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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是玛莎亲口告诉你她喜欢上了一个男人才跑到唐吉诃德家族去的吗?!为什么不拦住她?我告诉过你多少次那个王下七武海不是善茬儿,不要和那个家族扯上关系……”男人气得浑身发抖,手指颤颤巍巍地掏出口袋里被挤压得皱皱巴巴的香烟盒,几乎无法顺利地取出香烟。
“一旦放弃了就会自己回来吧。”奈挽歌眨了眨眼,“唐吉诃德家族不是想进就能进去的,如果轻易地进去了想必她爱慕的男人也不是什么身居高位的领导者。要想出来也不算难事,不如就让她感受一下,知难而退。这样对你们都好。”
奈挽歌记得海军男人那一刻是发怒的,但奇怪的是他只是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嘶哑的气流声,便颓然瘫坐在地上。半晌,才从嘴里吐出犹如呻吟般的字句,“像你这种小鬼又怎么能体会到为人父母的艰辛……”
“是啊,我并不能很好地理解,因为我认为这算是解决问题最有效率的方式。而且,我也没有父母,所以他们辛不辛苦我是不知道,反正我一个人过得不那么容易就是了。”奈挽歌说这些时并没有任何悲哀的情绪流露出来,让人想起沉入海底的街市。
海军男人大概没想到奈挽歌的回答如此,因为她看起来实在不像是阅历丰富的那种女孩子。娃娃脸,个子小,说起话来虽然偶尔有严肃的时候却在大部分情况下拿捏着小孩子的腔调倾吐着在他看来幼稚的言论……
“今天晚上看来是不够方便了,我还是自己想想办法吧。祝你们女儿早日回来~”奈挽歌挥了挥手摇摇晃晃地踱出家门。
……
“哎,我听别人说这里收留走投无路的人对吧,让我进去吧。我刚失业,又初来乍到身无分文,而且也练过那么一招半式的。”奈挽歌对着克里达竞技场门口的漂亮小姐姐软磨硬泡了半小时,天色都有渐暗的痕迹。
“我不是告诉你这里不是想来就来的地方,进去了是要赔上命的。那里面的剑斗士一个个几乎都是身负人命的罪犯,若没有蕾贝卡的工夫根本没办法跟他们周全哪怕几分钟。”
“这就是我的问题了,能不能活下来看我的造化,你只要放我进去就可以了。而且,为竞技场注入新的血液,国王陛下也会高兴的吧。”奈挽歌读出“国王陛下”时几乎要笑出来,根本没办法想象那家伙端坐王位头顶王冠手持权杖的模样,不行,太蠢了。
事实证明,比起奈挽歌的性命,国王陛下高兴更重要。
“喂,进来就别想再出去,除非…… 你能得到国王陛下的赏识。”走在前面领路的男人粗声粗气地向她解释竞技场里的规则,“重伤死亡都是在正常不过的情况,不要大惊小怪。”
“国王陛下也会来竞技场看比赛吗?”奈挽歌急匆匆地迈着步子希望不被前面高大的男人甩掉,踏起细微的一串尘土。
“那可是全凭国王陛下自己的兴趣了,不过他前两天才来过,近一段时间应该不会再来。你要是想得到那位大人的赏识可得加把劲儿,活到那个时候再说吧。不过我可提醒你,那位大人最讨厌的就是无聊的战斗。”
奈挽歌心里大骂多弗朗明哥无耻,有趣的战斗是什么?染红竞技场的厮杀吗?但很快她就领略到了,竞技场的残暴无情,或者说是,来自普通人的深深恶意。
“废话少说了,进去吧。看你是个女娃也不难为你,和那群男人离得远一点也好。好好相处啊。”引路的壮汉尽管态度恶劣,却意外地有着一副好心肠。
奈挽歌倒也不挑环境,踏进分明就是牢房构造的空间后自觉地占据了一个角落,开始整理随身的物品。说实话,这些随身物能被带进来是大大让她感到惊奇的但转念一想像她这样没犯过什么事就上杆子窜进来的恐怕也是屈指可是,没什么经验吧,那群人。
“那个…你好……我叫蕾贝卡,请问你是新来的剑斗士吗?”
奈挽歌还是并不太习惯有人忽然站在她身后的,隐匿在忍者套装下的肌肉如同弓弦一样紧绷了起来似乎已经到了不得不发的地步。好在来搭话的人似乎也意识到安全区域的礼节,迟疑着退后了几步再抬头刚好迎上红发女孩的明媚笑脸。
“嗯,我是奈挽歌,从今天起也是剑斗士了,要是碰上可要手下留情。”奈挽歌一方面作出应答同时打量着向她说话的粉色麻花辫女孩子,看起来年龄好小……话说这个身材是认真的吗?!
“我说,你要是不想回答也没关系,你今年多大了?有十八岁吗?”
“哎…我十六岁。”蕾贝卡脸上浮现出相当疑惑的神情,“奈挽歌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啊……很奇怪吗?”
