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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痛彻心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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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亦风离家后,简家乱成一锅粥!
沈晴怎么想也想不通,一直相安无事,省力、省心的三个孩子怎么就捅出天大的篓子。罪魁祸首竟然是引以为豪的儿子。伤心过后,余下的尽是自责与内疚。
亦风这孩子,乖巧懂事,现在离家出走;亦景,活泼好动,惹出麻烦,但有孕在身!无论怎么做,都得伤害其中一个。
按照亦风的性格,此时选择离开,想必就是主动出局,把机会让给亦景。可是这个善良的孩子,受了那么大的打击,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后悔终生的事儿。
一怒之下,沈晴给六神无主的凌涛狠狠地甩了一巴掌,凌涛一个趔趄还没有反应过来,沈晴接着又打了一巴掌。她知道,凌涛这次闯了这么大的祸,她这个当妈的再不教育,无论如何也不能平简建国的心头之怒。
“畜生!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么多年,你爸对你视如己出,亦风对你真心实意,你怎么能如此大逆不道?你说,你让我们怎么做人?你让我们老脸往哪儿搁?你考虑过我们任何人的感受吗?”沈晴还没有说完,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妈……妈……”凌涛吓得半死,大声呼唤着。
“沈晴!沈晴!”一直在生闷气的简建国赶紧从沙发上起来,抱起沈晴平放在沙发上,又是掐人中,又是掐虎口,一边吩咐凌涛:“快,快打120!”
凌涛刚刚准备拨电话,沈晴有气无力地睁开眼:“别打了,还嫌丢人不够吗?我只是气过头了。你个逆子,你说,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爸、妈,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亦风!亦景怀孕了,我会对她负责。”
“你必须她负责!可是亦风又该怎么办?”简建国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情急之中,凌涛脱口而出:“爸、妈,我有两个想法和你们商量:一是我和亦景先领证,能否暂不举办婚礼,因为我和亦风的婚事很多同事都已经知道了,临时更换新娘,你们肯定压力很大,至于亦风,我会想方设法求得她的谅解,做她一辈子的大哥;二是我准备辞职,我和爸在一个单位,本来就不是太好,现在这样子要是传出去,对爸爸更加不好。”
简建国沉默了半天,问道:“你的工作可有下家?我觉得刑侦挺适合你的,放弃了可惜。你也可以主动申请调到别的市区。”
“爸,我考虑过了,眼不见心为静。趁着这事儿还没有发酵,如果我们离开大家的视线,就会淹没。避一避风头,对谁都是好事,时间是最好的催化剂,可以让人淡忘一切。等过了这一阶段,也就没有谁会想起我们这些事儿,您说呢?”
“你们都是成年人,该做什么,该怎么做,你们心里都应该有底线的呀!凌涛,我真的对你很失望!”简建国老泪纵横,“可是现在谈失望又有什么意义呢?你们三个闹到现在这样的地步,我这个做爸的也是难逃责任!是我太忙,忽略了你们的成长。”
“爸!不怪您!不是您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的不好!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你们蒙羞的!离开公安队伍,我一样会做好我自己,照顾好亦景和孩子。”
三个人各怀心思,不欢而散。
凌涛回到自己的房间,一拳捣在墙上。瞬间,血,流了出来。伤的是手,痛的却是心,无法名状的痛!
一次又一次地拨打简亦风的手机,始终无人接听。
“风儿,我知道你肯定伤透了心!早晨你失魂落魄地离家,会不会出事?今天降温,你穿得单薄,会不会着凉?风儿,我现在别无选择,只能选择伤害你!怎么办?风儿,你知道吗?我恨死了我自己!”凌涛一遍遍扇着自己的耳光。
今天是他的生日,他哪里也没去,饭不吃、水不喝,躺在床上一直流泪。
简亦景两次来送饭,凌涛看也没看一眼,更别说吃。
夜幕降临,凌涛的心越加紊乱!风儿在哪儿?她还好吗?
再次拨打简亦风的手机,还是无人接听。
信息发了一个又一个,终究石沉大海。
简亦风的顾虑,他心如明镜!简亦风的痛苦,他感同身受!
一遍一遍告诫自己,不能沉沦!不管什么原因,错误是自己犯下的!绝对不能让爸爸妈妈跟着痛苦。
万般无奈中,拨通了发小杨玮强的电话。
“凌大,你干嘛?是不是到深圳出差了?这一次又是来破案的?”
