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暗恋者，独行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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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暗恋者，独行者
一场混战，足足进行大半日才结束。族长的长子战胜次子，将会成为部落今后的首领，在战胜老族长后又打赢了自己的兄弟，他的强悍得到了所有族人一致认同强。
新任的族长站在烧得只剩焦炭的柴火前，天黑后看不清楚，然而能看得到那柴捆上的确没有人。
一番收拾打整，少了些人，回到像以前那样平静。他却没有杀死他的父亲，刚好她对父亲的挑战被打断，他也借此放过自己的父亲。而半大的妹妹，因为哭过冻瞎了。一场叛|乱后，除了次子的意外，其他叛|乱的勇士都得到了宽恕，脆弱的部落正是需要人力的时候，族长经不起任何损失。燃烧剩余的柴捆留在原地，族长一直蹲在柴捆前，族人们不约而同地没有提起。
夜里，瞎掉的妹妹偷了火把，摸索到柴捆旁静静地坐旁边的雪上。露天下雪，眼盲的女孩举着火把烤火，还是太冷。不知何时月亮出来，夜空中看不到星星。盲女孩身边有人坐下来，是她的哥哥，他说：“我一天是族长，你就是部落里最好的女人，看不见了也没关系我给你撑腰。”
手指逡巡于焦炭上的积雪，妹妹说：“不是的，他很冷。”
族长也知道，但是这里不是哭的地方，他换了一个话题：“你知道老祭司撑不过去了吗？”
妹妹问：“那么新的祭祀是谁？”妹妹也识趣地回避谈到那颗星星，那是她心里最放不下的人，既然哥哥不愿提那两人最好都不提。
族长说：“只有老祭司能预言漫长冬天，我不相信其他人，你有什么想法？”
妹妹呵呵笑了：“我吗？”
族长重新郑重地说：“还有一个人，我听他说过冬天。”
其实，为了族人不恐慌，消息只族长一家和祭祀知道，没有任何人知道冬天将永远地停留在山谷里。祭祀的预言非常准，祭祀的超凡能力在族中找不到能接替的。
“谁？”妹妹出口了才后知后觉，“噢你又在耍我，你要是知道，干嘛不去直接找他。”
“他在这里。”族长的手停留在地上。
妹妹的脸上露出惊讶，哥哥说的是已经烧死的那个人，那个人果然是星星，看不懂也猜不透。
暮色之后一片漆黑，冰面下的光线跟着暗沉下来。
沧默在冰中想了很多，他感觉不到冷，因为他只是一个倒影，从来没有融入任务的世界里。不知道有没有人会发现他，正常人不会再有一次重获生机的机会，他将自己保存在冰镜后面，但世界就像将他遗忘了，没有人找到冰面下的他，也许这是最后的任务，最后一次行走与大千世界。
其实他也活的不亏，他不需要什么而且也没有人需要他，所以他不欠谁的，也没有人欠他没还的。原本的他不会多想，每天做讲师和教官期待的事情，机械地学习搏斗拿到最好的成绩。然而，从什么时候他开始不一样了，情感的觉醒是为什么，为什么开始关注……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关注那个人？
如果他被埋在冰面下不能帮助部落幸存，那么任务失败前，最有意义的事情，就是像老年人一样回想他的人生。
他的人生分为两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长达十五年，混混沌沌冷热不知。
第二个阶段，就是爱上一个不敢靠近的人，回到感性的社会里。
沉星是他三年加独行四年，一直默默关注的人。沧默不敢看他，怕被人发现，也怕被他目光相对直接揭穿。他的七年一直活在过去，为不了解不熟知的人深深着迷。
看见那个人的第一眼，一道光第一次刺破他的心房。他走进大厅的一刻，沧默心里有了一些不同的计较。
从未有过熟悉的感觉，那个人，是第一个，就像他们早就已经认识了。如果可以不显得非常傻，沧默会上去说一句：“抱歉，我们是不是上辈子见过？”
他开始喜欢上阳光，明明第一次见到那个人的时候，没有朦胧的光打亮那人的轮廓，也没有少女漫的彩色光晕，但是他喜欢就是晒太阳，那个人是他的阳光，驱赶黑暗不再弥漫死气，“活着”在阳光的照耀下变成一个彩色的动词。
他话很少但不拒绝搭话，他和任何人说话都不太敢于那个人对话，因为害怕对方知道他的喜欢。然而，他记得那个人的声音，念书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每一个都像抓住他的心脏，让他面红耳赤，不知所措，他只能更加沉默以此掩饰自己的慌张。那个人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有印象，真不可思议，因为沧默除了书本和试炼从不将心思放在任何事情上。
