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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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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裳伸出大拇指,被小虫怪吸了好大一口血,讹诈够本的小虫怪才心满意足滚回去回避。
但是……
“你怎么用爬的?倒是能不能快点啊。”
那只臭虫,敲诈完了还故意磨蹭,只见他一点点挪动那羸弱的身体,边挪还边故意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没办法啊,我也想快啊,但你想啊,我都三千多年没吃上一口好的了,这猛地来了那么一大口,肠胃不适,消化不良啊。”
这啥意思,那怪我咯?!……
濒临抓狂的初裳:干瞪白眼,风中凌乱……
好不容易,那只虫终于挪出了画面外。
初裳平复下心情,谨慎地观察了下四周,确定方圆百里没有偷窥者,才一件件除了外杉,里套,仅着一件薄薄的肚兜,亵裤,慢慢潜进了湖里。
湖水还真有点凉,不过清澈见底,至于鱼虾水草什么的,基本难觅踪迹。初裳想起澄钰曾说过,凡间话本管这个叫水至清则无鱼。
话说,这个绿荫湖湖水清是清,但是初裳心里总觉得膈应,总感觉这水带了股死水般的腐坏气息。
峡谷上的飞瀑源头来自哪里谁搞不明白,好像凭空长出来的一样。
而这水也只在飞瀑,溪涧,绿荫湖这一小段里循环。
也就是说,这水,三千年来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自循环,湖边石壁上倒是攀爬着些许苔藓,密密麻麻地蔓延了一片。
但奇怪的是,湖水竟然一点滑腻感都没有,也没什么特别奇怪的味道。
恍惚间,初裳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失重跌下了湖面,她感觉
有什么东西缠住了她的脚?
正费力地将她往水里拉!
“救命!”
她挣扎着浑身用劲上下扑腾,可漫天的水,自她耳鼻不断往里灌,呛得整个人快喘不过气来。
果然,她跟夙阳这地界八字犯冲,天生不和,这一路不坑死她不罢休,不弄死她不消停。
那她,来遭这林林总总非人之罪,嗯,都是责任感使然啊。
怎么说,都跟益算,跟太白那帮贼老头,有着非比寻常的交情。
在快被淹死的时候,初裳油然而生一股酣畅淋漓的自我认同感。只是这骨子豪情没维持太长的时间,
因为从水里猛地窜出一只猪!
那只嬉皮笑脸,色欲熏心,化身为桥的猪!
“媳妇啊,你这咋比我还性急,都脱光了泡湖,是等为夫一起鸳鸯浴吗?”
“你,你,你怎么在这,给我滚开。”
初裳大惊失色,赶紧用手护住了前胸,但又如何挡着住那一片旖旎风光。那只猪妖,正垂涎三尺地盯着她瞧,隔得这么近,都听得到他吞咽口水的声音。
那急不可耐又贼眉鼠眼的样子,活脱脱一新鲜出炉的“色胚”。
“媳妇啊,你别慌啊,为夫等你等了三千年,还在乎这一时半会吗?为夫,其实,也是个纯情小处男,那事,那事也没干过啊。如果太急躁太生硬太缺乏技术含量了,媳妇你担待点哈。为夫…”
没想到,临了临了,这猪,还自各儿扭捏羞涩了起来?
那猪还在絮絮叨叨着什么,初裳听不大清了,已经出乎她能承受的境况了,她整个人不可抑止地发抖,不可抑止地惊叫出声。
那声惊叫,本能地饱含着惶恐和无助,似乎要将这绿荫湖撕裂,更似乎要将整个夙阳撕裂。
这他妈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他妈都什么仙界正统?
被尖叫出声惹来的问澈和弥远,一撞入眼的就这么香艳刺激的画面。
只是,弥远实在想不通,你初裳好歹是仙界正神吧,就算是最不入流的织裳,临危不惧总会吧,就一只没什么道行的猪惊吓到,还能叫得跟杀了猪一样,好歹绷着点神仙的颜面吧。
关心而乱,一见到初裳在水中瑟瑟发抖的模样,问澈的脸当场就黑了,他反手一推,那只猪妖就被一股强劲的掌力推出了百米远。
模样也跟着变了,哪里是什么猪妖,不过是那小虫怪变化而来。
小虫怪战战巍巍地爬上了岸,以百米加速度迅速挪动瘦弱的身体,想尽量躲进湖边的假山缝隙里以减少存在感,充分诠释了“色厉内荏”这一成语释义。
却被眼尖的弥远逮了个正着,弥远一把拎起那只摇尾乞怜,呃,不,晃体乞怜的小虫,很是鄙视:什么,就是只虫?初裳啊初裳,我说你还能再草包一点吗?仙界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另一厢,问澈心急如焚,反手向上,手中却没有如他所愿多出两三件衣裳,定睛一看,才发现初裳原本脱在湖边的衣服不知被那可恶的小虫怪弄哪里去了。
他恼怒地迅速查看了下四周,手轻轻一点,以天上的云,湖边的苔藓,断崖边的树叶为原料迅速变出了一件衣裳,被急急地给初裳套上。
他那因常年持刀而被厚厚磨出的老茧,滑过初裳洁白如瓷,又柔弱无骨的肌肤,惹来两人一起微妙的颤栗。
那种感觉很神奇,充盈在他们之间,将他们同其他人,同这个湖,同这片天地隔绝开来。
只听到对方,激躁如鼓的心跳声,混合着一丝丝的甜蜜。
还不蕴世事,不惹纤尘的少女啊,又如何抵挡心头涌过的那一阵阵熟悉又陌生地悸动。
初裳急急地将问澈推开,不要脸的臭流氓,比那只劫媳妇的猪,那只寻开心的虫还要恶劣千倍万倍。
哼!
