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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 61 章 ...

  •   楚云阔带领百官径直去了皇上的寝宫承乾宫,还未到,宫中已是钟声大作,声音肃穆哀戚,竟是丧钟。

      刚才对楚云阔言语还有些生疑的官员,此时已确定还是是真的驾崩了。一个个戚哭不已,楚云阔却是面沉如水,毫不犹豫的走进了承乾宫。
      皇甫睿平躺在龙床上,面色如生,只是唇边衣领还有锦被上的血迹斑斑,太过触目惊心。楚云静躺在软榻上,也早已没有了声息,面色平静好似睡着了一样。
      皇后红妆外已裹上了一层白色的孝服,钗环全无,容装素淡,神情哀戚。无力的依在瑾瑜的身上。哀哭不已:“诸海那个逆贼,行刺皇上,皇上他伤及内腹,咯血不止,就……就……”说完说完,她就痛哭失声,再也说不下去了。
      皇甫睿身上,唇边血迹斑斑,极好的印证了皇后的话。百官拜倒在地,痛哭流涕,楚云阔跪在百官之首,神情虽哀,却并无眼泪。他双拳紧握看着静妃冷冷问道:“那静妃娘娘呐?”
      皇后哭道:“妹妹对皇上情深似海,见皇上驾崩,她……她竟然服毒跟着去了。若不是皇上还有身后事未了,本宫也想……跟着妹妹一同去了,免得孤零零的留在这世上……”
      说道皇甫睿的死因,皇后的神情还有几分作假,可说到静妃的死。皇后竟真有几分悲痛,哭声也更加凄惨,百官闻之心碎,纷纷劝道:“皇后节哀,皇上已仙逝,万事还要仰仗娘娘你主持,请保重凤体。”
      “皇后保住啊……”
      楚云阔猛然起身走到龙床前,伸手就要去掀盖在皇甫睿身上的锦被。瑾瑜忙出手阻拦:“大将军,敢对先皇不敬,你……”
      皇后含泪道:“不必阻拦,让大将军看皇上一眼,也算全了他们君臣之义。”
      楚云阔掀开了被子,只见皇甫睿身穿寝衣,腹部有血浸透衣衫,已成酱紫色。楚云阔怒目微眯,厉声道:“太医……”
      旁边跪着的几个太医闻声同时瑟缩了一下,偷偷抬头看了皇后一眼,见她并无阻拦的意思。忙上前听令:“大将军有何吩咐?”
      “皇上的病情如何,你们细细道来,若有丝毫的隐瞒,小心尔等的项上人头。”
      几个太医不停的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不着痕迹的向后挪了挪,单单把太医吕方留在了最前面。吕方四顾无人,只有硬着头皮,颤声道:“皇上的确是被利刃刺中肺部,导致内脏大量出血。因肺部受创,咯血不止,血竭而崩。”
      “那皇上是何时受的伤。”
      吕方呐呐的口不能言,楚云阔冷笑道:“是前夜吧,可前夜太医院的御医都出宫去了国丈府。难道这皇宫换了地方,所以御医们都去国丈府当差了?”
      皇后的目中闪过一丝戾气,只是一闪而逝,快得不着痕迹。她垂首掩去眼中的怒意,哽咽道:“这事都怪本宫,那日我父亲头疼并发作,疼得死去活来。本宫身为子女,不能床前尽孝,心存愧疚。就……就让所有的太医去医治。那知皇上会造人行刺,但……但当时本宫就把人全部召回,并没有耽搁诊治皇上的伤势。只是皇上他伤得太重,药石已无力回天。大将军若要怪罪,就杀了本宫,让本宫也随皇上去吧。”说完,她就瘫倒在龙床前,拉着皇甫睿的手,哀哀泣哭。
      楚云阔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转首对着百官道:“各位大人前去正殿等候,让内侍为皇上净身更衣。”不过一刻钟,承乾宫的宫灯就全部被蒙上白纸,雪白的孝服也送来了,百官换上孝服,整个承乾宫一片素白,处处哀戚。
      皇后也换上了素衣钗裙,站在承乾宫的正殿中央,面色泪痕尤在。但目中却是一片平静:“皇上驾崩,本宫也十分伤心,众位大人想必也很难过,但也请节哀保重。以后,这西启的朝政还要依仗各位。”
      百官齐地跪拜,异口同声道:“请皇后娘娘节哀。”
      等呼声渐低,楚云阔忽然开口问道:“皇后,那苏彦前日与贼人联手,欲劫持静妃,已然下狱。为何半日不到就被放出,还官升一级,做了御林军的正统领。”
      皇后淡淡道:“那只是诸海的污蔑,并无凭证,刑部着手调查后,已证实其清白就无罪释放了。而且诸海谋逆,苏彦只是暂时代职而已。”
      “那请问皇后娘娘,皇上遇刺之时,还有何人在场。”