他借了一支笔给他，他们的手指短暂地触碰。那种感觉，不是软软的也不是多么热，甚至沧默还没来得及体会，一碰之后就分开了。那种感觉还不够，远远不够，什么都没感觉到还想继续体会。然而，对方看他僵硬却以为冒犯了，之后在借东西时，再也没有不小心碰到过。早知道，他死前连碰都没碰过几次，还不如当时搞好关系，借好哥们儿的名头多挨一下碰一下，哪怕跟那些男生一样挤在一起掏蛋蛋，说不定他还可以摸到，嘿嘿嘿，有点邪恶。
沧默也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情，把人家的测评结果搞丢，为此人家被教官严厉训斥。那时候他真的生气了，于是沧默更是什么都不敢做，看着沉星涨红了脸，他脚下如果有地洞肯定立马钻下去，他不敢看着那个人发火，他会被讨厌。沧默躲进清洁间里一节课没敢出来，直到实战课结束那个人回来，他趴在桌上装睡觉，想着讲师上课以后他就不会被当面指责了。
实在没有勇气被指责，那个人就是全世界。
如果被唯一的世界抛弃，活着又是干什么。
沧默不敢道歉解释，因为怕那个人看他的眼神，后来两人的关系就越来越差，沧默更不敢让他知道自己喜欢他。他默默在余光里看着，能听得到，靠得近可以嗅一嗅每天是什么味道的。
被讨厌了，没办法嘛，沧默一直都是笨手笨脚的，只不过在认识到这一点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品学兼优的学员，直到第一次试做液体炸|药，他把□□抖在了沉星手上。看着沉星强忍的怒火，沧默知道自己没救了。
那个时候开始，沧默又重新埋进教官给的课程里。就算自己看他一眼，也会被讨厌，所以不要看、不能想、不要心心念念，每次看到榜单都会关注两人的成绩分别在哪里，除此之外，沧默埋在心底的东西再也没有人知道过。听到声音的主人路过，装作认真看书，看到人就远远地等着，走过了他再过去，实在躲不开就装一脸不在意地路过。只要不被他再次注意，他就不会想沧默做过的那些又蠢又笨的事。
被讨厌了呢。
但是暗恋本身就是孤独的。
一个人演戏给自己看，沧默常常一个人坐在天台上喝果汁，就当自己在喝酒，每喝一口回想光对他说过的一句话，酒断愁肠，烧心。
从培训开始，第一天他们说了三句话。“你好，我叫沉星，以后就是同学了。”“你坐我旁边。”“再见。”第二天，他们说了两句话，“你流鼻血了？”“你没事吧？”
沧默想着就能笑出来。那一次真的是，沉星低着头看书，他看着看着突然就鼻子一热，鼻血按都按不住，但是沧默真的什么都没想，满眼都是这个人低着头的睫毛。
他捂着鼻血惊恐地跑出教室生怕露洋相，要是被人看见飙鼻血以为他在想马赛克，那他就什么都说不清了。他确实只是看到那双眼睛的眼睫毛，鼻血就自己出来了，真的不怪他啊。
独自在卫生间处理好回到教室，沉星竟然调笑他，问他是不是流鼻血了，又关心他是不是有什么状况，沧默随便应付了过去，说不用关心自己。
为什么不要关心呢，现在什么都没有。沧默很后悔，他练手的对象本来是，后来都没了，他连摸都没有摸过几次，唯一的几次接触，甚至连仔细体会那种触感的印象都来不及留下来。如果他能作死一点，如果他会来事、如果他能不要脸、再戏份多一点。
他死的太早了，但是如果他今天不死，在冰天雪地里的也许就是沉星。自己的生命就算这样给出去。
他一辈子不大可能用行动证明自己的感情，尤其是沉星和霓虹走到一起后。
现在他终于如愿以偿，尽管一生仅做过一件事。
但他终于证明了，他的爱不是自己的说说而已。
献出生命又何妨？
自始至终，暗恋只是沧默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没来得及留一句话。
没有人安慰他失恋，根本没人知道沧默曾经喜欢过一个人，沧默是一个孤僻的符号，长期占据榜首榜眼，甚少与人来往。根本没有人知道，曾经有一个人如此深爱，他生命的意义。
他一直活着，但是活得清醒只有沉星到来以后，他的人生那个时候才开始。梦境穿越者都是特殊的财产，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利，被按照能力划分等级，他也曾经是一个浑浑噩噩的工具，不是活生生的拥有自己独立思想的人。
但是他愿意献出一切的人，并不知道，暗恋只是一个人的事。他孤独地恋爱着，他爱上沉星身边的所有，他喜欢阳光，喜欢彩虹，喜欢着一切的一切。
沧默如果说，自己愿意为他付出全部，他自己都会质疑，他和沉星没有生活的交集哪来的契机为他付出，他的爱慕只是空口无凭。有人这么对沧默说的话，沧默一定会问，那你有做过什么吗？所以，沧默曾经有为沉星做过什么吗？
一段令自己绝望的暗恋，却是沧默对人生持有期待的初衷。
每天起床就像看到他的身影，偷偷地庆贺两人坐在一起，围着不属于他的权利而高兴，每天过着翡冷翠的电影生活。沧默的爱慕，他自己也知道是巧合，如果不是沉星第一眼就吸引了他，如果不是两人同班又同桌，他怎么会持续关注一个人，独自陷入恋爱，不可自拔？
从开始，沧默的地位就决定了，他没有资格用巧合绑住另一个人，而他爱恋中的不该动的心，日趋臃肿。
