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你的笑容》赫鱼

18、第十八首 笑看风云变

　　木屋之中，郭芙坐在榻上，身边放着的是那个木匣，手中拿着一纸书信，“人人都说命由天定，我的命却是你们定的。”
　　“芙”杨过刚要上前开口。却见郭芙双目挂着晶莹的泪光，在这昏暗的木屋之中，那样的闪烁。
　　郭芙手上一抖，书信已然到了杨过面前。杨过与昏暗中摸起这书信，到月下一看纸上密密麻麻的文字间，在：“半生随亲，将来之事皆可由你心而定，唯愿平安。”一行上落满了水痕。
　　“若这信是妈妈当初在襄阳就给你的话，她早就知道你的意图，唯愿平安，你杨过是我平安的最好归宿，不是吗？”
　　“你什么意思？”
　　“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耶律齐的出走，你的到来，都是有意为之。我突然觉得你们这些人很可怕。你们安排好了一切，让我可以活到如今。”郭芙站起身来走到屋外月下。月光映照下她的身影是那么的冰冷。“前些日子，来的年轻人是谁？他带来的书信，你拿给我看看。”
　　“原来你知道。”杨过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递到郭芙面前。
　　郭芙伸手展开书信，只见信中还夹着红色的花瓣，抬头看了看杨过。
　　杨过只说：“我没有打开过，他也不信我。“
　　“可是这些花又能难得到你吗？”郭芙抖落了一纸的花瓣，只见书信上写着：“育有一子，还与丐帮，无缘再见，却道难相忘，只是盼安康，”落款是：“齐绝笔”
　　郭芙看着只是笑笑的说道：“又是一个心口不一的。”正说着便走到烛火前，将书信引燃随手一扔。书信带着火苗飘飘荡荡的落在地上，点点星火在地上慢慢的熄灭了。
　　杨过看了看地上的灰烬，嘴角向上一语不发。
　　“当初襄阳你就隐瞒了战情，可见你对我有多么不放心。如今十年过去了，江湖之上貌似已经平静了许多，我累了，我想回桃花岛去。”
　　“好，咱们现在就回去。”
　　“或者再等等，等到小七的婚事好了，等到他们两人有了着落。或者等到江湖中有人能撑起这大业。又或者。”
　　“又或者等到咱们都死了？”
　　杨过一把搂过郭芙在怀中，“不用，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去办，咱们早就应该放下这些恼人的事情。我不愿做第二个郭大侠。”
　　“你也做不成爹爹那样。你呀，聪明但是小气。哪里有半点大侠之风，神雕侠侣，如今我看只有神雕喽。”
　　“我看雕兄也日渐懒惰起来，想来应是也近暮年，咱们这神雕侠侣也隐没江湖多时，不若出去行侠仗义一番。”
　　“恶性难改，咱们这三个老家伙，难不成还能掀起多大的波澜。”
　　“波澜？不过是玩玩而已。如今蒙古立国，咱们便应该韬光养晦，静待时机。”
　　“静待？”
　　“藏于江湖之中，笑看世间风云变幻。这汉人大业，对于你来说真的有这么重要吗？若是那忽必烈能还百姓一番乐土，我倒觉得谁来做这个皇帝都好。”
　　郭芙抽身走到木屋外，抬头看着天边的一轮明月，“若是如你所说，我爹爹妈妈，破虏，还有很多很多人岂不是白白死了。”
　　杨过走到她的身后，只呆呆的看着她，也一言不发。只想着数日前那个年轻人来的场景。
　　“请问您是否是神雕大侠？”一位华服少年抱拳在杨过面前躬身问道。
　　杨过身着青衣，头戴面具，目光炯炯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你是何人？”
