑苍，苍也不在意，淡然道：“探灵一事由我来，只要龙气显现一瞬即可。”
　　刀无极和天刀对视了一眼：“这有何难，此事交给我们即可。”
　　“两位有何办法？”
　　天刀解释道：“天下龙气相通，要使龙气显现，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龙鸣。”刀无极也点头道：“不错，我与天刀可双龙齐鸣，引发此地龙脉共振，龙气便能显现出来了。”
　　“这个法子好是好，只是……”玉阶飞有些为难地看向寂寞侯，寂寞侯也是皱眉不语，“共振之后，龙气活跃更甚，恐怕会引起对方注意，而且双龙齐鸣，动静不小，须先想一个万全之策才是。”
　　刀无极道：“这就要仰仗诸位了。”
　　有了刀无极和天刀的加入，计划的大体方向是定了，只是还需磨合其中的细节。众人出自各家，所学所用皆不相同，正好可以博采众长，拟出一个完美的方案来。
　　时间慢慢过去，眼看着过了午夜，寂寞侯与玉阶飞身体不佳，加上今日操劳，便有些撑不住了，北辰胤看着玉阶飞强行支撑的模样，实在是心疼，便提议明日再讨论。
　　时间虽然紧迫，但今晚肯定是来不及动作，加上无论是双龙齐鸣还是苍的灵识出窍都需要预先准备，所以众人也就没说什么，各自回房间休息不提。
　　第二天白天大家各自做好准备，采买东西，以及推演阵法等等，入夜之后，等天完全暗了下来，便正式开始行动。
　　北辰胤的这栋别墅带有后院，因为他和玉阶飞都不喜欢侍弄花草，院子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一副红木的桌椅摆着。这倒是方便了许多，众人将桌椅撤去，就在这院中摆阵。
　　今夜无月，唯有几点寒星，在黑沉沉的天幕上闪烁。
　　悦兰芳预先在别墅外头布下了结界阵法，使内外隔绝，之后无论结界内发生多大的动静，哪怕整栋房子塌了，外头也是不会知道的。只是这一次由于要沟通灵识与龙气流逝方向，所用的结界有些特殊，不能完全阻隔灵气流通，又要保证内中变故不会泄露出去，悦兰芳思考了很久，才决定用一种甚少使用的手法，引来鸿蒙之气布下结界。
　　院子被清空之后，苍先沿着院子整个转了一圈，推算出几个方位，然后便在那几个方位埋下八卦图。这是玄宗正派手法，也是为他灵识出窍所做下的保障。方位划定之后，苍化出白虹与明玥双剑神器，分别插在了院子的两端，再搬来一座香案，上面放置了他的拂尘以及一只香炉。最后苍在香案前用朱砂画了八卦，预备之后坐在上面打坐。
　　其实这原理跟当初悦兰芳所用的灵识出窍阵法原理相同，不过苍的修为精纯，自有其一套手法，更接近仙门正道，且不需要外人在旁辅助，可独立完成。悦兰芳看旁看着苍准备，颇为认真，四无君还问了他一句：“这也是你们三教的手法，你也会吧？”悦兰芳笑道：“待此事了，有空要和弦首切磋切磋才是。”
　　与此同时，玉阶飞与寂寞侯也在院中选取了方位，各自将血滴在符纸上，烧化之后兑水浇在地上。引动龙气共振必须得小心翼翼，所以两人各自选取命点坐镇，以各自的命格来压制龙气。
　　玉阶飞身体还是极为虚弱，寂寞侯在征得北辰胤的同意之后，取了北辰胤与玉阶飞各一缕头发，以红色丝线系在一起，然后分成两份，在两人的左手尾指上各系了一份。头发在玄学中的意义也很重要，有邪术甚至能用一根头发便害了主人性命。寂寞侯此法旨在将北辰胤与玉阶飞的命格牵在一起，一同来镇压龙脉。
　　准备完毕，寂寞侯让北辰胤和玉阶飞共坐在方才倒下符灰水的命点上，手对着手，绝对不可分开。两人依言而行，玉阶飞问寂寞侯：“师兄，你的身体也不好，凶龙脉凶暴，你一个人是否压的住？”
　　寂寞侯咳嗽一声，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凶龙脉之所以凶暴，是因为阴煞的缘故，如今阴煞已暂时被压制住了，不必顾忌，一点点龙气流逝，我还撑得住，你顾好你自己。”