他只能默默等待，如果阳光沐浴在他身上他就人生圆满了。
沧默愿意，为了他付出，一切都可以给。
不需要被知道。
更不需要被讨厌。
默默地想做着爱人才能做的事情，默默地爱上。
沧默埋头听着他说话的声音，远远地听不清但嗓音依旧非常诱人。看着榜单，默默地关注他的名次。看着他的水杯杯沿，由沉星的嘴唇触碰过的地方。镜架搭在鼻梁上，睫毛触在镜片上，眼镜放在书上，书放在桌上，每天培训结束看着他走的背影。他和男生说话，和女生说话……过了七年，好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了，而且细细咀嚼来回忆的片段少得可怜。
沧默不敢接触阳光，只远远地看所了解的实在太少。
后来，沉星越来越优秀，沧默也越来越藏起自己。
记得他的声乐课成绩，记得他胜过多数人的推演，记得他在野外实习的优秀伪装，然而似乎好像想不起来哪里做的不好。是沧默喜欢的人，哪里看得到不好呢？他爱的人值得最好的，他不能让爱人为此蒙羞，即使那不是他的爱人，但是他给出全部。沧默成不了一个足够优秀的恋人，他不会调情，不懂什么是谈恋爱，也不知道朋友的日常怎么相处，安于一隅才最适合沉星，沧默给在自己构筑了一道地缝躲在里面。
一个人踏上暗恋的心路历程，是折磨，也是新生。
他的梦没有做完，培训课还没上到一半，他们之间就被调整开了。在知道沉星对霓虹发出了建队邀请后，沧默就再也出不来了，他不会破坏倾心的人的幸福，不可□□情的第三者。于是，秘密的感情更加尘封。
不过就这么一直想着就好，如果有需要他的地方他一定会站出来，就让他做一个默默的守护者，一辈子守护自己这份守护得不到回应的爱情，他不能失去这一份感情。不过不幸失去了唯一的感情，他又会掉入从前那种冷暖不知的困境。
回想一下，其实，他也不是一个人在路上。一次在更衣室，沉星曾经看过他一眼。
他的眼睛始终那么让人心动。
那一眼看得他不好意思，但是也苟且了他的虚荣心，简直就像他的花蜜成功引动了蜜蜂，花朵期待已久的事情发生，有句话说女为悦己者容，他突然有点能理解，那是他从来没有过的心情。
还记得有一次放学，沉星主动过来和他说话，虽然谈话的最后，沧默不好意思的找借口溜开了。
但是那一次放学的谈话，为什么沉星会追上来问他。沧默甚至太紧张得记不清楚两人各自说了什么，他只是拼命地镇定，不要让他知道，不要成为别人幸福的插足者。现在想起来，沉星追上来是想征求他的什么意见么，还是说，沉星那个时候已经发现了什么？
唯一一个知道沧默喜欢他的人，那个女学员，早就和沧默划清了界限。但是那个女生是很有义气的人，她绝对不会对别人说起这件事情。
所以，最后一次梳理沧默与那个人的历程，从头到尾，他们面对面的沟通少得可怜，沧默却不敢计较了，反正他自己做到了他该做的，他终于可以用事实行动，证明自己确实爱的非常认真。
沧默害怕绽放，但是这次他如愿了，没有他的日子是空虚的，别的任何人都不能填补，宁愿独自绽放，随后，不被注目地凋谢。
死亡终于让他可以结束了，尽管消极的态度不对，但是开花终于有结果了。
从此就可以打上烙印，以死亡的意义做一生的墓志铭——生于黑暗，被阳光唤醒，为了留下光，光所到之处，黑暗荡然无存。
他会记得吗？
谁又知道，一颗火热的心，在冰面下跳动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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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似风对李如烟无语了：“这是什么狗屁仪器，你让我治疗陈军熠，连面都没见过？”
李如烟好奇地问：“那你看到了什么？”
臧似风没好气地说：“耗子，一只营养不良的死耗子。”
李如烟也不明白了，可能一起从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臧似风：“对患者认真一点吧，我们还是去找段象云。”
李如烟：“不，我觉得有门道。”
臧似风：“你还想怎么试，对人家患者给的钱尊重一点好吧？”
“我是义务劳动，我对患者的诚心诚意的价值，”李如烟高尚地翻白眼，“是无法用金钱估量的。”
“那我们就不要挣钱了！”臧似风受够了这么莫名其妙的同事，他的帮助总是没有什么进展，反而还浪费时间。
“想想这个月房租还没挣到呢。”
臧似风顺台阶下：“今天几号？二十号就来收租了。”
李如烟：“还是今天啊，怎么了？”
他和老鼠一起爬来爬去，视线和老鼠一起，他以为时间过了好几天，现实时间似乎开了一个玩笑。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暗恋者，独行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