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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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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渊回来的时候,老远就听见折颜和冷寒有说有笑,他走近了,折颜发现他眉头紧锁,才住了嘴。
只是冷寒还不知所云,看看墨渊,看看折颜,又看看跟着墨渊回来的叠风。
墨渊回到自己的上座,轻轻叹了口气。
见墨渊如此,冷寒才觉得奇怪,不知墨渊为何如此,再看看一旁的大师兄,才发现脸色也不好看。
只有折颜明白,只让叠风跟来,根据墨渊的一向风格,这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看墨渊的眼神,这大事自然与冷寒脱不开干系。
可是,这一个凡夫俗女,即使再刁钻古怪,又能闯出什么大祸?
“师父?”见墨渊脸色沉闷,冷寒从折颜身边起身,站到了中央,“师父可是为方才的事情疑惑?刚刚我也正要说,我是去……”
“你去打了只猛虎。”不等冷寒自招,墨渊已经先一步说了。
冷寒先是一愣,瞪圆了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墨渊,“师父怎知?”
“先别管我怎知?你先告诉我,为什么?重头说来。”墨渊的口气很冷淡,就连折颜也紧张起来,清醒了不少。
“为了救一个朋友。”冷寒如是招来,“我在凡间有个朋友,方才在灶房忙的时候,收到他的信号,知道他有难,我便去帮了他。到了才知是只虎精带领的势力欺负他,我才出手的。”
“你那朋友可是只狮子精?”墨渊问道,冷寒点点头,这一个点头让倒是让折颜酒意全无,直愣愣地看着冷寒,“你是个驱魔人,何时与狮子精结为桃园的?”
墨渊也很好奇,折颜一问,他也关注地看着冷寒。
“师父,我不是与您说过吗?”
冷寒这样一说,墨渊自是惊讶,“你何时与我说过?”
“就是那日谈天啊。”冷寒立刻回复道,“我5岁时被一妖怪掳走,但它并未伤害我。它生性纯良,经常被其它小妖笑话,所以把我掳去壮壮威风。小妖们不信它有如此胆量,便让它吃了我。我本是想用法术逃脱,没想到它竟主动放了我,我怕它再被笑话,便教了它些法术,它才知我是驱魔人。自此之后,我们便是好友,经常在一起玩乐。”
“那风家人可知道你与一狮精结友?”折颜追问,冷寒摇摇头,折颜看了看墨渊,那黑沉的脸色未变,心知此事并无简单。
“墨渊,可是冷寒结的这狮精,并非寻常精灵?”
“不可能的。”冷寒反驳,“我这朋友叫辛巴,我认识它的时候还是只小狮子,在狮群中经常被欺负笑话,但是它从来对狮群不离不弃。我临来昆仑虚之前,曾告诉过它凡事忍让,待我学成归去。方才接到信号,自然是知道它定有什么大难题不得解决才来找我的。”
“它的信号能发到这里来?”墨渊疑问,冷寒扯下腰间的挂件,示意墨渊,“就是这个,这是我们风家独门武器,传音器,它就是用这个联系的我。”
“你这蓬头垢面,就是刚刚与虎精交战所致?”墨渊再次看了看冷寒的行头,心有所明,难怪刚刚看到这丫头如此扮相的时候,心里隐约感觉不适。
“墨渊,不过一只狮精,一只虎精,你又何须烦闷?还是那兽族首领……”折颜猜到了,却没有说出。
墨渊叹了口气,锁了锁眉,“那虎精是兽族首领的独子,年过3000,此次与狮群之争就是它必经之劫,过了此劫便可飞升九重天外做神兽。没想到,还是没能逃过。”
“3000年?”折颜大惊,看了看冷寒,“你居然能战3000年修为的神兽?”
“就是师父教的驱魔术嘛。”冷寒淡然回复到。
“那兽族首领来意如何?”折颜又追问墨渊,但心里却已知了答案,若不是对方强势,墨渊不会如此难堪,毕竟此事是自己理亏。
“那是它独子,又即将飞升神兽,你说它想怎样?”墨渊无奈,折颜也叹了叹气,冷寒看这架势不对头,越发地不服气起来,“师父怎么了?它是兽族首领又如何,纵容自己的儿子欺负弱小,它儿子活该。莫说我并不知晓它兽族首领的身份,就是知道了,也还会灭了它!”
