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芳华》锦年花

18、吃货

　　好不容易招待完几十号人的拜年团，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以为大家应该都在和家人团团圆圆的吃饭的念清正准备让知画唤厨房传饭，却见门僮进来递了拜帖，赫连将军来拜年了。想到赫连将军家里空空荡荡的也是可怜，家里永远饭管够的念清，大度的要厨房加了碗筷来，留赫连将军用饭。本来就为了吃东西而来的赫连将军听到殿下留她吃饭，自然大大方方的应下了。只是听书知画，还有忆安，平日里都是和念清一张桌子吃饭的，三殿下家里的规矩，对于他们几个永远是开了特例的。这次赫连将军在，听书首先提出，自己留下伺候主子吃饭，男眷们不如去偏房里用饭，这也是慕云通用的规矩。只是念清满不在乎的对着赫连逸道：“本宫府中并无夫郎侍妾，每日里用饭也冷清，今日又是过年，这几位都是本宫的家人，希望赫连将军不要讲究这些虚礼。”赫连逸本来也不在乎这些，况且听书也在，就更不在意了，只连连称是，就很有礼貌的坐在桌前，等着摆饭。
　　念清知晓赫连逸必不是那种在乎这些个礼仪的，听书等人却不晓得，见她不在乎，对她的好感直线上升。七八个小侍端了盘子排着队，站在了饭桌前，一个接一个的把菜摆在桌上。新年的饭总归是要丰盛一些，是以骄奢淫逸的三殿下足足要厨房做了十六道菜。松鼠鳜鱼，东坡肉，梅菜扣肉，宫保鸡丁，念清亲口亲手传授的几道菜一端上来，赫连将军的眼睛都要绿了。众人在府里早已吃惯了这些，今日不过是几种凑在一起端了上来，都只略动了几口。可看着赫连将军风卷残云，自己停了筷子岂不是失礼。于是都慢慢的吃着，偶尔喝几口汤。前几日念清教会了知画烤的蛋糕，他们还没来得及吃到。今天一大早，厨房里提了大桶的牛奶来，他们都是看见了的。府中没人喝牛奶，所以一定是拿去打了奶油。这会儿，谁也没多吃，就等着饭后惯常的甜点端上来。当然，没人告诉赫连逸这样的事，他们巴不得这些菜喂饱了赫连将军，让她等一下没肚子吃蛋糕。
　　半晌过去，桌上十六个菜，十五个是被赫连逸吃完的。还有一个汤，众人倒是喝了不少。看着将军彻底吃饱了的样子，知画悄悄示意了下人，这才把烤好的水果奶油蛋糕端了上来。冬季没什么水果，里面放的是从熙城带来的果干。赫连逸见到蛋糕端上来，忽的忆起自己来拜年就是来吃点心的，可是实在吃不下去了，只好绝望的看着饭桌。好在蛋糕的确很大，每个人吃了两块也就饱了。剩下的倒是包了两块给她。她仔细的包了蛋糕，叫小厮直接送去将军府，免得路上弄坏。又等了一会儿，一顿饭将要散场的时候，才向着念清道：“听几日来拜年的官员所说，殿下府里的糕点是永宁风味。只是赫连是土生土长的永宁人，自幼宫宴亦是赴过不少，却不知，在哪里能吃到这等糕点？”
　　今日来的官员，无不对自家的食物大加赞扬。再加上赫连逸这等反应，一个计划在念清脑中成型。她笑了笑，对着赫连逸道：“四年以后，永宁城中，来找本宫开的酒店，绝对不止这一种糕点。只要你付得起钱，要什么，有什么。”
　　知晓三殿下有开店的意图，赫连逸对这个答案非常满意。将军府可不是缺钱的地儿，以后回了京还有的吃就行。也笑了笑，站起来一拱手，道：“那就四年后恭候殿下佳音，只是赫连去了殿下的店中，殿下可得给我打个折。天色已晚，赫连就此告辞。”
　　好啊，一定打折，保证打到你骨折。笑眯眯的送了赫连大饭桶出门的三殿下，转头就嘱咐门僮：“以后赫连上门，不说有要事的，饭点儿来的，一概就说我不在。谁放了她进门，就扣谁的午饭。”
　　念清不是没想过在淮南就开始开店，就和她也想过广招天下名士，建造一个什么都教授的书院，培养新式人才一样。可惜这淮南的情况，并不允许她这样做。现在的淮南，当务之急是改善民生。这四年的任期里，她要做到补起历年来的亏空，百姓以后不说有致富的好路子，好歹人人有块地来种，便已经是足以写进史书的功绩了。别看锦云现如今发展正在恢复，可是淮南之大，锦云再富又如何。况且同是作为一省之会，锦云连巴州城，都比不上呢。现如今锦云过了个看似喜庆的好年，可是这淮南，还是有多少百姓，在新年来临之际仍然过着缺衣少食的生活。古代生活水平差，念清是知道的。可是百姓的生活就这么放在眼前的时候，她很难对自己能做到的事袖手旁观。敛了神色，再推门进去的时候，已经把千头万绪收了回去。既然过年嘛，自然是要开开心心的。来日方长，自己想要的，终究会做到。
　　窗外不知何时又开始瑞雪纷飞，红色的对联在白雪中洋溢着喜气。听书带了忆安在院子里堆雪人，忆安穿着大红的棉裙，耳朵上是自己找了裁缝店做的两个小雪球形状的坠子，此刻正和一身粉衣的听书追逐嬉戏。听书拿了颗糖葫芦，要塞在雪人手里，被忆安抢过来几口吃下了肚。进了屋里，知画泡好了茶，又在厢房的小炉上煨了一锅冰糖雪梨。见她进来，取下她的外袍掸了掸雪，又盛了汤给她喝。想到远在京中的家人，此刻也许也是这般吧。
　　值此岁月静好之际，更是要怜取眼前之人。高官厚禄，权倾一国，亦或是以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生活，未必是自己想要的。尽过自己皇女的本分之后，她所想的，更多是在一切风平浪静，烟消云散之后，归隐山林，潇洒快意的人生。

作者有话说

　　深夜看文慎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