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之心火》五里一徘徊

7、第 7 章

　　卫东寒一言不发地把药盒都收进袋子，放到了卢孝广腿上，然后转身开车去了。卢孝广也默默地抱着那袋药僵直在座位上。气氛本该有些沉重严肃的，但奈何卢孝广肚子不争气，这时候突然咕噜咕噜地叫起来，在这个沉默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格外丢人。
　　“呃……我知道这附近有家小笼包不错，我带你去吧。”
　　“不了，我还要回家给他做饭呢，你能送我去那边的菜市场吗？”
　　“都几点了，你还要回去做饭？再说了，他一个大男人连给自己弄口饭吃都不会吗。”卫东寒觉得卢孝广实在是有点贱到家了，那人把他打成这样，他还操心着回去给他做饭，别人都是嫁给自己丈夫的，独独他卢孝广可能是卖给那个男人的吧。
　　卫东寒还是把他领到了那家饭店，点了两笼鸡汁小笼包，一碗稀饭，把卢孝广按在椅子上逼着他吃，卢孝广别别扭扭地不肯，非要赶着回家，搞得饭店里的人都侧目看他们。这可让卫东寒很不高兴了，他何时被人用这样的眼光打量过，怎么一带上卢孝广就要丢人呢？火一冒，他又要了几笼包子，让人连同桌上的全部打包了，拎着卢孝广的衣服把他连人带包子一股脑儿地塞进车里，一溜烟开回他家去了。
　　“走吧，你不是要回家吗！”到了地儿，卫东寒开了门，着实不客气地赶卢孝广走。
　　卢孝广委屈巴巴地看着卫东寒，“你不要凶我啊。”他身上抱着一副一米多长的拐杖，一包比他两个头还大的药，一袋冒着热气摞起来半人高的小笼包，不是他赖着不走，他怎么走嘛！
　　卫东寒没办法，只能压下脾气，又是背又是抱，好歹是把那堆东西和卢孝广一起弄上了楼。
　　卢孝广回到家，顾伟正从宿醉中醒来，看见他买了这么多东西，嘴里便开始难听地嘟嘟囔囔，“你他妈是出去卖去了吗？哪来的钱？买这么多乱七八糟的！”
　　卢孝广一边把塑料袋里的外卖盒慢慢移到桌上，一边应付着回道：“那些都是医生让买的，保胎用的。小笼包是回来的路上买的，开业酬宾，很便宜的。”
　　顾伟听卢孝广说药是保胎用的，也就没再说什么。他也是连昨天晚饭都没吃的人，光喝了酒，一觉睡到现在，早已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见卢孝广把满桌的小笼包都已经摆好，香气四溢，便大喇喇地坐到餐桌前，抓过一盒就开始大嚼起来。顾伟吃东西又快又凶，一口能吞三只包子，稀里哗啦一眨眼，九盒小笼包已经见了底。一笼小笼包有八只，卫东寒总共也就买了十笼，分别装了十个餐盒，如今九盒都已经被顾伟吃空了，眼看他还要再拿最后一盒，卢孝广忍不住嗫嚅道：“我……我也还没吃呢。”
　　顾伟回头看了他一眼，把手里拽着的餐盒扔下了，卢孝广这才赶紧坐过去把最后一盒包子吃了。好在他现在胃被孩子挤压着，一盒也就吃饱了。
　　从这以后，卫东寒当真就每天一早来到他家楼下，但卢孝广还嘱咐他不要把车停得太靠近了，怕被顾伟发现说不清楚，又要挨打。卫东寒把卢孝广送到医院挂水，自己就去上班，等到中午下班，他又去医院把人接回家，路上看到餐馆就停下来随便吃个中饭，到了下午下班以后，再去安嘉志的公司接他，然后又是去医院，卫东寒一天要跑三趟医院，连停车场的大叔都以为他是这里新来的医生，开始向他推销固定车位了。
　　好在安嘉志只是感冒发烧，没过几天就痊愈了，接下来他便只用接送卢孝广，瞬时觉得轻松了不少。
　　早上的时间总是紧促的，为了绕道送卢孝广去医院，卫东寒须得比平时还早起一个小时，可是这天他来到卢孝广家楼下，却迟迟不见他出来。卢孝广没有智能手机，用的还是一个那种街头抽奖送的老手机，所以卫东寒也懒得和他发短信，有什么事就直接通话。不过后来卢孝广就让他不要经常打了，因为顾伟会怀疑，但是眼看再等下去他上班肯定要迟到了，卫东寒就忍不住拿起电话打给了卢孝广。