      “本宫和静妃,还有苏彦,周文都在场。周文对皇上一片忠心,护主而亡,本宫已令人厚葬。而今皇上驾崩,静妃追随,其情感天动地,着以贵妃之礼入葬,命钦天监则日与皇上一同下葬。”
      楚云阔微微拱手道:“微臣代妹妹敬谢皇后娘娘恩德。”
      皇后试了试眼角的泪水,沉声道:“本宫与静妃一场姐妹,这也是本宫能够给她的死后哀荣。望大将军节哀,你是国之栋梁,要为国为民保重身体。”
      楚云阔性情耿直,他常年镇守边关,对于皇后这样口是心非的做派,实在是恨之入骨。他握紧双拳,手背上青筋暴起,声音却很平静:“谢皇后娘娘体恤,但皇上的死因事关重大,还是查明为好。苏彦就在大殿外,请皇后娘娘下旨,宣他进来,为百官解惑。”
      见楚云阔油盐不进,皇后抓住椅子的手不由收紧,以致手背都有些发白。但她依然温柔典雅的颔首道:“好吧,宣他进来。”
      苏彦进来就跪倒在地:“皇后娘娘,末将在宫门当值,大将军持强凌弱,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末将拿下,请皇后娘娘做主。”
      皇后微微皱了皱眉头:“大将军为何要拿他,有何罪名,若是无缘无故的捉拿御林军统领。岂不是授人以柄,让人嗤笑我西启没有国法吗?”
      “他在说谎,诬陷诸海,算不算罪名。”
      苏彦急道:“我没有诬陷诸海,他刺杀皇上时,目击者很多。”
      楚云阔冷笑:“皇上遇刺,周文周公公尚且护住心切,被贼人所杀。你苏彦身为御林军统领,却毫发无损,是你和那诸海一伙,故意撇开,让他得手。还是你眼中根本就没有皇上,贪生怕死呐。”
      苏彦头上冷汗直流,这两个罪名,哪一个他都承担不起。他偷眼看了一下皇后,后者茫然不觉,根本没有看他,反而目不转睛的盯着楚云阔。
      苏彦拭去额头上的冷汗,颤声道:“末将当时拼死护驾,幸而没有受伤,但末将忠君爱国之心,天地可鉴。”
      楚云阔冷哼道:“天地可鉴,皇上遇刺身亡,而你毫发无损。事后你紧闭宫门一天两夜,今日若不是百官觐见皇上,如今还被你拦在宫门外呐,你狼子野心,还敢说什么忠君爱国。”
      苏彦焦急的辩解道:“末将真的没有诬陷诸海,守卫宫门也是怕他逃窜,末将忠心不二,大将军为何如此的咄咄逼人,按了这么多罪名给末将。前日下午,静妃遇刺受惊,末将也是誓死保护,才挨到援军赶到,没有让娘娘造贼人所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请大将军体谅。”
      苏彦知道楚云阔的铁血手腕,若他真捏住不放,恐怕自己就凶多吉少。因此他才搬出救护静妃的功劳,希望楚云阔看着他保护静妃的面子上放他一马。却不知此话一出,更添楚云阔的怒气,若不是他带领部分御林军与柳家联手,蒋忻的人马早就将楚云静和楚天娇救出来,哪里还会有现在这么多的波折,而他的妹妹就不会枉死。
      “你说的这些话,可敢和诸海当面对质。”
      苏彦抬头看着楚云阔,迟疑道:“末将自然敢,但……诸海逃窜,至今尚未归案,如何……”
      楚云阔冷冷道:“若被你抓到了,恐怕我们就再也见不到诸海了,又如何对质,诸海出来吧。”
      皇后见百官们都惊诧的看着自己,有些莫名其妙。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诸海竟然就站在自己身后,只一椅之隔。皇后吓得慌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厉声道:“来人啊,将诸海拿下。”几个御林军威风凛凛的冲了进来,便要去抓拿诸海。
      诸海面无惧色,将手中的黄色包裹高高举起:“玉玺在此,谁敢放肆。”
      诸海年近四十开外,身材健壮精干,面容俊美,更兼颌下一缕美髯,皇帝每每亲昵的称他为美髯公,此美名流传在朝野和京城内外。但如今他却有些狼狈不堪,发鬓凌乱,衣衫不整,上面还有许多干涸的血迹,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诸海高举明黄色布匹包裹住的玉玺,缓缓步下高台。御林军一步一步的后退,退下台阶,却不敢动手。

      诸海平时在御林军中威仪甚重,而今又手举玉玺,他们哪里还敢冒犯,可皇后有命在先。他们也不敢违逆,只是将诸海团团围住,并不敢出手。
      诸海年对皇后,面容平静,沉声问道:“皇后娘娘以何罪名,擒拿微臣?”
