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遇上你》白新故

7、第七章 张同志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第七章
　　012
　　晴天，郑抑郁和张快乐决定一起骑车去逛海口大桥。
　　这句话的重点是什么？晴天？逛大桥？不，是——郑抑郁和张快乐一起。
　　张快乐骑车，郑抑郁坐在后面。
　　郑萌有点小害羞，她决定侧身坐上去，她不知道要不要上手去环住他的腰，这时候她又知道什么叫羞涩了。
　　感觉到了后头人的磨磨蹭蹭，张维侧过头去看她，就瞧见她坐在那垂着头，正好抬起头撞进他眼里，又很快低下头红了脸。
　　真可爱。他的心像被塞满了糖果一样，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揪了把她的脸颊，软软的。
　　脸被轻轻揪了一下，郑萌抬眼瞪了他一下，拍开他的手，眼里脸上却都夹藏着笑意。为了配合她的打扮，他也掏出了黑色的导汗带戴上，越发帅气飞扬了。
　　天呐，他怎么能那么帅！
　　郑萌扭扭捏捏地环上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背上。
　　他还是侧身看着她，她埋着头，只露出小半张侧脸，眉毛都在说害羞。
　　感觉到他还在看，郑萌抬眼又瞪了他一回，很快低回头，手指在他小腹戳了戳：“看什么看，快走啦。”
　　“好，你坐好。”他笑着转过头，又在她白嫩的手背上揪了一把。
　　“张维你在干嘛？！”她刚想揪住他的衣服，车子已经被他一蹬，轻盈地窜动出去。
　　“坐好，别乱动，会摔的。”
　　“张维！”别以为她听不出他声音里的得瑟好吗？
　　风里传来他愉悦的声音：“什么事？”
　　“你这个无赖。”
　　“嗯哼~”
　　嗯哼你个头啊。郑萌将脸贴在他背脊上，笑得肌肉都要喊累，不过……好吧，看在有糖吃的分上，它们还是敬业地工作着。
　　自行车的车轮卷过落在地上的树叶，偶尔有几片梧桐叶飘落到车篮中，阳光在树和树之中飞窜，经过一片白色建筑物的时候郑萌叫起来。
　　“张维张维，这个是我的初中。”
　　“嗯，看上去不错。”
　　穿过初中是一个十字路口，他们停在那等绿灯。
　　郑萌又戳了戳他的小腹：“这里的房子你喜欢吗？我猜你虽然不是很喜欢，但还是颇为满意的。”
　　他腹部的肌肉缩了下，把那种酥麻感压下去才暗自呼出一口气，抬头去看十字路口旁的楼房。
　　同样是套房，这里却是橙红色的墙面，高度不高，路旁金红绿驳杂的树就高到了它的腰腹间，每一层都有外置在墙壁上的简陋衣架，一家老少的衣服都挂在上面，在风中飘动着。
　　阳光和绿树，不过分拔高的建筑，偶尔还残留着的高压电缆，这座甚至没有地铁的城市，像被幸福淘洗过一般。
　　“嗯，挺好的。”他的声音很轻，对这种中规中矩的建筑不发表意见，却眷恋于这种流水般的温情。
　　“我就知道。”她将下巴抵在他背上，“绿灯了吗？”
　　“呃……报告，又是红灯了。”
　　“哈哈哈。”
　　很快，车轮又载着她的欢笑继续往前行进，行经过她的小学：“这里这里是我的小学。”
　　“前面就是你跟我说过的天空？”
　　“对啊张维，你怎么那么~聪明~”她笑着给他指路，“前面右拐，那条街的超市是我的日常用品来源。我最喜欢这家超市的摆设了，一目了然，从来就没有找不到东西的时候。”
　　“不过有在里面迷过路。”
　　“喂张维！都和你说那天我出电影院一时没有方向感。”
　　“哈哈哈。”
　　“笑你个头啊，讨厌！别笑了，你还笑！”
