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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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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谁来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他认为这世上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就这样出现在他面前，在刚认识不到一星期的朋友家中。
[Noct？]
男孩举着冰袋，表情迷茫，他尚还稚嫩的脸上肿了半边，左眼框乌青一片。
[额，Noct？]
旁边的金发小胖子赶忙跳起来让座，微微对那个紧张的孩子点头致谢。
[你的脸怎么了？}揉揉那头支楞起来的黑发，他放缓声音再次询问。
Noct已经反应过来，但依然倔强的低着头不肯出声。这情景似乎在哪里见过……好像是上次和Clarus的小女儿大雨天的闹失踪，被自己训斥关禁闭时就是这副小模样……
[你做了什么？]他有点动怒，男孩子有些调皮捣蛋常有的事，可Noct今年已经14岁，是个初中二年级的学生了，怎还如此不知轻重。
[不怪他，是我的错。]刚刚的粉头发小姑娘撇着嘴，有些不情愿地递给他一管药膏。
[的确不怪他，都是姐姐的错！]从楼上又走下一个几乎同样的女孩子，满是好奇地盯着他：[您是国王陛下吧！我是Serah，这是我双胞胎姐姐Eclair。还有，这位是我，也是Noct的同学，Prompto。]
这对姐妹花一个落落大方的做了所有孩子的介绍，另一个有些别扭的略略欠身，眼睛死活不肯往这边瞧，很是心虚。金发的小胖子则是脸都红到耳根，害羞的行过礼，就立刻将自己整个藏在女孩们身后。
[Regis，我来给他上药。]扒拉开围观的孩子们，Vincent接过药膏，半跪在Noct身前让男孩露出受伤的部位：[恩，不严重，顶多是两三天没法见人。该庆幸，我们的Lightning女侠手下留情。]
[啧，我这不是没看清么。]诨号被叫出的Eclair臭着小脸。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心疼的看着嘶嘶吸气的Noct，皱眉不知该怎么应付局面。
[咳咳，是这样……]作为代表的Serah开始讲述全过程。
其实也不什么大事。Eclair姐妹三天前刚刚转到Noct的中学，虽然年龄上都该读初一，但聪明伶俐的妹妹却跳了级，正好和王子殿下同班。今天放学，姐妹俩约好在离校不远的地方逛逛再回去，可姐姐今天被选做值日，所以妹妹只能在离校门不远的地方等待，同班的Prompto正好遇到便聊了起来。
聊得兴起，没注意周围，楼上有个年久失修的广告牌眼看就要砸下来，旁边路过的Noct第一时间发现，来不及提醒就快步冲过去扑倒他们，多亏及时，让两人幸免于难，广告牌在他们身旁砸了个粉碎，而Serah则只是被轻轻擦破了点皮。
可不巧扑倒后的那一幕被赶来的Eclair看到，由于时间差，她误以为扶着Serah的Noct是害妹妹受伤的罪魁祸首，二话不说迎面就是一拳……
[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次是我不对，我道歉，要是不解气，你也可以打我眼睛一qu……]“拳”字还没说完，就被Vincent弹了额头。
[别学你几个哥哥说话方式。回揍你有用么？不过是懒得动脑想怎么补偿吧。]
知女莫若父，捂着脑门的Eclair立刻泄了气的嘟囔:[真是的，干吗那么用力，一点都不向着我……]然后就看见自家老爹冲她笔画了一下自己金光闪闪的左手食指后立刻闭嘴。
[没关系，已经不疼了……]小王子颇为绅士的原谅了这个冲动女孩：[毕竟是因为关心妹妹。]
沉默的国王十分愧疚，他竟是第一个念头就冤枉了Noct，自诩了解，其实却错的离谱。难怪之前Vincent说自己低估这孩子，哪里是低估，根本就是不信任……
[既然都说开了，以后就是朋友，毕竟是Ec的不对，今天就由我们坐庄请陛下和殿下，还有这位Prompto先生在此用餐。]Vincent又露出足能倾倒众生的微笑：[破例接受点菜。]说着，还对他眨了下右眼。
瞬间有种被击中的感觉，迷迷糊糊地直点头，甚至没注意小王子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瞪着他。
[Ec，Serah，跟我去准备下水果饮料。Prompto先生，想来挑个喜欢的布丁或者冰淇淋吗？]似乎看出父子俩需要单独相处，Vincent体贴地将几个孩子支使走，赤色双瞳望向他满是鼓励。
屋里只剩他们，都是锯嘴的葫芦，不会说话的笨蛋，没人开口，尴尬弥漫在空气里。
[父亲怎么会在这？]小王子最先沉不住气抬头询问。
[Vincent是我好友，偶尔会来拜访他……]因为刚在纠结是先安抚还是先道歉，反倒被儿子占了先机。
[之前没听您提过。]乱糟糟的黑色脑袋又低了下去，不知道又开始胡思乱想什么了。
[其实是六天前刚认识的……]因为心虚，实话就没忍住:[偷溜出来正好碰到，又聊的上来，算是一见如故。]
