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我怦然心动》清澄与光

9、放假

　　醍醐灌顶！徐立珩感觉他的话像为自己打开了一扇新大门，是啊，那种拒绝了别人还把别人哄得高兴的人现实里还真没见过。看着许昊楠的笑容，徐立珩感觉自己被晃了下眼。
　　“给！”张晨东把一瓶AD钙奶伸到两人跟前，“你们说啥呢？”
　　拿AD钙奶庆祝？徐立珩感觉自己被张晨东的脑回路打败了，“说AD钙奶适不适合当做庆祝的饮料你信吗？”
　　“怎么不适合了？”张晨东不高兴了，“这么好喝！昊楠你说是吧！”
　　“是啊是啊，AD钙奶是最好喝的饮料。”
　　“Q星才是。”张晨东争辩到，“但是这里没卖的。”
　　咬着吸管的张晨东被徐立珩脑补出了大号的宝宝头巾，神一样的画面，徐立珩笑出了声。
　　“笑啥呢，傻样儿！果粒橙你待会儿还去跑步吗？”张晨东继续吧唧吧唧喝着AD钙奶。
　　“跑。”待会儿一定要把这个画面画下来。徐立珩还是乐的不行。
　　“待会儿我们再给你喊加油啊，看你都跑不了几步路。”
　　才不想被整个篮球场的人围观，“呵呵，我想起来还有点别的事儿，今天就不去跑步了。”