　　他们驶进了一条落满鸟群的林荫道，道路较窄，几十年的树把路面上空几乎笼罩，鸟吵个不停，阳光拼尽力气来争取到一点发挥空间。
　　“这里就是你那条花香小道？”
　　“嗯。”郑萌还是抓着他的衣摆，不过倒没有贴得那么近，夏季的炎热不开玩笑，它已经让努力载着心爱姑娘的小伙子汗流浃背。
　　他的白色运动衬衫上端已经被打湿，她能看见他的布料贴在他的背脊上，随着他的动作背沟时不时下陷，勒出迷人的弧度。
　　郑萌看得有点入神，为什么男孩子的肩膀能那么宽，肌肉看上去好像很坚实，这么明显的背沟是怎么长出来的？她在健身房努力了好久只有浅浅的一条。
　　她受蛊惑一般，抬起食指，顺着他的背沟，一路滑下去。
　　那瞬间，猛烈的刹车声，链条脱轨的金属声，把手凌乱的声响，女孩惊吓的尖叫。
　　等到慌乱过后，路人骑着车从他们身边经过，还投来了奇怪的目光。
　　郑萌的呼吸都快停了，她死死抱住他，吓得眼睛都闭上了。
　　张维的脚僵直地撑住地面，一手支着把手，一手反手护住她，他半会才回过神来把车正回来。即使这样，他身体也还是僵硬着，那种触感好像还残留在他的背脊，从他的背上快速地滑过，刚滑过只让人觉得异常，过了会，开始发痒，发烫，想要伸手去抚平它，酥麻感却顺上他的脊椎让他发颤。
　　她究竟在干什么？恶作剧吗？还是在……引诱？
　　又一辆车从他们旁边驰过，掀起一阵风。
　　郑萌终于紧张兮兮地睁开了眼睛，张维正扭过头来看她，她朝他抬起头，下巴抵在他背上滑过，然后冲他露出一个尴尬的傻笑：“呵呵呵，不好意思。”
　　她笑得多无辜，让他又羞恼又无奈，她怎么能这么不明声色地挑逗他，完了又若无其事。
　　看他侧过头去也没有多少表情，郑萌微愣，她微微伸直上身去靠近他：“你生气了吗？”
　　张维整个人再次僵硬起来，他无力地闭上眼睛。天呐，她知不知道她的胸现在贴在哪里？
　　“你真的生气了？”
　　“没有。”
　　他好像是在用那种对别人的口吻和她说话，郑萌紧张起来：“你不要生我气嘛。”
　　“没有。你现在离我远点。”
　　她不可置信听到的，咕囔着很是委屈：“你不要生气嘛~~”
　　他胡乱找了个理由：“我要推车去修。”
　　郑萌不信，他一定就是生气了，她委屈地卸力松开他，一松一低头，终于明白过来自己的胸口刚刚贴在他背上，她慌张地猛然跳下了车。
　　后头的电瓶车来不及刹车驰了过来，张维赶紧把她往怀里跩，他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护住她的头，只是个下意识的动作，发生在他心跳漏拍的瞬间。
　　电瓶车主人拐弯别到一边，回头对他们俩骂了几句：“把你女朋友管好！谈恋爱还在马路上弄来弄去！”
　　一嘴的方言，张维听不懂，他低头问她：“他说了什么？”
　　郑萌埋在他怀中摇头，她的心跳骤停又猛跳，整个人像站在被剧烈敲动的鼓上，头晕目眩，血液升温。
　　她的鼻子嗅了嗅他的味道，突然她就眷恋上，一边想要哭泣，一边心中装满了欢喜。她侧过头，让唇贴在他的左胸膛，她的手指揪住他的衣衫，拉扯出皱褶。
　　“张维，《怦然心动》的女主角嗅男主角身上味道的时候看上去有点变态。”
　　“嗯，我也觉得。”
　　“可现在我不那么觉得了。”
　　“嗯，我也不那么觉得了。”
　　一旁帮他们修车的小伙子一头雾水，啥叫《怦然心动》？这两个之前就在几百米外拉拉扯扯卿卿我我了好长时间的人能不能老实点，不要再伤害单身青年的心了！！
　　想着修链条的动作都愤懑起来，修完直接开口：“二十块。”
　　郑萌惊愕：“二十快？你刚刚还说五块的？！”
　　小伙没个正行地抖着脚，微侧头朝她示意一旁的张维：“男朋友啊？”
　　郑萌一听到这个就偷悄悄往张维看去，听不懂他们对话的张维不明就里。
