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故人来》伪装者

4、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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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日子没有多少的改变，依然是每天的上课、下课，回家。可是她和星星的关系不仅只限于课上了。她真的把星星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她去参加了一个编织班，当她第一次把织得有些粗糙的围脖送给星星的时候，这个孩子抱住了她，哭了。她问星星为什么哭，星星说她是除了爸爸外第二个送她礼物的人，她笑了，泪珠却沿颊而下。
　　他开始每天都接星星上下学，放学的时候，她把星星的手交到他的手里，他们之间很少说话，却很有默契。有时候，他要工作到很晚，就要她帮忙照顾星星。下学后，她把星星带回到自己的家里，做饭，辅导星星写作业，等到他来接星星回家。
　　今天下课前，她接到他的电话，他要加班，虽然是老板，可是他喜欢和员工一起做事。
　　放下电话，她无意识地转着手中的原珠笔。她和他以前——唉，不提也罢，现在呢？原本一辈子都可能见不到的人，却像做梦似的让她遇到了，那一刻的震动，她到现在都记忆犹心，那是心灵的震撼，她知道自己对他还有感觉，可是他呢？目前他们只是朋友而已，可是她真的只满足做他的朋友吗？
　　在厨房收拾好出来后，她发现星星已经靠着沙发睡着了。这个小家伙，白天可是很有精神的。她轻轻地把星星抱起，放到自己的屋里。看着孩子熟睡的面容，她忍不住叹了一口起，要这么小的孩子去承受已经失去母亲的事实，该是怎样的残酷！如果她也有孩子的话，该和星星一样大吧？她那个无缘见面的女儿！想着想着，她的眼圈就红了，怕惊扰到星星，她关了灯，回到客厅里。
　　她想起了子樵，记得有一次，她生病了，想吃芹菜馅的饺子，子樵知道后，立刻跑到附近的饭店里去买，那时天上正下着雪，等子樵回来的时候，饺子还是热乎的，他把饺子放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保暖它。她是含着泪吃下那些饺子的。子樵细心，体贴，总会给她一个个小小的惊喜，让她感觉自己是被幸福包围着的。可是——可是——突如其来的，子樵就那么走了，丢下她一个人，噩耗传来时，她不相信这是真的，她不相信昨天还活生生出现在她面前的人就这样消失了，她哭着喊着，却挽不回子樵了。
　　越想越伤心，越伤心她的泪水就越多。任凭泪水流下，她也不去理会，就要自己一次哭个够好了。
　　突然门铃响了，她吓了一跳，才想起来一定是他来接星星了。她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竟忘记了。连忙擦了擦泪水，她不希望他看到她这个样子。
　　开了门，他有一瞬间的诧异，随后他焦急地问：“怎么了？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星星出事了？”
　　她连忙把手指压在唇上，示意他小声些，然后说：“星星没事，在屋子里睡觉呢。你先进来吧。”

　　看到她哭红的眼睛，他有些心痛，说：“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真是的，让他看见这付丑样子。
　　“你去抱星星吧。”说完，她转身向屋子走去。
　　“不忙，”他拉住她，两个人都有些震动，“我有些事要问你。”他的手放开了她的。
　　“为什么要哭？”他关心地问。
　　“真的没什么，只是想起了子樵。”她说。
　　他不再说话，她突然觉得尴尬，他不知道子樵的，这些年来，他们虽然呼吸同样的空气，却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她嫁人，他娶妻，若是没有星星的出现，他们怕是一辈子都不会交集了吧？
　　“你从没对我说过你的事情。”他说。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呢？”她幽幽地说。
　　“我——，怎么说呢？刚到美国时，语言不通，文化不同，我好象一只离群的鸟儿，林子虽大，却不知道该往哪飞。那时唯一支撑我的就是对你的思念。我每天都给你写一封信，信中有我的思念。每写完一封，我就把它压在枕头底下，枕着它们入睡。我想知道你的数学考试是否过关？你一到冬天膝盖就痛的毛病好了没有？走路是你总爱低着头，过马路时有没有同学和你一起？我想知道你的一切。后来我的课业多了，丽珍也进入到我的生活中，可是我知道，你仍在我的心里，从未动摇过。”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
　　隔着布料传到手心的热度扩散到她的四肢，她能感受到他的心跳，有力却不规则。
　　她看得到他眼中的感情，他们之间仍有情，是吗？

　　这时她卧室的门开了，星星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走出来：“老师？”
　　她抽回了手，连忙起身：“星星，爸爸来接你了。”
　　当胸膛上的那双手离开的时候，他的胸口感觉到一丝凉意，莫名的滋味涌上心口，是失望？是懊悔？还是无奈？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