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故人来》伪装者

5、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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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星星的生日，小家伙早在一个星期前就告诉了她，下课的铃声响了，她来到教室的门口，星星已经收拾好的书包。她拉着星星的手走出校园。星星看到了马路对面正等着她们的爸爸，高兴地向他跑过去。她也快步地向他走去。
　　当星星跑到马路中央的时候，她看见一辆高速行驶的出租车正朝星星冲过去，她大叫：“星星！”她顾不上别的，冲上去把星星推到马路的对面。周遭的纷乱嘈杂渐渐离她远去，她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痛！浑身都好痛！她不安的挪动身子，她怎么了？她想起身，却被一双手摁住了肩膀，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想要什么？”
　　是他！她的心安定了很多，说：“我的全身好痛。好象被什么东西碾过一样？天黑了吗？为什么不把灯开开？”
　　“听我说，”他握住她在黑暗中移动的手，“还记得吗？星星过生日那天，她过马路的时候，有一辆车冲了过来——”
　　“生日？汽车？”她喃喃自语。
　　突然她握紧他的手，“星星呢？她在哪里？她有没有受伤？星星？”她叫。
　　“没事，没事，星星只是擦破了皮。我已经带她看过医生了。”
　　“那就好，那就好。”
　　她不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她问：“我现在在哪？”
　　“医院。你已经昏迷了三天。”
　　“我瘫了？还是我瘸了？为什么我看不到你？为什么屋子里这么黑？”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把她揽进怀里，“你先听我说，你被车子撞到了，医生给你做了全身检查，你的腿，你的手都好好地还在你的身上。可是——”
　　他能感觉到她的身体的僵硬，她的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
　　“医生说你的大脑受到了猛烈撞击，脑中淤血压到视神经。会造成暂时性的失明，所以有一段时间你会看不见东西。”
　　“你的意思是我瞎了？成了盲子？”
　　“不，这只是暂时的，等你的情况稳定后，医生会做手术，把你脑中的血块清除，到那时，你的眼睛就会复明了。”
　　他感觉到有湿湿的液体滴到他的手背上，低头一看，是她的眼泪。
　　看着她脸上带着那样一种揪人心肺的神情，他的胸口恍如被掏空了般，那是心痛的感觉。
　　她无声地哭着，他抱着她守了一夜。

　　第二天，当她醒来时，发现他已经不在了。
　　她有一刹那的失落，如今她已经盲了，谁还会呆在一个瞎子身边呢？
　　她有些口渴，想喝杯水，可是眼前一片黑暗，她在墙上摸索着找应答铃。可是找了半天，她也没有找到。
　　她无助地坐回到床上，只能等着护士来查房。

　　“老师？”
　　迷迷糊糊中她听到有人叫她，“老师？”
　　她的双手在空中乱抓，“星星？是星星吗？”
　　一双小手拉住了她，“老师，我在这里。”
　　她摸着星星的脸，有些热，还有喘息声，想必她是跑进来的吧。
　　“老师，对不起。”
　　“傻孩子，不是你的错。只要你没事，老师就放心了。你看老师现在不是很好吗？”
　　“可是爸爸说老师的眼睛看不见了。”她听到有哽咽声。
　　“没关系，只要老师听医生叔叔的话，过几天老师就可以重新看到星星了。”她轻快地说着，心里却有些黯然。
　　星星来了，他呢？他也来了吗？还是——？
　　有好一阵子星星都没有说话。她听不到任何声音。
　　“星星？”她有些惊慌。
　　“星星上午还有课，我让司机先送她去上学了。”
　　这声音——这声音——
　　“怎么哭了？是不是身体哪里痛？我去叫医生！”
　　“不要！我很好！只是——只是——”她无法说出她心中的感觉，是激动？是感动？还是期望？
　　“傻丫头，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医生说你的身体要按时地做复健，等你的身体好一些，就给你做手术。”他看穿了她的心思，
　　“我错过一次，不想再错过第二次。”他依然用一根手指为她擦眼泪！
　　“让我照顾你，不止现在，不止今天，在以后的每一天都让我照顾你，好么？”
　　在这种情况下，他对她提出了请求。

　　“我的眼睛能不能治得好还不一定，我不想你因为一时的同情而可怜我。我也不想要星星接受一个瞎眼的妈妈！”她冷静地说。
　　“当年我离开时，心如刀割，当我看到你为了星星奋不顾身倒在车下时，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比当年更甚。我们之间错过了这么多年，因为星星我们才能再相遇，这是上天给你我的机会，我不想再失去。”
　　她蜷缩着往床后靠去，“给我时间。起码要等我的眼睛好了，好吗？”
　　“好，我给你时间。但你要答应我，你要好好配合医生的治疗。白天我要上班，下午我会来陪你。不要放弃自己，也不要放弃——我。”

　　当一切归于平静的时候，她知道夜晚已经降临了。她睡不着，数绵羊，背唐诗，用尽了所有办法，仍然没有困意。躺在床上，回想这一年里发生的一切，对星星的一见如故，发现他是星星的父亲，三个人一起出去吃饭，他眼中毫无掩饰的关心，得知他一个人抚养星星后的心痛，曾以为这辈子两个人会成为彼此眼中匆忙走过的风景，没想到——，哎，承认了吧，她对他仍是有感情的。那是一种深刻的感情，是在长久的岁月中酝酿到极致的感情。他说是上天给了他们再相遇的机会，她应该抓住它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