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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苏娆近来过的极惬意。她就像一只被放出笼子的野雁,想去哪便去哪,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天地广阔,她的心也张开得仿佛有天地那般宽绰。

      至于老观主那点固执坚持,她觉得他总能赢的。

      她在城中闲逛的时候,偶然遇到一些不平事也会做出点打抱不平的事情来。她倒不是故意做给谁看,本质上她还是有着一颗侠客的心。做这些事的某一结果是老观主看她的眼神明显和善了许多。

      人啊上了年纪,再铁石的心肠也会软化的。何况如此念旧情的一个老者。她觉得只要观主相信了她不会用那个配方去做坏事,他会松口的。这个办法虽然有点恶俗,但有用不就行了?

      这一日苏娆又出门“见义勇为”。经过这些日子,城里已经有些人记得她了,便有人热情地同她打招呼:“苏娘子,早啊!”

      苏娆微笑着,正要应答,旁边的茶棚窜出一个宝蓝色的影子,兴致盎然地对着苏娆问道:“你就是近来到处行侠仗义的苏娘子?”

      苏娆:“……”你谁啊?

      她打量着眼前人,比她高出半个头的样子,细皮嫩肉,显然是养尊处优的富贵人家的郎君。嬉皮笑脸的样子,一看就是个纨绔。

      苏娆极是看不惯这一类人,厌恶程度同匪寇混混之属不相上下。她很不想理他,淡定自若地说瞎话:“郎君怕不是认错人了?”

      她绕过他继续走,他就跟着她,笑嘻嘻地说:“我叫张池,哎我不是坏人,苏娘子,你别跑啊……哎,我也打不过你啊!”

      苏娆步子一顿,张?这个可是国姓,虽然也不代表姓张的都是皇室中人。她记得青州这里可是没有封王的,单字王双字王都没有。

      她保持一个彬彬有礼的模样,问:“所以郎君找我有何事?”

      他便答:“我来青州玩,听到坊间对你的传言,很有趣,就想同你结识一番,我还可以邀请你到幽州去玩!虽说青州我也熟,不过幽州我更熟!”

      幽州来的?难道是幽州王的公子?这个性格说是他平易近人好,还是没心没肺好?

      他可能人不坏,但总的来讲,她还是不喜欢这个纨绔。幽州她想去,但为什么要同他去?

      于是她顺着他的话说:“现在郎君已经同我结识了一番,我可以走了吗?”

      张池一愣。他还没见过这样不识趣的女郎。想他幽州王世子,长得也好,身份又高,女郎们就算不那么喜欢他,也会对他礼让三分。他都说了他姓张,这个苏娘子莫不是听不懂?

      张池心里也有点生气。觉得这个女郎一点小娘子的柔顺都没有,实在是不该。他就想做点什么出出气。但他虽然纨绔,却也从不做欺男霸女的事情。他自诩风流才子,实则也确实有些文采。他就想写点什么来羞辱一下她。

      之后一连数日张池都像影子一样跟着她。有时是提个鸟笼遛鸟,有时拿把折扇看风景,有时举支竹笛吹吹停停……花样翻新,层出不穷。

      苏娆完全想不明白他为何要跟着她。也不上来同她搭话,也不会干扰她做的事,就是在后边跟着……就想在观察她每天都做些什么。被人盯着的感觉实在是不太好,但她拿他没什么办法。她试过甩脱他,但不出一刻钟他就又出现了。看来他说的没错,青州他很熟,至少比她熟。

      他毕竟也没实质上对她做什么,跟就……跟着吧。

      这日,苏娆走得比平日远了些,竟然见到了一片好似世外桃源的地方。错落有致,造型新奇的木屋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空隙的地方种着枝干虬结且不知名的树,树上几乎看不到什么叶子,粉白的花苞点缀在伸展的枝干上,似梨花却又不是梨花。

      她好奇地靠近些,发现这里进进出出的都想是些夷人,他们的衣着不若汉人的繁复,但有很多羽毛、兽骨、彩石做的饰品,装饰在头上、颈子上、手臂上、腰腿上……别有风情。

      原来是个夷人的聚居地。

      离她最近的地方有个云丝高盘的妇人在洗衣服,苏娆微笑着上前,好奇地问:“这位娘子,请问这是什么树?”

      那些树的造型也好,花苞也好,都很好看。但那妇人面露歉意,轻声细语地说了许多,苏娆一句也没听懂。

      怪不得这些人在这样偏僻的地方住在一起,原来是语言不通啊。

      “你想知道这些花叫什么,我知道啊!”张池也不知道又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得瑟着一张脸,有点居高临下地看着苏娆,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苏娆:“……”这个意思是不是他马上要说“想知道吗?求我啊。”

      怎么还有这么贱兮兮的公子。

      苏娆露出一个端庄的笑:“郎君博闻强识,妾身自愧不如,告辞。”说完转头就走。

      洗衣服的妇人:“……”大楚人都是这样突然出现突然离开的吗?