　　“家父日前离世，于病榻前嘱咐我，从丐帮打听消息，将此两封信笺送到神雕大侠夫妇手中。”这年轻人说着从怀中掏出两封信笺，送到杨过面前。
　　杨过也没有伸手去接，只是看着这个年轻人。“你母亲是什么人？”
　　这年轻人一听，愣了一愣，回到：“我母亲是丐帮长老的庶女。”
　　杨过一听，笑了一笑，伸手接过两封书信，对着年轻人说着：“你回去丐帮好好做事，有什么动静便到这里，自会有人来的。”说着一缕清风般的离开了。
　　杨过拿着这两封书信，一封上面写着神雕侠亲启，一封这只画了一朵芙蓉花在信封之上。
　　杨过打开这封芙蓉花的信笺，用右袖一抖，将信封内的花瓣卷入其中，打开一看，只一撇嘴，复又合上。这才打开另一封，上面只写着一个“谢”字。杨过看过，便将纸用内力卷碎了，洒在花丛之中。
　　郭芙站在花丛后，看着片片碎纸飞入花海，好似片片蝴蝶飞过。再看杨过面色凝重，似有不悦之事。
　　“杨大侠，这些年匿名行走江湖，可没有见过你这般过啊。遇到对手了？”郭芙站在杨过身后问道。
　　“对手？对手我是不怕的，”杨过转过身来走到郭芙耳边说道：“我最怕情敌。”
　　郭芙一听，只噗嗤的笑了一声。“都这把年纪了，还情敌。”
　　“这把年纪？你可是我见过最美的老妇。”杨过随手摘了一只花戴在了郭芙头上。
　　“再美也是老了。”郭芙伸手扶了扶鬓边的鲜花。“咱们这把年纪，比不得年轻人了。另外我更觉得孩子们大了，你武功见识均应该一一交代清楚，以免到时候万一有个行差踏错，亦或是咱们有个什么的，孩子们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担心这些个没用的做什么？”
　　“这些没用吗？我倒觉得，活到今天，我一直在为这些你认为没用的东西活着。”郭芙说着转身拂袖而去。
　　“芙妹，宋朝覆灭了，如今可以说这天下是大元的天下了。你我要如何在这等世道生存下去？”
　　“对我而言，襄阳那日开始，大宋就不在了。”
　　“等待，留给咱们今后的岁月恐怕只能等待。既然只有等待，咱们为何不能笑着等下去。”
　　“我这一生好似都在等待。哭着也罢，笑着也罢。”郭芙停步回头对着杨过说道，“我好像是命运推到如今一般，半点不能由得自己。”
　　杨过一步飞到郭芙面前，看着她将近斑驳的白发，用手摸着眼泪在她脸上画出的沟渠，这些年没有变的还是那清澈的双眸。“若是我当年肯顺着你些，咱们或许不用像现在这样。”
　　“将近甲子之人，哪个还念着年轻时这些荒唐的事情。”郭芙说着笑着用手拉了一下杨过的右袖。
　　这一笑，就好似当初嘉兴初遇一般，杨过浑身觉得自己仿佛又年轻了许多。好像心里有阵阵暖流烘烤的他。什么恩怨情仇，全部都烟消云散了一般。

　　数月后，江南嘉兴岸边，朝阳之中，一条木船摇摆于大海之中，船中坐着一对老夫妇和一只大雕。“芙妹，咱们这一路所见，你也可以放心了。这百姓的天下迟早还是要归于百姓。蒙古人骁勇善战，只可惜这治国之道，他们始终还是稍逊。越严苛的治理，就会越快的带来反抗。”
　　“是啊，你说的对，你看江湖中不也有像武当派，峨眉派这些后起之秀。”说到这里，郭芙只淡淡的叹了一口气，“可怜了襄儿。”
　　杨过只拉了拉她的手说：“她受李莫愁养育了几日，我想这或许是她们间的缘分，她能不向李莫愁般，咱们就应该安慰了，至于出家之事，大概是因缘际会，未必是什么坏事。”
　　郭芙听了，也是点了点头。两只布满褶皱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