被推的问澈不自然地将视线移向了蓝天白云,他还沉浸在那短暂甜蜜又令人回味的暧昧中无法自拔,已经多少年了,她的脸上就不曾为他绽放过如此羞赧的表情,令他贪恋得一再流连。
如果他没记错,自夙阳覆国后,她对着他,只有恨,噬骨的恨。后来,经过累世的流转,又成了漠然,他,之于她,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陌生人。
她的心不在属于他,只要脑海里泛出一丁点这样的想法,就钻心的痛。
而眼见她还能为他情动,他兴奋得发狂。
她总是能轻易主宰着他的喜怒哀乐。
这样的羁绊,是不是又是宿命呢?
弥远看着这两人奇异流动的气场,莫名地就有点愤恨,我家英明神武,盖世通天的魔君殿下,怎么就栽在一个蠢蛋手里呢?
有比这更不符合恋爱法则的吗?
要知道,魔界那些女魔女妖们挤破了头,各种擂台各种比武各种撕逼,就为了赢得魔君殿下的青睐,还有三千年来各种眼巴巴地望穿秋水期待与他邂逅的凡间少女。
怎么能到处拈花惹草后,找了个这么难以服众,难以艳压的主呢?就这么一货色,弥远甚至可以肯定,魔界豆蔻宫将来铁定又掀起又一场腥风血雨。
小虫怪被唉声叹气的弥远晃得脑袋直发晕,他其实挺为那只不争气的蠢猪惋惜的,化桥三千年,每天看见他兴高采烈地去,唉声叹气地回,披星戴月,风云无阻,那股子坚贞不渝真是妖界荣光,也让小虫怪颇为唏嘘。
这三千年,小虫怪向来是以打击他为乐的,但谁曾想这头猪一根筋执拗到底,就是认准了会有一个真爱从桥上走过。
其实,小虫怪真的不懂,修炼这档子事,需要一个人陪吗?其实从根本上说,他们已经被困在夙阳不死不老这么多年,早就应该认清了,修炼的本质不过是虚幻,每天嘻嘻哈哈看着日升月落,消磨着每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昨天今天和明天,然后在漫长的消磨里,慢慢退化成没有任何思维,没有任何情感,没有任何意识的物体。
就像回到了最初灵智未开的时候。
那时,他还只是一只虫,他不过是一只猪,不还是一样过来了。
生命或许又进入另一个轮回。
可这只猪不懂,向往两个人的地老天荒。
可是,不在社会规则里,不在普世价值观中,在这活死人之地,两个人的地老天荒,跟一个人的孤独守望,有什么不同?
当那只猪哼哼唧唧地出现在绿荫湖的时候,打断了这一湖人各自重重的心事。
“你还敢出现?!”弥远望着这只猪就自动自发地咬牙切齿,如果不是这头蠢猪,他们现在就不会被搅缠到这些事情里来。
“猪,救我!” 基于三千年敦亲睦邻的道义而言,小虫怪觉得,至少这猪应该不会置自己于危境而不顾的,但他显然低估了这只猪的白眼狼程度,也高估了这绿荫湖相爱相杀三千年的情义。
那只猪环视驻足湖边这三人,脸一黑,脚一抽,心里阴影立马排山倒海而来,直接撒丫子跑,再一次夺命狂奔。
敢情这只猪只会为了那点情情爱爱化悲愤为力量,化执拗为传奇,在其他大部分事件里,第一反应就是,夺命狂奔。
孬种,就这种货色还跟魔君抢媳妇?!
弥远内心颇为鄙夷,直接将小虫怪当空一甩,不偏不倚就甩在那头猪的头顶上。
问澈(语气相当不善):弥远你能再用力点吗?猪都能顶着虫直接溃逃了。
弥远很无辜,他当然知道魔君殿下心里在不爽什么,不就是刚刚心尖上的人脱光了洗澡澡被这么多妖物看到了嘛?
现在,那只肇事的猪,那只挑事的虫,已经快速逃离作案现场了,弥远只能惨淡地沦为殿下的出气筒了,谁叫他一直忠心耿耿的呢。
弥远OS:这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能剁眼吗
倒是那只猪,边跑还边一步三回头,很是恋恋不舍。头上的虫就有点不爽了,虫说,别看了,三千年的便宜媳妇不好找,一个人跟两个人没差别,怕什么不门录拍?
猪表示很不爽:你不怕寂寞,那这三千年,没有我你能活得下去?
虫:……