　　这是学校第一次放假的日子，做完大扫除全校同学都被集中在操场上开会。这群被关了半个月的移动荷尔蒙交头接耳，沉浸在即将获得解放的兴奋之中。
　　王婧佳几人抽烟领回家教育的事迹被写进了领导的讲稿，没有一句可惜，只是作为典型借以训导学生们遵规守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本学期，我们将狠抓日常管理，不管你是重大违纪还是小打小闹，不要被我们抓到，一旦发现，从重从严处理！学生来学校了，首要任务就是读书，不要学习某些同学流里流气的做法……”
　　台上是激情四射唾沫横飞念着冗长拖沓讲稿的耿主任，台下原本被整治整齐的队伍渐渐松散得歪歪扭扭，有的人木着脸面无表情，有些人的脸上巴望着这句讲完就结束，还有些耳朵已经开始自动过滤，三两一群地讲着小话。
　　英语卷子带两张，数学错题集也要带上，历史没背完的也要装上……徐立珩两眼愣愣地盯着地上发呆，心里哀嚎，到底还要讲多久才能讲完啊！
　　旁边是男生队。
　　美术班向来散漫，排队都是随意站，张晨东挤着和许昊楠站在一起，恰好就在徐立珩旁边。
　　张晨东百无聊奈地转来转去，许昊楠突然开口说：“我来给你们出道心理测试题吧，很准的。”
　　徐立珩眼睛一亮，心理测试可比领导讲话有趣多了，顿时来了兴趣，有些期待地扭头望向许昊楠。
　　“你在沙漠行走了很多天，又渴又饿，忽然发现了一堆水果，你会选什么水果既解渴又解饿呢？A.西瓜；B.苹果；C.桔子。”
　　“B，我选B，”许昊楠一说完张晨东就抢着答。许昊楠含笑问徐立珩，“你选什么？”
　　“嗯……”徐立珩稍稍犹豫了一下，“A吧，西瓜又解渴又解饿。”
　　“那这个测试的答案呢？”张晨东追问。
　　许昊楠捂着嘴巴笑，“哦，这三种水果里面你最喜欢吃苹果，她最喜欢吃西瓜。”
　　一听答案，张晨东哈哈大笑，连连道，“真准！真准！”徐立珩也止不住笑意，却忍不住分辩，“我可是仔细想过了，这三种水果里面水分最高的就是西瓜，吃完了也很容易有饱感。我最喜欢吃的可不是西瓜。”
　　“哈哈哈哈，我开始也选的西瓜，一看答案，简直是天雷滚滚。”许昊楠笑着附和道。
　　“较什么真嘛，就是好玩啦！”张晨东好容易说了一句话，和他们一对视又笑得恨不能满地打滚。
　　笑了半天，徐立珩捂着肚子平了下气息，颇有感触地说，“我觉得啊，这道题不是在测你最喜欢的水果是什么，而是在你听完测试结果之后的反应。像我，应该属于偏理性，喜东东就偏感性。”
　　“徐兄高见，在下佩服，佩服！”张晨东拱手作揖，一副不伦不类的风流才子样，再次戳中了徐立珩的笑点。
　　几个人讲讲笑笑，领导的全校讲话好像没那么难熬了。“解散”两个字即使在嘈杂的闲聊声中也格外醒神，大家一窝蜂往教室冲，教学楼前汇成的人流变慢变粗，徐立珩跟在许昊楠和张晨东后头，若不是想着马上回家，还有点儿意犹未尽。
　　随着吴老头一声放学，徐立珩背着包和大部队挤出教室。
　　一出门就看到邹依雪在楼下等她，徐立珩想了下叫住张晨东，把要复印的资料从包里拿出来让他们自己去复印，张晨东接过来随手卷成一团塞进了自己包里，徐立珩立刻心疼地交待，“别给我弄皱弄坏了啊。”
　　“放心放心，这么卷才不会弄坏！”张晨东拖着许昊楠往楼下冲，摆摆手人就跑下楼了。
　　“哎，刚刚那两个帅哥是谁？跟你关系很好嘛！”邹依雪坏笑着冲徐立珩挤眉弄眼，徐立珩嗔她一眼，“同学呗，还能是谁。借资料去复印的。”一说到资料，想到也可以给邹依雪来一份，又扯着嗓子喊，“张晨东，帮我多复印一份，我下次来了给你钱。”
　　“知道了。”张晨东头也不回。
　　两个人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回到家。
　　徐妈妈准备了好几道徐立珩喜欢的菜，吃下妈妈夹在自己碗里的杏鲍菇，徐立珩有些小心翼翼地瞥了妈妈一眼。
　　“回来了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徐立珩知道徐妈妈应该是看到自己的眼神了，主动打破了有些沉默的氛围，徐立珩立刻接到，“嗯，还挺好的，考了几次，都是第一。”
　　“你要是回来跟美术生比还拿不到第一就只能说明你在退步，考了第一也不要骄傲。”徐妈妈的口气毫不意外，还不忘警醒她两句。
　　徐立珩有些意料之中的失望。从小到大，在其它家长眼里，她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可是在家里，却从来没有过表扬。成绩不济的时候逃不脱劈头盖脸的批评，成绩突出的时候却也总是不要骄傲，努力保持的话语。
　　就不能畅畅快快表扬一回么？听了这么些年，大道理还能不懂吗？就一次，痛痛快快夸一回不行吗？
　　但这时候却比之前什么都不能聊的时候让徐立珩放松多了，一旦开了口，后面好像就变得简单起来。
　　“班上老师也还挺看重我的，数学老师很喜欢我，还说让我当课代表，不过我没答应。潘帅说我下个月就应该能够赶上他们现在的进度了。”徐立珩特意捡了几件觉得妈妈听了可能会高兴的事说了。
　　徐妈妈的脸色果然更温和，又给徐立珩夹了几筷子菜，“你转回来了依雪是不是天天找你啊？要是画画有什么不懂的你也可以多问下她，听你罗阿姨说她画画在全年级都是前几。”
　　“嗯，我晓得。开始一个星期天天一起吃饭，后来看她也有别的同学就没一起了。”徐立珩应道。
　　“也是，上回还看到她带几个同学回来玩了的，估计你不认识也玩不到一块去。”徐妈妈吃了几口，又说，“你爸爸才结了点工资，给你寄了一包画画的用具回来了，你再去学校的时候一起带去。”
　　“嗯，好。”徐立珩低低地应了一声，想到大夏天里爸爸在工地上挥汗如雨的画面，忽然觉得眼眶有点酸，连忙低头吃了一口饭。
　　“嘟——嘟——”电话响了好几声终于被接通，“找谁呀？”
　　“西瓜，是我，徐立珩。”就知道踩着晚自习的点准能打通，不妄自己偷偷到客厅拿电话。
　　“立珩，是立珩，立珩打电话来了。”电话那头西瓜一吆喝，几个声音都在追问“是吗？”“说什么啦？”接着传来抢电话的声音，“我要说话！我要说话！”
　　“立珩，我好想你呀，你走了都没人跟我对答案啦！”倩倩娇滴滴地拖长了声音。
　　“你对我就没有真感情吗？只有要对答案的时候才想到我。”徐立珩嗔笑出了声，连忙降低了声音，“西瓜也可以和你对嘛。”
　　“西瓜没你做得快呀！”
　　“你竟然嫌弃我，起开！电话给我！”
　　电话又回到了西瓜手里，“王老太今天才在班上说你走了好可惜，你要不走就是板上钉钉的重本苗子呢。”
　　“我走了也依旧是板上钉钉的重本苗子！请党和组织考验我！”
　　“去去去，还是这么自恋啊！”
　　……
　　热火朝天互诉想思好半天，又更新了近期的班级八卦，知道对面惊叫“熄灯了”，才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
　　这才是寝室同学相处正确的模式嘛！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一屋眠，就要有这种春天般的热情和温暖。这样一通电话，叫徐立珩有种说不出的高兴和轻松。
　　蹑手蹑脚地把电话放回客厅，徐立珩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开学半个月来的人和事像快进的电影一样一幕幕在脑海里闪过，有王婧佳钱茜龙琳，有涂彩，有周晓婉，有张晨东许昊楠，想到许昊楠上午的测试题，徐立珩情不自禁又弯起了嘴角。
　　现在的生活，虽然和自己当初想得有些不一样，没那么好，可也没那么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