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就遇见了你》歪歪歪O啦

19、19

　　凌云的名字取自于“壮志凌云”这个词。早前凌云刚出生的时候，黑风瞧着他眼角的泪痣便摇了摇头，但却没对凌父凌母说什么。彼时凌风尚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却有着超出同龄人的成熟与冷厉。凌家被抄家时，黑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凌风凌云偷救出来。那时黑风就提醒过凌风，说，你这个弟弟，眼下泪痣，双手断掌，乃是大凶之相，他于你，会是个拖累。凌风对黑风的话从来都很信任，可这次他却怎么也不肯放弃这个弟弟。双亲已故，就只剩下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弟弟了，又怎么能就这样放弃他呢。黑风便不好再说什么。说到底，凌氏的惨剧，还不都是他欠下的债。
　　早前黑风是朝廷通缉的要犯，当年他从长安逃往乡下时，路经扬州旁一个小镇，镇上的凌氏夫妇好心收留了他。作为回报，几年的时间里黑风将一身所学毫无保留地教给了彼时尚年少的凌风。包括他的一身武功，也包括他识人看相，听天算命的本事。所以，当凌氏夫妇知道黑风是朝廷要犯之后，也没能狠下心赶走他。
　　可这天下岂有不透风的墙。几年后江皇手下的人终于还是追杀了过来。黑风提前得知了消息，先一步躲了起来，可藏匿朝廷要犯是重罪，因此凌家受到牵连。江皇震怒，将凌氏全家抄斩，将告示张贴全城，以儆效尤。黑风心中愧疚，凌氏夫妇的救命之恩还没来得及报，就害得他们因自己而命丧黄泉。因此，黑风冒着极大的风险，想方设法用尽了手段，才以一招狸猫换太子，将凌家两个遗子，一少年一幼儿从朝廷的眼皮底下救了出来。
　　经过几年的相处与教导，黑风之于凌风早就成为了亦师亦友，家人般的存在。在这样的关头，凌风更加不可能怨怼黑风牵连了他们一家。因此，凌风将痛失双亲的仇恨全部对准了对凌家痛下杀手的江皇。他立誓要亲手杀了江皇，血洗他的皇宫，夺了他的江山为父母报仇雪恨。
　　凌风本就是个鬼才，在黑风的江湖人脉与力助下，几年内凌风就集结了对江氏朝廷不满的各式江湖人士，算好了天时地利人和，一举攻破了江朝皇宫。凌风手刃江皇后，将整个江氏皇族也全部斩杀。那一年，长安城血流成河。

　　其实凌风本不必对江氏赶尽杀绝，他原本考虑将江氏子孙囚禁某处直至病亡，直到夺位不久后他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漫天火光中，他瘫坐在地，一个腰系江氏玉的少年举着剑，居高临下地逼近他，对他冷笑着说：“凌风啊，你是不是没想到？这天下，终究还是姓江呵。”
　　随后，凌风便被一剑刺穿了喉咙。

　　他在梦里似乎还感觉到了血液涌上口腔时那腥咸的味道。

　　从这个噩梦中惊醒后，凌风当机立断处死了所有江氏皇族，甚至连江皇的外姓近亲也全部被株连了。只是，那块象征着江氏王朝的江氏玉却一直下落不明踪。凌风把皇宫翻了个底朝天，拷问了所有江皇生前的跟前红人，都没有打听出一丝一毫关于江氏玉的下落。于是，这个梦与遗失的江氏玉，便成为了凌风这十多年来的心病。凌风数年来一直执著于寻找江氏玉，直至近年，才开始渐渐放下遗失这块玉给他带来的危机感。

　　可偏偏去年年末，黑风手下的探子又打探到了关于江氏玉的消息。原来江氏玉在一个叫孟瑞的青年手上。黑风并不知晓凌风做的那个梦，他私以为过了这么多年，凌风早已坐稳江山，江氏玉的存在根本不重要。因此获得消息后并没有上报凌皇，而是暗自派人追查偷取，预谋把江氏玉拿到手再献给凌皇。可派出的映月失手了，并且离开了辛风阁。黑风因为心中有愧，所以有心放走映月，也没有再对江氏玉做更多的纠缠。既是不重要的东西，又何必再以此惊扰凌皇。

　　孟府那边，江俊逸突然回了大理，剩下少爷和小白还留在府里，就像去年冬季一般。江俊逸此前一直在与孟瑞细细谋划着刺凌一事，算着天时地利人和。人马自是一直在训练整顿，天时么，长林府内的密道还暂无线索，现在无需考虑。皇宫的位置不会变，地利也只能看长林府那边地道的情况。一日，江俊逸忽然记起母亲曾提起过，当年在与江皇私定终身后，自己身边的侍女曾进过皇宫替她与江皇传递消息，于是立马写信问远在大理的母亲那侍女如今是否还记得皇宫内的布局。要想潜入皇宫刺杀凌风，不论从哪进，如何进，皇宫地图都至关重要。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江俊逸思来想去，让母亲的侍女将皇宫的地图画了出来，自己则策马亲自回大理取。
　　而孟瑞在府里也开始练起了剑。小白问他为何突然练剑，孟瑞叹了口气，道：“俊逸说他要亲自带人潜进皇宫刺杀凌皇，实在是太危险了，我必须与他一同去，也好有个照应。”
　　小白目瞪口呆，他原以为江俊逸与少爷只需在幕后操纵谋划即可，让手下潜入皇宫刺杀凌皇后直接坐享其成，入宫登位，哪知他们居然也要亲自上阵，挥剑杀人。
　　“我太了解俊逸了，不亲自去，他是不会放心的。他做事，就一定做到万无一失，否则他宁可不出手。”
　　小白张了张嘴，把刚要说出口的话又默默地咽了回去。有什么可问的呢，既然江俊逸要亲自上前线，少爷又怎么可能舒服地坐在府里等消息？不与挚友并肩杀敌，那就不是少爷了。
　　于是小白沉了沉气，闷声道说：“那我与你们一同去。”
　　孟瑞哑然，随后笑弯了眼，伸手抚了抚小白的头道：“你平日里不是最贪生怕死的么？”
　　小白低头吸着鼻子道：“就许你英勇无畏了？我就不行？”
　　“这次不行。”
　　“凭什么？”小白抬头不满道。
　　孟瑞将手中的剑扔给他：“你耍个给我看看？”
　　小白佯装自信地提着剑模仿孟瑞的样子奋力舞了几招，在外行人眼中或许看起来有模有样。可孟瑞一眼便看出他搞不好是第一次拿剑。

　　孟瑞最终也没戳破他，只是轻笑：“你呀……”
　　“你就别任性了。潜入皇宫当刺客这种事，哪能容得你这般胡闹？”
　　小白泄气，垂头不语。懊恼自己怎么就将年华都浪费在了寒窗里，没像少爷和江俊逸那样从小练武，否则自己此时就可以为他们出上一份力，与少爷并肩作战了。
　　孟瑞知道他担心，因此始终也没有强调潜入皇宫刺杀皇帝是件多么危险，一不留神就有去无回的事。他只是将垂头丧气的少年轻轻搂入怀中，安慰他道：“你放心吧，我与俊逸自小习武，功夫都是上乘。这次去也主要是亲自指挥，或许都用不着我俩拔剑。你到时就安心在府里等消息吧，省的去了我还要分心看着你。”
　　“嗯。”

　　毕竟映月那边还没有传出什么关于地道的消息，潜宫刺凌这件事也就暂时提不上日程。小白虽盼望此事能早日成功，江俊逸能早日夺回皇位，一边又暗自希望这一天能晚一点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