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我怦然心动》清澄与光

8、拒绝

　　“向秀你要不要吃牛肉和小鱼？我想吃你的青菜。”徐立珩想了想才开口问道，虽然她不太需要向秀的菜，但光和周晓婉分菜却不和向秀分不太好。
　　谁知向秀盘子在桌上一顿，冷冷地说，“用不着你可怜我！”随即端着盘子离开了餐桌。
　　剩下徐立珩和周晓婉面面相觑，看来还真是不能随便邀请人一起吃饭呀。
　　打这天起向秀再没找徐立珩问过数学题，和徐立珩的关系甚至比之前还要冷。
　　徐立珩没再纠结这件事，她觉得自己对向秀问心无愧。

　　又一次数学测试下来，周晓婉史无前例地直接从七十多跳过一百，嚷嚷着要请徐立珩吃大餐，“徐立珩，这次考试就有你之前给我讲过的提醒哎！你简直就是数学界的奇迹，我本来以为我的数学无药可救，没想到你竟能妙手回春，真是华佗在世呀！”
　　徐立珩听得又好气又好笑，试卷上的题型没有一题是没做过的，做得多了自然觉得熟悉，又是数学又是救人治病的，什么比喻和联想，思维太奔放。周晓婉喜形于色，“要是我数学能保持在一百以上，我文化分可以奔一本线啦！”
　　周晓婉高兴得眉毛都快飞起来了。
　　正巧涂彩也在，有些按捺不住了，“徐立珩你也别太偏心了嘛，有空也教教我呗。”
　　明明是你从来没有主动找过我啊，怎么能算我偏心呢？再说了，你数学成绩也不算差啊，有这个必要吗？徐立珩在心里嘀咕，嘴上倒是爽快答应，“行啊。”
　　然而周晓婉的请教频率徐立珩还能接受，涂彩没过几天就让她有点不胜其烦了。
　　“立珩，这题怎么做？”
　　“立珩，帮我看看这题。”
　　……
　　起初只要涂彩一拿题来徐立珩就比较耐心地一一讲解，可是没过多久她就发现涂彩不管什么题都一股脑儿请教，有的时候甚至囫囵看看题目都不肯，有些基本上把题目念清了，她就会把东西一收，“会做了，谢谢啊！”而一旦听不明白了，就喜欢埋怨徐立珩讲得不耐心不细致。
　　一来二去徐立珩便有些不情不愿了。毕竟自己搭上时间给她讲题，最后还落不得好，搁谁身上谁也不乐意。
　　这天涂彩又拿了一道基础题来让徐立珩讲，徐立珩一看就知道是书上的例题换了说法，便说，“这是书上的原题，你把教材拿出来看看就知道啦。”
　　“你帮我讲一下啦，我又不知道在哪里，找要找半天。”涂彩央求。
　　徐立珩自己的题做到一半被打断，又是这样的情况心里有些不高兴了，但还是耐着性子把自己的书拿出来，翻到对应的页面指给涂彩，“咯，就是这题。”
　　“哎呀，不讲就算了。”涂彩一把逮回自己的卷子，转身回了座位。
　　徐立珩气得不行，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吗？我给你讲题又没有收你一分好处，没有这个义务吧！要求这要求那的，讲是情分没讲是本分好吧！徐立珩恨恨地想，以后再也不要给她讲题目了。
　　板着脸到画室，迎上了张晨东笑得和春风化雨的脸，“喂，果粒橙，给你吃。
　　最近张晨东隔三差五地给徐立珩递零食，徐立珩起初以为是张晨东为上次嗓门大道歉，连连说了几回不生气了，可张晨东还是一脸不容拒绝的笑着把东西塞给她。唉，坚持了几天跑步好不容易掉下去的脂肪肯定又涨回来了。徐立珩真是恨自己拒绝不了自己贪吃的嘴。
　　“他是不是这里有问题？”徐立珩趁张晨东不注意偷偷问许昊楠，都说了不生气了，怎么还是老给自己买零食呢？虽然她的体型昭示着她是一名吃货，但不代表她的内心也苟同啊，拿零食收买自己，都不好意思对他翻白眼了。
　　许昊楠拿手遮住嘴巴偷偷抿住笑，“有句老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哎？听起来好有道理！想了半天，徐立珩想起张晨东在老吴手里领数学试卷时候的表情，灵光一闪，猜张晨东是不是也要请自己帮忙辅导数学。张晨东脾气好对她也很好，徐立珩心里还是有些肯的，想着只要他开口就帮他讲解。
　　晚自习时张晨东又往徐立珩位上放了好几包吃的，徐立珩赶紧叫住他，“大侠有话好好说，我老吃你东西嘴软啊，又什么要求您直说，只要小的能办到，您给我个痛快。”
　　张晨东谄笑着说，“哪受得起你一声大侠！你才是大侠，劫富济贫的大侠！上次看到你手里三中的复习资料好像很好用，能不能借我拿去复印一下？”