      再次一脸懵比的张池:“……”这个女郎怎么就是不按套路来!你服个软我就告诉你啊!

      他故意对跟着的仆从大声吩咐道:“去给本世……我取酒来!本……我要在这樱花树下对酒赏樱!”

      仆从:“……”世子您根本没叫小的带酒啊,这荒郊野外的,我上哪给您找酒去?

      主仆两人在这里大眼对小眼,苏娆早就走了老远。不过张池的话她听见了。故意说那么大声……这个别扭的性格也是不知叫人说什么好。这旁边还是异族人的聚居地,皇家的脸面怕是要被这个公子给丢完了吧。

      仆从不愧是跟了张池十几年的老人,早就掌握了无视他家主子这种心血来潮的命令的姿势,他恭恭敬敬地问:“世子,人已经走远了,酒您还要吗?”

      张池:“……”下人成精了,他都使唤不动了,悲从中来!

      张池气得跺脚,还是扭头去追苏娆了。

      至于他为什么要跟着她,跳过那些看着很有道理其实都是瞎扯的理由,其实不过三个字:他无聊。

      几乎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来青州待上一两个月,吹吹海风,赏赏樱花,再找点新鲜好玩的人事物。其实他院子里也种了几棵樱花树,但总是没有青州这里的好看。恐怕夷人自有他们独特的种养方法。

      但是等花开的时间是很无聊的,今年好不容易有了苏娆这件事,他当然不会放过。她还是这样一个脾气,张池简直就跟她杠上了。他就想跟着她,把她的缺点都找出来,然后写一篇文采斐然的讽刺诗丢到她面前,让她羞愧得面红耳赤!

      那个画面只是想一想就让他心情舒畅。

      然而简直有点幼稚,但纨绔的世界一般人是不太懂的。

      张池去追苏娆,却发现她已经不见了踪影。他朝着苏娆离开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仆从在他身后快步的跟着,走出了老远,一点苏娆的影子都没看见。

      他心里堵着气i,人却笑了。青州我可熟得很,看你能跑哪去……?!

      他的内心活动还没得瑟完,忽然被人大力地一抓,倒退着栽到了一座假山的阴影里。他瞪着一双燃着怒火的眼睛去看罪魁祸首,看到苏娆一脸淡定地对他比了一个“别出声”的手势,旁边的仆从眼观鼻鼻观心地站成几乎与假山融为一体。

      张池下意识地闭紧了嘴巴,很快转念:我凭什么要听她的?!他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正要斥责她,又叫她一个朝假山那边瞥的眼神给顶了回去。

      外面有人在叽里咕噜地说话,张池的表情瞬间就严肃了起来。

      张池是个纨绔但不是不学无术。幽州与蛮族打了这么多年,他作为幽州王世子,从很小开始就在学蛮族话了。

      他严肃起来,气质为之一变。苏娆原本是看这几个人鬼鬼祟祟,打算先躲起来看看情况再说。但没想到他们说出的竟然是蛮族话。她听不懂,觉得干脆偷偷跟着他们。看看他们想干什么。这时她就看见张池大大咧咧地走过来,二话不说就先把他拽过来躲着再说。

      让她意外的是,这样一个看上去只知道玩乐的人,居然好似懂得蛮族话。

      外面蛮族人还在不停说,张池绷着脸听,苏娆就盯着张池看。

      张池的表情却变得有些古怪,带着点不屑和鄙夷,过一会又变成了愤怒。苏娆看着他丰富的表情,对那几个蛮族人的对话内容越发好奇。

      蛮族人一顿鸟语说完,又鬼鬼祟祟地离开了。张池起身就要跟上去,刚迈了一步,就叫苏娆拽了回来,他趔趄了一下,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放手!”

      苏娆不以为意,还问他:“他们说了什么?”

      张池眉心一皱,在考虑怎么言简意赅地同她赶紧说完,却听到苏娆很快地接了一句:“求你!”虽然语气一点都不真诚。

      张池:“……”我现在没想叫你说这个,你倒是自觉!

      张池觉得再跟她待在一块儿真的要被她气死,他用最快的语速概括了一下刚才的对话内容:“那几个蛮族人是把夷人女子拐到大漠卖钱的,还想嫁祸给大楚!”

      苏娆也很吃惊,没想到居然偷听了这样一个壁脚。但这事似乎已经超出了行侠仗义的能力范围,涉及了三方的邦交。

      她也严肃起来,认真地说:“这件事还是应该先报官吧?”

