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尘劫》杏仁豆腐Leslie

58、秦楚之战（二）

　　商鞅变法使得秦国这架机器高速运转，前方传来嬴疾军报，万事具备，只待王令。
　　嬴驷将王令给尘悟，她去前线时可以顺路交给嬴疾。
　　尘悟日夜兼程来到嬴疾军中，呈上王令。嬴疾即刻下令发兵，扑向雍氏。
　　横渡洛水前，嬴疾传令将白起和魏冉招至帅帐，把牵制南阳昭睢楚军的重任交给了他们。嬴疾千叮咛万嘱咐，命他们不要与昭睢大军正面接触，骚扰其不敢轻举妄动即可。
　　与此同时，秦国各路大军相继按照原定计划出发。
　　秦楚大战正式拉开帷幕。
　　先是汉中报捷，甘茂与司马错南北夹击，节节获胜，昭鼠左支右绌，勉力维持。
　　嬴疾在前往雍城的路上与尘悟商讨，“先生，我欲使寂灭阵法，将景翠部歼灭于雍城，不知可行否？”
　　尘悟不答，反问道：“将军使用这等狠辣的阵法，可是为牵制、消耗楚军？”
　　嬴疾默认。
　　尘悟道：“寂灭阵法并非不可为，但是此阵有个极大的漏洞，生门大开，将军打算如何弥补？”
　　嬴疾道：“可将生门开在雍城，一旦景翠逃入雍城，城内有韩军十万，城外有我军十万，量他插翅难逃。”
　　尘悟笑道：“将军妙计，一箭双雕，既可灭景翠，又可消耗韩国。为何还要问尘悟？”
　　嬴疾道：“昔年先生以寂灭阵法搅乱春秋，嬴疾这些年研习阵法，也想体会先生之心，又恐先生不悦。”
　　“这下放心了？”尘悟问道。
　　嬴疾释然，笑道：“先生洒脱，放心了。”
　　尘悟感叹道：“两百多年了，如同一场噩梦。”
　　嬴疾也感叹，“先生这场梦着实了得。嬴疾有时会想，人的事情神应不应该管，该怎么管。”
　　尘悟道：“是啊，确实该想一想。譬如此番，于我不过一场噩梦，于那些罹难的无辜百姓却是无尽头的灾难。”
　　“依然挂怀？”嬴疾试探道。
　　尘悟苦笑，“不挂怀才不正常吧？将军拜托尘悟开解王上，其实也是希望尘悟能从王上那里悟得一些道理。”
　　嬴疾道：“先生与王上有很多相似之处，有些嬴疾琢磨不透的，无法言喻的，王上会为先生解答。”
　　尘悟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呼出，“王者的权利，王者的责任，王者的荣耀，王者的悲哀。看似矛盾，实则是一柄双刃的剑。运用得当，便是无上利器，可剑指敌酋。若失去控制……”
　　“会怎样？”嬴疾急切问道。
　　尘悟摇头，“很难预测。比如我，失去控制，便推波助澜了这场乱世。再比如王上，他也在极力控制，代价便是他的精神在一点点崩溃。”
　　嬴疾听了，眉头紧蹙，沉默不语。

　　雍氏之战，嬴疾运用寂灭阵法将景翠大军围困，景翠顽强抵抗，两军对峙。
　　离战场不远的土坡上，嬴疾骑着战马，赞叹道：“景翠深陷重围，军阵依然不乱，良将也。日后必为秦国大患。”
　　尘悟道：“秦国亦有白起、魏冉，足可抵御此人，将军无需在意。”
　　“说起魏冉、白起，他们至今毫无消息，本将甚是担忧。”嬴疾道。
　　“白起熟读兵法，能征善战；魏冉智计无双，狡猾诡诈。他二人合力，当无纰漏。”嬴华劝慰道。
　　嬴疾无暇他顾，此时战事已起，唯有各安天命。
　　又过了几日，魏章那边传来军报：秦军在丹水之北伏击屈丐帅领的楚军，斩首八万，俘获楚军主将屈丐，及裨将逢侯丑等将领七十余人。目下，一路直取上庸，与甘茂、司马错部汇合，攻击昭鼠部，夺取汉中，另一路正在向雍氏驰援。
　　嬴疾接到战报很是振奋，他鼓励秦军将士继续坚持，待魏章部赶来合歼景翠部。其实，此刻嬴疾阻击景翠部的任务已经完成，可是他不甘心。寂灭之阵大大消耗了楚军和韩军的战力，秦军打得也很艰难，伤亡虽未动及根本，但是很惨重。
　　齐国方面得知楚国屈丐部败于丹水，十分忌惮秦国独大，重又包围了魏国煮枣。
　　嬴疾拿着魏国求援的国书，在帅帐中来回踱步，念叨着：“魏国一定要救，否则大有可能反秦，如此秦军便会被装进一个巨大的口袋，后果不堪设想。”
　　“将军，此事急不得。”嬴华道，“目下我军无法分兵，唯有静待魏章。”
　　嬴疾叹气，无奈道：“我又何尝不知？”
　　这时，有军士来报，“魏冉将军和白起将军回营了。”
　　嬴疾重重的拍了一下八荒剑，闷声道：“出事了！”面色却没有改变，命令道，“带二位将军来帅帐。”
　　过了一会，白起、魏冉被人搀扶着来到帅帐，他们浑身上下全是血污，头发散落，非常狼狈。
　　见他二人欲拜倒，嬴疾上前扶住，“可有受伤？”
　　两人摇头。
　　嬴疾心中稍定，又忙问道：“情况如何？”
　　白起神色痛苦，道：“将军，末将有负所托，带去的两千轻骑折损了大半。”
　　嬴疾很心痛，眯着眼睛问道：“我问的是昭睢部。”
　　魏冉道：“末将等在南阳郡不断袭扰楚军，本来甚是顺利，可是昭睢得知屈丐部被破后，发了狠的追缴我们。若非公子章将军及时感到，恐怕会被全歼。”
　　嬴华快步走到沙盘前，用手指出魏章的行军路线，赞叹道：“公子章将军当真了不得。从南边内线突袭昭睢，便可解除两面夹击我军的威胁，还可孤立景翠部。”
　　尘悟对嬴疾道：“这下将军不必担心了，待公子章将军一到，景翠部唾手可得。”
　　嬴疾没有接话，反而对白起、魏冉道：“你们此番劳苦功高，这几日便在营中好生休息，还有仗打。”
　　白起、魏冉感动的双目通红，泛着泪光，无声向嬴疾、嬴华行礼后，退出帅帐。

　　魏章以迅雷烈风之势击败昭睢部，拿下方城，继而转折北上，与嬴疾部汇合。二十多万秦军南北合击，将景翠部斩杀过半。景翠确实是难得的良将，即便在如此危急的时刻，仍能帅部突围而出，向南逃走。
　　“魏章本该与将军一同去救援魏国煮枣，然在下心中有些不安。”魏章在帅帐中道。
　　嬴疾问道：“将军忧虑何事？”
　　魏章道：“方城拿下的太容易了，在下担心昭睢与景翠合成一部，趁我军北上攻打汉中，届时汉中危矣，甘茂将军危矣。”
　　嬴疾认为他分析的很有道理，于是决定，“如此，雍城的秦军须得分兵两路，本将领一路，北上攻击齐军，公子章将军领一路，追击景翠，以防其与昭睢合兵。”
　　魏章同意。
　　秦军来不及休整，各自向下一个目标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