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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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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澈和真离子还打得难分难解,围观的吃瓜群众表示,一直仰头观望,纵然再怎么精彩,脖子也是很酸的。
吃瓜群众洪炙:“话说他们怎么都不关心镜湖被封,大家都被困在这里出不去,反而打得忘乎所以的。”
吃瓜群众海龟:“同仇敌忾这种事,向来就几乎不容于情敌之间,更何况是累世宿敌。”
吃瓜群众聿杰:“搞得你很懂感情似的,说穿了也不过是只没有由来,没有经历的远古海龟。”
大海龟不知什么时候已变成了娃怪的座骑,它慵懒地趴在镜湖边假寐,对镜湖上空激烈的战况倒是兴趣缺缺,对于过往,它的记忆是空白的,由问澈解除封印后开始延伸的记忆构筑了它的全部。
类似“从哪里来”,“往哪里去”之类深邃的哲学问题,它是懒得过多思考的,在它看来,问澈之于它的“解咒之恩”也不过是因果循环而已。
所以,当聿杰调侃它不过是只没有由来,没有经历的远古海龟,它也不恼。
“说到这茬,我其实觉得有点奇怪,乾虚镜裂缝已经被修补了,你却还在这里,也没什么天崩地裂,乾坤挪移之类的事情发生,那是不是说明你其实无足轻重”
聿杰以一种深切怜悯的眼神看着大海龟,海龟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拜托你个鲛人自己不是从乾虚镜里跑出来的?
至于它在乾虚镜与通天宝鉴、接天镜的相互制衡中到底起到了什么作用,有那么重要吗?可能就像聿杰说的,不过是个边角料,无足轻重;也可能是据守某个扼要,是其中相当关键的一环,只是现在还没显现出来而已。
谁知道呢?
不知怎么就起了雾,雾气遮天蔽日,整个镜湖被笼罩在一大片的迷雾里,随着那雾越来越浓密,周围开始伸手不见五指。
影影绰绰的,依稀只见人影晃动,还有四下里响起的焦躁的惊喊声。
“聿杰,聿杰你在哪里?”
“大海龟,你别慌。”
“完了,镜湖迷雾又刮起来了。”
“那两人还在打吗?都这样了还能打得下去?”
镜湖上空,只听得笞神鞭和沧虬剑激烈械斗的时候,突听“刺啦”一声响动,沧虬剑不知失控后划开了什么东西,随后整个镜湖竟然轰然坍塌,周围的景致像自动触发缩骨功一般,层层叠叠压缩回笼,在被折叠压缩成只有米粒大小的时候,又突然归于无形。
聿杰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巨变的一切,而镜湖上空,真离子和问澈设的结界还在,可镜湖都不见了,他们两人竟然能彻底无视,继续缠斗激战!!!
到底是得怎样的深仇大恨,才至于如此啊??
还没适应,一眨眼的功夫,聿杰等人又身处镜湖之中,但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此镜湖已非彼镜湖了。
“殿下,担心死我了,你总算是出现了。你都不知道……”看见波澜不惊的镜湖突然泛起涟漪,湖面上还相继冒出一个头,自问澈坠身镜湖后音讯全无,一直担心不已的弥远赶忙迎了上去,可等定睛一看,镜湖里都冒出来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一个脸上密布蓝鳞,毛发旺盛的怪人?岁后又出现一只体型硕大的乌龟?还有,一个着装奇异,却颇有仙风道骨风范的侠士?
这些人又是打哪冒出来的?
殿下呢?
“嗞,嗙,吭,呛……”
一阵锐器互博激斗的声音自上空传来。
聿杰抬头眯眼一看,赫然就是他家魔君殿下,而与之交战的,如果没有认错,竟然是乾虚镜真离子?!
这两人是不是命里相克,冤家路窄?三千年前就水火不容,一见面不是反唇相讥,就是一言不合就开打,此番再见主题还是“打”?
鲛人聿杰懵逼地看着一脸担忧的弥远,这半青半白的怪物刚叫他什么?
殿下?
难道镜湖坍塌后他们回到了北荒鲛族?回到了他刚登基称帝的前一夜?
但,他没印象他们鲛人一族有出产过如此丑陋且瘦弱的怪物啊。
自古以来,他们鲛人脸上的蓝鳞就是身份的象征,他血统正袭,纯正高贵,脸上的蓝鳞错落分布,闪着幽深的荧光。
一些与远古巨鲨等杂交后繁衍出来的杂种鲛人就鲜有蓝鳞,就算有也不会有荧光。
但再怎么杂交,都不会变异出半青半白的品种啊。
这得基因变异到什么程度才会出来的变种啊。
“呃,你是哪个族支的鲛人,是跟什么族□□配繁衍出来的?怎么能,长这么丑?”
