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芳华》锦年花

37、谋划

　　凤仪宫的气氛有些沉寂，似乎每当慕乔岚出现的时候，都会带来不是很招人待见的气氛。比起年幼时，她似乎变得冷漠了不少。方才随着她们进来的那位清和公公，端了茶盘上来，妻夫两个敬过茶，皇上的脸色才好了一些。父后扯着灵雨絮絮叨叨讲了些不外乎相妻教女的为夫之道，就扯了忆安去后边聊天，留她们几个在这里大眼瞪小眼。
　　低头喝茶的皇上，一言不发的老二，乖巧的坐着看她的灵雨，只剩下念清一个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抓耳挠腮了半天，她只好硬着头皮开口：“二姐一别多年，不知近来可好？听闻匈奴边境近几年来多有动荡，二姐愿意留任边关，小妹实在是佩服。”
　　慕乔岚听她开口问自己，倒是一怔。她今天来这边也知道自己不过当当背景，这几个人不明说，何时把自己当过自家人，她都习惯了。要不是有事要求皇上，哪里用得着在这里磨洋工。这会儿念清一开口，倒是让她受宠若惊，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三妹说笑了，慕云女儿投身报国本就是分内之事，更何况生在皇家。军中姐妹信得过，乔岚身死亦不足惜。”慕念清，你要做什么？
　　“二姐果然高风亮节，念清自愧不如。母皇，姐姐们都已建功立业，念清也想为国出一份力。”
　　果然啊果然，扯我这块砖出来，引您这块玉不是？哼，慕家人。几乎一个白眼翻出来，慕乔岚低了头，既然你拉我出来，我也不能空手回去啊。
　　皇上听了这话，心里倒是高兴得很：“说得好，念清果然是长大了，你在淮南这几年，确实做的不错，朕前几日还想着，找个空缺的职位，让你历练一番。倒不知，你有什么主意？”
　　“母皇，慕云现如今政治清明，国内安定。边境上偶有外族滋事，也有二姐在。书院或是商业上的事，儿臣倒是有些想法。前些日子儿臣上过几次朝，觉得各位大人虽说能干，却都有些年迈，近年来的各级科举，又都注重诗文，不重政事，一时间缺乏历练。儿臣想着在京中开太学，广纳贤士，也可教导世家女子，省的她们每日只知风月之事。”
　　永宁的世家女，确实是慕云一大“特色”。有些时候惹出的幺蛾子，皇上都觉得头疼，似乎开个书院，是个好主意。“说得好，那此事就交于你去。翰林院里有空的大学士，你尽管抽调。若是真的觅得好人才，也是慕云之福。朕三个女儿，各个文武双全，实在是慕云之幸。来人，记着，今年新贡上来的南海珍珠，二殿下三殿下各赐一对。”
　　“谢母皇，母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母皇，儿臣有一事相求。”一直沉默的慕乔岚却在这时开了口。
　　“母皇，儿臣愿再为慕云守边关五年，求母皇准许儿臣，自择婚事。”她这话一出口，倒是引得念清侧目。
　　“娘娘原本已为你择了人选，你竟不愿？”
　　“陈家公子自是大家闺秀，端庄贤淑。现如今边关不得安宁，李将军时常来信催促，家国未定，儿臣未敢考虑儿女情长之事，也不愿误了别人家的公子。还望母皇准许儿臣，让陈家公子择一个能日夜相守的好妻主。”
　　“这么说来，倒是朕与你父后唐突了？自择婚事也不是不可，只是，五年内，除年节回京述职之时，不得回永宁。”皇上已经有些不悦之色，却还是答应了下来。
　　“儿臣不敢，母皇父后一心为儿臣考虑，是儿臣辜负了陈家公子的情意。儿臣先行告退，三日内便启程前往边关。”自始至终没有什么表情的，慕乔岚转身离开了凤仪宫。不知道为什么，念清心里泛起一股酸涩的意味来。
　　果然很多事，刻意去忽略也还是会在意。念清不得不反思，自己几年来是不是有些懒散，远远地躲开朝堂里的纷争，在慕云的一角潇洒。在其位则谋其政，不知自己现如今的回归，还来不来得及。隐逸什么的，还是为时尚早啊。
　　皇上似是对书院的事情很有兴趣，拉着她讨论了许久。直到宫人一盏盏的挑起长长的宫街上的灯笼时，念清才拖家带口的出了宫。母皇原本要留她在宫里吃饭，可她只说要去看看华青，转头就跑。轿子刚出了朱雀门，慕景和慕行却已经等在了门口。打发轿娘先回去，拉着两个男子，就去了西直门。西直门外此时只有些卖小吃的小摊，不过昔日里灵雨家教严，忆安也没见过这些。锦云的夜晚，还没有过这样的小摊。给众人点了些小馄饨，阳春面之类的小吃，看着两个男人吃的不亦乐乎。
　　“妻主……”
　　咦？“怎么啦~”
　　“妻主……吃……”在外边就不自觉紧张的他，说话又突然不利索了。
　　不过，作为妻主，这点领悟的能力还是有的。“你家妻主不喜这些，只是你们平日出来的少，带你们出来转转，回去家里再吃也不迟。”
　　“是呀，姐姐吃不了这些油盐重的东西。我们在淮南住了四年，姐姐吃的一向清淡，不管是盐还是糖都不喜。”
　　是么……果然，还是不够了解啊。总是说自己喜欢了殿下四年，可是殿下究竟，是怎样的人，喜欢什么，厌恶什么，自己似乎都不太知道。虽然目前看起来，自己是名正言顺的端王妃，可是，自己有这样的资本么？眼神暗了下去，一碗面再也吃不下去了。若是有一天，有一个人，知晓殿下所有的喜好，毫不费力的懂得殿下的各种心思，这碗面，还会不会是属于自己的？
　　好好吃着面的人气压低了下去，念清晓得他在想什么，只是现在去哄，忆安怕是又要多想。手心手背都是肉，只好在桌子下捉住夫郎的手，以示安慰。
　　妻主拉着自己的手，好歹的叫他心情好了些。吃过饭，慕景和慕行赶了马车来，众人依旧像来时一样上了车。一路上灵雨心事重重，念清也不说话，等他开口。半晌，他到真的问了：“妻主，你，喜欢什么？”
　　“我啊，我喜欢你啊。”
　　呜~妻主要不要这么撩~完全控制不住好吗。默默地往后退了两步，靠在车厢上，妻主的喜好，还是自己琢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