听着对方嘈杂的声音,凌涛估计,此刻的杨玮强应该是在唱歌。愣了半天没有回答,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喂,你干嘛?是不是拨错了?还是今天吃错药了?”杨玮强追问了
“没拨错!我准备辞职,你肯收留我吗?”凌涛闷声地问。
这句话,犹如惊雷把已经喝到迷糊的杨玮强震醒,“什么?你要辞职到我这小庙?太阳从西边出来啦?”
“一言难尽,你肯收留,我尽快投奔。”
“好!只是你那么喜欢当刑警,为什么……”
不等杨玮强把话说完,凌涛就打断了他:“见面再说。”
从小到大,凌涛给他的印象是冷静的、理智的。他爱警察这个职业,做一个优秀的警察更是他孜孜以求的!可如今,在他梦想成真时,却突然决然放弃,杨玮强预感肯定是出大事儿了。
和杨玮强通完电话,凌涛披上外套,开车来到了美好家园。
当初看上这个小区,一是考虑简亦风从这里去姜城上班方便一点,再者就是小区的名字他们喜欢。
没有乘坐电梯,一口气爬上11层,站在家门口,他犹豫了,他不敢进去,他还没有想好如何面对他的风儿。
坐在门口的地上,拼命地抽着烟,一支接着一支。楼道里黑乎乎的,只剩下烟头上的火一会儿红,一会儿暗。
终于,他站了起来,掏出钥匙,打开家门,他告诫自己,必须要面对,无论风儿是打是骂,他都愿意,只要风儿能善待她自己!
家里,安安静静!打开灯,急切地查看了每一个房间,失望,再一次席卷了凌涛的全身!风儿,根本就没有来过!
站在楼顶的空中花园,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凌涛陷入一片混沌,处于水生火热之中的那种无能为力的痛楚席卷了全身。
断断续续地回忆,直至记忆模糊;零零碎碎地哭诉,直至泣不成声。
“妈妈,别走!妈妈,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从喃喃自语到撕心裂肺,简亦风慌乱地睁开朦胧的双眼四处搜寻,天色已晚,夜幕降临,白灵霄杳无踪影。
摸着被妈妈吻过的脸颊,湿感依旧;再摸摸被妈妈抱过的胳膊,余温犹在。
墓园里昏暗的灯光,或远或近的虫鸣,还有那不远处国道上车辆的呼啸声,无一不在提醒着她:是妈妈!一定是妈妈!这不是梦!
拖着疲惫的脚步,离开墓园,思绪缠绕,剪不断,欲理还乱!
离开墓园的简亦风,不想回家,不想去宿舍,更不想去那伤心断魂的美好家园。她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乐玉洁,才发现稀里糊涂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机了。慢慢开机,“嘀嘀、嘀嘀”的来电提示和信息提示不断涌出。
115个未接电话,简建国的、沈晴的、凌涛的、乐玉洁的、还有外公白方圆的……
60多条信息,多数是凌涛发过来的,
“风儿,你一直不接电话,你在哪里?别丢下我!”
“风儿,我错了!我知道我犯了天大的错!一句‘对不起’肯定不能就此了结,我不求你原谅我,只求你善待自己!风儿,我想你!”
“风儿,回我!在忙碌、紧张、浮躁的尘世中,我们有幸相识、相知。十二岁之前,我为我自己活;十二岁之后,我只为你活!风儿,回来吧!我想你!”
“离开繁华,离开喧嚣,此刻,站在我们新房楼顶的空中花园,俯视整个泰州城,天幕中,地面上,无处不是你的脸!每一处美丽的夜景,于我而言都是一种绝杀,每一盏明亮的灯光,于我而言都是一次凌迟。任来自四面的风肆虐地缠绕自己,真想随风而去。风儿,我求你了!回来吧!有什么矛盾,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回忆接着回忆,伤心挨着伤心,失望连着失望,脑中很杂乱,想把你的影子挤出脑海片刻,可我做不到!风儿,不见你,我痛彻心扉!”
“风儿,我会对亦景负责,可是我的心只能留给你,永远!”
……
一条条短信,像一根根针针直刺简亦风的心脏,痛!痛得彻肤彻骨!
快速给简建国发了一条信息:
“爸,对不起!我很乱!我无法面对!请帮我辞职,我出去走走,您善后!照顾好妈妈和亦景,勿找,勿念!等我平静了自己,我就回家看您!多保重!”
发完信息,联系好乐玉洁,拔出手机卡,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