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林与沈年的故事》明朗时年

11、商议对策

　　沈年发现陆安林今晚有些奇怪…….
　　比如说现在他整个人都快贴近墙壁了，明明炕上还有那么多的位置。
　　“你怎么了”
　　“没……没有”
　　“那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
　　“哈？”陆安林尴尬笑笑，“没，墙壁比较凉爽”
　　“是吗？那我也靠近点”说着就靠了过来。
　　沈年身上清冽的气息笼罩着陆安林，他可耻的发现自己硬了，顿时脸红到耳根。
　　“你很热吗？脸那么红”
　　“有……有点，你能过去一点吗？”
　　沈年以为他真热，就不好意思继续斗他了。
　　陆安林听身边的人呼吸慢慢平稳，他才敢大着胆子看他，看他皱起的眉头，看他高高的鼻梁 ，看他抿紧的嘴唇，看他隆起的喉结，看他袒露的胸口……
　　一切都是他喜爱的模样……
　　一切都那么美好……
　　陆安林从来都不是坚强的人，沈年能征服他，给他从来就没有过的安全感。他想就这样跟沈年一直到老……
　　但他清楚的知道是不可能的，沈年以后会结婚，会生小孩，会有个美满的家庭。但我又能带给他什么呢？社会白眼？亲人谴责？断子绝孙？……
　　直到天蒙蒙亮他才睡着……
　　*
　　拖拉机拉着犁轰轰轰地行驶在这片广袤的黑土地上……
　　村民们在后头把大土块敲碎归垅……
　　“你听说没，明年要搞那人民啥社的哩”村民A
　　“那是做啥的”村B
　　“这个俺知道，听说要把全部东西都交给公家”村民C
　　“给了公家俺们吃什么？”村民B
　　“大锅饭哩”村民C
　　“俺也听说，俺家里那位娘家是隔壁县的，已经开始了，应该很快俺们村也要开始了。”村民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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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安林听村民在议论，看了一眼旁边正在认真铲土的男人……
　　望着这边广袤草原，陆安林心里充满对中国命运的无奈……
　　明年开始要经历三年旱灾，该怎么办……
　　又如何跟沈年说他才会相信呢……
　　不想了，不想了，陆安林用力甩甩头，继续锄地。
　　大勇这时走过来，压低声音跟沈年说“你家兔子昨天是不是生了？”
　　沈年眼睛都没看他，说道“唔”
　　“那给我两只兔子吧，我也想养”
　　“不行”那些兔子是陆安林的心肝，给它们每个都起了名字，像养儿子一样养着。
　　“我不白要你的，用小人书跟你换，陆安林不是很喜欢看书么”
　　这句话正中靶心，家里的书陆安林已经看了不下一遍。现在国家对书籍管的严，外面没多少书可以看到买到。他想了想，“你去问安林”
　　沈勇就知道提到陆安林他就会同意，顿时欢喜的去问陆安林“师傅，你能给两只兔子我养吗？”
　　陆安林很为难，他舍不得把儿子送走，养了那么久有感情了。
　　“我用小人书跟你换”
　　“好吧”陆安林很勉强的说，实在是小人书诱惑太大。要知道这些书wen ge时候是会被毁掉。
　　*
　　一路上陆安林都闷闷不乐。
　　“你这都舍不得，那养这些来干嘛，等大了难道不杀”沈年很犯愁，本意是养这些家畜来改善伙食。现在陆安林把兔子猪肉都起了名字，有了感情。
　　“肯定不行”估计他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至少那七只兔子不能杀，它们生出来的可以。那小花小胖等大了你送给张屠夫杀，你自己不能杀”
　　陆安林心疼死了，但有养这些浪费这么多粮□□力。特别是那两头猪吃的实在太多了，家里粗粮每个月至少一袋，还是有其他副食的情况下。
　　沈年搂住他的肩，“你不想杀就不杀，继续养着”
　　“杀……要杀。以后我煮好猪食你去喂”陆安林恹恹说道。
　　“唔”
　　…….