　　徐立珩一愣，这家伙看着心大倒是很识货嘛！自己手里确实有三中老师自己总结的复习大纲，条理清晰考点明确，徐立珩用得非常顺手。
　　之前发到大家手里的时候老师就专门交待过好好使用不要辜负老师的心血，给需要的人拿去复印学习，应该不算没有好好使用吧。不过可不能这么轻易地答应他，徐立珩狭促心一起，露出犹豫的神色，“哎呀，这个嘛……”
　　“伟大的立珩大侠，不，立珩巨侠，你像一道闪电你像一道光，你将拯救挣扎在高考战线的贫困子民，你的丰功伟绩将永远铭记在我们心中，你就答应我吧！”
　　张晨东耍起宝来也挺舍得下本，徐立珩乐得不行，想做出一本正经的模样却绷不住脸，边笑边点头：“不知道是谁叫本大侠爱哭包。”
　　“谁叫了？我帮您揍他！揍得他心悦诚服五体投地肝脑涂地自废武功退出江湖！”
　　“行行行，别把成语用糟蹋了，放月假的时候你跟我一道去复印就是。” 徐立珩被张晨东贫怕了赶忙答应，张晨东乐得嗷嗷叫唤着奔出教室说要买饮料庆祝庆祝。
　　原本在旁边看笑话的许昊楠这时犹豫着开了口，“徐立珩，能把你的资料也借我复印一份吗？回头我把我爸从国外带回来的画册带给你看。”
　　徐立珩立刻爽快答应，“到时候一起去印吧。”
　　“徐立珩你印资料啊？也给我印一份呗。”涂彩从外面进来，刚好听到这里，理所当然地张口就要。
　　徐立珩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有了前面讲题的事，徐立珩已经不太喜欢涂彩了。而经过这段时间在画室的接触，她发现涂彩对许昊楠存有一种强烈而奇异的竞争情绪，班上画得最好的就是他们俩，涂彩总是不懂声色地再拿自己和许昊楠作比较，比他画得快评分得的高就高兴，比不过就会酸溜溜地说上几句，这种做法实在没法让徐立珩给出多高的评价。再加上在徐立珩刚开始学画的时候非常涂彩热衷于指点她的画，给徐立珩带来的压力远远大于帮助，很有一阵子徐立珩总觉得针芒在背。
　　不提平时张晨东和许昊楠就对她比较关照，单就这次，张晨东已经连着给她买了将近一个星期的零食，许昊楠也是主动提出交换，她给也乐意。涂彩大喇喇的索要却让徐立珩心里不太舒服，但想到涂彩努力学习的劲头，又觉得其实涂彩也难得。所以即使心里不太乐意，徐立珩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点点头答应给她带一份。
　　“哎呀，瞧你，跟谁稀奇似的，不愿意给就算了，做这个样子给谁看呢。”涂彩见徐立珩答应得不爽快，倒不高兴起来，甩了个脸色扭头回了座位。
　　徐立珩觉得憋屈极了，她都答应了！什么事呀这是。徐立珩气得甚至摆出一副准备开骂的架势，她很想用恶狠狠的话顶回去，可是话卡住喉咙，几次张口都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表达自己的愤懑。
　　正在这时，旁边的许昊楠开口了，“不稀奇你找她要什么？她欠你的？她是你爹还是你妈？帮你学习还得好声好气哄着你？”
　　许昊楠声音不大，语气平淡言辞却犀利。
　　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相助的大侠啊！许昊楠在徐立珩的心中形象立刻高大起来，眼见涂彩噎得说不出话来，又羞又恼，脸涨了个通红，一跺脚转身走了，徐立珩看着许昊楠两眼里闪着光，恨不能对着他顶礼膜拜一番，“太解气了！太解气了！”
　　如果是自己还嘴一定更畅快。徐立珩没出息地暗想。她才意识到自己不愿意得罪人不愿意说狠话是一件多么令人憋闷的事情，并且暗暗给自己打气，再有人像这样让自己不高兴了，一定痛痛快快地顶回去。或者不用等下次，这时候也要为自己代言。徐立珩意气风发地幻想着等涂彩回座位了再刺她两句，可惜的是想了半天却没找出一个合用的句子，一股气又泄个干净。
　　许昊楠笑着摇摇头，“你得学学怎么拒绝别人，不然以后别人有点风吹草动都得找你帮忙。”
　　“哎，我也想呀，就是不知道怎么说能够不让别人不高兴。”徐立珩忍不住有些苦恼。
　　“你难道没意识到，不管你说什么，别人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都会不高兴吗。”许昊楠一手抵着下巴，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