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艺人》荒厂犬面

33、30及时乐【三】

　　临近期末，一中的学生就连下课也是齐刷刷地刷着题，体育课基本被这些优等生当成了作业课，结束基础训练就回到楼上继续用功。

　　李成燏和高啟这两个属于特例，下课就出去晃悠，作业不交，考试一个挑会的一般写一半，另一个直接交白卷。倒是萧涵最近被李成燏带坏了，也成了特例。下课不看书不写作业，反而陪人去厕所，去小卖部，
　　到了体育课，萧涵和李成燏高啟一起打篮球。

　　这样的情况见得多了，不知道是从谁开始，班里传起萧涵家里的事，什么他父母从来不来开家长会，对他从不关心，他一个人住。
　　这样的话题在班里被讨论，如果同学年龄再小一些，小学幼儿园，萧涵铁定会被嘲笑没人要，而现在，同学更多的是羡慕他。

　　成绩好了没人夸不会怎么样，成绩差了没人骂则绝对是作为学生最爽的事之一。即便是一中，大部分都是优等生，但一旦有了比较，有了名次，总有个高低要比。在初中的时候，除了李成燏高啟这种例外，谁不是班级甚至年级前几，而当来了一中，所有的前几放在了一起，总要有人排在后面。
　　这一年高中，上得比初三还累得多，压力很大。

　　萧涵看起来倒像是不懂压力这两个字是为何物。
　　李成燏几次带萧涵去量身高，打了一个多月的篮球总算是有效，萧涵高了一厘米多点。李成燏开心地加倍努力，在学校陪打球，回了家教防身术，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能够很好地说服萧涵，比如让萧涵看一些有关于他要教的视频或者书籍。
　　对于文献资料类的东西，萧涵不挑食，都吃。他就像片海，什么都能容纳，却又看不见汇聚吸收后的改变。

　　可能不仅仅是文献，也有别的。雨滴，暴风，就算是陨石、彗星的坠跌，也只能在海上掀起一时的波涛，只要给他一点时间，海平面上还是会变得和以前一模一样，谁都看不出他经历过什么。
　　海太深，人类的身体承受不住深海的压强，就算炸了肺，拼了命，也看不见能留下痕迹的海底有什么。

　　李成燏不是不可为而为之，他只是以防万一。
　　他和姬宁晔在成交了生意之后，又见过两次。但姬宁晔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根本看不清楚。他觉得，姬宁晔可能就不是一个人，是空有八分像人类的皮囊里面藏着的怪物。
　　物以类聚，姬宁晔的朋友肯定也不是善茬，所以萧涵至少能稍微有点自保能力，聊胜于无也能让他稍微安心。

　　期末前最后一天只上半天课，老师上课没什么实质性内容，所有学生的心几乎都散了。
　　下课时，李成燏坐到萧涵边上和他日常闲聊，说十句得一句回答，还不忘记见缝插针地教育打篮球会长高，还补充说，不许碰烟，长身体的时候抽烟会长不高。
　　萧涵本来就没有打算要抽烟，但作为一个抽烟又长得高高壮壮的人来说抽烟长不高是不是太没有说服力？

　　李成燏看出了萧涵的意思，打算解释解释，实在例子出现了，那边高啟的大嗓门叫了一声，“啊！我抽烟以后没怎么长！可是，老大你高了！”任凭他这脑袋，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得到一个老神在在的回答，“我不过肺，没瘾，最近你都没看见我抽吧。”
　　高啟脸都黑了，“那怎么办，我要戒烟还来不来得及？”

　　“一辈子175好了。”一个幽幽的声音冷不丁地从高啟背后响起来。
　　“云以廷你找架打？”高啟莫名地暴躁，换作平时云以廷刺他一句就刺一句，他不会生气。不过自从他们五月份去过漫展以后，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不是很正常。

　　漫展那天，高啟和金薇在场馆里漫无目的地挤了一个小时，期间他有两次听见了一些很不干净的东西。这让高啟对二次元怎么也生不起好感，因为几个人的只字片语，和coser们的奇装异服露肉无底线，让他感到自己身处在一个公然□□的会场。
　　不仅卖鸡，还卖鸭。

　　高啟本没有耿直到认为去嫖十恶不赦，如此光明正大也只是让他有点不舒服，真的让他愤怒的是，有人当着他的面就吃金薇豆腐！
　　他这个未来的男朋友就站在她边上！

　　那个化妆化得更鬼一样的男的，问了一下能不能拍照，咸猪手就搭在了金薇的肩膀上。要不是金薇拉住他，他绝对要给那人一顿胖揍，让他知道厉害。
　　更让他无法释怀的是，金薇似乎不太放在心上，女孩子太单纯了，容易受人欺负，这让高啟再一次决定要好好保护这个让他一见钟情的女孩子。

　　一直到这里为止，和云以廷没什么关系，僵就僵在金薇一直始终心不在焉，四处张望，好像在找什么。高啟问她，她说因为人太多了，看不太清楚才这样。
　　金薇被人摸了一下肩膀，之后每次有人找金薇合照，高啟都会代劳拒绝，金薇完全不在意，自顾自地若有所思，忽然她对高啟说，不是说有个高啟的同学要表演，不如去看吧。

　　总比漫无目的好，高啟立刻点头，但由于会场太大，又不记得云以廷说的舞台编号，手机也没信号，导致他们找到舞台的时候云以廷已经唱过了。
　　金薇的表情看起来很失望，高啟安慰她说下次让云以廷单独给她唱个，即便如此金薇也只是勉强笑了笑，点点头，继续在那舞台下站着。

