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芳华》锦年花

32、钓鱼捐款

　　此次秋狝过后，端王府的小公子名动京城，无数的画像诗作在京中流传，一时间，大街小巷里，慕家公子风华绝代的美名到处流传。传说慕家这位公子不但来历成谜，就连名字也从未被提起。只知与端王殿下以姐弟相称，太女殿下也要叫他一声弟弟。传言越传越玄，过了几日传到凤后娘娘耳朵里的时候，已经变化出了几十个版本。
　　于是正是众说纷纭之时，凤后娘娘出面，一张懿旨了结了各种流言：“端王之弟慕氏忆安，聪慧敏捷，端庄淑睿，少有才华，性资敏慧。着即册封郡主，封地淮南丹阳郡，赐号雍容。”这张念清代拟的懿旨，对于忆安的身世只字不提，慕氏二字，就足以彰显皇族身份。不论以前是什么人，现在的丹阳郡主慕雍容，是真正的皇家郡主。于是京中世家女子大都跃跃欲试，名帖一日日的往端王府里递，就算一时见不着郡主，也要先和王爷打好关系。
　　端王府此刻找不出一个闲人来接待这些国家的蛀虫，可各位世家的面子，还是要看一看的。看着又抬了一箱拜帖去丢掉的慕淮，念清冷冷一笑，拦住了她。想要结交，不拿出点诚意，怎么体现一片真心呢？第二日，所有递过帖子的小姐们，都收到了来自端王府的请帖：端王感怀于诸位有意结交的赤诚之心，特于七日后，十一月初九，良辰吉日之时，邀请诸位俊杰参加端王府晚宴暨慕云第一届慈善大会，届时端王将亲自到场。只不过不知是不是帖子小字多，慈善二字模模糊糊，偶有看清的人也不解其意。不过端王素来以高才著称，想必是什么文人风气一般的由头。递了这么多天的帖子终于有了回复，不少小姐自接到帖子的那一刻起就开始精心挑选礼物，大做功课，想要给王爷留下个好印象。
　　名义上，这次是端王广宴京中俊杰女子，实际上参与的，都是递了拜帖去王府的人。这其中不但有想与王爷交好攀高枝的，更有大批把目的放在雍容郡主身上的。是以所有的小姐们都卯足了劲想要一争高低。
　　十一月初九，冬日的月亮惨惨淡淡的挂在光秃秃的柳梢头，好一个月黑风高的晚宴的夜晚。不过端王府前倒是车水马龙，络绎不绝。风中飘摇的昏黄的灯笼，照耀着金玉其外的小姐们，王府殷勤的管家尽职尽责的站在门口，还有专人在一旁等待着，带客人们进场。终于等到所有的人来齐，背对着宾客的慕淮脸上勾出一个阴测测的笑，轻轻拴住了王府的大门。
　　宴会终于开场，端王爷落座于主位，旁边还跟着一位男子。虽然蒙着面纱，却穿着不凡，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恰巧符合传闻中雍容郡主的年纪。轻歌曼舞渐起，座上宾主尽欢。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时，一直专心于歌舞的端王爷缓缓开口，道：“本王婚期将近，才知晓这彩礼的重要。本以为凭借家世，娶男子进门便是极大的荣宠，谁知父后却说，只有足够分量的彩礼，方能体现婆家的看重。以后嫁过去，才不会受苦。本王深以为然，想来日后小弟出嫁之时，也得如此要求女方家里，才不致使幼弟受苦。”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果然有按捺不住的，站起来道：“王爷此话说的极是，不过郡主天人之姿，身份尊贵，无论谁家小姐有幸，想必都不会亏待郡主。不过说到彩礼之事，在下家中乃是世袭的二品粮运使，父亲家里亦是金陵有名的富贵人家。不才若是有幸与郡主有缘，定不会在彩礼上有半分亏待。”
　　这人的话说完之后，在座的女子皆纷纷点头称是。更有不少人心里不服气，也站起来夸耀自己的家世。念清等她们一一说完，才笑着点了头，道：“本王果真没有看错诸位，小姐们年纪轻轻，还真是家世显赫，果然俊杰也。不过小弟前几日却对我说，他只愿嫁予中意之人，并不愿以钱财的多寡来衡量夫婿。父后也准了他自择婚事，寻求真心之人。”
　　“今日不但是本王结识诸位的晚宴，更是一场慈善晚会。这点，在本王的帖子中也早有提及。看在座各位穿着华贵，气度不凡，想来是做足了准备的。此刻良辰美景，可永宁尚且有流离失所的百姓，在这严冬里生活难以为继。更不要说慕云之大，自永宁以北的苦寒地区何其之多！本王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诸位皆是有为之士，国之栋梁。适才看诸位，对本王的幼弟尚且如此看重，想来对天下苍生也是诸多爱护。这样，本王牵头，慕淮——
　　本王先捐款五十万两，以作冬季扶贫之用。”
　　五十万两，确实大手笔。贵为王爷，一下拿出这么多钱来，完美的镇住了场子。王爷也捐了如此之多，刚才夸下海口的人现在苦不堪言。谁知道王爷竟是个如此狡诈之人，说话做事滴水不漏，直把钱从别人的口袋里扣。那个热情的管家早已带着几个威武的家丁，拿了小本子来，挨个收钱。偏偏还不能不给，给少了更是不行。是以走时，还是车水马龙，却无端带出一片凄凄惨惨戚戚的气氛来。只有最初站起来的那个女子，众人都已走完之时，她却留到了最后。念清看向她，她眼里带了些不甘，站起来问：“王爷爱护百姓，在下依然。方才在下捐款也有五十万两，不知，可否与郡主打个招呼？”眼睛直直的，望向念清身边的男子。
　　“郡主？何来郡主？郡主今日与本王的未婚夫在后院设了家宴，这位是今日分管厨房的小管家，他到前边儿来看看诸位可曾满意饭菜而已，阁下怕是认错了人啊。”
　　……“原来如此，是在下冒犯了，天色已晚，在下先行告退。”算你狠还不行么。
　　端王府内
　　“殿下，您捐的五十万两，是从账房上支么？”
　　“不用，今日这些人带来的贺礼，捡贵重的送去拍卖行，五十万两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