　　师兄弟两人各自据守命点，刀无极和天刀也各自准备完毕。四无君在阵中护持，以应对各种突发情况，手握羽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
　　苍沉吟片刻，忽然走向了四无君：“四无先生，请借一步说话。”
　　“哈，”四无君已是心存偏见，不太乐意，“弦首放心，无需你嘱咐，我还不至于在这个节骨眼上乱来，有什么话就请直说。”
　　苍望了四无君片刻，叹道：“看来四无先生是误会苍了。也罢，此行凶险，苍有一事交托。”他从怀中取出一个东西，交到四无君手中，“苍信任阁下，若苍有不测，请将此物交于我玄宗四奇之首赭杉军。”
　　“玄宗宗主令？”四无君吃了一惊，这枚令牌乃玄宗宗主所有，可号令所有玄宗弟子，如此重要之物交给他四无君，四无君也明白苍这是将身家性命都交给了自己，“我的确对你有些疑虑，不过，你也不用这样吧，宗主令这种东西，四无君可不敢接。”
　　苍淡然道：“事急从权，我也不知道灵识出窍会探知什么结果，又是否能够顺利回归。若我灵识回不来，肉身可保四十九日，不过我们的时间只剩下八天了。之后无论是救我还是处理阴煞，请四无君用这枚宗主令让赭杉军并四奇协助。”
　　四无君也不是犹豫不定之人，见苍这么说，便将宗主令收了：“好吧，替你收着便是。”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记着，这也算是委托，回头，我收费！”
　　苍微微一笑：“好。”
　　一切就绪，时间也差不多了。苍点燃香炉，淡淡的香氛在空气中袅袅传开，他盘膝在朱砂八卦上坐下，闭上眼睛，默默打坐入定，准备灵识出窍。
　　刀无极与天刀站在院子里，抬头仰望着夜空，星光闪烁，似能看透宇宙奥妙无穷。
　　四魌界是与四境六界完全不同的所在，而御天五龙的故乡，正是四魌界最顶端的上天界诗意天城。望着这漫天星光，两人不由想起了那遥远的故乡，龙，也和人类一样，拥有着深埋于心底不可言说的感情。
　　“银戎，现在，你可以信任吾吗？”刀无极忽然问道，他负手而立，即使放低了姿态，也湮灭不了他的气度，“双龙齐鸣，这是你我兄弟第一次配合吧？”
　　龙气共振，天刀与他另外两名兄弟紫芒星痕和邪影白帝一向配合得很好，但是刀无极因为先前之事，双方敌对，天刀又不如醉饮黄龙那般对兄弟无论立场都毫无保留地信任，还真不知道是否能合得来。“这……我会尽量配合二哥的。”
　　刀无极叹了口气，拍了拍天刀的肩膀。
　　此时已经天空中一道光芒划过，转瞬即逝，刀无极脸色一沉，喝道：“时候到了。”他猛然一睁眼，眼中迸出红色的光芒来，正是刀龙开眼，龙气蹿升。天刀也紧随其后，将自身内元催化，双眸散发碧色光芒。
　　这个状态只持续了一两秒，紧接着刀无极和天刀便各自发出一声震天嘶吼，顿时一红一绿两条巨龙便飞天而起，直入云层之中，原地已无两人的踪影。
　　四无君与悦兰芳曾经有幸见过三龙在云中的景象，对此并不感到讶异，都仰着头看两条龙在云海间往来穿梭，龙吟如同雷鸣一般响彻夜空，所带起的巨大灵力旋涡引得四周力量陡然生变，正是双龙齐鸣，龙脉共振！
　　龙脉所蕴含的龙气被共振所影响，亦开始蠢蠢欲动，玉阶飞护持地有些辛苦，幸好有北辰胤在旁坐镇，尚可压制。寂寞侯闭目打坐，勉力阻止此龙脉共振传导至凶龙脉，那地方只有六祸苍龙一人镇压，他虽嘱咐过病梅先生有所应对，但还是不太放心。
　　四方灵能因龙气的变化而有所改变，连四无君和悦兰芳也注意到了，他们赶忙去看苍，苍端坐在朱砂八卦上，双目紧闭，一动不动，仿佛一座雕塑。
　　“灵识已离，看来是成功了。”四无君点点头，算是松了口气，“要不要先让刀无极和天刀回来，我怕他们龙气外溢，恐怕招来觊觎。”
　　“也好……啊！”悦兰芳刚要说话，空中忽然传来变调的龙吟，变故就在一瞬间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