　　*
　　夜晚，两人躺在床上……
　　陆安林望着快被虫子蛀空的房梁……
　　“沈年，我们房子能过冬吗？”
　　“若是雪太大，可能会被压塌”沈年顿了顿，“等这次农忙过去去龙池沟哪里砍十几条老松回来，把梁换了，”
　　沈年又看了看四周墙壁，虽然已经皲裂，但这些都是大石头砌起来的，冬天保暖。
　　“再起个垛子，给那些家里小动物住”沈年说
　　“唔”他知道了沈年是有打算的一个人。
　　静了会……
　　陆安林决定了，
　　“你相信我吗”他心里紧张……
　　“唔，相信”声音没有挺停顿。
　　“1959至1961年，会出现三年大旱灾，很多人会饿死。”
　　沈年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但他知道陆安林是不会骗他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陆安林不想骗他，又不知道如何解释……
　　他不想被沈年当成怪物……
　　“我不想说”
　　沈年深深望了他一眼，眼神有些黯然……
　　陆安林不忍看，背对他……
　　“我想告诉三叔家和外公家，但不会说是你说，就说是从一个道士那听来的。”沈年对着背影说。
　　“好”陆安林知道他是个有责任心的人，对他好的人绝对不会置于危险而不顾。
　　*
　　自那晚讲话后，沈年就把自家的田都种上了马铃薯……
　　陆安林则在山坡比较偏僻种上红薯……
　　他早就看中这地方了……
　　自家地少，这地方平时没人来，最重要的是这座山没主。但怕被村委看见只能在这偏僻地方偷偷种。
　　幸运的是番薯这类东西，只要有土就能顽强生存，可能最后产量不是很好。
　　用铁锹铲个浅坑，薯苗埋进去……
　　“种了多少了？”沈年这时过来了。
　　陆安林起身，捶捶腰……
　　用手比划“从那棵樟树开始到这”
　　沈年拿过他手上的铁锹，继续挖洞……
　　陆安林在他后头掩苗根，边问“土豆都种好了吧？”
　　“唔”
　　“连接我们后院那片地有没有主。”
　　“没有，种不活东西所以当初分田时候划为荒地了”
　　“那我们回去种些白菜，若村里不同意了再拔掉，但应该不会说什么，毕竟不是粮食。”
　　“唔”沈年对陆安林的意见一般不反驳。
　　等两人把这些搞定已经是两天后了……
　　*
　　沈年二叔家
　　沈建业一家面面相觑……
　　沈勇最快反应过来“哈哈哈哈，沈年，你怎么也相信那些丑道士唬人的话，哈哈哈哈”
　　沈年面瘫脸……
　　沈建业大口地吸了下水烟壶，说“那个道士说话准吗？”
　　“准，他说的其他都发生了”陆安林回答
　　“那可怎么办，这眼看日子才好过一点，老天爷又要来折磨人”二婶显然是相信了，直抹眼泪。
　　沈越妻子李月和沈勇妻子巧姑六神无主，这个年代的人对饥荒怀着极大恐慌。
　　三个长头发的抱在一起哭去了……
　　沈越是个沉稳的人，他对道士之说抱着怀疑，但他知道沈年绝不会拿这事开玩笑。
　　还是他二叔这个上过战场杀过鬼子的人抗压能力强大。一下就反应过来开始考虑对策了。
　　“我们要建地窖存粮食，上面政策下来了，听说明年春要全部实施人民*社制度”二叔歇口气，继续说“要把家里存粮天地都交给社里，大家伙吃大锅饭。我们必须抢在之前把粮食存在地窖里，不能被发现”
　　“你们都听好了，这件事绝对不能被其他人知道。如果引起恐慌，会被治扰乱社会秩序罪或散播谣言罪，严重会被当成国家和党的敌人，作为□□分子被抓走。”
　　吓得刚想回去告诉娘家的三个女人歇了心思……
　　果然，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
　　商量了会，二叔二婶年纪大了，撑不住回房睡了。
　　李冬巧姑见他们四个还有话说，自觉回去了……
　　“师傅俺觉得瘆得慌哩”大勇还是觉得不敢相信。
　　沈越看不过去他这蠢样子，拍一下他脑袋，说“没出息，你还有父母兄弟怕什么？”
　　大勇炸毛“哥你别拍俺脑袋，万一变傻怎么办？！”
　　沈越不置可否“本来就傻，再傻也不会傻到哪去。”
　　陆安林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我们来是还有一件事的”
　　两兄弟停止斗气（大勇单方面气）齐回头看陆安林。
　　“咳，是这样的，我俩住的房子房梁被虫子蛀空了，想去龙池沟里砍些上百年的老松来换。但就我两肯定赶不及在冬天之前搞定的。想找你们两个帮忙。”
　　“小事情，包在我身上，师傅的事就是我的事。”大勇拍拍胸口。
　　“行”沈越说。
　　事情就这样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