　　郑萌看回小伙点点头：“嗯嗯嗯。”她笑得像朵开得无比含蓄的玫瑰花。
　　张维看在眼里，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着，目光瞥到那小伙身上就是一冷。
　　小伙还是抖着脚，朝着郑萌说道：“那就对了，谈恋爱的我们就收四倍价钱。”
　　郑萌不得不正视这对修车小哥，她哭笑不得：“哎你这是……这是讹钱还是怎么呀？”
　　小伙指着远处示意她：“你看你们从大老远就开始在那搞，你看这链条都被你们搞掉了。它都生气了，我肯定也要生气的呀。”
　　“呵呵哈哈哈！”郑萌乐呵地笑出声，露出几颗牙齿，她这么一大笑起来，仿佛玫瑰倏然开了。
　　郑萌正要开口说话，张维上前一步抢先对着那小伙说，他用的是普通话，字正腔圆，音调要是有颜色，那一定是冰冷的蓝灰色：“多少钱？”
　　小伙挑眉，比出三根手指头：“三十。”
　　尽管见过他这样生人勿进的渗人模样，郑萌还是有点不自在，一听小伙这坐地起价的阵势立马炸了起来：“老兄你抢钱啊。”
　　可这当口张维已经快速地掏出钱包抽出了一张五十，郑萌拦住他赶紧说：“不是三十是五块啊。”
　　他一把将她的脑袋按进怀里，消音成功，将钱递给了小伙。
　　接着就牵着她的手，推起自行车要走，带着连零钱都不找的架势。
　　郑萌心中的甜蜜泡泡冒了几下，还没有冒晕头，走几步就停住回头朝着那小伙喊：“找钱！五块！不然我和你老板讲。”
　　张维拽了她一把，郑萌莫名其妙，也拽了他一把。
　　他转过头看她，眉眼里都是不悦，口吻越发冷：“走。”
　　郑萌讨厌他这种突如其来的命令口吻，他一点也不温柔了，她委屈地用手指向店：“钱。”
　　小伙拿着钱过来就看见小两口吵架的样子，别提多乐了：“哎呀，吵起来了？”
　　郑萌就要接过钱结果又被张维抢先了一步，他接过钱顺势就把她往怀里揽，走之前还对着小伙冷冷地撇了一眼。
　　小伙一愣，过会又对着他俩的背影摆手，操着一口方言：“看什么看？就你有女朋友啦。看我？就应该一分钱都不找！”过了会还不够，朝着郑萌喊，这回他用上了不标准的普通话，“哎，美女啊！你家就在附近吧？下次见啊！”
　　郑萌感觉到环在腰间的力度又紧了一下，她悄悄抬眼去扫他。张维板着脸，闷闷的，他是吃醋？是吃醋吧？好可爱啊。
　　她脸上泛起了窃笑：“放心啦，他没有你帅。”
　　“你觉得他帅？”他冷面低下头，就看见她在笑。
　　郑萌赶紧摇头：“不帅。”
　　“那他要是比我帅呢？”
　　能不能不要那么一本正经地和她讨论这个问题？郑萌快要被郑萌的男票给萌翻天了。她笑出声：“那他没你有才华。”
　　“那他要是比我帅比我有才华呢？”他眉都皱起来，他是在很认真地追究这个问题。
　　郑萌也认真起来：“那他也没你与我合拍。”
　　“他要是比我帅比我有才华并且与你合拍呢？”
　　她望着他，与他四目相对：“那你呢？要是有一天你遇见一个比我漂亮比我有才华并且与你合拍的女孩子呢？”
　　其实是会怕的，怕在我眼睛眨动的瞬间，怕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你被另一个灵魂捕获，就像你曾经被我捕获那样。
　　他静静凝望着她，可以比她漂亮可以比她有才华，但可以比她更合他的拍吗？
　　他久久不回答，让郑萌胆怯起来，她突然不想听到那个回答，他们还没那个时候，不应该过早讨论这个问题的。
　　比我外表好，比我家世好，比我更适合——这个问题杀死了多少爱情。
　　轻轻的，他低头在她脸颊落下一吻，在她耳边说话，唇翕动了几下，让女孩禁不住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