“冷寒!”墨渊的眉头更重了些,语气也更沉了,“这四海八荒各有例事,各族内部纷争他族不能参与,虽说你是凡人,但我曾与你说过,你如今已是昆仑虚弟子,代表了天族,如此一来岂不是坏了规矩。”
“规矩?规矩不是人定的吗?怎就不能变通?”不知怎的,冷寒也来了气焰,心中委屈泛滥,“人有好人坏人,神也有好坏之分,不然当年师父为何要封印擎苍?如今兽族不也是一样,辛巴本性纯良,我作为朋友不能眼见它吃亏而不理不问吧!”
“可你如今代表的是天族!”墨渊不知哪来的心头火,难以控制地朝冷寒发了出来,“你用了我传给你的本事杀了那虎精,就说明是天族干涉了兽族之事,破坏了规矩。”
“原来师父是怕这个?”冷寒听了,不禁冷笑,“难道我昆仑虚怕了它兽族吗?是,我确实用师父传授的本事灭了它,若师父怕被牵连,大可把我交出去,我能灭了它儿子,就能灭了它!”
“够了!”
墨渊大声呵斥道,十足地惊了其他三人,特别是折颜和叠风,他们从来未见过如此气焰的墨渊。
“叠风,带她回自己的闺房,看好她,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她出来。”
墨渊语色有力,犹如落地凿坑的石头,让人无以反驳。
叠风对冷寒使了眼色,冷寒却不以为然,反而上前一步,粗粗喘气,瞪着墨渊。
“若是今日,灭了那虎精的是十七师姐,师父还会像关我一样关她禁闭吗?”
转过身去,墨渊没有理会,冷寒也没有追问,叠风拉着她退下了。
却没人能看见,冷寒刚刚粗粗喘气的时候,眼眶已经崩出了眼泪……
冷寒回到自己闺房后安静地坐在床边,流着眼泪看着窗外,叠风坐在一旁陪着她,嘴里也一直劝慰着她。
可是,冷寒无动于衷,丝毫没有给叠风回应。
“好了大师兄,你不用说了,我有自知之明。”
久久,冷寒打断了大师兄,“你累了就回去休息吧。你放心,我不会跑的,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连累昆仑虚的。”
“怎么我说了这么多你都没明白呢!”即使自己推心致腹,叠层发现,冷寒终究不明白便更加心急。
“横竖不过是因为我是凡人,终究要离开昆仑虚的。即早即晚都是一样的结果。”
“我的十九师妹啊,你可真是个死脑筋。”
“我是凡人,自然不比你们神族智商高,大师兄不用提醒我。”
“哎呦,这与你是不是凡人就没关系!”听着冷寒的妄自之言,叠风越发地不能忍受,“你来这里半年了,从师父到咱们这些师兄弟,有谁当过你是外人?师父若真是嫌弃你,刚刚就把你丢出去扔给兽族首领了,还让我在这里保护你做什么?”
“保护我?保护我?呵呵!”冷寒忽然冷笑,从床边站起,对拭着叠风,“我有什么可保护的!兽族能自己闯进来吗?就算闯进来能伤我分毫吗?我打那3000年的虎精不费吹灰之力,我是谁教出来的?我有几斤几两师父他不知道吗?保护我?说的真好听。”
“兽族打不过你,那天族呢?”叠风狠狠地回复到,这一问让冷寒愣了神,不知如何应答,面容也多了几分疑惑。
“天族……此……此事,与天族有何干系?”
“方才师父不是说了吗,这四海八荒自有它的规矩,各族不得干涉他族内事。你如今这样一来,坏了规矩,天族怎会为了你一个区区凡人坏了各族和平?就算偏袒了你,传了出去,天族如何再统领这四海八荒?若兽族以此联合其他与天族反目,这哪里还有安生日子?”
面对冷寒的愚昧,叠风长叹了口气,却未能压下自己的气焰,一顿狂吼吓得冷寒心里起了毛,竟低下头不敢再看叠风。
“那……那师父,是打算把我交出去?”
“师父若想把你交出去,就不会让我守着你了。”见冷寒软下来,叠风也压低了声音,“我跟了师父十几万年,还是了解师父的。你虽然是凡人,但既然入了这昆仑虚,做了师父的弟子,师父断不会不管你。更何况,师父传你本领,平日里什么新鲜宝贝都给你,可以看出来,师父从未把你当成凡人来看。”
经叠风一说,冷寒气势削弱,也明了闯下大祸。只是,叠风虽然看出她害怕,却发现她并没有再哭。
那么,她刚刚是为何流泪呢?