“.…..蕾贝卡,你这样是要叫我姐姐的……我刚好十八岁。不过你发育得真好啊,这么夸张的胸围我也想要呢。”奈挽歌用手在自己胸前比了比,“要是再稍微大点就好了……”
“哎?!这种事情也不是我……”蕾贝卡虽然作为剑斗士看起来英姿飒爽却依旧保留着小女孩的羞涩,奈挽歌的几句调侃一下就让她红了脸。
“抱歉抱歉,没什么别的意思的。”奈挽歌眯着眼睛对蕾贝卡微笑,实在不觉得这样的女孩子也能挥舞着巨剑面对以命搏命的凶残厮杀。但很快,她就见识到了,独属于蕾贝卡的招式。
竞技场有诸多不成文的规定,其中之一就是当剑斗士上场比赛时,其他剑斗士可以聚集在一起观看由影像电话虫转播的图像。这是为数不多的竞技场选手们团结一心的时刻,就为分析出针对某个人的对策。但是没人能对蕾贝卡的招式道出个所以然,背水剑舞。奈挽歌不止一次地称赞这是个好名字,她也认真看过蕾贝卡的比赛,那样灵动轻盈的身姿宛若碧水旁系的妖精。就是因为蕾贝卡的动作太过灵活,每次的变动却没有任何定数,可以说她完全是临场发挥型的选手。但很快,奈挽歌成了竞技场里又一个无法破解的选手,因为她的优势只有速度快。很少有人能看清她的动作,即使能看清身体也无法做出反应。
一个月下来,奈挽歌迅速升格成为竞技场又一个不讨人喜欢的超新星。因为观众不喜欢缺乏视觉感的剑斗士,况且她连武器都不用。另一个比她还要招人嫌的选手是蕾贝卡,奈挽歌也是在一段时间之后才知道蕾贝卡的真实身份。又是多弗朗明哥的把戏。但她始终抱有疑问,多弗朗明哥那样谨慎的男人竟然留下了这个前王族的后裔而没选择斩尽杀绝,实在没有传承他一贯的作风。
“奈挽歌真的很厉害呢,虽然没和你正式对决过,但是真要碰上的话我会输吧……”蕾贝卡没有比赛的时候很喜欢黏在奈挽歌身边,也许是年龄相仿。
“要是和你碰上我会自动认输的。”奈挽歌坐在角落擦拭泛着寒光的苦无,是不是握在手里找准角度对着光凝视,“蕾贝卡这么可爱,还比我小几岁,和你战斗太禽兽了。”手里放下这一只,马上又换了一只仔细擦拭起来,“不过…说起禽兽,还是德雷斯罗萨的现国王当仁不让。他要是自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的。”奈挽歌这样出言不逊眼睛都不眨一下,但是蕾贝卡紧张地缩起身子恨不得用自己腰间的剑堵上眼前红头发小姐姐胡乱跑火车的嘴。
“唉,你们真的很怕他啊。我知道的,他肯定用了什么手段吧。”奈挽歌这句话倒是压低了声音,几乎是附在蕾贝卡耳边说的。
“而且那家伙明天要来竞技场吧,据说票价卖到了平时的三倍哦。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对所有人来说都是重要的一天吧。”奈挽歌懒懒散散地打了个哈欠,觉得眼皮儿直打皱,怕是被库赞传染了一放松就打瞌睡的毛病。
翌日,竞技场人声鼎沸。
奈挽歌坐在牢房和一群糙汉们围成一团唠嗑儿侃大山,就看见多弗朗明哥不改一贯骚气的装束。尖头小皮鞋张狂地狠踏在地面,粉大衣上的羽毛颤颤巍巍地抖动,像是巡视领地的火烈鸟。奈挽歌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这身衣服真的有毒,就是乍一看很蠢但是却莫名带着时尚的气息……而且他的动作也像是来走秀的。”
奈挽歌心底明晰得像藏了一潭湖水,多弗朗明哥对剑斗士的厮杀毫无兴趣,他想看的是在血腥搏斗过程中,无论是竞技场上还是竞技场下的人们暴露出的最原始的人性。某种程度上来讲,多弗朗明哥哲学家般的思维正源于他是个人类观察者。
世界上最麻烦的几类人之一。
奈挽歌少见的将苦无带在身上,走上场的那刻,多弗朗明哥藏在墨镜后的灼热视线让她芒刺在背。挑衅吗?奈挽歌一点不怂,回头用一个眼刀怼了回去。视线相对的瞬间,她后来想起还是觉得心有余悸。竞技场的热闹喧哗似乎立刻都不复存在,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她和多弗朗明哥对峙的片刻就已经产生了对时间的错觉,这几乎是某种不可估量的影响力,甚至奈挽歌也说不清这种扰乱是霸气带来效果还是天生气场的加成。多弗朗明哥似乎觉察到自己让小姑娘如坐针毡,立刻打出招牌的欠揍笑容,却也有什么东西模模糊糊的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