[都翘了班，有时间也不肯来陪我么……]男孩刚过变声期还带着沙哑的嗓音十分委屈。
[不，不是那个意思，别这么想，我翘班总不能带着你一起翘课……]
[我不介意……]
[可你老师介意，再说，你好歹也得为同学做个好榜样。]
[我又不是学生会班委。]
[对你升学考试也不好。]
[难道需要担心这种事么！]
少年激动的锤沙发，晶亮的灰蓝色眼睛瞪着他，对刚刚的那串借口无动于衷。
叹气，他认输：[对不起，Noct，是我不对……我，我越来越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相处……]
[是我的错么？]压抑不住的带了哭腔，让他无比心疼。
[不，是我的错。我太自以为是，也太幼稚……对不起，我不该让你感到孤独。爸爸不求你原谅，只希望你，能再给爸爸个机会……]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来自少年单薄身体的拥抱打断了他。炙热的年轻身体，颤抖着，脸也埋进他颈窝，那里已经沾满了泪水。缓缓回抱住，Noct也更用力的收紧手臂，害怕又欢喜。现在他能做的也只有等待小儿子平静下来，摸摸黑发乱翘的脑袋，拍拍刚开始发育生长隐隐有成熟男人雏形的纤瘦后背。
是真的长大了啊……
[还在撒娇啊~]女孩的声音幽幽的飘过来。
[嘘！姐姐你太大声了啦！]Serah头疼的指责。
[可我想回房间，Odin还在屋里，不知道是不是饿了……]
[Odin是谁？]已经开始减肥的Prompto没能控制住自己拿了一小杯布丁极其舍不得的慢慢吃着。
[我最重要的伙伴！半个月前才孵出来。]Eclair目不转睛盯着霸占客厅的父子俩，有些焦躁：[爸爸！想想办法！]
Vincent没回答，只是将不知从哪变出来的热毛巾交到女孩手上，指了指客厅便又回料理台鼓捣。
被委以重任的女孩神情紧绷，动作要多僵硬有多僵硬。好在正对她的是慈祥温和的国王。
他对女孩感激的笑笑，又望向厨房，却可惜的只看到Vincent背影。
女孩趁机“蹬蹬蹬蹬”的跑上楼，动静不小，终于把沉浸在感动高兴的Noct惊醒。拿着毛巾就往脸上胡乱抹去。生怕男孩碰到刚涂好药的淤青，他不得不接手。小王子希冀的双眸闪着星光，乖巧的任由父亲擦拭。
“叽叽叽叽叽叽！”
[恩？什么声音？]Noct好奇的转过头，一只球状物体迎面飞来，下意识赶紧抓住。
[啊！别伤到他！]粉色姑娘炮弹般冲过来，幸亏中途就被她妹妹抱住。
虚握的掌心中传来瘙痒，松开一看，竟是只小鸡，白白的绒毛，绿色的豆豆眼，金黄的鸟喙，在陌生人手里没心没肺的半点也不害怕，这啄啄那抓抓，憨态可掬。
[好可爱啊！]Prompto第一时间从四次元口袋掏出照相机，对着小鸟就是一顿拍拍拍。
[别开闪光灯，会吓到他！]Eclair小心翼翼的将白绒球捧起送到肩上，满脸自豪：[介绍一下，本女武神未来的伙伴，最伟大的陆行鸟之王Odin。]
……
王子表示槽太多，不知从何吐起。
[Regis，来帮我做饭吧。]
孩子们突然找到了共同话题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热火朝天的聊起来。他正想着该找什么借口离开，Vincent就心意相通的配合。
[轻松些了？]夕阳般温暖的眼睛，直熨帖到内里最深处。
[恩。谢谢。]
[那是你们父子的努力，我只是提供一个场所。]递给他一个冒着热气的马克杯：[有点烫。]
[热巧克力？你这是哄三岁孩子？]嘴上那么说，却抵挡不住那香甜的诱惑。
[难道给你威士忌？外面可都是未成年。]
相视而笑。
[Vincent，认识你之前，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这么活着……]许久没喝到充满牛奶和糖的非咖啡饮料，他恍惚间似乎回到了童年，父亲还健在的时候：[像个，真正的活人……]
他低着头，绞尽脑汁组织语言来表达对这位朋友的感激之情。金色的金属手臂忽的来到面前，拿开那杯让他无比留恋的热巧克力，刚想开口阻止，就整个人被拥进怀中。
他能闻到百合、玫瑰、巧克力还有可能是主人本身的味道，他能看到柔滑的墨发丝绸般贴近脸颊，他能感到之前从手中就体会过的温度缓缓将他包裹，还有那双修长手臂的力量，和宽广却骨感的胸膛。
傻透了……
热巧克力已经半凉，这足以证明他发呆的时间之长。Vincent的拥抱持续多久他半点概念都没有，跟喝醉断片一样……
傻透了……
他就顶着一张懵逼脸，既没说话，也没动作。Vincent绝对是因为自己的僵硬和没有任何回应才不得不结束！
真的是傻透了……
秉着破罐破摔的消极态度，一口气干了甜滋滋的热巧，心里那种想抽自己的感觉才平复些。
今天的大厨显然也没真打算寻求他的帮助，身手麻利的将食材全部整合完毕便开始正式投入制作。
[咳，恩，今天吃什么？]
[哦？终于回神了？]尾音上扬，眼角也在上扬。
[……你说可以点菜的。]生硬的继续话题。
[不好意思，陛下您已经错过了点菜时间。]
[不公平！]
俊脸转过来，笑容可掬：[只要是肉不就可以？]
[你怎么……]撇撇嘴，当初那个果然不是错觉。
[Regis啊，你真该看看自己当时的表情。就像万圣节晚上好不容易得来的糖果转天却被父母吃光的可怜小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