　　一声，两声，三声……一直响到电子服务小姐的声音响起，“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卫东寒按耐不住了，他准备上楼去看看，正要下车，卢孝广的身影蹒跚地出现在了街角。“哎呀！你怎么才……”卫东寒的抱怨只说了半句就停住了，因为紧接着，另一个高大的男人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卢孝广身后，虽然卫东寒没有见过，但是他很肯定地知道，这就是卢孝广的alpha，顾伟。
　　卫东寒赶紧关起车门，装作根本不认识卢孝广的样子，在车里正襟危坐。卢孝广很显然也看见他了，但是也装作不认识的样子，从他的车旁目不斜视地慢慢走过，顾伟跟在卢孝广身后，经过的时候，往卫东寒车窗里看了一眼，卫东寒与他一瞬间的对视，看清了这个人的长相，心里更是不安得砰砰直跳。
　　方颌长脸，高眉深目，大嘴厚唇，看上去是一个简直可以印上教科书的那种典型的肌肉发达脾气暴躁的alpha。虽然都是alpha，但卫东寒不得不服气，顾伟看上去比他魁梧太多了，黝黑的皮肤，青筋暴起的肌肉，和他这种靠泡健身房吃蛋白粉维持的身材比起来，虽然不够好看，但绝对比他耐用，顾伟要是真的蓄足力气照他鼻子来一拳，他可能会当场变成一条咸鱼。
　　卫东寒不知道是不是顾伟发现了什么，所以今天会特意陪着卢孝广一起出门，反正他现在是不想再和卢孝广有什么接触，一点也不想去惹那个人。看到了顾伟真正的样子，卫东寒也就对卢孝广的处境更加难以想象，这样一个比大多数alpha都还要高大强壮的人，对一个身高只到他胸口，体重大概只有他二分之一的omega下那样的狠手，若不是卢孝广性格够坚韧，生命力也够强的话，可能五个卢孝广也不够他打的。
　　卫东寒赶到公司的时候，还是不出意外地迟到了，本来这也没什么，他之前从没有迟到过，偶尔一次，总经理也不会把他怎么样，可偏偏今天早上有会议，作为总经理助理，老板开会要用的材料都还在他手上攥着啊。一进会议室，满屋子的领导，二十多个人全都静悄悄直勾勾地盯着他，等他来开会，还有那不知是好心还是好事的专门突兀地问他一句，“东寒啊，早饭吃了吗？”害得卫东寒简直想当场自爆。
　　因为一早发生的这些事，卫东寒这一整天的心情都不太好，中午的时候，他和几个同事一起去吃烤肉，大家聊得热火朝天，他却一句话不说，只是把烤肉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
　　一个人扫荡了两盘牛舌以后，正稍作休息，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卢孝广。卢孝广不知道为什么卫东寒到现在了都没去接他，他本能地以为卫东寒一定是生气了，在医院里等了一个多小时，他才鼓起勇气给卫东寒打了电话。一接起来，卢孝广就是一连串的对不起，他慌乱到了语带哭腔的地步，没头没脑地向卫东寒解释着他早上的行为，为什么没有准时下楼，为什么不接他电话，为什么装作不认识他。还需要他说吗？卫东寒心想自己又不是傻子，但卢孝广还是唠唠叨叨说个没完，生怕他误会了自己。
　　原来卫东寒以为早上是顾伟陪着卢孝广去医院了，没想到其实顾伟根本没去。顾伟确实是对卢孝广产生怀疑了，所以才一早专门监视着他下楼，但之后不久顾伟就自己出车去了，并没有陪着卢孝广去打针，此时，卢孝广还坐在医院里等着卫东寒去接他呢。
　　卫东寒抬手一看，都快两点了。他赶紧跳起来就往外走，同事们都被他吓了一跳，纷纷问他去哪儿，他只说家里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