“你也别太担心,若师父定要保你,帝君不会强治你罪。更何况,太子是师父的胞弟,太子妃又是师父的十七弟子,都不会为难师父的,这件事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十七弟子?”冷寒轻咬这几个字,心里忽然又莫名失落起来,“大师兄,你与十七师姐相识多年吧,若是今日这样做的不是我,是十七师姐,师父还会关她吗?”
“你呀,你就是个小丫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意这无边无着的事。”叠风拍了拍她的头,摇了摇头,“你方才不在大殿,没看到那兽族首领专横跋扈的样子。它敢在昆仑虚如此,一来是吃定你是凡人,它有把握要走你去处置。二来,是他占理。若今日真是十七在此,她自然也会如你般去救友,但是她一定会把局面转成自己站脚。”
原来如此,原来我与十七师姐差这么多,难怪师父会与她的师徒情义如此深厚。
“那……如果那兽族首领执意要我呢?师父会不会与他们开战?会不会危急他人?”
冷寒巴望着叠风,这股忧天下的尽头倒是让叠风也消了气,“不会危急他人,也不会打仗。不过……”
“不过什么?”叠风话说一半,让刚刚放松的冷寒又紧张起来,“大师兄,你说啊!”
叠风紧皱眉头,想说又不愿说,可转念一想还是说了吧,让这小丫头得个教训也好,免得日后再去惹祸。
“若是那兽族首领非要个说法的话,以师父的性格,恐怕会代你受过。”
“什么?”
冷寒惊讶不已,她来这昆仑虚才半年,竟闯下如此大祸。其实,她并不畏惧兽族,只是想到因为自己而连累了墨渊,冷寒的心扭了筋的难过。
若真是墨渊替她受了过,那这一趟昆仑虚,她岂不是白来了。
不,绝不!
“师父?”忽然,冷寒朝门口看去,叠风也随着冷寒的声音转头看去,却不见墨渊身影。
“哪来的师……”
叠风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倒在了地上。
放下手中的茶壶,冷寒蹲了下来,看着已经晕厥的叠风,内疚道,“大师兄,对不起……”
那边关着冷寒,这边墨渊虽然表面镇定,却瞒不住一旁的折颜。
冷寒虽是凡人,却代表了天族,可如今破了各族之间的协议,天族是不会为了她一个凡人而与兽族兵戎相见的,息事宁人的做法就是把冷寒丢给兽族。
可是,折颜明白,莫说今天是冷寒,就是随便一个人,只要入了这昆仑虚,是他墨渊的徒弟,他都不会轻易把人交出去的。
“墨渊,你看此事,有没有可能,息事宁人?”
墨渊始终低头品着茶,看着茶色一杯杯淡去,却淡不过心中的忧愁。
“息事宁人?他丢了儿子,如何息事宁人?”叹了口气,墨渊起身,手背在身后来回跺了几步,“他给了我三日期限,三日一过,若不交出冷寒,他必告上天宫。自从七万年前封印擎苍,天族维护四海八荒,平静了多年,即使冷寒是我的弟子,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更何况,她还是个凡人。”
“唉,早就知道你在琢磨这些。”折颜一连叹了好几口气,既是心里恨极了冷寒竟惹出如此大的祸事,又是恨此事自己也没有法子解决,“你想了这么久,可有什么对策?你说我也是,当初哪根筋不对,非要把这么个小丫头送到你身边。刚才看那丫头脾气不小,根本不懂这其中道理。倒是你,若是如此费心,方才又何必发这么大的火?”
方才自己发火了吗?听折颜这么一提,自己竟才意识到。
“不过,有件事我奇怪了很久。”折颜忽然一脸疑惑,“我曾经追寻过,居然探不到冷寒这丫头的出处。若是论命数,冷寒这个人,四岁的时候就应该夭折了,可是她却挨到了现在,还有了这天份无限。我便想,这并非无故得来,必有前世姻缘,若是能探到,究其根本,说不定能找个靠山。”
折颜所言,墨渊甚是同感。他也曾想过,冷寒这天资绝非偶然,可也确实探不到过去,只能看到今生的三场情劫。
而且,绝不是一般的情劫,怕只怕,挨不到三次。
不过,现在他可无暇想这些,当下的事确实棘手,“怎说她也叫了我半年师父,我定不可袖手旁观。不过,有件事我没想明白,她区区一个凡人,学的只是驱魔的法术,我并没有教她其他,她又是如何从这昆仑虚到了凡间呢?”
“哦,是我先前传了她幻身咒,所以……”正说着,折颜似乎意识到什么,瞪圆了眼睛看着墨渊,“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