      张池嗤笑一声:“报官?青州官倒是有,但他们可不敢管。”

      青州这里的官,大多是靠着进了未央宫炼丹的那几个人做上的,只贪图利益不说,个个胆小怕事,张池很看不上。这样的大事,他们躲还来不及,管?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但张池长眉一扬,很有几分意气风发的模样:“然,他们不敢管,本世子敢!”然后抽了抽自己的胳膊,抽不动,他囧了一囧,撒气道,“还不放手!”

      上一刻的神采飞扬才叫苏娆另眼相看,下一刻又怂成这样,苏娆简直怀疑他这世子的名号是招摇撞骗的。

      苏娆放开他,表现出一片虚心询问的样子:“那世子爷打算怎么管?”

      张池又开始得瑟:“他们想把人弄到蛮族去,就必须要经过幽州。”

      苏娆“嗯嗯”着点头,张池接着说:“青州这边不好动手,到幽州……”

      苏娆准备着听他的高论,追问着:“到幽州如何?”

      张世子眉飞色舞,仿佛此事的圆满结局已经近在眼前了:“到了幽州,只要叫我父王派兵将他们一网打尽就好了!”

      苏娆:“……”这就是您的高论?

      苏娆想踹他。恕她直言,这些人是否必定途经幽州尚且不论,想要一网打尽,总要有确切的情报,不然幽州那么大,您父王的兵很多吃饱了闲着的吗?

      苏娆不想理他,兀自思索自己的。这件事,由幽州王出面来管肯定是最好的,但远水解不了近渴,这里的是青州,幽州王的手也不好伸这么长。固然他们可以提醒这里的夷人,但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所以最好的办法到底是什么?在青州就将这些人一举剿灭?不,那样只会给蛮族挑事的借口。最好的办法……是把这些蛮族人捉住,让他们招认罪行,给予足够的教训之后,送回蛮族以儆效尤。

      所以,幽州王的支持还是必要的。

      只是还有一个抉择叫她很纠结,这件事要不要告诉这些夷人?

      张池听了她的纠结却答得很干脆果断:“没必要同他们说。于事无益又可能打草惊蛇,人家还不一定领你的情。这事儿,你觉得他们真的毫无所觉吗?”

      苏娆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一愣,仔细一想觉得很有道理。这些蛮族人很可能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自己的同胞不见了,这些夷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异国他乡又求助无门,他们也只好忍气吞声了吧。

      想通这一节,她才又对张池说:“世子,我有个计划。”

      张池看着她,眼中流露着探寻的神色:“苏娘子,这件事你真的要管?”

      她扬着脸,未施粉黛甚至蒙了沙尘的面上,却显出几分光彩照人的味道来,她笑道:“世子觉得我不能管?”

      张池:“……”你能,你很能!

      张池与苏娆两人于是计定一番,最后决定分头行动。张池回幽州去搬幽州王这个救兵,而苏娆假扮夷人混进被拐的夷人女郎之中以为接应,沿途给张池留下记号,然后见机行事。

      这事很危险,作为共谋者,张池是有点愧疚并担忧的,但他说出来的话就很欠揍:“你真的能行?”

      苏娆真的很想踹他:“我不行你行?”

      张池:“……”这个他真不行。难道要上赶着去问你们拐不拐郎君吗?

      他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咳咳,你小心一点。”

      苏娆一笑:“我的命可就看世子爷搬救兵的速度了。”

      她说得云淡风轻,他却感受到了她以性命相托的信任。

      苏娆要先回道观,至于扮作夷人的行头,张池已经包揽下来叫下人去做了。而张池则要立即动身回幽州。两人分道扬镳前,张池忽然叫住她,认真地问:“你叫什么?”

      她回头,粲然一笑:“我叫苏娆。”

      有如破茧成蝶的瞬间,一霎光华绽放。

      在日后很长的一段岁月中,直到张池在新君登位后以功劳重得幽州王之位,苏娆这个名字一直作为他心底的一盏灯,荧荧不灭。

      ……

      张池后来将他听到的那几个蛮族人的话又细致地同苏娆讲了一遍。具体的信息也只知道他们准备在两日后的夜间动手。苏娆这两日就在熟悉夷人聚居地的地形,另外还同城中与汉人通婚的夷人学习了一些夷人的日常用语。她不指望能与夷人交流,不想一句话都不会被看出来她不是夷人罢了。