　　高啟自告奋勇去不远的超市，排队买水买吃的，让金薇站在这不要动，还特意叮嘱不要和别人拍照。金薇很乖地点头，全部答应。
　　这么听话，高啟心花怒放，保护欲上升再上升，心跳直奔一分钟三百下，金薇怎么这么可爱？

　　队伍很长，排队的时候不免又听见别人谈话，当别人的谈话里出现危云亭三个字，他竖起了耳朵，因为记得这是云以廷不断重申这是绝对不能告诉自己学校同学的cn。
　　周围嘈杂，对话听不完整，只能分辨出几个短语，什么牵手、cp、假戏真做。

　　高啟突然在乎起来，云以廷在班级里怎么说也是个优等生，他可能不知道这个圈子有多乱，他得提醒他。他要把他的朋友救出水深火热，不能眼睁睁看着前面是坑还不拉朋友一把，这样不讲义气。那天他难得心思缜密起来，在网上搜了当天云以廷唱歌的视频，虽然声音很吵但画面很清晰，到了后半段，和他一起唱歌的那个叫十里涯的竟然去牵他的手。

　　这怎么看都不正常吧？
　　云以廷不会已经在坑底了吧？

　　隔天，高啟和云以廷谈了一谈，可谓是苦口婆心。
　　一开始云以廷的态度还不算恶劣，在高啟说让他别总是穿女装，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的时候，云以廷还点了点头，这在高啟看来是见到初步成效了。

　　点头以后云以廷问，“然后呢？”
　　“什么然后？你知不知道别人怎么说你？”
　　“怎么说我？”

　　高啟把下下来的视频的评论和弹目给云以廷看，特别指出，只愿一睡危云亭之类的话。
　　云以廷觉得好笑，“这怎么了？她们想睡也睡不到，而且这都是爱好吗？深沉的爱。”
　　“爱？云以廷我说不过你，但你继续迟早也会变成鸭子，你们的二次元都多恶心你不知道吗？拿着照相机的就像拍裸女，裸女就靠和摄影睡来抵钱，这些事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你真的缺钱到我老大那去打工也行啊，你父母要是知道你这样得多难过？……”

　　云以廷这下不笑了，拍了桌子跳起来，打断高啟的滔滔不绝，“你能闭嘴了吗啊？二次元比你们这些自诩高尚的人干净多了！人家你情我愿关你什么事？我爸妈难不难过更不关你的事！”
　　“我们是朋友我才说这么多的。”
　　“滚吧你，谁要和你当朋友，怕被你拉低智商。”

　　就这么样的，他们吵了一架，以绝交为结果，不欢而散。

　　所以高啟心里也不痛快，换作别人，打一架可能也就完事了，谁记仇啊？可偏偏云以廷记仇，记仇也就算了，高啟最气的还是云以廷不听他的劝，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高啟那句找揍的回答使云以廷转过头，斜眼凶神恶煞地瞪了他一眼，高啟也回瞪过去，瞪完想想算了，不和他计较，说起另外一件事。
　　等他们考试结束，高啟想叫上李成燏和萧涵一起去唱歌。高啟一般只在有人提议去浪时起哄，他自己提出组织大家去玩还是第一次。

　　李成燏问萧涵去不去。
　　萧涵可不是会看气氛的人，“云以廷一起就去。”
　　“我为什么要去？”云以廷一转头嫌弃地瞥高啟一眼，不满道。

　　“挑歌。”云以廷和几个唱见打算翻唱一个林夕作词的集合。云以廷要挑个女声原唱的，萧涵恰好唱的上去，是和声的最合适人选，所以之前就发了十来首待选给萧涵，让他挑一挑适合他们的。萧涵则说要两个人一起唱了才能决定。
　　他这才想起来，“另外去也行，干嘛非跟这公鸭嗓挤在一起。”
　　萧涵淡淡地回答，“节约时间。”

　　“那你就来吧，我不和你吵了。”高啟脸不是很好看，但想想他还答应过金薇下次让云以廷唱歌给她听呢，视频上的东西太令人难堪了，不能发给金薇，这次带真人去也算说到做到了。为了金薇，妥协一下，值得！
　　“谁要跟你吵，我可以说是非常大度的，道歉，我就原谅你。”
　　“你……对不起！”超不耐烦。
　　云以廷哼一声，还是说，“那就去吧。”都是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就算三观不同整天敌视对方也不是事。

　　高啟和云以廷虽然依旧有点互相看不顺眼，绝交却是正式宣告作废了。

　　直到去那天唱歌结束，云以廷才知道，高啟所说的去玩不纯粹。
　　那天，实际上薛齐和刘向东以及高啟的几个最铁的兄弟也去了，却没有在一开始就集合，他们在另一个十多人的包房里，整整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白白地。

　　他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反而很想笑。他又没什么事，有人不欢而散，他却达到目的挑好了歌，坐在满是粉色泡泡的房间里和薛齐聊了聊。
　　云以廷和薛齐对那天发生事得意见出奇地一致，两个人还在嘴贱上的臭味相投，恶狠狠地互损，暗戳戳地欣赏。

　　云以廷可算是那天和高啟一个包厢里，唯一一个开心彻底的人了。

作者有话说

　　章节名写错了，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