      任是皇后冷静自持,此时也有些面色发白,她敢按下如此滔天的罪名给他,就不怕他出面反驳。但现在诸海带着传国玉玺露面,那意义就大不相同,怔愣之间,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

      楚云阔缓缓开口道:“皇后娘娘说,你杀死了皇帝,当时皇后,静妃周文和苏彦都在场,亲眼所见。”
      诸海面对如此滔天的罪行的指控,浑然不觉,他只听到了皇帝死了,他只看到满目的素缟。他的声音颤抖如风中的落叶:“皇上,驾崩了。”话未说完,他已颓然无力的跌跪在地上,眼睛怨毒的瞪着皇后。
      楚云阔挡在两人的中间:“诸统领,皇上已经遇害,但他惨死,我等身为臣子,自当为皇上缉拿凶手,报仇雪恨,请诸统领暂且节哀。”
      诸海垂首,掩去目中的恨意,扬声道:“不知皇上是何时遇刺身亡的?”
      “前天晚上遇刺,今日早上驾崩的。”
      诸海冷笑:“前天下午,末将在去福国寺的路上救下静妃娘娘后,就送娘娘回宫。派人将勾结贼人的苏彦送交刑部后,就卸职回家。可回到家中,发现茶水酒菜之中都有毒。微臣觉得不妙就进宫求见皇上,可未到皇上的寝宫就遭到刺杀。”
      “微臣只有躲起来,以求等待时机,拜见皇上。前天晚上到现在我根本就没有见到皇上,何来行刺一说。微臣追随皇上二十余年,忠贞之心天地可鉴,我诸海绝不会行刺皇上,是有人怕我面见皇上,一再的阻挠。”
      “在大将军还未回京之时,皇上已觉形势危急,就将玉玺交于微臣保管,以上种种俱属事实,诸海在此对天发誓,若有半句虚言愿造天打雷劈。”
      楚云阔冷冷的看着苏彦道:“苏统领,如今诸海说前日他根本就没有见到皇上,可你是怎么看见他行刺皇上的,莫非他有分身之术。”
      苏彦心头一阵慌乱,眼神飘忽不定,强自分辨道:“他分明就是狡辩,就是他行刺皇上,夺走玉玺的。”
      “玉玺乃传国之物,何等重要,为何你刚刚不说。现在见诸海拿出玉玺,才说是他夺走了。诸海刺杀皇上,夺走传国玉玺,杀死周文公公,那你五万御林军都是死人吗?”
      苏彦皱眉道:“是……是诸海下了命令,将当值的御林军支开,他行刺之时,末将身边只有十几人,哪里是他的对手。我们誓死保护皇上,但诸海十分狡猾,又深得皇上的信任,一时没有提防,才让他行刺得逞。”
      楚云阔大怒道:“苏统领真是巧舌如簧,说起慌来面不改色。可惜五万御林军却不都是死人,你堵不住悠悠众口。”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双手举起接道:“皇后娘娘,这是部分御林军的口供,他们都说前日下午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诸海,也没有收到任何命令。而且皇上遇刺是和何等惊天动地的事,可他们却从未耳闻,可见皇上遇刺乃子虚乌有,请皇后娘娘严查,揪出凶手为皇上雪耻。”
      瑾瑜犹豫了一下,上前接过纸张递给皇后,皇后接过一看,只见纸张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御林军将领的签名画押,铁证如山。本来诸海携玉玺出现就打坏了皇后的部署,而今楚云阔显然也是有备而来,一时间,她都不知该如何应对。
      楚云阔见她眼神闪烁,缓缓开口道:”皇后,皇上与诸海多年情意,否则也不会将玉玺交给他保管,他绝不可能行刺皇上,苏彦蒙蔽与你,又欺瞒百官,实在罪大恶极,请皇后娘娘定夺。”
      诸海也沉声道:“皇后娘娘,苏彦欺上瞒下,当值期间,没有好好保护皇上。致使皇上驾崩,实在罪该万死,按刑律应判斩立决,诛九族。”
      楚云阔接口道:“皇后娘娘以为然否。”
      被他们步步紧逼,皇后只得咬牙道:“没想到苏彦如此奸诈,而且玩忽职守,诸统领就依法查办吧。”
      苏彦吓得魂飞魄散,嘶声大呼道:“皇后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娘娘……”诸海怒极,一脚踢去正中苏彦的心窝。苏彦摔倒在地,喷血不止,诸海扬手指挥御林军将他带下去,苏彦凄厉的叫喊声还远远传来……
      楚云阔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忽然道:“诸统领,苏彦如此的倒行逆施,御林军一定有他的同党。请统领速去整顿军务,确保皇宫的安全,绝不能再给歹人可乘之机。传国玉玺乃国之根本,务必要好好保管,绝不能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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