      第三日傍晚时分起,苏娆做好夷人的打扮,外面披了一件带兜帽的斗篷,提前在她事前探好的隐蔽处藏好。

      冷风透过斗篷往里钻,她浑然不觉。血液在身体里沸腾,无尽的勇气在她胸腔。她想她阿父是不是也做过这样的事,是不是也有她这样的心情。她想她几乎孑然一身,她无所畏惧。

      苏娆的精神因为亢奋而集中。一直到了漆黑的深夜,她听到了悉悉索索衣料摩擦的声音。她紧张又激动,精神高度集中,听到声音极低的蛮族话。她知道蛮族人已经来了。他们迅捷地翻过院墙,燃气迷香,极为熟练地绑起一个个夷人女郎带出院子……

      苏娆解下斗篷藏进藏身处,隐蔽气息悄悄靠近。夜色极深,蛮族人还在陆续地送人出来,几个被迷香迷晕的夷人女郎并排倒在外面,竟无人看守。苏娆找了一个同自己身形相似的女郎,藏到放斗篷的地方,解开她的绳子,给她盖上斗篷,又似模似样地将绳子在自己手上绕了几圈,躺回了那女郎原先的位置。

      蛮族人大约绑了十五六个女郎,他们的人也不多,绑走太多,不好运送,也容易引起注意。他们早就摸清了这些夷人的性子,十几个,是在他们忍气吞声范围内的。

      况且青州这里的官寺,也不会为了十几个夷人大动干戈的。他们可没那个胆魄。

      蛮族人狂傲地笑着,将昏迷的女郎们运上马车。苏娆闭目装晕,计算着车速和距离。这个速度,若是往幽州去,应该会在张池回来前就离开青州了。

      但这些蛮族人并没有直接将她们运出去。马车行了约半个时辰便停下了,之后车门打开,他们开始把女郎们一个个运下去。看来是有在此处落脚的意思。

      到了自己的地盘,蛮族人讲话的声音都高了许多。苏娆听不懂,却也听出了他们语气中毫不掩饰的猥亵下流。她只盼这些人能为了卖个高价而不去碰这些女郎。可若真到了最坏的情况,性命,从来也比清白重要。

      蛮族人将她们在这处落脚点关了一天一夜后,迷香的药效过去,夷人女郎们渐渐苏醒。在女郎们惊慌失措的抽泣声中进来一个大楚人模样的中年郎君,他用夷人话咿咿呀呀地说了一通,苏娆也听不懂,只见到那些夷人女郎们眼中渐渐升起绝望,直至不再抵抗。

      蛮族人解了她们的绳子,只给她们最低限度的水粮,并在里面加了使人丧失气力的药物。凭借这些娇弱的女郎们,想要逃跑,难如登天。

      苏娆能感受到蛮族人的焦急,但他们依旧不带她们离开,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

      苏娆在蛮族人和夷人间过着语言不通全凭猜测的惊险日子时,张池已经星夜兼程数日赶回了幽州。只是他原本以为简单的事情,却并不顺利。

      他父王表现出的意思,尽然是不愿管此事。

      张池既惊且焦。

      他父王有些优柔寡断,他是清楚的,但在面对蛮族人的态度上,倒是很难得的坚决主战。所以并州那边一直不愿正面迎战蛮族,但幽州这边的边境战事不断。

      所以这件事,他原以为不会有阻滞的。

      但他父王捋着胡子,慢悠悠地说:“青州那边的事,孤不好插手。我儿也少管些闲事吧。

      张池很气愤,慨然道:“青州那边什么情况父王又非不知,此事若父王不出手,苏娆不就……若是叫蛮族人的得逞,我大楚岂不是要背上莫须有的罪名!那些夷人又何辜?”

      幽州王眯眼觑他,凉凉道:“小儿觉得陛下在乎这些?那苏%什么是谁?”

      儿子那一时热血上头出口的名字,他可是听见了。

      张池有点尴尬:“是儿臣在青州认识的朋友。父王,这不重要……”

      幽州王却并不理会,淡声追问:“女郎?”

      张池恼羞成怒:“父王,这个认识谁有这么重要吗?儿臣说的事情分明重要得多。父王为什么不肯出兵呢!”

      那些蛮族人再多也不过十数人,太多的话很容易引起注意。若是派兵,一支百人小队便足矣。这样的小事,父王为何不肯松口?

      幽州王不接他的话,闭目养神:“我儿年纪不小了,也该要娶妃立业了,无事莫要四处游手好闲了。”

      提起这事张池就烦躁。幽州城里那些贵女,一个比一个做作无趣。表面上对他恭恭敬敬,背后又嫌弃他玩乐是个纨绔,假的要死。还不如花楼的花娘们,想要什么便表现得清清楚楚……更不像苏娆,对他不喜,却又托与信任。

      他怎么能辜负她呢?
note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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