实在压抑不了不断膨胀的好奇心,聿杰觉得问问应该也没什么的吧,毕竟他是北荒鲛族血统纯正,受万民景仰推崇,并为鲛人一族身陷囹圄,受了千千万万年牢狱之灾的鲛皇陛下啊。
可聿杰的一句话,再次让弥远的小心脏受到一千万点暴击。
弥远不是第一次被人当面揭丑。
他向来都很懂得直面惨淡的事实的,但是被一只脸上长满鱼鳞,头上顶着鸟窝般的丑八怪嫌弃“丑”?
“生”不可忍“熟”更不可忍!!!
弥远直接炸毛了:“鲛人?是什么,可不可以拿来吃呢?蒸炸煎煮我都不介意的。我是长得丑,恐怕阁下也不遑多让。不信去镜湖照照镜子。您这尊容,恐怕也是丑得惊天地泣鬼神的。”
鲛人聿杰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华贵面貌,纯正血统会遭人如此蔑视,这半青半白的家伙还嚣张狂妄,气得他一股子血直往脑门上冲:“放肆,见到本鲛皇不行礼,还出言不逊,狂妄自大,信不信本鲛皇赐你个不敬之罪,让你株连九族。”
呦呵,弥远正待发作,却一把被初裳拉住,初裳认出了洪炙,那个跟什么什么乾虚镜傲慢无礼又娘炮的家伙是一伙的。
仙界之人。
也就是说,这鲛人,这海龟应该也是仙界的。
仙界来使,出现在夙阳,为什么?
弥远一见到拉住他的初裳,更激动了:“初裳,瞧瞧,这什么什么鲛人要赐我个不敬之罪,还要株我九族,笑话,我弥远陪着魔君殿下开疆辟土,杀伐九十九重魔域,称霸一方,怕过谁?最最不可忍的是,他还嫌我丑?”
弥远喊“初裳” 两个字时,怒火攻心,所以咬字较重,声音洪亮,谁曾想这两个字甫一出口,一道鞭子如闪电般横空骤降,势如千钧。
是笞神鞭。
弥远当下如被雷劈了一般哀嚎开来。
被跟自己半斤八两的妖物嫌丑也就算了,还遭鞭尸,呃,不,鞭,纯洁的□□。
弥远深深地觉得,自己肯定是流年不利,衰星高照。
或者,这些不知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妖物都当他弥远是吃素的,好欺负就对了。
“真离子,怎么着也曾在九重天上打过几次照面,我的来历想必你也清楚,就是看在芳芷的面上,你也不应该见上一面就给上一鞭啊。”
弥远其实很想骂娘,作为芳芷净水瓶里的半滴凝露,他还是时刻谨记芳芷的创造之恩的,就冲着芳芷跟真离子的渊源,他也实在不应该冲动。
所以,压抑在喉咙口的那股子气又被他捋顺后,生生给咽了回去。
“弥远,先将你的脏手从初裳的身上拿开,再来跟我攀芳芷这层关系。”真离子这话说得实在是暧昧,感觉在霸道地宣示主权似的,惹得在场不明所以的诸人盯着他俩来回瞧。
“初裳,过来。”
一道冷冽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那口气,好像初裳就是他放在手心把玩珍宠的私有物一般。
众人回头一看,问澈默默地收起沧虬剑,冷冷地朝初裳下了命令。
唉呀呀,那股子酸,实在是酸不可闻。
这下,爱看热闹的,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纷纷以眼神暗搓搓地揣度交流。
这戏,横看竖看,都是双龙夺珠,呃,不,戏猪啊。
弥远挑衅似地看着真离子,魔君殿下的心头肉啊,纵然你笞神鞭再厉害又怎样,打得掉我的咸猪手,打得掉魔君蠢蠢欲动的心吗?有个成语叫鞭长莫及,知道不?敢戏弄魔君的女人,不想活了。
突然就成了所有目光的中心,八卦热议的焦点了。
初裳还真的很不习惯,话说,这两个男的,凭什么就莫名地将自己看成私有物,还幼稚地搞什么争风吃醋的把戏。
别说她对他们丁点感觉都没有,就算有,也是由衷地厌恶,尽管程度不同,但都是厌恶。
“弥远,帮我告诉那两个狂妄自大的家伙,本姑娘跟他们仅是片面之缘,同程旅伴而已,连朋友都不是。告诉他们,对本姑娘,请客气点,说话做事都请自觉保持在朋友间的距离。”
这下好玩了,连殿下都碰了钉子,真离子那倒霉家伙弥远倒是不关心,他只是偷偷觑了自己殿下那铁青得几乎发黑的脸。
心里就开始惴惴不安了。
初裳啊初裳,你跟殿下闹矛盾就闹矛盾吧,干嘛让我当你们的传声筒呢
抬眼,却看到那蓝鳞虬发的怪物正压抑着笑,心头更堵得慌了。
我去,连蠢丫头初裳都开始坑我了,交友不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